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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痛的边缘----桔林——

时间:2008-10-21 09:12:06  作者:

在飞往法国的班机上,展浩的脑子里仍是克里斯托夫的蓝色眼睛,他为了与克里斯托夫见面特意推迟了一天启程。然而,在巴黎的第一个夜晚,展浩却无比想念齐霆钧的怀抱、想念他的气息。第一天,他恨恨地把失眠归咎於自己认床。
此後的几天,这种想念与日俱增,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眼前回放的都是与齐霆钧的肢体纠缠。他渴望著那人的鞭子狠狠的吻上自己滚烫的肌肤,他渴望那人的阳具插进自己的喉咙和身体……
他只有把全部精力集中在工作上,搞得大家都筋疲力尽。终於,他能提前回去了,同事们都松了口气。展浩兴奋得像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致电齐霆钧。齐霆钧惊喜的声音令展浩更加激动,他极尽所能地在电话里挑逗著他。齐霆钧低哑磁性的回应以及性感的喘息竟让展浩无法自控地自慰起来,并在电话的调情里达到高潮。
小别重逢後的欢爱,让他体验了消失已久的激情。在以往的角色游戏中,他多次领教过齐霆钧的鞭子,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他觉得鞭梢飞舞的那刻,他几乎触摸到齐霆钧那颗寂寞的灵魂。它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冰冷,甚至是火热或滚烫的,就像自己的想念一样,熨平了他有些扭曲的想象。
这使他肯定了齐霆钧是爱他的,所以他不想躺在床上等他回来,他想见他,马上。他挑了件条纹的恤衫,想让活泼的纹路掩饰一下疲倦的神态,匆匆上路了。
走廊里,他惊见了那张藏在自己心底的脸,他听见了他痛苦的声音,他看见了那个冷漠的背影,然後,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心就这样不明所以的砰砰砰砰砰地跳著,眼前黑了。
醒来之後,展浩盯著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抖动,他一直在听它说著,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起……直到齐霆钧上了床躺下,把他拉到怀里,直到听见那一句“浩,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我。”
他终於可以轻声呜咽,坦然地接受齐霆钧的无声安慰,他终於可以让自己已经冷却的心渐渐地恢复温度,渐渐地平静。
他说是误会,他拒绝了他,这是真的吗?他有些不敢相信。谁能够抵挡程亚男的魅力,优雅的气质、深情的眼眸、性感而淫荡的躯体……是真的吗?
展浩心里有些怀疑、他不敢相信,有些嫉妒、他不敢承认,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他不敢想象,那对他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
他没有想到他会这麽快与亚男见面,他并未做好准备。心依然很痛、依然有牵挂,他无法看完整个音乐会的演出。他疯狂地吻著齐霆钧,想要证明些什麽。他要怎麽办?他要怎麽办?他终是要面对的。
他想要齐霆钧马上进入他、刺穿他,他想清醒。可他越是想清醒越是混沌越是迷茫。他任凭齐霆钧对他责辱、蹂躏,即使阴茎被反别著刺穿侵入。
他享受著这具有惩罚意味的性爱,只有被虐被打屁股,他才会收缩小腹收臀提肛。如果霆知道自己与亚男的曾经、如果霆知道自己心底里对亚男的牵挂……他会怎样?他不能想象。
该来的还是得来,容不得你逃避,你也无法逃避。幽暗的咖啡厅里,展浩无法正视程亚男热辣的目光,他低著头,握著咖啡杯的手已被程亚男紧紧握住。他看著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在下面握紧了拳头。当初跑掉的又不是我,有什麽可羞愧的。他抬头迎上程亚男有些闪著泪光的眼睛。
程亚男的内心是激动的,他甚至可以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他看著程亚男的喉结艰难的动了一下,突然有些哽咽。他看著程亚男的眼泪一颗颗滚落,心里也委屈的湿了眼眶。
程亚男舔了一下嘴唇,那预示著动人的情话就要开始……展浩发现,他从不曾忘记,一切依然如昨日般熟悉。
“浩……”带著轻声的呜咽,“我有多久没对著你这样喊出你的名字。我真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浩……”他摩挲著展浩的手,眼泪落在杯里、敲在桌面。
“浩……浩……浩……”展浩听著那感性的中音,那麽好听的唤著自己的名字,惊觉自己已无法看清对面的面孔,他伸出手轻轻抹去亚男的眼泪,发现还是看不见,直到自己的泪水落下才知道自己的愚笨,他用手抹了一把,笑了。动人的神采如被光环笼罩,美的动人心魄。
被震撼的程亚男如同被天使的光辉照耀,他良久地注视著展浩,直到展浩再次轻抚他的脸。
“浩,我一直想亲自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凝望著展浩微笑的眼睛“我不在你身边,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他把展浩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亲吻,低声的哭了。
良久,程亚男抬眼望著展浩,一脸虔诚“浩,我一直想问你……你,爱过我吗?”
“亚男,我没说过爱,并不代表我不曾爱过。”展浩温柔的抚摸亚男的头,“谢谢你那时爱我,谢谢你给过我的……爱。”
“浩,你幸福吗?现在。”程亚男捧著展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蹭。
“幸福不会从天而降,幸福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去找寻。也或许,幸福就是在爱与痛的过程之中吧。比如现在,我好像嗅到了幸福的气息。”
“浩,我依然爱你。不,比以前更爱。”程亚男深情的看著展浩,深深的亲吻展浩的手背,“有一天,我定会将幸福捧到你面前。”他慢慢地坚定地对著展浩说出这几个字,更像是对著自己。
展浩有些吃惊地看著他睁大了眼睛,笑得很……幸福。


爱与痛的边缘30
很多事情说来就都来了,什麽是接二连三,展浩终於领教了。
同一间咖啡厅,甚至同一个包间,约他的竟是陈鸣斐。
展浩进到房间,微笑著向陈鸣斐伸出手与他轻轻握住“你好!”。他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陈鸣斐,的确如传闻般漂亮,忧郁的眼神和气质与他的形象相得益彰,吸引著人想要了解那眼睛里的故事。
他坐下,等待著陈鸣斐开口。却见陈鸣斐起身到他身边,双膝跪下。展浩大吃一惊,“你快起来,有话好说。”伸手去拉陈鸣斐。
陈鸣斐笑了笑,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您不必惊慌。我跪您,是因为您是主人的……爱人。是的,主人有多麽爱您,可能只有我会知道。”
“我爱他,我依赖他,他是我一生的主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任何人没有能力改变。”他的目光使展浩感到一阵寒冷,像一支灵光闪烁的利剑,穿过展浩的心脏。
“你找我,就是要告诉我你爱他?”展浩有些不置可否,他尽量使自己放松地微笑,却不知这对鸣斐来说是不是一种炫耀。
陈鸣斐固执地迎著展浩的目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主人而生,但我清楚地知道现在我为主人而活。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幸福,所以他要和您一起生活,我不敢有任何怨言。”
说到这里,那双美丽的眼里突然擎满了泪水“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指望,所以我必须……忍受。但是有一样是我不能忍受的,这也正是我今天跪在您面前的原因。”陈鸣斐停顿了一下,一行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动听的声音开始有了一些哽咽“我不能忍受的……是他对您的愧疚。我无法看著主人这样惶恐、这样痛苦,对我来说这比任何的刑法更让我痛不欲生。所以,我来请求您宽恕我无理的要求,请让他不要因为我而对您愧疚,我知道您能够做到,因为主人说您像天使一样美好善良。”
陈鸣斐两手撑地俯身一礼,然後一脸乞求地看著展浩“如果您爱他,请您原谅他。因为很多时候,他也不能没有我,很多时候他需要凭借我来发泄,就像我需要他一样……请您成全我们。”
看著这样的陈鸣斐,展浩不能不为之动容。他又一次感受到爱情那令人感动的本质。只有当一个人孤独地坚守它时,爱情才是最美的。
他的确伤害了他,这个叫陈鸣斐的男人,即使为了爱。他原以为,只要是以爱情的名义,并且真诚,不论是遭受伤害,还是伤害了他人,都是崇高而尊贵的。而此时陈鸣斐已经颠覆了他以前的所有信仰。他心痛,为陈鸣斐、为齐霆钧,也为自己。
“对不起,鸣斐。应该请求原谅的是我。如果我答应你,你会起来和我说话吗?”展浩把陈鸣斐拉起来坐到他的对面。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对你说的。因为我也爱他,很爱。我曾动用我所有的意志抵抗这种感情,但是无能为力。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从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想念。尽管我的良心为此遭受了无数的谴责,我还是无法挽回地坠入到对他的爱恋。”展浩看著陈鸣斐,眼睛已经热泪盈眶,“我也爱他,你的主人。我们爱著同一个人。可是,这爱让我心痛。我心痛他、心痛自己、也心痛你。是的,你不要怀疑,我也心痛你。不仅仅因为良知,因为我能体会到你的痛,和我一样,或者更甚於我。”
展浩拉起陈鸣斐的手“所以,请恕我冒昧……我能成为你的朋友吗?”
看著陈鸣斐讶异的面孔,展浩笑了,他真诚地看著鸣斐“是真的!你介意多一个人痛惜你吗?以另一种方式,朋友的方式。”
陈鸣斐沐浴在天使般的微笑里,如春风拂面,第一次留下生命中欢喜的眼泪“谢谢!你真好……”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境。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已做好接受侮辱和挑衅的准备,他不敢相信事情竟会如此简单。他似乎理解了为什麽主人对这个人如此的迷恋。
展浩如释重负,他笑得很满足,他觉得自己是对的。待齐霆钧出差回来,他要提醒他常去看望鸣斐。
第三次进到同一间咖啡厅,展浩开始觉得匪夷所思,他真的怀疑是冥冥之中的上帝的安排。同一个包间,这次是个并不认识的女子,她说自己是程亚男儿子的母亲。她来找自己做什麽呢?
展浩带著疑惑再次走进这个让他觉得越发诡异的房间。上帝啊!您是不是真的想一下子解决我所有的事情啊?!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见到这个女人,他还是大吃一惊。天底下竟真的有如此相似的面孔。她戴著一顶女士的针织帽子。展浩有种错觉,好像是看到镜子里戴著帽子的自己。令他更加吃惊的是,躺在椅子上熟睡的小孩儿,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爱与痛的边缘31
“我们的确很像。我叫艾静。”那女子微笑著开口,声音轻柔。
“我真想问问我爸妈,他们有没有给我生过一个姐姐。”展浩爽朗地笑著说。
“他第一次见到我时,也是这种吃惊的模样。他揉著眼睛说,‘浩,是你吗?难道我终於感动了上帝。’呵呵……
“可我毕竟是女孩子,你看你这麽高大,我们只是面孔和神态很相像。
“他那时脚踝受伤,在我们医院治疗修养,我是他的特护。他每天和我述说著你,他说我们真像,连笑容都是一样的纯净美好,他说我一定也是个天使。
“他说他爱你。他说他那麽爱你,心里已经再装不下别人。”
艾静微笑著,目光穿透了时间,陷入回忆。“通过他我熟悉了你,甚至甚於熟悉我自己。那时候,我已经病了,我经常头痛,医生说我最多能坚持两年。我患的是脑癌,肿瘤太大,无法治愈。我决定为他孕育一个孩子。
“我爱他,像很多爱他的fans。但是我比他们更幸运,因为我能与他交流,我能分享他心底的秘密。
“那时,同性相爱还不能被很多人接受。对不起,可以说以前我也认为那是一件恶心可耻的事。但我听他说爱你,却觉得是那麽自然那麽美好。
“我羡慕你,也感激你,因为是你才让我与他那麽接近,也因为是你我才能有机会有了他的孩子。
“我想要为他证实的是──他从未爱过我,他只是透过我来想念你。和他的结合是我自己的主意,当他意思到是我,他的懊悔和沮丧,让我深深的自责和心痛。他哭著说他违背了对你的誓言,他说他是你一个人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只属於你。可是被我毁掉了,他说他恨我,不想再见到我。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而我,终於如愿以偿地怀孕了。”艾静慈爱地看著孩子,母性的光辉笼罩著她异常的美丽“我没有後悔,真的。你看,宝宝很健康,很漂亮。而且,特别像你。
“但是他的家人不要,他也不要。他说他不能看见他,他说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他自己的背叛。他说作为补偿,他可以给我钱,给我们富足的生活。
“真是好笑,他为什麽要补偿,你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而且,我要钱干什麽,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可宝宝还小,他需要亲人,他需要关爱。所以,我来找你,请求你收留他。
“请你原谅我的任性。我是个孤儿,所能够想到的,可以托付的也只有你了。请你照顾他,给他一点爱,让他长大……我只相信你,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展浩微笑著迎著她的目光,认真的点头“我答应您。我可以叫您姐姐吗?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会好好抚养这个生命,让他茁壮正直,不仅仅因为他像我,不仅仅因为他是亚男的孩子,还因为他是您的儿子,他有你这样可敬的妈妈。”
“小艾姐姐,让我来照顾您吧。我来帮您安排一下医院,这对於我来说不是什麽难事。您不要客气。虽然您……日子不多了,但是您也希望能常见到宝宝吧!我会让宝宝来看您,每天。我也会试著带亚男来,您也许知道我们并不在一起。他很忙,我不能肯定,但我会尽量想办法。”
艾静感激的看著展浩“你总是这样乐於助人吗?你不怕被骗吗?”
“被骗?呵呵……姐姐,我不能因为怕被骗而错过真正需要我帮助的人啊!那会让我良心不安的。”展浩爱怜地抱起宝宝,宝宝已经醒了,正嗯……嗯……的伸出小手叫人呢。
“谢谢,你真是天使。你值得世间任何一个人珍爱,你理应获得世间最幸福的生活。所以……请你别委屈了自己。”艾静看著展浩那麽自然的抱著宝宝,如同抱著自己的孩子,亲吻逗弄。那是她见过的人世间最美的画面,在爱与痛的边缘,她看到了幸福的影子。
她仿佛看到了宝宝长大的样子,就像眼前的这位高大俊美的男子,她已不再有遗憾。


爱与痛的边缘32[H] 修
展浩到保姆公司请了一个有经验的阿姨,蓝姨。蓝姨是个下岗女工,46岁,胖胖的,很慈爱的样子,受过专职培训,对照顾孩子很有经验。
在蓝姨的指导下,展浩在寰宇商场疯狂席卷了一通儿童区,一天之内办齐所有装备。
宝宝13个月,正在学习走路。齐霆钧出差回来,看到的正是一个酷似展浩的小宝宝推著学步车摇摇晃晃地走著,展浩蹲在几步开外,张开手臂……稚嫩的童音高兴地喊著“啪啪”“啪啪”咯咯咯地笑著扑向展浩。
看到齐霆钧提著包进门,展浩举起宝宝炫耀般地“我儿子,怎麽样?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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