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他不回答我,而是在我对面坐下,用我从来没见过的严肃表情看着我。 "为什么打人?"他问。 他的这个问题很好笑,像那样的人不是活该被打吗? 然而,接下来,他却说了一句让我更加不理解的话:"你要向那个人道歉。" 是我听错了?还是玩笑? "我为什么要道歉?" "第一,身为酒店的职员,不能擅自闯入客人房间。第二,不管什么情况,打人这种行为都是错误的。"他严厉地说,突然变得像一个陌生人。 "没有搞错吧?如果我不闯进去,李俚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再说了,那种人死了才好,我打他只不过是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教训......"我反驳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萧何!"他喝止我继续说下去,"你必须道歉。" "我不要。"我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 向那种人渣道歉,简直有辱我萧何的名字。 "你真的不道歉?"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让我有一点点的害怕。 但是...... "我不会道歉。"我还是坚定地说道,"我没有错。" 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而我以倔强的眼神回望他。几秒钟后,他说:"是吗?看来你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既然如此,那么在你想通之前,我都不想见到你。" 说完,他站起身,重重摔门而去。 我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直到他离去许久,我才蓦地地回过神。他说,他不想再见到我。 于是,那句话犹如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心脏。(3)生病了 在医院看望完李俚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既然程凯铭说不想见到我,我也不能厚脸皮地再回去找他。唉,顺其自然吧,懒得再去想东想西,可能是近来太累的缘故,我回到家没多久,就在那破旧的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那个晚上,我奇异般地做了个梦。梦里有妈妈,还有我那未曾谋面的爸爸。在梦里我才知道,原来我老爸长得还挺不赖的,果然我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当然,还有爷爷和小夜。梦里,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火锅,正吃得开心,突然发生了地震,我们慌张不已,但逃跑已然来不及,于是我们都被压到了房子下面。我哭着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四周一片黑暗,恐惧蔓延到全身,我打了个激灵,忽地从梦里醒了过来。 那梦太过真实,以至于我醒来之后久久无法回神,那种被滞留下来的恐惧与无助在我心里徘徊,一直无法散去。 我坐起身,擦干额头上的冷汗,觉得有点冷,于是从柜子里搬了一床被子盖着继续睡。可是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刚才的情景,让我害怕不已。最后只好坐起身,给小夜打了个电话。 "喂,哥......"小夜打着哈欠,问,"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啊?" "你还好吧?"我问。 "恩?昨天不是才见过面吗?"他困惑。 "哦,对哦,我都忘记了。" "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敏感地问。 "没有,不要担心,你哥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去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不让我走呢,还让我期待了一下。"他遗憾地说。 "呵呵,傻瓜,我当然不希望你走啊。"我终于坦白,"但我不想干涉你的生活嘛。" "......"他沉默了一会,说:"哥,我会回来的。" "恩。就这样咯,拜拜。" 挂了电话,知道小夜没事,放松了很多。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他。而这个时候,程凯铭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以前总觉得,就算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他也不会抛下我。而现在,他也要离我远去了吗? 悲从中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觉得更加寂寞。好久不曾有的寂寞感一阵阵袭来,让我觉得更加寒冷。 然而,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恶梦与冷都是--发烧的前兆。 没错,我发烧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周身无力,挣扎着到了洗手间,往镜子里一瞧,整个脸通红。一摸额头,滚烫滚烫。 郁闷,我那万年金刚身体,也会生病?! 唉,不过感冒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只好又重新把药箱从床底翻了出来,上次太郎生病的时候打开过一次,不过医治发烧的药都已经过期了。 唉,不想去买...... 本着懒人原则,管他三七二十一,随便就着自来水吃了两颗药就卧在沙发上继续睡。记得以前爷爷说,发烧的时候只要捂出一身汗就好了。 于是,接下去的时间我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手机铃声在响。我拿起地上的外套,摸索着把手机拿出来,一接,是M。 "喂,在哪里呢?" "在家。"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要出来喝酒吗?" "今天不来了。" "哦?有事?喝酒都不来。" "恩,本大爷今天没心情。" "呵呵,你没心情的时候不就是喜欢喝酒吗?" "......" 没心思和他开玩笑,我挂了电话,准备继续睡。 可是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真是烦人,我懒得接,直接把它关机了。这下,终于可以睡个清净觉了。于是我就一直睡,睡了个天昏地暗,不知时间。 "咳咳......咳咳......" 再次醒来,是被越来越严重的咳嗽给弄醒的。烧没退,感冒也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我得去一趟医院了。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不知道是谁。 我穿上外套,因为冷而围上了围巾,慢吞吞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出现的人让我有些意外,是程凯铭的妹妹,悠水。她剪了一头齐耳的短发,穿着黑色的大衣,眼睛炯炯有神,比上次在婚礼上见到她,更加成熟和具有女人味了。 "你怎么来了......咳......"我的声音也变得不对劲。 "你失踪了两天,就在家里?"她问。 "失踪?我只不过是在家睡觉而已,美女。"我对于她用"失踪"这个词,有些意外。 "是吗?还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逃了呢,手机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 "......我又不是逃犯。"我不爽地说。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她笑,说:"有空跟我聊一聊吗?" "当然啊,进来坐吗?" "哦,不了,我可不进陌生男人的房间。"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哈哈,你放心啦,我可不敢对你动手呢,我可是被程凯铭给喀嚓;的。" 边说着,我边用手比了一下被砍头的动作。 "呵呵,不一定哦,可能我也会被喀嚓;的。"她被我逗得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外面去聊吧。" "这样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下了楼,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可能是感冒加重的缘故,尽管开了暖气,我依旧觉得冷。 "不脱外套吗?"她问我。 "恩。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我现在只想快点去医院,把我的感冒给解决了,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受,鼻塞加头痛。 她犹豫了一下,说:"你跟我哥的事,我前天听莫旭说了。" "哦。"我苦笑一下,"你该不会是要我去道歉吧?" 她笑了笑,说:"看来你也不笨。" "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喝了一口奶茶,回答说。 "那么,我问你,你爱我哥吧?" 我点头,说:"当然。"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去见他?" "喂,大小姐,是他不想见我的好不?"我委屈地说,"我可够难受的了,你可不能再冤枉我。" "是吗?那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为了我哥而改变呢?" "改变?" "对啊,我哥的要求很简单,只是不想你打架而已。"她说。 "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而且,他也没跟我说过。"我困惑。 她摇了摇头,说:"你到关键时刻就变得很笨。" "他一直想要改变你,不希望你再过着以前那种放荡无拘的生活,难道你一直都没发现?"她继续问。 我使劲摇头,完全没看出来。 "那么,你没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有什么不同了吗?" 不同? 仔细想想,又好象还真有些不同,具体在哪些地方,我又说不上来。 "如果你真是一丁点都感觉不到我哥的苦心,那还真是太遗憾了。"她说,"看来,我哥太过宠你,反而把你给宠坏了。" "咳咳......" 我无言以对,只能用咳嗽来掩饰我的不好意思。 "呐,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如果你想通了呢,就去找我哥;如果你还是要钻牛角尖,就请便吧。"她说完最后一句,不开心地看我一眼,拿起外套就要走。 唉,我第一次体会到,人还真是难做。 "喂......" 我叫住她,想让她先送我去医院再说。哪知道她飞快地转过身,用无比惊喜地表情看着我,和刚才比起来,那模样完全就是个180度的大转弯,真是无语。 "你想通啦?"她跑回来,问。 "......" 我正想要回答她,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的眼前就突然一黑,重重地扑了下去...... (4)over "呜......哥,我没想到他生病了......" "你说,要是他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怎么会,一定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吵? 我睁开眼,想看个究竟,没想到眼皮那么沉重,费了好大的劲,我才看到一点光亮。 视线渐渐清晰,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天花板,药水的味道,这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是医院。 偏头看清站在旁边的人,悠水和莫旭。程凯铭没来吗?他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醒......了?" 恩?从旁边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侧头一看,原来程凯铭在另一边,他的手正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忽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我对他笑笑,以为会得到他温柔的安慰话语,却没想到得到一顿大骂。 "你这个混蛋!生病了为什么不来医院!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得肺炎,你这个臭小子,要是你死了,我绝对不饶你!" 他气呼呼地说了一大通,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种快暴走的模样。 "哥,你冷静点。"悠水赶紧过来劝道,然后回头对我说:"你也是,怎么不早说你生病了呢?" "我正要......说......就昏过去了......"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等于没声音了。 "不要说话!" 程凯铭凶巴巴地对我吼,即便是我,也不敢再说话了,乖乖咬住嘴唇,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表哥,你好好跟萧何说。"莫旭也来劝。 我使劲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这个时候要以和为贵,否则我会没命的。 "呵呵,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和莫旭先出去了。" 悠水朝我眨眨眼,拉着莫旭就飞快地闪出了病房。 回来!这两个没良心的,现在把我丢在这里,不是等于让我挨骂吗? 可是不论我在心里怎么喊,那两个人是不会回来了。于是,这病房里就只剩我和他了...... 我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还好意思笑?"他瞪着我。 我是不好意思才笑的! 他走到身边,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保证以后不论什么情况也不再打架,从此留在我身边。二,还是继续跟别人打架,从我眼前消失。" 我没想到他忽然这么问,于是愣了一下。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死死盯着我。我回过神,慌忙竖起食指,表示我选一。 "做个选择题这么难?要那么久?"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淡,但表情缓和不少。 "现在你有三个选择。1 英国,2荷兰,3 加拿大。"他继续说。 "恩......为什么做这个选择题?"我艰难地说。 "不要说话。"他提醒我。 好吧,不说就不说。 于是我乱选一个,1。我又竖起食指。 他想了想,又说:"两个选项。一,和我结婚。二,不和我结婚。" 结婚?!! 我耳朵没听错吧?我是男人,他是男人,怎么可能结婚?! 我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喂,快选啊!"他催促着我,"你要是选二,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他忽地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让我心里不禁为之一寒。 于是,我只好又竖起我的食指。 "哼,算你识相,现在暂时放过你,等你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一边说着威胁的话语,一边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而我忽然希望,我的病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z∷∷y∷∷z∷∷z∷∷∷ "爸爸,恭喜你今天出院!" "谢啦!" 我亲了一下太郎的脸,几天不见,这小子越来越帅了。 程凯铭随后走了进来,问:"东西收拾好了吗?" "恩。"我指了指背包。 他提起背包,说:"走吧。" "哦。" 我牵着太郎,走到医院门口,程凯铭把车从停车场开了过来。 "太郎,一会我们去哪庆祝一下吧。"我提议说。"吃火锅好不?" 在医院呆了半个月,每天吃着清淡没味的食物,我的胃可实在是受不了了。 "可我一会还要去补习班呢。"太郎遗憾的说。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星期六也要补习?" "是啊,因为平常都要去学校,所以只能周末补习了。"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最近刚开始的。"太郎嘿嘿地笑,"所以还是你和程爸爸两个人去庆祝吧。" "......" 这个太郎,一定在撒谎!我看了一眼程凯铭,心想,今天一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单独呆在一起。 "那一会我们去三色堇吧?"我问程凯铭。 "去那儿做什么?"程凯铭问。 "喝酒啊,我好久没和M见面,该去看看他了......" 他明显不高兴地看我一眼:"别的男人就那么好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语塞,却是无法反驳。 太郎就在后面偷笑,我使劲瞪他一眼,他笑得更加厉害。 "爸爸再见,下次再和你吃火锅哦!" 太郎朝我挥挥手,欢快跑下车。眼看着他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不禁慌起来,得个办法才行。 可等我回神时,程凯铭已经发动了车子,我紧张地问:"现在是要去哪?" "回酒店。"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不如我们去看个电影啊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电影了?"他狐疑地看着我。 "......" 沉默。 "那我们去逛街吧,我想起来了,小夜让我买的东西我还没买呢。"我说。 "小夜不是两天前就出国了吗?"他无奈地叹口气,很坚决地把车子驶向了回酒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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