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袋子,那里面是块不小的银元,是他“服务”结束后露放飞抛给他的。对着昏黄的灯光眯起眼看了看,忍了忍,却还是有些嘲讽的笑了自己一下,抬手将银元抛了出去,随即闭上了眼睛…… “嗵”,银元落在了放置在不远处的衣服上面,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 ……就连不想再用冰冷的井水洗澡也要靠这副身子来交换才行…… …… …… 露放飞神清气爽的躺在床上,刚才玉桦是已经尽职的帮他擦过身后才走的。对于玉桦在床上的转变,从抗拒到沉默再到主动,他很清楚他是为了什么。虽然不耻他的“卖身求荣”,但想想刚才那场畅快淋漓的欢爱,他还是很满意的。说句实在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在床上,像妖精一样的玉桦,的确是别人所不能比的。 接连几次的欢爱,更让露放飞确定了,只要玉桦愿意,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床伴儿。 触感绵滑的皮肤,柔中带韧的腰肢,最主要的是,和自己极高的配合度。他总是知道该在哪个时候、哪个地方、做哪一个动作,而效果绝对是最好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都会给自己带来更深层次的快感。 而且虽然他很瘦,但是几次的欢爱下来,露放飞却仍不知道玉桦的承受底线究竟在哪里。有时候弄大劲了,他倒是也会发出压抑沉闷的哼声,身体却依然配合十足。他与自己的默契就好象是配套钥匙和锁,可以密贴的接触,一触到底。 在玉桦身上,他可以有那种撒开欢儿的驰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别说配合了,只怕能当即晕死在那。 有时候前一晚折腾的时间久了,第二天他都会微微感觉到腰肢有些酸软,玉桦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的出现、服侍、干活,言行举止依然恰当得体。 像橡皮筋一样的身体,怎么操磨怎么是的玉桦,着实是让露放飞很满意。 想想他躺在床上的样子。眼眸微闭,泪光点点,朱唇轻启,娇喘微微,哪一样不是吸引的人情欲亢奋,不能自已?!…… …… …… 玉桦从澡盆里站起来,随意的擦了一下身子,便披上衣服,走到窗边,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望着对面。主屋的灯已经熄了,想来露放飞已经睡下了。 对于接连几个晚上露放飞的留宿,以及近期自己的待遇急剧的好转,玉桦当然知道他对自己很满意。那可是年少时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才学到各种技巧,又花费了多少心思套出来前辈们积累下来的经验。而如今他既然打定了主意,做起来当然更是使尽浑身解数…… 而事情的确是在朝着自己估计的方向发展着,至少目前是这样的。虽然头上还顶着“世仇爱人”的光环,也依然是苦命的长工加通房大丫鬟的身份,但状况已经好多了。最起码露放飞不会变着法的折腾自己,虽然不排除怕白天太累着自己晚上没有精力应付他的可能性…… …… 20 一连数天的夜间活动,今晚破例的取消了。此刻屋里很静,只能听见纸张翻过的声音和磨墨的嗤嗤声。昏黄的烛光轻轻的摇晃,两个拉长的人影斜映在墙上。 露放飞坐在桌前仔细的审批白天布庄掌柜给他的近半年的帐簿,以及不同种类布匹的销售情况。 马上就到冬天了,布庄要上新货品。剩余的货物要清点封仓,所以白天玉桦和迟儿、以及勤儿帮忙搬了一天的货。现在玉桦虽然已经累到浑身发软,却依然波澜不兴的立在一旁,慢慢的磨着墨。 露放飞凝神翻看着账册,提起毛笔蘸好墨汁,拿起一旁的纸张做记录。刚一下笔,眉头便皱了起来。看着纸上颜色不均,还浸出一大片水晕的墨迹,再瞥眼看看玉桦磨墨的样子,挑了挑眉,放下笔,双手交叉,抬头冷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嗯?”玉桦回以一个迷茫的表情。 “不想做就说话,爷可以陪你做些你愿意做的事。”低低的声音带着不满,轻易的让玉桦知道眼前的这位爷又不高兴了。 没有抬头,玉桦低眉顺目:“奴才哪里做的不对,望爷指教。” “呵呵,指教……”露放飞靠向椅背,怒极反笑,伸手指指桌上那张只写了一个字的纸,说:“看看,这是什么……。” 当他看到玉桦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张纸上一笔深一笔浅的字却依然一脸的迷茫时,终于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故意将墨磨成这个德行。露放飞不仅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当成女子养大的,平日里善良贤淑、温柔体贴,却发扬出女子根本无才便是德,没有接触过笔墨纸砚,连个墨都不会磨…… 陈设,你的人还真是给我不少惊喜啊,呵呵……。露放飞轻笑着从玉桦的手中拿回墨条,将里面的墨汁倒掉: “仔细听着,爷只说一遍。” 抬眼看了眼玉桦,开始说道:“研墨要加清水,这是最基本的。污水、热水和茶水都不可以,否则墨中有了杂质,颜色就会不均匀。加水最先不宜过多,以免将墨浸软,或墨汁四溅,以逐渐加入为宜……。你刚才就加的水有些多了。” 露放飞边说边又重新倒入清水,扶着袖口边磨边说:“磨墨的姿势要端正,保持持墨的手垂直平正,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墨若不正偏斜,既不雅观,磨出的墨也不均匀。磨墨时用力过轻过重,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用力过轻,速度太缓,浪费时间且墨浮;用力过重,速度过急,则墨粗而生沬,色亦无光。正确的方法应该是‘指按推用力’,轻重有节,切莫太急。你来试试这个力道……,不对!要这样……。对,就是这样。” 看着玉桦一下一下的仔细研磨,露放飞似乎又回到了小的时候,自己和陈设同坐一桌,相向而望…… “……油烟墨为桐油烟制成,墨色黑而有光泽,能显出墨色浓淡的细致变化,宜画山水画;松烟墨黑而无光,多用于翎毛及人物的毛发,山水画不宜用……。” 陈设映在阳光下瘦白的侧脸,坚毅的面部线条、细细凝视物品的眉眼、来回摆弄磨品,细长白皙的手指、还有温和低柔的声音,每字每句,如今想来还是那么清晰…… “……挑选好墨的技巧是敲——听其音,好墨扣击时其声音清响,研磨时声音细腻,劣质的墨声音重滞,研磨时有粗糙响声……”露放飞边说边把手中的墨举起,对着昏黄的烛光眯起眼睛细细看着,指腹慢慢摩挲着手中的墨身,不觉低声说起陈设当年所授的课业。 虽然陈设最后几乎让他倾家荡产,但是他教与自己东西时却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倾心相与。而自己今日重新得回这一切,也全靠他早年的教导。 “……而毛笔中最有名的当数‘湖笔’。湖笔素有‘毛颖之技甲天下’之称,自古即为文房四宝之首。湖笔选料精细,制作精湛,具有‘尖、齐、圆、 健’四大特色,号称‘笔颖之冠’……。” 玉桦静静看着露放飞动作优雅的磨着墨,神情却不知飞到了哪里,嘴里低声持续的给他“讲解”这些基本知识。 突然想起了林,那个已经被迫遗忘很久的男人。他也愿意写些书法,但从来都是他自己磨墨,自己只是在他写完后看一看,总归是看不懂,男人到也不强求他。 记得男人也曾经说过:“……动手研磨简直是一种享受,磨的是性情,蓄的是惬意,待墨研好,想挥洒的意愿已到极致,只是磨去了火气,少了张牙舞爪,看着笔下的线条笔笔都能墨分五彩,墨汁能做到吗?在光滑些的纸上试试优劣马上见分晓……” ……原来,隔了这么久,他所说过的话,自己居然还能一字不差的记起来……。呵呵,玉桦……,看来你退步了呢…… 两个陷入各自思绪的人,一时之间,竟让小屋安静的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露放飞抬眼…… ……这个美丽的男人的侧脸,真的是如此的完美,想来陈设也很喜欢的吧……。这双长长的睫毛下覆盖的祖母绿,里面的确有吸引人资本,不光是这张漂亮的脸蛋,大概那双温柔却淡漠的瞳眸,柔顺内敛却又总让人猜不透的性情才是吸引陈设的主要原因吧!因为……,连自己……有时候都几乎要深陷其中了……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大概终其一生,自己都不会抱有怨恨吧。不,内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不是在怨恨,而是……嫉妒……,明知男子汉不该抱有的,却真实的存在且无法泯灭的情感…… 望着玉桦的黑眸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微微眯起……。可是……,因为这些,露家付出的代价似乎太多了……21 “玉桦!诺,给你!” 迟儿手里举着两本小薄薄的书递给玉桦,想了想还是不太肯定的开口道:“可是玉桦……,你确定……,真的要看这两本书吗?这是识字贴,会不会太没意思啊!要不,我再给你换一本吧,王先生那里有很多……” “不用!这样的就行!”玉桦翻看书看了看,笑呵呵的又说:“迟儿你来教我吧!每教会一个字,我就请你吃好吃的小点心,好不好?” “呃??”头一次迟儿听到吃的没什么反应,倒是对于玉桦让他教他习字,愣了愣。看看玉桦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又迟疑的问道:“玉桦……,你……,你不认识字吗?” “恩?”玉桦抬头看着迟儿奇怪的看着他,也有些纳闷。不识字很奇怪吗?在古代贫穷的孩子念不起书,一直到老都目不识丁不应该是很正常的吗?不过迟儿的下句话来的很快,也让他立刻恍然大悟。 “可是,从太宗皇帝开始,就规定所有子民不论身份贵贱,都要进学堂学习的呀!” “哦!”玉桦了然的笑笑,又翻了翻手里的书,说道:“我所学的字,大多数的写法都和你们这里的字不同。所以,即使是认识的字,变成这么繁复的笔画和字体,也就不认识了。这才要拜托迟儿你啊。” “……你所学的字……,和……我们这里的字……不同……?你是说……,你所学的……,……我们这里的……,……不同?!”迟儿愣愣的反复嚼着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叫起来: “玉桦!难道,你不是咱们维瀚国的人?!”说完,迟儿上上下下打量着玉桦,又开始自言自语:“……嗯,这么说来的话,就都可以解释了。绿眼睛、短头发、过分纤细却高挑的身材,哦。对了,还有刚来的时候,那身奇怪的穿着!!嗯,嗯,这么说来,一切就通了……。” 玉桦看着迟儿像看没见过的动物一样打量着自己,颇为无奈。看他瞪大眼睛努力探究,双手还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样子,估计如果不是因为会太失礼,他可能还会疯狂的脱光自己的衣服再和他做做比较吧…… “迟儿!快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勤儿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望着迟儿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玉桦的身上,只觉得满脸黑线。 “玉桦,那你是哪国的人啊?”迟儿终于被勤儿拉了下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眼睛却依然在玉桦的脸上转来转去。 “呃……?呵呵。”玉桦好笑的看着迟儿,对于他的问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沉吟了片刻,玉桦微笑的说道。 “哪个国家啊?有多远啊?”迟儿又发挥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了。 “……很远……,远到没有人知道那个国家……,远到……这辈子,我想都再也回不去了……。”玉桦慢慢将身子靠在树干上,微微垂下眼睛。 看看四处古朴的建筑,看看自己身上古朴的穿着,……原来自己已经离原来的世界那么远了…… “可是……。”迟儿还想问些什么,被勤儿拽了拽袖子。回头看到勤儿睨给他的眼神,又望向玉桦,也不再说话了。 这个平日里不管怎样,总是保持着温柔内敛的微笑的人,此时被淡淡的忧伤笼罩着。白皙细瘦的颈子因为低垂着头而脆弱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真的很想让人怜惜的去抚摸抚摸。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树下,沉默着。偶尔有一两片已经干枯的树叶飘下来,在还没落到玉桦的身上之前,就被勤儿默默用内力震飞飘远。在这个时候,他不想任何事物打扰到眼前的这个人,树叶也不可以…… “如果,我说我不认识那个叫什么陈设的,也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你们信吗?”隔了许久,玉桦淡淡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我信……,呃?”迟儿刚大喊出声,话还没说完,就被勤儿挡住了。 玉桦抬眼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勤儿正揪着迟儿衣服的手,明白什么似的,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迟儿从没见过玉桦这么干涩的笑,心中早就忍不住了,又要开口,这次却直接被勤儿捂住了嘴,只能在他怀里来回乱扭。 勤儿一边大力的制止怀中不老实的迟儿,一边微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有些吞吐的开口道: “玉桦……,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当日我也在爷的旁边,看的很清楚的……。坐在陈夫子身边的……,的确、的确是你啊!……对不起,我们不能帮你……” 玉桦抬起头,看到眼睛不自然的扭到别处的勤儿,还有有些沮丧的迟儿,慢慢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那个人,……也许,我可以在这个我即将生活一辈子的世界里,好好规划一番……。” 轻松的语气中,难挡淡淡的落寞,微微的惆怅飘荡在清冷的空气中…… 只是沉默的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远处有双思绪不明的眼睛,注视这里的一切,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22 “……爷!现在捏腿吗?” 露放飞今天没有出门,坐在里间的摇椅上看书。自从有次让玉桦给他捏了次腿,就彻底爱上了这种感觉。而玉桦也会在露放飞感觉到疲惫的时候,主动提议一下。对于他来说,花费一些小小的心思,换回一些自己想要的回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他想。 “嗯。” 玉桦语调平稳,没有不满和抵抗,略微低沉的声音听在露放飞的耳朵里,觉得这小子终于知道主动讨好自己了,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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