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您来说是至亲,您对她来说不见得是。" "哦?影长一族?......"我本来想顺着将我的思路说下来,但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我只感到软弱无力。 说好了碰到影长一族就逃跑,可我的小臂在他们那里,要如何逃掉。 都怪我太冲动......连累大家了。 "卡卡西,小樱,去找鸣人他们汇合,然后尽量躲得远远的。"我假装镇定地说道。 "嗯。"只剩我和光圣两个人了。 我的右手握紧他的左手,两只手同样冰冷,没有温度。 我在等她亲自上门找我。 一个人影,一缕浅蓝色的发丝。 一位面带笑容的女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她的右手拿着我的断臂,深绿色的眼眸中蕴含着的是讽刺与嘲笑。 她是......我的母亲。 她被誉为影长一族的冷酷杀手,最不带一丝感情,更不用说亲情、爱情。 她与父亲的结合完全是出于为影长一族续一支优秀的香火。 儿时,我从未体会到母亲的爱,尽管我一直在追求着这份爱。 我特意出现在她的身旁,撒娇,要玩具,搞小破坏。 她总是熟视无睹,冷着脸,对我说一句话:去找你父亲,学学忍术。 我拉长了脸,吹鼓了两腮,示意我的不满。 她依旧是仿佛没有看到的样子。 有一次,我与她吵起来了,大声吼她:为什么你不注意我!她淡淡地说: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相干,为何我要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从此,只是这一句话,我躲她远远的,尽量不在她身边出现,免的尴尬。 这便是我与母亲的相处方式,但我的心中总还有一丝丝温暖。 因为她抱过我,抱着我,给我讲影长一族的历史,夸我长得俊。 尽管那是婴儿时候的事了,是侍女们说话被我听到的,尽管我的记忆不是很深刻,我依然为那些美好的瞬间偷偷地笑,偷偷地落泪。 后来母亲与我彻底崩了--因为我没有在影长一族遭受第一次打击时与他们同甘同苦。 我紧张得直抖,胆怯地叫了声:"妈......" 母亲深绿色的瞳孔瞬间缩小放大,举起我的残臂,说话声音时小时大:"乖--儿子,在人间--玩得痛快?连--连手臂都被砍了--痛快吧,痛快吧!啊哈哈哈哈--" "妈,妈,妈,如果您还承认我是您儿子的话,就把手臂还给我,事后我一定孝顺您。"我稍微鼓了鼓勇气,但我知道,她的回答不会顺着我的意思。 "儿子--我承认你是我的骨肉--亲骨肉!啊哈哈哈!亲骨肉--我的!还给我!你这个败家子!"说着,母亲扑了上来。 我呆呆地不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了手臂,我肯定能回到人间用时空间忍术复原,可......那意味着可能要伤害到母亲。 我盯着那只有些发紫发蓝的手臂,大脑依旧没有做出行动的指示。 光圣用力拽拽我的手,大声说道:"茗翊!!你醒醒吧!你的母亲不同于凡人的母亲!!" 茗翊?你?你不叫大人,不用敬语了? 不过有一个事实我很明白,这次的战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没有其他选择了。 母亲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举着我的断臂挥啊挥,扬着下巴说:"哟,这不是我们忠诚的光圣么?还真没注意到你。" "对,是我,我依然忠于影长一族,忠于我们这位大少爷--影长茗翊!"光圣吼道,声音足以撼动大海山川,站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眼中聚集了一些泪水,感动,委屈? 反正我头一次觉得光圣如此的英伟,如此的高大,如此的像个男人! 我至少不能让母亲伤害到光圣。 两边都是我的亲人,哪一个都不想伤害。 我要是会心转心之术或者影子模仿术都好办,可是人家的秘术我不会。 我凑到光圣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有办法让她不动么?" "有,最简单的是土遁,还有一种缚身术。" "我全不会。"我干脆利落地说,"我呆会儿去抢胳膊,一抢到你立即让妈无法动弹,明白了吗?" "是,茗翊大人。" 我扶着光圣的肩膀,用最快的速度腾空而起,冲向母亲,目标是我的手臂! 她抓握得极牢,我抽了几下都未能抽出,她轻蔑地笑几声,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从忍具袋中钩出苦无,向我的腹部扎去。 我没有躲,任她来去扎了几回,仗着我的身体健康,用打了折扣的医疗忍术捂着肚子,吐着血嘿嘿笑。 "娘......扎够了......?" 母亲瞪大了漂亮的深绿色眼眸,喃喃道:"你怎么......" "我怎么还没死?对......我不会死的,见到他之前我绝对不会死的。哈哈......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您说教了,况且......唔......恋爱自由......"我傻兮兮地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茗翊?你疯了?若是你放开手,我就放了你。" "娘......多叫叫我的名字......" "败家子!放开手!败家子!" "唔......您怕我不死么?对......我是败家子......现在还想您讨要骨肉。您扎我别扎肚子......扎心脏......扎呀!!"我上身直立跪在地上,闲出来的手指着胸膛。 娘,饶我这一回吧,我真不想死。 娘,儿子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允许儿子小小的撒一回娇。 我低头,等着母亲的判决。 "乒乓--" 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苦无掉在地上,沾着几滴亮晶晶的透明液体。 抬头,看到母亲哭了,她慢慢地松开了抓住我的手臂的手。 我用血乎乎的手给母亲擦擦眼泪,轻轻地说:"谢谢您......" 她倔强地打开我的手,尖锐地看了我一眼,说:"只需这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她飞快地跑掉了,我望着她的背影,眼泪啪哒啪哒地掉,呆呆地下跪,不知该说些什么与她道别,心中的亲情早已泛滥成灾。 娘果然是娘,再冷酷也是娘,关键时刻还是向着儿子。 谢谢您......谢谢您......爱您。 谢谢您......谢谢您......爱您。 我原地嗑了一个头,特别傻地嘻嘻笑。 大男孩儿偶尔也要依赖母亲的。 感谢您给我一次撒娇的机会,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您起来吧,过去了。" 光圣扶着我,攥紧我的手,腹部传来阵阵暖流,伤口很快愈合了。 小樱快速从树后跑过来,从我手中拿出半紫的断臂。 鸣人在呜呜哭,眼泪比我多上了一倍。 卡卡西笑眯眯地鼓掌。 宁次笑着说:"茗翊,你与你母亲再次让我重新认识了影长一族。" 牙迎合道:"嗯,影长一族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反而很有人性。是吧,赤丸!" "嗷!" 我倒是来了句不谐调的话,说:"没有其他影长一族的敌人了么?" 光圣看了我好久,缓缓地说:"没有了。您忘了?影长一族的族人是单独行动的。" 我的眼眶中又开始囤积泪水了,脑子"嗡"地一声,浑身一冷。 至今,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父亲说过的一句话: 影长一族的所有人,须将尊严放在第一位。任务成功是分内的事,不应欣喜若狂,一旦任务失败,自行惩罚,严重者自杀。 "不!!!!"我重重地捶打地面,好像这片地与我有愁似的。 光圣在第一时间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小声说:"大少爷若想不再让麻烦找上您,就默默地离开,谁也没有绝对的罪过,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别哭了......眼睛都红了。乖。" "我又不是小孩子......走吧。" 娘,再见了,祝您过的幸福快乐。 大家再次飞上天,由光圣制作了一个万无一失的结界。 心中的喜悦,似乎被内疚洗刷了。 我当初根本不记得母亲放过我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是监禁,或许是冷眼,再或许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 一切的罪过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影长一族的族人应该过得很快乐;如果没有我,水门和奇奈就是圆圆满满的小两口了。 一切事物都应遵循着命运的发展。 ‘不。一切事物都应遵循着有利的一面发展。' 我被惊吓到了。 光圣他读心的能力还是很厉害嘛......竟然将他想说的话单方面让我听到了。 ‘没有您,水门大人也不会复活,不是么?' 对哦,奇奈是没有这种力量的。 哈哈,突然心情很舒畅。 拨开层层夜雾,远处的一个建筑物光芒万丈。 那是死神王的住处么?原来并不阴暗。
第十四章 故人归来
我们降落在建筑物的脚下,近处一看,那光芒实际是修饰建筑物边角的小灯,星状,碎碎亮亮,映照着黑色大理石的表面云纹缭绕。 这才有晚上的感觉,有星星,有月亮,有明有暗。 光圣展开手臂,颇有礼貌地领我们进去。 足有五人高的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殿堂非常大,却没有装饰物,没有灯,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大殿的最里面挂着一支摇曳的蜡烛,火光昏暗,勉强照亮了蜡烛旁边的人的轮廓。 他纹丝不动,穿着一肩浅米色和服,端坐在一张宽椅子上,面无表情,像一座雕像。 光圣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他会一直坐在那里。"我说:"他是看门的?"光圣笑着摇摇头。 座位上的人像是没有听到我们说话,没有动容,双眼直视前方,有些瘆人。 突然,他眯起浅黄的双眼,看向我们这边,眼中没有波澜。 光圣彬彬有礼道:"好久不见了,死神王大人。" "光圣么......好久不见。"死神王的声音低沉,略带嘶哑,尖尖的耳朵上挂的一串黑亮的耳环映着蜡烛的橙红,乍一看与光圣的耳环的形状一模一样。 "托付给你的事好好完成了么?大人。"光圣快步向前,语气比方才显得轻佻,"让水门大人出来见见面。" 死神王的只有眼珠转向光圣:"光圣你在人间又认谁是主人了?一口一个大人。" "茗翊大人,影长茗翊。"光圣指指我。 死神王的眼珠转向我,我握紧双拳,与他对视,不想展露出我的惊恐。 他的变化太大了,这会儿竟修得了人样。当初我将他召唤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是那副狰狞高傲的龇牙咧嘴的模样。 "影长啊......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你还做他的仆人?"死神王当没看见我一样,顶着一张平静的脸,用轻蔑的语调对光圣说话。 我怒了:"死神王,你不要太过分!我和光圣不是主仆,是朋友!记住,朋友!" "朋友?"死神王说,"他待你不错。" 也不知死神王在对谁说话。 光圣击掌,说:"行了行了,告诉我们水门大人在哪儿?" "里面,你们自己去找吧......来了这么多人,看不出来火影大人的架子挺大。" "哼,你说话明明带着那种瞧不起的感觉,就别装着那么无所谓!!"鸣人站住来,金黄色的发,水蓝色的眼眸,明亮的像中午的太阳,死神王简直阴暗得钻进了地缝。 下面,他说了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张狂的小子,不要仗着你的父亲威风。" "我的......父亲。"鸣人不解地说。 鸣人的智商果然低下......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明白死神王的话了。 "你的父亲......" "够了!"光圣打断他,"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不顾任何人的感受,随你的意......" "是四代目火影!"死神王没有听从光圣,随自己的意思说了下去。 鸣人张大了嘴,没有愤怒,而是干笑了几声:"怎么可能......我和他相差得太远了。" "这是事实,信不信由你。臭小子。"死神王一边的嘴角上扬,满腔嘲笑。 知道这个事实的只有三代目火影,自来也,卡卡西,光圣,我。 从卡卡西的命运中我读不到任何有封锁这个消息的原因。 可能不想让鸣人怨恨,也不想让鸣人轻狂。 我拍拍鸣人,仔细看着他神采奕奕的双眼:"你很像他,这头发,这眼镜。" 鸣人微微颤抖着,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这个事实大概是鸣人一直期盼着的,小心翼翼地幻想着的,他太激动了,眼中聚集了亮晶晶的泪,一闪一闪地发光。 "好感动好感动,我从来没说过我欢迎你们这一群人。速速找到水门后,滚!"死神王的脸上静得像湖面,看不出怒意。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光圣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大步进入殿堂的旁门。 我们一行人随着光圣走,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我走近死神王时,被他的妖艳惊到了,不由得停下来仔细端详。 这是远处看不到的美丽,与他身着的朴素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皮肤白玉似的光滑白皙,柔顺的黑发在微弱的烛光中闪着亮色,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不住充满悲哀孤寂的眼眸,那眼睛,竟是传说中的轮回眼。他咬着下唇,下唇泛白。 我问他:"你和光圣有什么过节?" 他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凡人估计听了可笑,但我一定要说给你这个新主人。我爱他但他不爱我。" "哦。"我尴尬地没了下文,急匆匆地赶上前面的群众,心中波澜起伏。 原来小光圣跟死神王还有一腿儿,怪不得小光圣说话那么露骨,死神王也不管。 我们上了二层、三层、四层......终于到了顶层,光圣终于停了下来,我终于听到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死神王当是养个犯人呢...... 我的心脏咚咚咚咚地跳,双颊发烫。 "请问你是谁?"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动听的嗓音足以让我沉浸一辈子。 众人大步跑着进屋,我在黑暗的走廊中摸着我的心跳。 15年了......时间太长久了,我的记忆中能感受到这十五年的思念,十五年的期盼,浓浓的,又如细水长流,割不断,流不尽。 "木叶的忍者?" 又是一声,令我心脏狂跳,大大的笑着的嘴里盛着满满的甜蜜,说不出的兴奋。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我的双脚就是不听话地原地不动。 是男人就不要啰里啰唆的! 我开始跑,几乎是冲撞地进了门,造成了强烈震动的巨响,左臂隐隐作痛。 水门。 他和以前变化不大,还是那么俊美,还是那么温和,笑起来还是那么倾城。 金色的耀眼的刺猬头,湛蓝湛蓝的美眸,棱角分明的脸,挺拔的身姿,PERFECT! "茗......翊?"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惊讶片刻,蓝眸中溢满了欢乐。 他大步流星穿过围墙似的忍者们,舒展开双臂,将我纳入怀中。 我抬头仰望着他,拨开他细细碎碎的刘海,细致地端详着他每一寸肌肤,忍不住伸手抚摸。 "好久不见,想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的眼中像是暖冰融化,落下两道清痕,泪珠闪着点点星光。 他俯下身,双手搂得更紧,轻轻地,用极微小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爱你。" 立刻,我心肠澎湃。 蜜汁浇灌了我的心田。 我目测这里的其他人都应该看不到我们,踮脚,轻轻地在他的朱唇上啄了一口,抹抹嘴,嘿嘿一笑,单手将他推开,双颊开始沸腾,温度迅速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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