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万域之狱
天空渐渐蒙上了一层暗色，太阳收起光辉。
夜晚降临。
弯弯的月亮，冰冷的月色，闪闪烁烁的明星，众星捧月，如镶嵌在黑绸上的钻石。
他说，传说中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人的心，心情好的星星亮，心情不好的星星暗。亮星不多，暗星居多，这个世上的愁苦事也颇多。
那时候，我和他生起一团火，脸上映着橙色，眼中一片火海荡漾。
我们抱着自己的膝盖，聊着小天，想着心事。
我的心事都被他猜中了。不过现在想来，我也能稍稍明白他那时的心事了。
天河波涛汹涌，载着过去美好的记忆，流淌在我心中每一个角落。 此时此刻，我抱膝，望着远处无边的夜色，偷偷地笑了几声。
光圣忙着找空旷地方，准备开那边的门。
其他的三个人都回家收拾行李了。
我一个人独坐在水门家的屋顶上，想着水门的事情。
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不免有所紧张。
不知道他这几年有没有变样？交了什么朋友？兴趣有没有改变？看了什么书？修炼了什么新术？......
说好了18年后再去接他的，没想到这么快......他一定会很惊讶很惊讶。
我是不是该准备一份礼物？拿什么给他好呢？他那里是不是什么都有？
他要是过得不好，我得狠狠地惩罚死神王才行。
不过我现在这么弱...... "茗翊哥哥--茗翊哥哥！"
谁啊？烦人！
哎？不对，像鸣人的声音。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应该是明天的......
我一转头，看见一张鸣人的脸，立刻心跳加速，浑身热乎乎的。
吓死我了！
"哟。"
鸣人头上伸出一只手，拿着一本书，旁边探出一个头。
灰头发，死鱼眼，蒙面人。
卡卡西也回来了。
我怕后面还有人，便使劲伸脖子瞧，瞧不到人影，问道："鹿丸他们呢？"
"在外面过夜呢！我收到纲手婆婆的信，说是四代目还活着，你们要去接他，我和卡卡西老师就飞跑回来了。真的吗？真的吗？还活着？"鸣人摇晃着我的身子。
"当然是真的。"我晕了。
鸣人的眼睛睁得巨大，海蓝色的瞳眸中跳跃着喜悦，嘴咧得大大的，大声喊道："哦耶！！活着！！！还活着！！！！"
卡卡西也惊呆了，手中《亲热战术》以慢动作滑落，顺着房檐落到地上，"砰"地一声，惊起几只熟睡的麻雀。
我拍拍卡卡西的脸--感觉好有弹性--摸摸他的头发，说："卡卡西，那天晚上，我并不是去观战的，而是酝酿力量去救他的。因为那天我的力量有限，不足以去救小琳了，抱歉。"
"应该抱歉的是我，我一直在误会你......"卡卡西蹲坐在房顶，仰望着星空。 我回想到那夜，火光冲天，暗色的天空映照着九尾查克拉的橙红色，大地上溅着忍者们的鲜血，猩红猩红，让人发抖，让人落泪。
血与泪的战场，燃烧着熊熊火焰。
九尾挥舞，摇撼大河山川，诀别的亲情，撕裂的爱，钻心的痛。
我冷眼注视着这一切，仿佛我的心境与世隔绝了。
那夜，我和光圣融为一体，我的双眼、头发变得暗红，翅膀和尾巴暗淡无光，身上不断渗出细小的血珠。
我开口说话，声音是两人的，意志却是光圣的。
血水淋漓，他保卫木叶，尽了他的全力。 "鸣人，卡卡西，你们去准备准备，多带一些武器、烟雾弹、食物和消毒用品。我想一个人静静。"
"嗯。茗翊哥哥，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儿是谁的住处？"
"你问卡卡西吧，他知道。"
卡卡西的双眸黑亮亮的，笑意满满，他说："鸣人，让茗翊一个人静静吧，我们去准备半小时。"
鸣人点点头。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习习，水门英俊的脸在我脑中描绘，时而意气风发，时而温柔体贴。
往事总如丝线，缠绕在心间，松松紧紧，不去剪，也不愿剪断。
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快了，快了。
我们回家，吃拉面，领任务，找佩恩，破坏晓。
要干的事情好多好多，看着木叶的小忍者们一批批成长，木叶逐渐强盛，直到世界毁灭...... "茗翊大人，准备好了。"
光圣的银发飘在夜空中，淡淡的五彩格外柔和，月白色的耳环闪着星光，飘忽不定。
"鸣人和卡卡西来了，他们随我们一起。"
"漩涡鸣人？我不想带他去。"
"鸣人并没有过错，奇奈也没有。真正的第三者是我，不是么？"我用极小的声音说着这番高尚的话，心痛如刀搅。
违心啊违心，双眼蒙上了一层雾，风一吹，冰冰凉凉。
"茗翊大人不要委屈自己，事实相对于命运有了很大的偏移。"
"活了这么长时间，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累了、倦了。我总是想，灭族时我也一同死去也不错。可是......可是我一想到水门，便觉得一切都很好，一切都还有希望，我有活着的必要。"
"我一开始并不同意您和水门来往，但是后来无所谓了。他的性格和人品要比我想象得好得多的多。"
"真是的......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挑个老婆你还事儿。"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您是妻子。"
"嘁嘁，要是事情能够公开的话，我相信水门会让着我，让我当老公。"
"这种事......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着吧。"
"佩恩霸道，和水门不同。光圣啊，你被欺负了？"
光圣小脸一红，扭头不理我。 半小时后，七个背着铺盖卷的人在空场集合了。
空场的地面上刷着术式，奇异的六边形图案，看不懂的文字，毫无规则的圆圈。
光圣走到术式中间，双手按住地面，大门赫然立于空中。
环绕着门的四个大字。
万域之狱。
黑洞洞的，从门中开始溢出黑色液体，嘀嗒--嘀嗒--液体泛滥着腥臭的血味。
大家捂住了鼻子。
紧接着，突然迸发出来的，是孤魂野鬼的嚎叫，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我被吓到了，跪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剧烈地喘息，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刚才，我似乎在门里看见了一只红眼睛，暗红色，布满细细的血丝，狰狞恐怖。
嘶叫声还在继续，我不知道是该捂住耳朵还是捂住鼻子。
我腾空而起了，我使劲刨着地面，瞪大双眼，眼睁睁地被吸进门中。 终于，我摔在坚实的地面上，天空是黑蓝色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有个白色的东西降落了，我定睛一看，是光圣。
光圣轻轻咳嗽，说道："你们真胆小啊......这才是刚刚开始，吓成这样。休息休息，该走了。"
光圣走到身边，坐下，从嘴中吐出一团火焰，照亮了周围。
他温柔地轻拍我的后背，在我的耳畔道："茗翊大人？不害怕了，不害怕了。"
我喃喃道："好可怕......我怎么能把水门送到这种地方？"
九尾来袭的那夜横尸遍野，有油然而生的恐惧，浑身的力量几乎被榨干。
但仅仅是万域之狱的门就要更甚千倍万倍。
响彻天地的呐喊，回荡在我的脑中，久久不能离去。 同伴们，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紧咬着下唇，有的睁大眼睛，有的呻吟哭泣。
光圣从我身边站起，又去安慰其他人。
一圈下来，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家手拉手，肩并肩，密密地簇拥在一块儿，感受着火焰的温暖。
光圣毫无声调起伏地叨唠着，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万域之狱是万物终末之处，无春夏，无昼，居民为鬼魂，管理者为死神。大家要好好跟紧队伍，一旦掉队，便不能重返人世。"
听到这儿，忍者们开始哆嗦。
"我们有两种方式到达四代目火影所在地，一种是飞过去，另一种是走过去。飞过去快，但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走过去正相反。你们选择哪一个？"
忍者们一致地说了一个字："飞。"
光圣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既然要飞，到时候就坐稳了，坐中间。如果掉下去，粉身碎骨。"
众人点头。
鸣人举起一只胳膊，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他，他说："那个，那个，我们要怎么飞？"
光圣答道："我是一只长了翅膀的动物，体型有九尾那么大。"
坐着光圣飞过去？
不，不行！
"我求求大家了，好不好走过去？要是有危险，第一个......第一个受伤的恐怕就是光圣。"
没有人回应我。
光圣抚摸着我的黑色长发说："不用茗翊大人操心，我没关系的。
"如果我们选择飞，就要力保光圣不受伤。他之于我们这次的任务最为重要。"卡卡西说，"牙，你尽量用鼻子嗅出有无敌人；宁次，尽你最大的能力用白眼观察。这次任务，团队合作最重要。"
大家点点头。
我说："谢谢卡卡西。"
"嘛，我也好久没有如此出生入死的感觉了。"卡卡西笑笑说，"不过......为了老师，值得了。"
"宁次，你要格外注意蓝头发绿眼睛的人，他们通常穿着白丝绸。"我提醒道。
宁次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影长一族么？"
"对。实在抱歉，我怕他们和我有仇。我本来只想我和光圣两个人来的......"
卡卡西立刻警觉起来："相当棘手的敌人。"
我以为他在说影长一族，便应道："是啊，一定要小心。"
"嗷--嗷--"赤丸不安地叫着。
牙边安抚着赤丸，边对大家说："真的，敌人来了，非常厉害。"
第十一章 火烧魔花
"我们被包围了。"光圣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
"可我只闻到一个，是不是，赤丸？"
"嗷--"
"不，光圣说得对，用这白眼能看到一些不明人形物体。"宁次再次绷紧白眼旁的查克拉经络，"中间有查克拉核，幻术么？"
"万域之狱不存在幻术，这些是鬼魂。犬塚牙和赤丸闻到的是死神的气味。"光圣说。
我听到了鸣人牙齿颤抖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地说："鬼，鬼魂？"
牙做了一个鬼脸，说："鸣人，你害怕鬼？"
"嘁，谁怕啊，你才怕呢......光，光圣哥，真有鬼？"
"放心，是不吓人的鬼。"光圣捧了一团明亮的白色火焰，放在下巴下面，照的他的脸色惨白。
"啊啊啊--"鸣人缩成一团，抱住身旁的宁次。
"哎......鸣人。"宁次叹气。
光圣说："你们之中除了茗翊大人外，谁还会火遁？"
卡卡西举手示意。
我好奇地问道："卡卡西，你要如何吐火？"
唰唰唰--四个小忍者的脸全部盯着卡卡西看，口中不约而同地说出一个词："面罩。"
"嘛......这个，不必。我有我的办法。"卡卡西挠挠后脑勺。
该不会是天照？但是天照只有宇智波家族中开眼的人才了解的，我也没读到说卡卡西会天照的命运。
不过，他会天照再好不过了。对付地下的东西当然要用地狱之火。 天照--黑色的火焰，有如太阳般的高温，一旦释放出来就要烧七天七夜，又称"日之神"。
将眼中看到的一切化为灰烬，把天地都烧得一干二净的黑色地狱之火！（引自《斗之书》） 卡卡西与光圣并排站立。
"开始的事情拜托你了，光圣。"
"嗯。"
他身后的红色火焰熊熊燃烧，他的影子洒在身前。
银灰色的头发微微动着，他推了推盖住左眼的护额，双手在左眼前结印。
"总觉得卡卡西老师突然变得好伟大啊！"鸣人赞叹道。
光圣的脚尖一点地，腾空而起，大声道："火遁•凤仙火术！"
凤仙火术？
不是吧......
火没有从光圣的口中喷出，而是手中的白色明火分裂成一个个小火团，扩大，紧挨着围了大大的一圈。
白色火焰映照出鬼魂发白的脸。
鸣人把头埋在宁次的肩窝里。
说实在的，我也没见过鬼魂。今天一看，不过是一群外表看似普通的人罢了，让卡卡西用天照简直是典型的大材小用。
"光圣！！我和你去对付鬼魂，让卡卡西歇着！"我跑到落地的光生面前。
"茗翊大人，您好好瞧着。我的火是为了......"
没等光圣说完，我就愣在那儿了。
鬼魂瘫瘫软软，不一会儿烂成一摊泥状物质，有植物正迅速从泥中发芽、抽叶，长成一株大型红色魔花，足有三人高。花的茎部渗出血珠，茎叶狂舞，血珠溅到石头上，冒着浓浓的白烟，石头腐烂，变成可怕的蓝紫色。
我心中一紧，吞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光圣继续说："为了引出假鬼魂内部的毒魔花、食人花，照亮卡卡西的视野。"
"不，这对卡卡西来说太危险了。"我摇晃着光圣，希望他帮帮卡卡西。
"我们还要对付死神，不是吗？"
"死神是不灭之身！我们要逃跑，逃跑！"
"您看着吧，会成功的。"光圣做了一个拇指朝上的"真棒"手势。
傻乎乎的，我差点笑喷。
"大家都先别动。日向宁次，拜托你了。"光圣喊道。
宁次点点头，瞪着白眼说："没有查克拉......但是有一个核状物质，跟刚才鬼魂身体里的一样，紧贴着花下面！"
卡卡西放下结印的双手说："准备好了，多亏光圣和宁次，Start！" 魔花肆意攻击，直冲卡卡西挥着长长的红茎，像触角，像利器。
下一刻，魔花燃烧，冒着不易察觉的黑色火苗，很快，烧得只剩花核。
大片大片的魔花噼啪作响，花核落地，连烂泥都烧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花核还在继续翻滚，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想逃脱地狱之火。
所有人都惊呆了，吃惊地半张着嘴，直到魔花全部消失，都没有缓过神来。
卡卡西恢复了护额的位置，摇晃了几下，晕倒在地。
几个人连忙去照看卡卡西，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平，小樱发挥了医疗忍者的医术。
"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刚刚的术很耗费查克拉。"小樱说。大家都呼了一口气。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看到光圣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我才意识到。
死神呢？死神哪里去了？ 不久，格外低沉的声音响起了，浑厚响亮，几乎有了以前光圣说话的音响效果。
"地狱之火么......？那个年轻人不简单。" "嗷--"赤丸有些哆嗦。
"赤丸？是刚才的很厉害的家伙。"牙提醒大家。
所有人再次警觉，凝视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手伸进了各自的忍具袋。
"是死神。"宁次说道。 死神显身。
没有镰刀，没有鬼火，没有幽灵相随。
死神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袍子，但袍子掩盖不住他吓人丑陋的相貌。
死神周身散发着一股霉味，和难以抵挡的阴暗气息。
他的眼白是黑色的，或许该改成眼黑。
他的眼珠闪着诡异的黄色，裂着血盆大口，笑得令人打冷颤。
披散着白头发，头上有一对小小的紫色的角，长长的尖指甲扣着袖边，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缠着一串白色的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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