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著干嘛?!快冲出去吧!耽误了钱元帅的事,我们的脑袋就没了!” “啊?哦────!”腾王虽然并未完全明白墨菲的意思,却也隐约知道,这家夥脑袋里,又在转悠什麽坏主意。於是双脚一踹马戥,催著万里烟云兽直奔敌将,庞征紧随其後。 二将一左一右向营门奔来,凌汛见状便笑道: “你等以为双战於我就能讨到便宜了吗!?” 这家夥一挥大棍,将腾王和庞征双双拦挡下来。 真正交手之後,腾王郁辉才暗自赞叹───不愧是敌军元帅,手中的金棍真是凶猛无比,棍稍上呼呼挂风,即使只被这条金属家夥扫到身体,恐怕也会落下重伤吧。 腾王觉得这个对手有点棘手,背後的伤口渐渐变成了负担,怀抱中的墨菲好像也不如刚才那样轻盈了。腾王知道,冲杀了大半夜,自己的体力渐渐不支。稍稍侧头向庞征看去,不知什麽时候,庞征身上也挂彩了,四处都是鲜血。 腾王明白,必须速战速决。也就在这时,郁辉看到庞征与凌汛的战马一措镫,留出一块难得的空当,就突然对他大吼了一声; “庞征!!你先出营────!” 庞征听到腾王的呼唤,丝毫不敢怠慢,他直接在战马臀部加了一鞭,朝著营门的人群冲了过去。 西凉兵看主帅和两名来将你来我往打得正漂亮,突然一匹战马朝著他们撒花似的跑了下来,军兵们在惊吓之中竟然没有做出反应,眼睁睁看著庞征挥戟斩断了营门的大锁,一溜烟地闯了出去。 凌元帅一看庞征走了,立刻怒吼起来: “把中原敌将给我抓回来!” 也就在他走神的功夫,腾王郁辉抓住个空当抖枪便刺,凌元帅转回头来,枪头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於是向马鞍上一仰,整个身体躺倒在战马背上。 谁知腾王出得是虚招,见敌帅向马背上躺去,他便撤枪回来,双腿一磕战马的小腹,万里烟云兽便飞也似的向营门冲了过来。 躺在马背上的凌汛知道上当了,他拼命挣扎著坐起来,对手下人吩咐道: “别让他们跑了!” 於是敌营中的人马倾巢而出,在身後紧追不舍。腾王的万里烟云兽脚力自然不错,原可以快些摆脱追兵,无奈庞征的战马是匹凡马,腾王不得不在庞征与敌军中间挡挡杀杀且战且退。 败退之中,他还不忘询问墨菲: “刚才在敌营之中,你是原本就知道敌将是凌汛而非钱公休,还是随便胡说的??” “我当然是知道他是凌汛!进营之後看到好几面‘凌’字大旗呢!你和庞将军只顾著拚杀,大概只有我看到了……” 腾王这才点点头。而墨菲在他怀抱中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不时向西凉第一关城楼的方向望著,看到这座巨大的关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便越发开心地说: “小玉,你果然厉害!我们马上就可以入关了!”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 腾王轮著大枪拼命厮杀,敌人渐渐跑不过万里烟云兽,被远远甩在後面。凌元帅吩咐了一声: “给我开弓放箭────!” 命令一出,弓箭弩箭便象雨点一样铺天盖地而来。腾王对墨菲一笑: “你看看,之前我们用弓弩射人家西凉的藤牌兵,现在西凉军的弓弩又来射我们了。” 这男人舞动著亮银枪拨打箭支,上下挡护。 西凉第一关的守城士兵早就看到两员将官冲出了敌营,一路被追杀著来到城下。他们放下吊桥打开城门,雨点般的箭支追随著二将一路奔入城门。守城的兵丁又将吊桥高高收起,用滚木雷石来招待追到城下的敌兵。 最终西凉兵无奈,不得不退回了大营。 此时墨菲在腾王怀抱中兴奋异常───他们终於进入了西凉第一关了!他感到腾王单手紧紧抱著自己,於是也用力回抱著腾王,还激动地说: “闯进来了!终於闯进来了!” 然而刚一抬头,就险些撞到腾王肩头的一件利器。定睛一看,墨菲才骤然发现,一只雕翎箭的箭头从腾王郁辉铠甲的缝隙中钻出来,鲜血挂在箭上滴滴答答直淌。 那男人双瞳有些浑浊,低声对墨菲说了一句: “让庞征保你去见坤王,你们要多加小心…” 随即便跌落马下…… 61 墨菲张大这双眼,甚至腾王郁辉落马的瞬间,他仍然无法清醒过来。 主人一落马,万里烟云兽便收住了脚步,驮着墨菲在腾王身边盘桓起来。墨菲只觉得双手上的血污迅速变得浓重而沉重,压得手指瑟瑟发抖。 走在前面的庞征此时也圈住司缰,看到关内的军兵把受伤的腾王抢救起来,墨菲则一直坐在万里烟云兽背上发呆。直到庞征把那少年从马鞍上抱下来,墨菲才突然爆发似的大喊起来: “郁辉流了好多血…………!” 庞征急忙对少年低声劝解道: “墨军师,不要高声唤我家主公的名讳!若被坤王手下听去,腾王殿下休矣!” “郁辉会死!”墨菲像着魔似的对庞征张开染血的双手“人有多少血可以流?你看看我的手,全是郁辉的血啊!他会死的————!” “别说了…!”庞征无奈,只好张开大手掩住墨菲的嘴唇,墨菲便在他手掌中拼命挣扎起来。那少年越是挣扎,眼泪越是觉醒似的流淌下来,沾染在庞征的手指之间。 庞征也很着急,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的战马不济而连累了腾王,于是满怀愧疚地对墨菲说: “军师你别哭,殿下虽不在身边,但我庞征一定会好好辅保于你!” 随后他便在差官的带领下来到坤王郁昭的帅堂。一进大堂,坤王便迫不及待地起身相迎。 ———此时墨菲称得上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男人来到跟前,亲热地握住墨菲肩膀说: “墨元帅!你总算来营救本王了!我听差人说,一起闯关来见本王的一位将军重伤在身,墨元帅,你没有受伤吧?你带了多少人马?” 此时墨菲的泪迹未干,甩开他手掌说道: “只有我和两位将军入关。郁昭,你手下三万兵马,怎么回被围困在这个地方的?” 听到墨菲说只有三人入关,坤王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随后说: “都怪本王轻敌,来到这座关口之后,连探马也没有放出去探探敌情,便带着队伍入驻此关了。谁知中了计,刚一进城就被西凉兵所围…………哎,不说这些,墨元帅,你在城外驻扎了多少人马?打算如何搭救本王??” “我只有四千人马,”墨菲说“我们闯过重围来到这里,是为了让你在城中与我的四千人马里应外合的。” “什么??”坤王一听,热情立刻减退了一半“本王给你五千人马,怎么只剩下四千?真是废物!四千人马和本王的三万人里应外合,就能战胜得了城外五六万的敌军吗?” 庞征一听就有点生气,他插话道: “墨元帅以五千人马在三天之内就大胜了铁关的两万五千人马,殿下理应褒奖,若不褒奖也就罢了,怎可指责墨元帅损失了一千兵力?若殿下不与元帅里应外合,又如何破得了重围?” 坤王的眼神随即落在庞征身上: “你是何人?本王岂是你这样的无名小卒可以顶撞的?!话说回来,怎么看你有些面熟?” 墨菲急忙拦在庞征身前对他低声说: “庞将军,你别多说话。” 随即转过身来队坤王郁昭说: “你不愿意和我里应外合是什么原因?说说看?” 坤王轻声一笑,上下打量着墨菲说: “别以为你曾经水淹了本王的雄兵,又用阴谋诡计策反了我的大将白启就很了得。墨菲,在本王眼里,你只不过是个运气绝佳的可爱娃娃,若是丢到床踏上去,或许还能让本王快活快活,可若是用兵打仗,我又怎敢与你这样的毛头小子为伍…?”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任我…”墨菲也笑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操心了,反正就是一死,说不定献出坤王你的脑袋,我们大家都可以得救呢。” 说到这里,墨非故意向帅堂两侧看了看———这些日子被憋在城里受窝囊气,武将们个个都脸色阴沉,好像凶神恶煞一般盯着堂上的动静。坤王随着墨菲的眼神看到将官们如此情形,心中不觉也猜忌起来,他心中暗想: “城破之后必定一死,在这种生死关头,如果真的有人暗算了本王,然后拿着本王的脑袋去讨好敌人,这便得不偿失了…” 随后墨非又火上加油地说: “堂上众武将们个个神勇,我就不信,他们当真出战的话会敌不住西凉军!除非是胆小不敢出城应战,那便没有胜算了……” 武将们听到此话都不服气,纷纷吼道: “殿下!里应外合吧!昌州的鲁袁大约是来不了救兵了!” 坤王郁昭在这沸沸扬扬的请战声中也动摇了,他原本指望鲁袁可以尽早发现自己的困境,可终究还是徒劳。最后坤王一跺脚: “墨菲!既然如此,本王就要你全权负责突围的事宜。” 墨菲点点头。 随后坤王又补上了一句: “突围之战只准胜利。” “什么?!”庞征一听又有些着急。 墨菲急忙安抚庞征,随后又问坤王: “你刚才还说即使里应外合也不一定取胜,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说‘必须取胜’?” “这我不管,”那男人理直气壮地说“既然本王采纳了你的建议,你就要负责到底,一旦兵败,我就拿你是问!墨菲……” 随后那男人凑到跟前来: “你该不会想死在这座城中吧?一旦兵败,你我都是只有死路一条。我可不想遭到这般命运,你难得又回到本王身边,难道不像被我抱住,好好地翻云覆雨一番重叙旧情吗……?” 墨菲立刻对他怒目而视,而那男人却十分得意,他突然牵起墨菲手臂,在少年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若兵败真的难免一死,那你我为何不抓紧时间作对快活鸳鸯呢…?” 62 众将散去之後,坤王郁昭拉起就墨菲走。口中还说著: “你这夷人著实有趣,本王原以为你派了什麽骁勇善战的将官闯重围,没想到竟是你亲自来了。墨菲,你的情谊,本王已经心知肚明,是不是被本王宠爱之後,就再难忘怀了?别急,我这就与你重叙旧情…” “喂────!”墨菲拗不过那男人的力量,被他拖著一个劲地向前走。 庞征站一旁忍无可忍,他上前一步握住坤王的手臂怒斥道: “住手!你这昏王!如此军务紧急之时你竟一心只想著欺侮我家元帅!看我不要你好看!” 坤王被庞征抓住了手臂,虽然他也是马背上出身的王侯,可还是挣不脱庞征。於是恼羞成怒地斥责道: “大胆!你敢对本王无理?!” “末将不敢!”虽然嘴里说著“不敢”,庞征却丝毫也不让步,这男人逼视著坤王说“殿下,墨元帅此时已经不是殿下的阶下囚了,他乃是殿下亲封的元帅,你这样的王侯随意欺辱元帅,岂不变成天下人的笑话了!在这样军情紧急、城中弹尽粮绝的时刻,一心只想著淫乱之事,将士们也会对殿下无以信服!” “你────!”坤王郁昭的瞳孔因愤怒和羞辱而喷出火焰来,可眼前这位满脸血污的将军竟然对他毫不畏惧。 坤王郁昭并非昏庸的糊涂虫,面对正以凛然的言辞,老谋深算的坤王最终还是决定退让。於是强压的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笑容来说: “将军讲得甚是……本王不该如此。” 随後对墨菲安抚道: “墨元帅,你别害怕,本王与你闹著玩的。破重围一事,就全指望元帅了。” 说完转身返回内室去了。 墨菲惊魂未定,他整理著衣衫和袖口对庞征谢道: “庞将军,多亏了你,不然郁昭那家夥不知会做出什麽。” 庞征却并未露出释怀的表情,而是拧著眉端说: “这个淫贼坤王,若不是我家主公腾王殿下将墨军师托付给庞征,就会被他得手了!军师,你不要害怕,有末将在身边,决不让那淫贼碰你一根手指!” “庞征!”墨菲感谢了一番,随後对他说“不知郁辉怎麽样了,我们去探望他吧。” 很快,墨菲和庞征便在医官的带领下见到了腾王郁辉。 此时腾王被安置在一处清静的院落中,背上和肩头的伤已经处理妥当,包裹著厚厚的纱布。 他们进门时,腾王正在床榻中睡著。墨菲向大夫询问了情况,大夫说: “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卧床静养。” 墨菲来到床榻跟前,看到这男人披散著长发脸色苍白,他拾起腾王的手掌,感到十分冰冷,於是贴在唇边亲吻著说: “郁辉啊,我好担心,你千万不要出事。” “如果你能把郁辉的这只手掌放在胸口或者双腿之间,他便一定不会出事,并立刻痊愈如初。” “唉!?”墨菲张大眼睛,他看床上那人双眼紧闭,嘴巴却在耍贱,少年便大吼道“你这家夥!竟然没有睡著?!还说些不要脸的话!!” 腾王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墨菲焦急的神色就安慰道: “你那麽担心做什麽?以为本王是豆腐做的不成?这点小伤不算什麽。” “郁辉、郁辉!”墨菲小心翼翼地抚著他肩上的包扎说“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闯重围危险到如此地步,竟然要你冒著生命危险带我进来,如果你万一有什麽不测,那我怎麽办……?” “本王是真命天子,有祥瑞护体,不会在这种地方死去。” “不要胡说!哪有什麽‘真命’不‘真命’??哪有什麽‘祥瑞’?!郁辉,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再让我担心了。” 腾王看到那少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就捏起被角来替他擦拭,边擦边说: “你就是我祥瑞,墨菲,若不是你把万里烟云兽赠与本王,哪来的今日顺利闯过重围?若不是你以少胜多智取铁关,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被西凉军杀败了。墨菲,你就是上天赏赐给本王的祥瑞,上苍认定了本王是问鼎皇位的人,才把你从遥远的家乡送到本王身边来……所以不要哭,只要有你在,本王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郁辉…”少年看著那人俊美又憔悴的脸低声说道“我喜欢你,我不要你出事…” “放心,本王精神得很。”那男人随即握住墨菲的手掌说“不信你就摸摸看…” “哎────??!” 说话间,腾王竟然拉著墨菲的手臂,牵到被单下面,放在他双腿之间。墨菲掌中立刻传来富有弹性的质感。 “你这家夥────!”少年羞怯地大吼出来“竟然已经有感觉了!什麽时候开始的??我们好像没有谈论什麽禁断的话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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