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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深殿——爱熙

时间:2008-11-10 14:51:26  作者:爱熙

长安的青空一望无垠,满院深雪,我向厅里正逗着孩子玩的海棠和素秋走去,这些缘分深厚的人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才来到我身边的,应当好好珍惜。我轻轻抱起胖呼呼的如玉,看着他新长出来的洁白小牙不由笑出来,"乖小玉,叔叔也送你好东西。"

深寂的老宅因为这个小小的孩子平添了许多热闹。有时我看着小玉心里会有奇怪的感觉,重炎的小孩,他长大了可会象重炎?仿佛我就是在看着幼年的重炎一般。

二月冬雪初有消融的时候,重炎来向我辞行。

那个清早我正在院中看着下人们将成群的鸽子放上青天,有人敲门,一转身就见到越发清瘦俊秀的重炎探进身来。

两人目光一碰之下,都微微楞住。我随即笑起来,挥下仆人,请重炎进来。

他却只站在门口,微微笑着,"我去山东看看黄河堤坝的情形,去大半年那,临走想见玉兄一面。"

我随他走出门去,巷口果然停着马车,有人不断向这边张望。

"那是谁?"我惊见洛儿坐在车辕上,不由问道。

"洛儿,我带他去看看他的国家究竟是什么样子。"重炎淡淡一笑道。

我轻轻叹一口气,"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们身系天下安危,一定要小心。"

"放心。"

两个人这样淡淡说着,已走近马车附近。一年不见,洛儿又长高了不少,眉眼之间越发象重炎了。

重炎停下步子,看着我,"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点点头,微笑着看着他。

"那我走了。"重炎踏上了马车,又转身看着我,似要说些什么,终于一点头,掀开帘子进了车厢里。

"保重。"我道。

马车已辚辚前行,在清晨寂静的街上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长安若有若无的朝雾里。

我凝立良久,终于转身回转老宅。

推门却呆住,院里梅树下,素秋正抱着孩子痴痴看着门外,眉间深锁着哀愁。

(二十五)

素秋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凄然一笑,有些怅然的喃喃道,"果然是你。"

我有些茫然却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立在门前与素秋遥遥相对无语。

一阵微风吹来,阵阵寒意,素秋幽然道,"四哥,素秋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沈家的富贵权势,打不动素秋的心。可是那一夜,沈公子隔着帘子与我说着他心爱的那个人,我隔着帘子看着他,他有那么修长的眉,那么美丽的眼,我第一次觉得动心,只希望自己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所以那一夜我便留他住下,后来有了小玉之后我很开心,虽然知道可能这一生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我看着眼前风中的单薄女子,心里有淡淡哀愁涌上来。那一夜或许是她此生唯一的回忆,要用漫长的岁月来追忆。

素秋眼里有盈盈泪光,却仍微微笑道,"第一次见四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素秋就觉得你就是沈公子说的那个人。好象四哥一举一动都和沈公子的描诉分毫不差。所以,所以素秋当初才想接近四哥。"

"我们已经分开了。"我只有这一句毫无关系的话可以说出口。

"各人都是各人的苦衷,素秋不敢置评四哥,只求四哥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我一定答应你。"

"小玉的事情,请一定不要告诉沈公子。"

我怅然点点头,她自有她的骄傲,我该成全。

素秋抱着小玉从我身边走过,我怅然转身,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残冬的清晨慢慢消失在我眼里。曾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便是这样在岁月中一个一个的渐渐消失。这个清晨,这风露清愁的女子,又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抹淡淡的身影。

我凝立半晌,终于向海棠屋里走去,幸好幸好还有人在身边,验证着彼此曾经历的所有故事和心情,可以一直相伴。

海棠正展着一幅细绢看着,见我进来,忙招呼我,"快快,小四,正找你。是小苍和锦园他们的书信。"

我大奇,"托人带来的?"

"哪里,小苍拾人牙慧也训了一只鹰,这可是拿来做实验的信。"海棠给我指着桌上一只小小的黑鹰看。那个小家伙正用圆滚滚的小眼睛斜着看我。我凑过去,想要敲敲它头,冷不防被它一口啄来。

"哈,很厉害嘛,"我大乐,躲避开它的尖嘴还是敲到它头上,"不过是没用的,叔叔我可是武林高高手,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吗?"

小鹰不服气的来啄我,被我连连敲中,正玩的开心。海棠在一旁大怒,"死小苍,他这是在写信还是在干吗?"

"怎么怎么了?"我丢开小鹰跑过去看。小苍那个混蛋,居然满纸之乎者也的拽个不停,怪不得海棠看不懂。

"来来,我们回信。"我提笔坐下,和海棠商议着给小苍的回信该如何去写。

"小苍你这个大头鬼,牧场办的那么大了,居然不请我们去打打秋风............"

嬉笑着写完给小苍的回信,已是中午。照例的又是一群人涌进来,胡闹一番遍商议去哪里喝酒才好。

冷不防有人说,"刚才路过养琴阁,听丫鬟说素秋姑娘要搬走了。"

周围一片喧哗,我淡淡叹口气,向着一脸迷惑的海棠点点头,"我早晨已和她道过别。"

几日后,路过养琴阁,果然帘缦低垂,大门紧闭,偶尔有一两个小丫鬟进出。想必素秋是想要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这其中的幸与不幸,只有她冷暖自知了。

我和海棠也商量好,过些日子春暖花开了,就去辽东找小苍和锦园去玩,看看小苍信里号称辽东第一的牧场是何等样子。

长安的雪渐渐融化了,青石路上满是积水,有时走在街上,会想起去勘验黄河水情的重炎和洛儿来,雪化了,黄河汛期也快到了吧,他微服出巡,不知会不会一切安好。

有时也笑自己多事,他是真命天子,自有上天护佑,说不定这时节已经平安归来了那。

那一夜,从陈府赴约,一向沉迷此道的海棠却总是觉得不舒服,我也神思恍惚的,两个人半途告辞,向甜水巷回来。一路上海棠心神不定,握住我手道,"小四,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的很厉害。"我安慰他,没事的,这种心悸的感觉都是捕风捉影,算不得准。可是我自己却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如乌云笼在心头。

深夜街上,有一匹马急剧从后追来,竟不避闪,硬从马车旁边挤了过去。

马车被挤的颠簸了一下,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立刻惊呼起来,"小顺子!"

马背上那人的背影极象了重炎的贴身太监小顺子。

我纵身跃出了马车,追上飞奔的马,将马背上的人轻轻提了下来,那人惊慌失措,果然是小顺子。

"别怕,我是......"我说到此处,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如今容颜已变,怎么说自己是沈静妃。

"静妃娘娘,陛下有难。"小顺子看清了我之后,却扑通跪了下去,哭述道。

我的心一紧,片刻眩晕之后立刻命令自己沉住气,可声音却依旧打颤,"说清楚,怎么回事?"

"陛下在清河县勘视水情,不幸遇到黄河桃花汛。沈御史为了护驾,被洪水冲走,生死不明。陛下被救起,却被河上浮木撞伤,一直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太子令我前来求救,说您就是静妃娘娘,只有您救得了陛下了。"

大哥失踪,重炎昏迷不醒。我胸口一窒,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却听身后一片坷拉之声,惊然转身,却见海棠已斩断马车车辕,跃上马背向城门打马而去。

我也不再迟疑,重炎在等我救他。

夺过小顺子的马缰,我紧追而去。身后传来小顺子的喊声,"清河县衙!"

一定要等我,重炎,你可是真龙天子,该逢凶化吉才对,没道理撑不过来。

长安黑暗的街道在身旁飞速退后。清河县,竟似远在天边。


(二十六)

"圣德十一年,大唐圣德皇帝龙御归天。

太子李洛即位,改年号启元,加封先帝王皇后为康宁太后,其母妃沈静妃为端敬太后。

启元元年,二后垂帘听政。同年十月,康宁太后薨。

启元三年,端敬太后改年号为昭永。"

斜阳殿里新任史官正清声诵读着太史馆新编撰好的前朝志。短短的纸张,写尽平生事。我坐在薄纱之后,看着雕花窗棂外一抹抹飞掠过的云影,思绪慢慢回到那个多年前暮春的午后,我怎样穿过御池畔淡淡垂柳来到上书房,年少的皇帝与我第一次侃侃而谈。

十年,恍如云烟。

史官慢慢读完,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我,不知是否合太后圣意。这些年,我仿佛是重炎的翻版,不择手段的除去了王氏一族,将梅家流放三千里,然后培植新的势力,每日坐在龙椅后的帘幕里冷冷看着满朝臣子是否忠心无二。芍药年年盛开,突厥岁岁朝贡,我却已非昔日沈明玉。人活着,就会改变,有些是情非得以,而有些是心甘情愿。我有一定要守护着的东西。

我在帘幕后环视着两列垂手肃立的臣子,不禁皱起眉头,"七王爷还在病着吗?"

立即有人回答道,"御医们已经看过,王爷怕是要大去了。"

"你们多去看看他。都下去吧。"我淡淡说道,起身回了内殿。那个老人见证了我一生的岁月,如今他也要走了,虽然我们一辈子都不合,想起来还是平添许多伤感。

六月的芍药结出了星星点点的蓓蕾,随风荡漾着淡淡苦涩的清香。

我令人打开所有门窗,空旷的斜阳殿里于是慢慢散开了芍药的香气,混着浓烈的药香,象是隐藏多年的心事一般苦涩沉郁。

小顺子悄悄走近来,站在我身后轻声道,"太后,七王爷令奴才把这个呈上。"

"是什么?"我倦倦问道,小顺子恭身上前奉上一个小小的玉盒。

打开盒子,是一幅陈旧的黄娟整齐的叠着。抖落开来,殷红的朱砂笔迹,瞬时刺痛了我的眼睛。重炎熟悉的笔迹,写着旧年往事。

"朕自即位以来多有过失............愧悔之余,唯退位让贤......七王叔简轶可继大统......朕当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负先祖重托自觉汗颜......然情之所钟无可奈何......唯相伴终老......朕则罪己退位以谢天下......"

下面压着一张墨迹微干的纸张,是七王爷颤抖的笔迹,"先帝情深意重,望太后莫效武氏负恩。"

"好好收起来吧。"我将黄娟玉盒丢给小顺子,这老头子,临死都不忘教训我,他大概以为我见了那封诏书会感动吧,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世上再无打动我的东西。

小顺子麻利的收拾起盒子来,转身欲出,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动,忽然叫住他,"陛下当日说的话,你还是不肯告诉本宫?"

"奴才不敢,"小顺子忙跪下道,"先帝昏迷之前曾交代奴才,十年后去甜水巷寻到太后,再将这句话转告。"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更加惊慌的小顺子。

"奴才,现在,还是不能说。"

真是无聊,我站起身,向庭院走过去。何必要十年后再去叫人跟我讲一句话,李重炎,你真够无聊,十年?你若死了十年,我未必还在这世上。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也是?"我淡淡笑道,不再理会小顺子的反应,径自向芍药花丛间而去。这么大一片园子的芍药,年年分枝,长的越发茂盛起来,想修剪都难。李重炎想必上辈子是跟我有仇的,这辈子定要处处害我才甘心。这万里江山,这满园芍药,这回忆重重的斜阳殿,岁岁来朝的突厥,他全都推给我,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夕阳渐渐垂落西山,满天嫣红云霞。

我转身回斜阳殿里,寝宫重重帘缦之后,白玉池氤氲蒸腾着水气。挽好衣袖,浸湿丝巾,我轻轻为白玉床上那苍白沉睡的人擦拭着身体。

"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洛儿很用功,书读的很好,我教他的剑法也学的很快。山西还是旱,我已下令免了那里一年租税,百姓大概过得去这个年了。七王爷快要不行了。他对你真的很好。"

我怅然的停了下来,凝视着重炎苍白俊秀的脸庞,紧闭的双眼。

"他把你以前写的退位诏书给了我。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是我第一次离开的时候,还是第二次啊?傻瓜,你那些话写的特别象笨蛋知不知道?"

空寂的寝宫里,我的话音轻轻回荡。无人应我。他已沉睡,不肯醒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他有没有怨过我。有没有怨恨我的离开,有没有怨恨我的反复无常。有没有,怨恨我将这样无知无觉的他强留在人间。

或许,以重炎的骄傲,这样的活着,不如干脆的死去。可是,我却只能自私的留住他,哪怕只是他沉睡不醒的躯体。我不知道该如何活在再也没有他的世间,这里没有,那里没有,所有的地方都不存在。我无法忍受。

将我双掌与重炎的手心相抵。彼此掌心有着刚刚愈合的细小伤痕,我闭上双眼,暗暗运起真气,让血液从掌心的伤痕渐渐流到重炎的体内。手心和心脏都微微的麻木的痛着,换血大法虽是旁门左道,用好了却可以救命。

整整三年,每十天,我会将自己的血和重炎换一遍。

于是他就会好好的睡着不会死去。

血液缓缓流动着,重炎微凉的身体渐渐有着温度。夜色渐深,我看着他,竟不知觉中沉沉睡去。

梦境中的场景混乱一片,有伤痛,有离别,交缠不清。

我被心脏的刺痛惊醒时,已满脸是泪水,重炎依旧安详着睡着,我挣开双掌,用力的抱住他。记忆因为他而变的稀薄短小,仿佛我一出生就认识他一样,我已想不起别的事情。

夜风吹拂起帘幕,浓郁的花香仿佛将空气都冻结住。

满园的芍药,一夜间开放。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幸福,我无法回答,我只能这样拥抱着你,到地老天荒,到你化为尘土,到我再无知觉。

泪水流干了,心都累了,我依靠在重炎身边再次沉睡过去。

恍惚中,竟是在山风猎猎的沉黑山顶,重炎站在悬崖边,忽然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落在我心上。我便一步步走过去。他在前面,沿着山崖向不知处而去。上穷碧落下黄泉,重炎,且等等我。

(完)

喜欢喜剧的大人,请自行想象重炎醒了过来,两个人相守到老。
喜欢悲剧的大人,请想象重炎一直不醒............。

总结道:这个故事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本该在沈家完事之后,重炎就该英年早逝的。可是后来又写了不少,变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了。下次写文一定改正这个问题,坚决全部写好再发问的说。

恩,还是要谢谢各位大人的支持。下次我会努力写出令人喜欢的文文来。

《斜阳》番外之《道是海棠依旧》

二十岁之前,我一直是沈家最令头疼的人物。因为我是个无形的浪子。整个京城都知道沈家长子沈明堂是个纨绔子弟。这让我老爹很是觉得耻辱。但他拿我没办法,因为我很少呆在家里,终年带着我的宝贝鹰儿浪迹天涯,他找不到我。

后来我做了一件错事暴露了行踪。立即便有人来追我回去。那个人就是我家小弟明玉,他师承剑圣,真打起来我未必是他对手,于是我便逃了。一直逃到苗疆。

云贵之地,多重山峻岭,绝少人烟。林生瘴气,山多云雾,间或有苗人居住。看起来也算山明水秀,苗族人虽然未曾开化,野蛮愚昧,但也有美丽的姑娘和醇厚的酒。有这两样东西,对男人来说就足够了。我不介意在此多呆些时日来甩脱我那缠人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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