不必要去恨了,原来自己过得更好,对他已经是种惩罚。 楠微微的笑,是我把她拉离那个现场的,那个什么建国的,实在罗嗦,差点没回忆到当年校园有多少棵木棉。 没奈何,我只好丢下一句"我们还要去联络感情呢,下次有空再聊,还有,婚礼帖子我会发给你们的。" 真真落荒而逃。 不过楠的笑容灿烂无阴霾,一切都值得。 我看着她陷入当年的回忆,嘴角有淡淡的笑,起身,买杯冰淇淋吧,我喜欢巧克力的,楠就买香草的,因为我也喜欢,哈。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真是个好人,就像我刚才很君子的送楠回去,没有动手动脚的,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放弃,虽然刚离开我就已经后悔。 自然,想有好名声就必须付出代价。 楠在路灯下款款的说:"今天真是感谢你啊海潮,要不要上去坐坐。" 温言软语,我怕我把持不住。 我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清楠,才放心的欢呼声,啊`自由了。 忙忙找出手机,要叫谁出来玩呢,赵某人,算了拉,天天对着他的脸喝酒,没有意思,那丽丽,也不行,快要结婚的人了,也该避避嫌。 归家途中我一路思想,才发觉想要约个人出来玩竟是如此困难,不由仰天长叹:"贫在闹市无人知啊。" 却听身边"兹"的一声笑,我疑心是那阿曼尼,他神出鬼没,回头四顾,没有半个人影。 疑心生暗鬼,我摸了摸鼻子,哈,这两天太经常看到他了。 真是的,想找人聊天时他不出现,不想看到他的时候,偏偏老是在面前晃。 现在,只有冷冷的一弯月亮,亮得寂寞。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古怪的梦。 我梦见我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没有人在我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然后,我低头,看见自己,原来站在悬崖上。 下面海浪滔滔,卷上个浪花,然后咆哮的摔碎在悬崖上,我一身冷汗。 没有人在我身边,我捂住脸,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寂寞,黑暗铺天盖地的,我害怕恶梦。 没有人知道。 黑暗中我疲惫的看了看手表,幽幽的荧光,惨绿。 天,才三点,我了无睡意。 要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呢,我起身,倒了杯水,觉得有些难受,那难受偏偏说不出来,憋在心里,徒然加了许多负担。 人见我林海潮天天嬉皮笑脸的,看上去开心快乐每一天,最多发发牢骚,听着也是听着,我算一表人才,又有份好的工作,身边也不缺乏美女,楠,即使挑剔如我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林海潮何德何能,但我又为何这样的难受,空茫,没有什么目标,今天的太阳和明天的太阳没有区别。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 拿起电话,不知道要拨给谁,白天虽说不是风风光光,倒也真有几个人一起吃喝玩乐,但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我怕明天有人追杀于我。 点起烟,很久没有抽了,上次小伟见我抽烟,不由分说,将烟抢了走,拿地上踩了两下,他说他最讨厌闻烟的味道。 以后我就没有再抽过。 因为小伟说他不喜欢,我苍茫的笑,摁熄了烟,根本都没有抽几口呢,可那见小伟的影响,根深蒂固。 现在的小伟呢,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想去找。 清雄知道我的事,问我要不要找他问清楚,那时候我说:"活着世界上,不是我欠人,就是人欠我,有什么好问的,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我和小伟那段感情,血本无归,可是我不后悔。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躺下,模模糊糊的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有工作就是好,回到公司我精神饱满,见到老板呼唤连忙飞奔而去,那中年男人夸我道:"海潮,最近工作做得不错哦。" 我恭敬低头,姿态要做得十足,人家才没挑剔你的可能,若要恃才傲物,除非你有至高本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人家缺你不得,还有,就是你有大后台,别人得罪不起,你尽可以拿着鼻孔看人,这两条件,是必不可少的。 我都没有。 所以我愉快的听老板说:"海潮啊,这个案子交给你负责了,现在上头派人来,你可不要给我难看哦。" 软硬兼施,我微笑。 不卑不亢"好的,我会尽量努力。" 口气似足外交术语,没有内容,我已经说得熟练,有说当没说。 这案子确实大,做好了自然是有好处的,可是风险也不是不小,原来是轮不到我上的,自有一堆皇亲国戚抢着要上。 现在,多了个空降部队,阿曼尼在,估计是有奖惩的,所以,案子就成了个火红炭团了,推给我们这些低等职员自然也是有好处的,赢可以说老板识人有方,就是砸了,卷铺盖的是我,与他无尤。 干还是不干,没得选择。 我深深吸口气,罢罢罢,富贵险中求,搏这一搏。 出了办公室,一堆人围上来,都让清雄挡了回去"等下等下,好歹也要让我这朋友先知道什么事吧。" 不知怎地,我暗生感激,这时候,也真的不想和他们大费口舌,虽说现在风声紧,但也不必如此紧张。 工作难找,所以人人剑拔弩张。 我说:"老板派了个大案子给我们,大家要努力哦。" 一个办公室坐了七八人,都是同个小组的,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如果不说,人人当我小人争功,事情都还没有开始,何苦如此,不如都拖下水,同生共死。 他们欢呼起来,惟有清雄眨眨眼,悄声说:"海潮,你是越发狠了。" 我笑,看见阿曼尼望向我,显然是听到我这边说的话,他的眼光难懂,我不由笑得更大声。 江远在那边狠狠盯了我两下,转身进了办公室。 突然间有点后悔,好歹他也是上司,无缘无故我找他麻烦做什么,斗又不见得斗得过他,平白无故的,多个对手。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总比敌人好,下定决心,什么时候请他吃顿饭,一笑泯恩仇。 清雄在那边问我:"海潮,那件案子真交给你负责啊?" 我更正:"是我们。" 他冷笑道:"林海潮啊林海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什么鬼,这案子,成功了功劳未必是我们的,输了,这责任你可挡得起?" "这可是大案子,关系着我们下季度收入的百分四十,交到你手里,干系不浅啊。" "平常吊而锒铛的你,居然接了下来,肯定有阴谋,你说是不说。" 我起身,倒了杯水,先喝一口再款款分析给他听。 "这是由不得我们的。"狡猾的把我换成我们,清雄想逃,没门,我奸笑。 "老板有令,不敢不从,除非你现在就想走人,那也是可以,他妈的,这样窝囊还不如试一下,成王败蔻,最烂的结果也是我们一起卷铺盖。" "什么我们。"清雄冷冷一哼,指着我说:"林家海潮兄,这份工我做得不亦乐乎,所以有什么事不要扯上我,好吗?" 我嬉皮笑脸的,揽着他脖子。 "清雄,你说过我们要同甘共苦的"用力勒紧他脖子"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笑要抛弃我的话,你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的脸色青青红红,好容易掰开我的手,狠命瞪着我,说:"说不定就共苦来着,等到你会想起和我同甘,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我飞快回答"清雄清雄,我知道你爱我,但也不要对我念情诗啊,我会不好意思的。" 他气结。 难关未过,现在公司里可以信任的不过是清雄一人,成也好,败也败,他总会在我身边的。 我盯着他哈哈笑,他就是老实,才会这么多年来受我欺压,我就是吃定老实人,多年的朋友,真要成兄弟了。 才要继续调戏他,猛听耳边冷冷一声喝。 "JAY,麻烦来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情要问你。" 抬头一看,那江远阴险的看着我。 四周寂静无声,连清雄那厮都低了头,当我不存在啊。 切,我横下一条心,去就去,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想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可惜了我这大好头颅。 江远今天仍然是身阿曼尼,麻质的西装,浅色,看起来甚是清爽,夏天就要穿这种衣服呢。 白天来看,阳光下一切细节无所遁形,他剑眉星目,气质极佳,是那种温文中有点强势的,虽然是人要衣装,但是他的气质不由衣服衬托。 披着文明外皮的狼,看得出来他眼睛流露的誓在必得。 年轻,而且野心勃勃的人,我下评语。 他站在窗口,大的落地窗,外面是蓝天白云车水马龙,好一派虽然加城市景观,这是高级的好处。 难怪大家都想往上爬,就这景色,已经值回票价。 我腹诽。 那江远似笑非笑的,撕开一包烟,扔了一只给我,我连忙礼貌的说:"江总,我不吸烟。" 他一楞,:"你烟瘾那么大,怎么会不吸。" 我讶异,盯着他,他也知一时说漏了嘴,忙掩饰道:"看上去你就像抽烟的人。" 他怎么知道,我不动声色,有诈,我戒烟已经很久,莫非他以前认得我,也不可能啊,这么有钱的人我认识的话,不会忘的。 我一边搜肠刮肚的想,一面假笑道:"江总找我有什么事。" 一瞬间他的脸沉下来,有点不耐烦的说:"JAY,明天就要开始做那个大案子,你不去准备,还有空在办公室打闹,这里是公司,不是什么玩乐的地方。"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暗自冷笑。 只是这口气怎么透着奇怪?好象有点酸,不会是他妒忌我们快活开心吧。 我必恭必敬的站着,说:"适当放松有利于工作效率提高,这是某企业家名言,我只是实行他罢了。" 那江远也是冷冷一笑:"本公司要求员工在上班时间严肃对待工作。" "好的,明白。"我从善如流。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犯不着吃这眼前亏,什么是阳奉阴违,难道我不会用吗? 江远微微一笑,说:"算了,你有什么把戏我不知道的。"口气亲昵。 我警戒,真的不太对劲,不是我疑心生暗鬼,他认识我。 空气很清新,这办公室大,江远又把窗帘拉开,金灿灿的阳光洒进来,晃眼。 他的脸隐藏在阳光背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偏偏又捉不住,就像是你一拳打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然后发现这拳头落在空处,没有着力点一样。 空落落。 我难受。 却听他幽幽的说:"果然你已经忘了,JAY,或许应该叫你海潮,或者,叫你潮声也行。" 潮声,我仿佛被人蒙头打了一拳,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没有人看得到,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小伟,潮声,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仿佛地老天荒。 我不愿意记得,我笑了起来,说:"什么,江总,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呢,麻烦再说一遍,好吗?" 笑得若无其事的,那江远也不强求。 意外的,他说:"不好意思啊,也许是我认错了人,你长得和我一个叫潮声的朋友很像。" "那真是太巧了"我打着哈哈"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莫问他人私事,我暗暗告诫自己,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管他和潮声有什么关系,潮声已经死了,现在留下的,是海潮,林海潮。 "也许死了吧,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江远点起烟,悠悠的说:"毕竟一个人想死是很容易的,想活下去,却是很难,你说是不是呢?" 老狐狸,我暗骂,一面笑着说:"这道理实在高深,海潮不才,还看不透。" 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阿曼尼非等闲之辈。 且战且退,敌进我退敌人退我进,这是毛爷爷的教导,还有,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礼貌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还不快点放我走,这人,看不出我有多想离开这里吗?给他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 "没有了,你可以出去了,记得,明天过来报到,这次公司专门建立了一个小组。"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像狼。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天,晕倒,还要和他一起合作吗?这么危险的人,我感觉到他的危险性。 羊入虎口。 我急忙退出,没有听到他在里面幽幽的叹息。 以及一句话,他说,"底牌已经掀开了,但是,牌局才刚刚开始呢" 并不是很愉快的关上门,但还必须在脸上挂个笑容,外面多的是眼睛盯着我一言一行,现在不比往日,我林海潮有望升官,自然有看不惯的人,阴暗角落里等着看我出错。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人缘好到飞天遁地,背后想踹我一脚的人,多得是。 谁知道才露面,就有不明物体冲着我砸过来,我敏捷一闪,躲过去才看,原来是一束花。 谋杀我啊。 白色满天星加紫色熏衣草,包在淡色塑料纸里面,我讶异,这才看见所有同事都集中在小小办公室中。 说办公室小也不是,毕竟这是我们小组的,好歹也有点平方,但是容纳了超过十的人数,实在是拥挤不堪。 有人手中拿香槟,还有,彩带,那束花好象是清雄砸的。 我冷笑,才逼近他,就听见有人说"恭喜恭喜。" 何喜可恭? 还好有赵清雄,可爱的清雄啊,我决定原谅他。 他一旁酸溜溜的说:"海潮啊,穿上黄马褂了,以后可得提携兄弟我了。" 黄马褂,什么时候返回清朝,现在居然还有黄马褂,我纳闷。 "清雄吾兄,小弟驽钝,望指点迷津啊。" 好个清雄,板起一张脸,就是不肯说,MISS何先是在一旁,吹着指甲上明黄的指甲油,天,又换颜色了,见清雄不语,她热络的笑道 "JAY,你不知道吗?刚才老板出来说你升官了,总经理助理,恭喜恭喜。" 啊,总经理助理,真真高升,总经理身边的豆官罢了,不过是靠近某人,所以有人说我一步登天。 还真的是穿上黄马褂了。 这公司里的三五六等,才叫阶级深严,咱这平民百姓一级,皇亲国戚又一级,最高层如江远辈仍是一级。 层层叠叠,他在金字塔的顶端。 现在我要靠近他。 他们开了香槟,一叠声的要我请客,清雄看着我微微笑,不禁有点恼火,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爱用这表情,嘴巴撇着,似笑非笑,好象什么都看透的样子,眼睛里透出笑意,偏偏不爽快。 妈的,看了就想扁。 那个江远这样,连清雄都是这德行,我的天。 或许是外面太热闹了,连楼上的阿曼尼都惊动了,总之,他莫名其妙的下来,见到我办公室里的一票人,居然连眉毛都没有动。 倒是诸位同仁都安静了下来,那江远笑着说:"怎么了,怎么都没有声音了呢?" 好半天才有人怯怯的说:"我们是给JAY庆祝,要他晚上请客。" "哦。"他挑起眉毛,感兴趣的说:"要庆祝啊,去哪里呢?" "还没有决定。"我勉强开口,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才离开他办公室就跟了下来,做什么,不会晚上也想跟我们去喝酒吧,做什么与民同乐的样子,看了不爽。 果然,他开口道:"是这样啊,对了,JAY既然要升做我的副手,好歹要和我联络下感情吧,晚上就先让给我了,如何?" 语气强硬,没有人敢反对,这,就是势力,我深刻的认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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