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我还要喝。”追命口吐梦话,每句话都离不开那个酒字,薛平郎将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床上,两手一拍,在床沿上坐下,斜眼打量着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家伙。听见别人叫他追命,还以为他成了个大胡子,身材魁梧,意气风发的莽撞汉子。没想到,汕笑一声,见了面才知道,这个家伙变成了个白白净净,头发飘逸的小伙子,虽不如自己般玉树临风,也是个值得细细观赏的男人。 追平脸红通通,口中开始直吐热了,薛平郎用毛巾在水中过了遍,放在追命的额上,谁知道追命一甩手,毛巾掉到了地上。反复好几次才终于将毛巾按在了追平头上,薛平郎耐着性子侍候着这个麻烦的家伙,“不会品酒,还喝那么急,你以为是三流酒坊里的那些渗了水的烂货啊。”死命的往下按,追命痛得“啊”的一声醒了。 两只眼睛迷离的想看清楚让他痛苦的原凶,可惜脸上器官都皱一块了,还没看清楚。“你谁啊,怎么在我房里?” “你房里?”薛平郎两手提起追命的两颊,转了一周,“这是我房里,我是薛平郎。” “薛平郎?谁啊。”追命的脑子现在跟糨糊一样,东南西北都有点晕糊,这酒也太厉害,追命只知道自己刚才喝了一坛至今为止喝过的最香最醇的酒,不用说后劲也是前所末有的足。 “你不知道我是谁。好小子,白让你喝了坛珍藏,你给我起来。”薛平郎火窜了起来,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亏自己还好心帮他解酒,这么不给面子,竟然连他是谁都不认得了。 “不起来,这床好舒服。”追命不理睬这个喳喳呼呼地人声,身子一滚,往床里面睡去。这被子好香,好软。追命抱紧被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从没睡过这么棒的床,自己为了办案,时常夜晚就两只板凳拼一块睡觉,几时睡过这么大这么恬意的床铺“要走,你走,我要睡觉。” “可我累了,不想出去,我也想睡了。”薛平郎瞄着追命脸上猫偷腥的幸福表情,怒气早已减半,看他毫不设防的样子,如婴儿般甜美的睡相忍不住打趣着。 “那还不简单,一起睡。”追命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还不忘拍拍自己身边的空档“睡外面,这样我就不会跌下去了。” 合着我是给你把风的?薛平郎哭笑不得地望着在别人地盘上睡得四平八稳的家伙。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将手伸向衣领,一个扣子接着一个扣子地解开衣襟。将脱下的衣物整齐的叠放在椅子上,扯下脚下的黑靴。平躺在追命旁边. 感觉到身后一个热烘烘的东西靠近,追命本来就够热的脸烧得更像煮沸的虾子。“你什么人啊,像个火炉一样。”猛的一转身,四只眼睛就这么对上了。 追命拼命挣大眼睛想把那人看个清楚,脸越湊越近,嘴唇轻触着薛平郎的脸颊,薛平郎一怔,清澈的眼中顿时充斥了一些无可明状的物质。头一探,就捉住了那两片燥热的双唇。 慢慢地辗转反复,直到四片唇都磨擦得鲜红欲滴,薛平郎才缓缓地离开追命的唇齿。 “好甜,你又给我喂什么东西了,我好热,我要脱衣服。”薛平郎深深地看着不为所动还积极煽火的追命,正扒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随着发丝的舞动长衫飘落。 “好凉快。”追命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此时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从追命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天然体香。薛平郎只觉得口干舌躁,一时间无法理清自己的情绪,也背朝向外,闭上眼睛假寐。 两人就这么背靠背的,到了二更天,风起雨落,温度一下骤降。追命梦到自己到了一片冰海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冷得牙齿打颤。突然触到了一个火炉。追命迫不及待的就抱住了那个火炉,只觉得好温暖,全身都被烘暖了。 薛平郎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睡下,正在似梦非醒的状态就忽然感觉腰上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圈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薛平郎抹了把脸,侧身看向紧贴着自己的追命。好冷的手,难道他很冷?薛平郎正心中猜测的时候,一双脚也得寸进尺地伸了进来,然后不禁允许地整个身子都偎进了薛平郎的被中。 “你。。”薛平郎被追命整个人像条麻花一样的捆着,几番挣扎都动弹不得。“哎,你小子睡相真差。”薛平郎无奈只能面对天花板,耳边感受着追命的呼吸声,一声一声,就感觉心跳也一轻一重地打击着,烦燥不安。 而追命在梦中睡得却很香,他不仅梦见了炉子,连食物都幸运的被他梦到了——一个大大的红烧肘子,香喷喷的,肌里分明。追命当然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直想着下酒好菜。 “啊。”薛平郎闷哼一声,转头一看,那家伙竟然咬着自己的胳膊死不松口,嘴里还直嚷着梦话“肘子,大肘子。” 薛平郎知道他是睡晕过去了,把梦境与现实的东西混淆到一起去了。用力的甩着自己的胳膊,可追命的那口牙就是死命的拽着,没办法,薛平郎只好用两手掰开他的下颌,慢慢地抽出自己的臂膀。刚呼出一口气,嘴里没了东西的追命就开始四处找寻能咬的东西。也难怪,刚才就灌酒来着,晚饭没吃嘛当然饿得穷凶极恶。 先是肩头,再是胸膛。追命整个人都骑在了薛平郎的身上,口里就不停的叫着“肚子饿,我要吃。” 不知道是谁说的,喝醉酒的人力气是最大的,更何况身位的关系,追命的发丝向下垂着,内衣衣襟敝开着,微露出两端粉色的乳头。一时间不仅挑起了薛平郎的欲火,更让他心庠难耐起来。“是你小子勾的人,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薛平郎一把将被上的追命拉往身下,封住了他那逞凶的利器,两人的唇舌纠缠,薛平郎的舌尖与追命的舌头接触,一阵酥麻的感觉让追命不禁发出了舒服的回应,人就这样软绵绵地躺在薛平郎的身下。 “该死的。”薛平郎从不知道吻一个男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甜得醉人,而且还是一个毫无防备的男人,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好不容易从激吻中清醒了一些,薛平郎两手抚上追命酡红的脸蛋,上面红霞满天,紧闭的双眸上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嘴角挂着甜蜜得能醉死人的笑涡。感到自己神经“砰“的一声绷断了。也不管了,又一次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住追命,管他明天会不会拆了他的骨头熬汤喝呢,这一刻他只想跟他两个人在对方身上寻找热的喷发点。 薛平郎的吻一路下滑,追命哼哼着,胸前两只乳头随着舌尖的轻触颤立着,鲜红发亮。追命的胸口像烧了一把火一样急需要人来灭,轻扯着胸前的头颥,两只手臂就这么挂在了那人的颈边。“嗯,好痒,痛。”薛平郎的双唇疯狂地在追命身上投火,就这么吸住了他的乳头,轻咬了一口,听见追命的喊疼,薛平郎的脸上露出一抹复仇得逞的喜悦之情。谁让你刚才咬我来着,大家扯平了。薛平郎这才坐起身来,痴痴地望着身下已半祼的男人,感觉到自己身下那肿胀的热情。正犹豫着该不该继续下去。门外忽传来徐公公的声音:“薛将军,皇上有要事与您相商,请您速去偏殿接驾。 薛平郎一惊,迅速从追命身上撤下,沉声说道:“徐公公,劳烦你向皇上禀告,平郎梳洗一下便去。” “好。” 送走了徐公公,薛平郎支会手下放了满满一缸的冷水,想洗去自己刚才所有的荒唐念头,更是不停地告诉自己只不过是要报复他刚才咬自己的过错,不是想跟他做那些不该发生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况且。。薛平郎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抱着被子晕睡的追命。细心地帮他拉上内衣的系带。沉沉的眼眸里满是追命的影子,薛平郎沮丧地想着况且他根本就没醒过。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发情而已。 走出房门,薛平郎转过身,缓缓地关上这扇曾让他感到无限快乐与愁恼的心门。 第四章 天空泛白,鸟儿吱吱的叫声把睡梦中的追命给吵醒了,追命翻身向外,睡眼朦胧地努力睁开眼睛迎接照进房间的阳光。一恍神,忽得坐起来。 “糟糕,这都什么时辰了。”追命一把扯下身上的被单,急匆匆地跳下床。“哎,现在可不像以前了,可以赖床,现在我可是官了。”自嘲地笑笑,追命打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摸头,惨了,辫子八成散了。追命在薛平郎的房间里东摸西摸,气都找出来了:“有没有搞错,就算是男人,也该有把梳子吧。难道平时他都是用手梳的吗?”两手插腰,追命无奈地叹了口气,两手开始绑头带“早知道你这么穷,敢明儿追命大爷我送你十七八把梳子,免得你顶个刺猬头出去见人,怪不得说话都带刺的。” “你就这个绑法,像个疯婆娘似的。”身后散发忽被一只大手给抓着,追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就是那只刺猬喔“薛平郎,放开你的臭手,小爷我的青丝你也敢摸。”一挥手,想甩开身后的人。就听见哈的一声笑,手已经落在刺猬手上。 “你好像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还有我可是主帅,官比你大,另外。。”薛平郎一用力,追命整个人都倒向了后方,“你刚误了早朝,按理说要砍你的头。”薛平郎不顾听到这话脸立刻变得刷白的追命,扯开一抹笑,从枕头旁边摸出梳子,解开追命绑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皱了下眉:“平时都是谁帮你梳的,三岁小孩都比你梳得好。” “平时都是,什么呀,你别扯开话题,大爷我头没了,还梳个屁啊,不行,我得跟皇上陪罪去。”追命急先锋似地就要往处冲,又被薛平郎用头发拽了回来。“不用去了,皇上念你是初犯,已经赦免你了。” “真的?这么容易就没事了?”追命一屁股坐在凳上,头直晃着:“我总觉得你在耍我。你的话可信度是零。” “别动,还想不想梳头了。”薛平郎轻缓的顺着追命的发丝,乌黑浓密,摸上去有些冰冰凉凉的。一流的触感让薛平郎不自觉地更想知道每天是谁有这个机会碰他的头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平时都是谁梳的?是不是你相好的?”薛平郎暗自用了下力。 “轻点,谁有相好的?都是乐威那丫头给梳的。”追命忍痛嚷道:“她梳得可好了,就是应天府钱大人的千金。” “她为什么要为你梳头,还每天!”薛平郎加重了‘每天’两个字,感觉自己胸口有股莫名的火气。“你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追命侧着头想“因为钱大人是师傅的知交好友,所以钱乐威从小就跟我们师兄弟几个拜过把子了。她算我们半个师妹吧,一直住在六扇门里,反正是个疯丫头。梳头的技术倒是不错,她总说我头发是三头蛟,三头蛟知道吗,就是。。你轻点。头皮都快被你抓破了。” “自己梳去。”薛平郎木梳往追命身上一丢,“随你梳三头四头的。”大步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生什么气啊。”追命不解地望着薛平郎消失的背影,默默地回忆着刚才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哎,到头来,还得自己梳。怎么弄呢。”追命举高手臂,胡乱地梳着。其实除去他在自己每次说完话后发的狠劲之外,他梳得还挺舒服的,自己都快睡着了。“干嘛不梳完呢,真是。”追命放弃了挣扎,将发带扯了下来。一头秀发披散开来,随意绑了个马尾。“好,大功告成。接下来,副统领要干什么事呢,薛平郎这家伙也没告诉我。找他去。” 追命本想将木梳放回去,不过想想反正呆会还得梳,索性装在腰间,朝着薛平郎的方向走去。 “你听说没,皇上要亲征。”一路上,追命听见两个殿前侍卫在军机处门口聊天。 “知道,薛统领也要一起去。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去不去。” “什么新来的,你老不知道他吗?他是追命四大名捕,武功了得着呢。那个鬼老头,我们四十几个都对付不了他,他一个人就搞定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我看还是薛统领比较厉害。那个追命再厉害,又不会领兵打仗,领个屁用。”一个老兵在那呱呱乱叫,另一个年轻地瞧着朝这边走过来脸色有点难看的追命,赶忙捅捅身边的老兵。“老李,别说了,追命就在你后头。” “啊?”老李一回头,就看见追命僵硬的笑容及握紧的拳头,急忙赔笑:“您老早啊。” “不早了,都忘了早朝,您老才早,在这练嗓子呢。”追命心想要是以前,早把这个满脸皱皮的家伙丢出去了,不过现在自己是副统领,而且师傅还说别在宫里惹事。“那个,薛统领在里面吗?” “在在,刚进去,这会该是在总领处。”两人吓得直淌汗,把追命当煞神看。 “嗯。”一摆统领的官腔,追命迈进门槛,瞧见身后没人了,才嘻嘻哈哈地出声:“看你们还敢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也不看看是在说谁。”窃喜之余,想起他们刚才的对话,追命回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去问个明白。 七绕八弯,问了七八个人,才找到总领处,追命关上门,就看薛平郎正站在对阵图前仔细观察着。 “平郎,我刚才听几个兵说皇上要亲征,是真的吗?” “没错。”薛平郎转过身,目光直视着眼前的追命,果然梳得很烂。薛平郎手托着下巴,好笑地想原来这就是三头蛟,因为梳不好,马尾绑的地方有三束头发高了起来。就像是长了三个角似的。摇摇头,薛平郎指了指前方的椅子,“坐下来,我重新帮你梳,怎么说你也是个副统领,就这个样子跑出去可真是给我丢人。” “也不看看是谁害我这么惨的。”理所当然地摸出腰间的木梳,递给薛平郎。“说说那事吧,你也要去?” “嗯。”薛平郎意外地接过梳子一笑,准备得倒挺充分的,好像自己就应该替他大少爷梳头一样。“北番一直是北晋王守的吐番地区,他被刺杀消息传出后,那里的原吐番王士突纠集了几万的吐番僧众及妖道,准备进犯天朝。探子回报说他们这次还有内应,可是一时半刻还查不出来。而我朝的精良部队都在与辽邦作战,可谓是两面受敌。现在朝中只有区区几万的新兵可以对敌,但那些吐番人个个身强力壮,一个抵十。所以皇上很是担扰,怕敌抵不住。西陵王趁机建议皇上亲征以鼓舞士气。我极力反对,可皇上还是决定御驾亲征。不得已,我决定一同前往以保护皇上安危。”薛平郎将发带束紧,轻抚着追命的发髻,轻声继续说道:“所以你也得一起去,想好了,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和我说。” “你去我当然也得去。”追命起身,虎目直视着眼角来不及藏起温柔的薛平郎。一窘道:“不过你就惨了,得天天给我梳头发了。我也不会统领军队,所以你得教我,还有。。” 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封住,所有的言语都被两片温润的唇片给吸走。趁着追命挣大眼睛的功夫。薛平郎已经松口,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地交待:“那三天后出发,这三天你和我都得忙了。你要有心理准备。”薛平郎看着梳完头清清爽爽的小白脸,理不清状况的样子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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