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柄光之剑劈开了另一个吞噬的身躯。我从包围圈中挣脱出来,喘着气,手中不忘紧紧握着光之剑。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个吞噬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过来,我挥剑,被它躲过了。就在它转身的时候,我手中的剑改变了形状,变成一只弓箭,它的身躯立时被这支箭所贯穿。 "剩下最后一个......" 我举起另一支箭,瞄准空中的魔物。谁知它竟然开口念了一句咒语,我立刻发现这最后一个恐怕是另一种更为高级的魔物!但地面上已经出现一大片藤蔓植物,我避开了这种讨厌的植物的纠缠,但是维萨特似乎被困住了。虽然他奋力地用短剑砍向那堆植物,可仍然有更多的缠上他的身体。 "风之刃!" 我挥手,锋利的风之刃把大部分的藤蔓植物削断。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的魔物发起了第二轮的魔法攻击!目标竟然是维萨特! 我急忙为他建起一个魔法屏障,在屏障承受攻击的同时,我突然感觉胸前一凉,一根藤蔓植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附近,划破我的衣服,那份文书亦被卷走! "还给我......!!" 我刚要转身去追,没想到那个魔物的攻击来的如此之快。由于躲闪不及,我硬生生接下它的魔法,刹时全身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紧接着,背部又受到藤蔓植物的撞击,火烧一般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的意识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体内的魔法力一下子爆发出来,发出耀眼的光芒,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藤蔓植物在强烈的光照下,被分解得支离破碎。而我,则晕倒在地上。十三、涟漪 这里是......哪儿? 我站在黑暗里,茫然地看着四周。周围有一些透明的水晶球漂浮着,发出柔弱的白光。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看见他的脸。 我刚想走过去,却发现自他的脚下慢慢出现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并且以他为中心,逐渐显现出整个阵形。五芒星正处在两个同心圆的中心,在两个圆中间的环形部分有五个魔法阵,分别连接着五芒星的五个角。 "这是......?!" 我差点惊呼出来!我曾经在大地神殿见到过这个魔法阵!这是一个很古老而且很原始的魔法阵,但是由于它的威力巨大,只在一千年前封印魔族的时候被使用过一次!据说当时开启这个魔法阵的是大陆上五大元素神殿的祭司长,没有人知道魔法阵是怎么启动的,因为他们在施法的时候,被一道巨大的光柱所包围。而五位祭司长在光柱消失之后,肉体亦随之破灭,只有精神力附在各自神殿的圣物上,继续履行自己守护的职责。五芒阵的启动方法,就这样成了一个永远的谜。虽然这一千年来,有不少魔法师试图让这个魔法阵再次发挥威力,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我思索着那人将会如何启动这个令人费解的魔法阵,忽然,五芒阵动了。从那人脚下涌出一道光线,当接触到其中一个小魔法阵边缘的时候,这个阵发出耀眼的白光,从阵中有一个东西浮上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这个人身穿大祭司袍,手里拿着一根比他还要高的法杖。当他全身都显现出来,第二个小魔法阵启动,又浮现出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手上持有不同的物品! 等到五位身穿祭司袍的人全部出现在小魔法阵上之后,他们开始念动咒语。可是我完全听不明白,那好像是一种古代的精灵语言。正当我努力辨认他们发音的时候,拿着法杖的祭司突然周身一震,他所在的魔法阵形成了一道褐色的光柱,直冲黑暗的上方。紧接着,他旁边的魔法阵发出了蓝色的光柱,再来,是红色、藏青色和绿色。这五种颜色分别代表着五大元素!这五道光柱都射向上空之后,顶部的光线化为无数细小的线条,错综复杂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生命之树的图案。从树中央射下一道强烈的光束,通过中间那人的身体直射向他的下方!这时,光束的范围逐渐扩大,并以极快的速度横向扩展开来,我被这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地把身体转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隐约听见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朦胧中,有模糊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我努力地把眼睛睁开,突然一张莫伊拉放大了的脸庞跃入我的眼帘。 "你终于醒了!" 她刚准备扑向我,立刻被旁边一只大手抓住了衣服,一把拽开。 "他还绑着绷带!你想让他的伤口裂开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 "......维萨特?" 我讶异于自己的声音如此微弱,刚要翻身起来,却牵扯到背部的伤口,令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好好趴着别动。"维萨特将我按回床上,命令道。 我知道此刻还是乖乖地待在床上不要动比较好。弥漫在屋子里的药草味让我感到安心,抬眼打量一下四周,这里不是城中的旅店。 我看向维萨特,还没等我问出口,他就回答说:"我们在一个医师家里。" "我们回城了?" "没有,这里是城外。" "城外?我昏睡多久了?"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个人随后推门走了进来。 "哦?你已经醒了?"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头发粗略地用一根绳子捆扎了一下甩在头后,但是前面还是有不少头发随意地垂下来。他戴着一付眼镜,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我想那是放药的篮子,因为我看到了药草的叶子露在外面。 他把篮子放在床头的矮柜上,然后说:"你的体质比我想象中要好嘛,受到那么强的魔法攻击,背后又有好大的一个伤口,竟然只睡了两个晚加上一个白天就醒过来了。我现在要给你换药了,其实你还是睡过去比较好,你的伤口比较深,换药的时候会很疼。" "......请问您是......"我疑惑地问道。 "我?"青年眨了眨眼睛,说:"你背上的药是我帮你调配的。这个我最拿手!哈哈,不用这么着急谢我!" 他指了指维萨特,接着说:"我前天晚上半夜三更的就被这个人吵醒。然后看见他背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你。说实话,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你伤的这么严重的,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身上竟然还有被咒术攻击的痕迹。还有你背部的伤,不像是一般的皮鞭所致--除非它是比人的胳膊还要粗的鞭子。不过你放心,幸亏你们遇到我,凭着我的技术,保证你身上不会留下丑陋的痕迹!不过这么深的伤口可能会留下一点淡淡的颜色,但是它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形象。相信我,我很有把握让它变成你身体上最耀眼的点缀。" "那个......这个好像就不用了......我能不能请问......" "啊,我好像还没有做自我介绍?瞧我这记性!我叫费拉蒙,是一个药草师,也是医师。请不要误会,我纯粹是因为城外采药很方便才住在这荒郊野外的,我跟城里的人很熟,有很多人来找我看病。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女朋友,更没有老婆。" "费拉蒙医师?请问......"我继续温和地笑着说。 "什么事?"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换药?" 费拉蒙愣了一下。一旁的莫伊拉已经忍到表情扭曲,而维萨特的面部没有任何变化,完全一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样子。 "换药,嗯,换药......是该换药了。"他重复着同样的言语,呐呐地说。他走到床边,掀起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准备拆绷带。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对在一旁观看的两个人说:"麻烦你们两个回避一下?" "没有必要,而且你需要帮手。"维萨特完全没有闪人的意思。 "我也留下来帮忙!!"莫伊拉不甘示弱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啊啊,这真是太好了。"费拉蒙立刻接下莫伊拉的话茬说,"你从后院的水缸里提一桶水过来,桶就在门边那里。" "你指使我?!" "要帮忙,就去;不帮忙,回避。你自己选。" 莫伊拉一咬牙,提起水桶就往屋外跑。这时,费拉蒙才开始动手解我的绷带。他手下的动作十分轻巧而且熟练,全部过程他都闭口不语,我以为刚才的那句话冒犯他致使他生气了。不过事后我才知道,那是他工作时的一贯作风。 换药的时候果然很疼。费拉蒙异常仔细地检查伤口,然后认真敷上新药。整个过程让我觉得无比的漫长。我颤抖着身体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双手却紧紧抓住床单,把关节都攥白了。忽然,我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手所覆盖,一睁眼,发现维萨特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我。 "一会儿就好。如果疼你就叫出来。"他帮我把掉落在前额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依然紧握着我的手说。 我摇了摇头。其实,不是我不想叫出来,而是我实在没力气去喊。如果我不集中精神,恐怕支持不到最后就会晕过去了。 莫伊拉提着水桶回来了,她把水倒进椅子上的水盆里,之后便赖在我床前不肯走。 "这样吧,莫伊拉。"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过来的?马里欧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啊,啊!事情是这样......说起来马里欧爷爷和费拉蒙还有点关系。"莫伊拉撅起嘴,"他们早先就认识,费拉蒙为了治你的伤到店里找马里欧爷爷借东西。我本来以为你又把我丢下了,正在郁闷呢,刚巧偶然听到他救了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我就死活让他带我过来看。结果看到你一副皮开肉绽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克雷索,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莫伊拉看着我,两只闪亮的眼睛泛着水光,说话也带着哭腔:"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害我担心......这、这么重的伤......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呃......你别哭......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啊!" 费拉蒙突然手劲一重,我吃痛叫了出来。 "是病人就给我好好趴着!" 然后,我只听见他跟维萨特说:"你扶一下他,我要开始绑绷带了。" 在维萨特的帮助下我勉强支撑起身体,然后把头支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扶着我,以免我滑落下去。我感觉到纱布与我身体的接触,然后它们一圈一圈地增多。我觉得跟换药相比,现在这个过程简直可以用幸福来形容。不过唯一让我感到不自在的就是,维萨特的呼吸一直落在我的肩上,弄得我好痒。但是我的精神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没多久,倦意席上我的身体,我就这样靠着维萨特睡了过去。 接连好几天,我都在床上度过。每天的日子就是和莫伊拉说说话,同时被费拉蒙骚扰。维萨特大部分时间不在这里,谁都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问他本人他也不说。我决定不管他,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要把自己的行动告诉对方的地步。 费拉蒙的医术果然很好。我来的时候,身体上应该有被咒术攻击留下来的诸多伤痕,但是没过一星期基本就无大碍了,此时我已经能慢慢下地走路。又过了些时日,背上的伤口竟然也愈合了,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奇迹!简直就是奇迹!只有我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短短的两个星期就使伤口全部愈合!还有背上的......看这完美的痕迹!" 费拉蒙依旧陶醉在自己的医术中。 "费拉蒙,我是不是可以碰水了?"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附近有没有水源?" "有,就在出门后一直往右走的林子里。你会看见一个小湖。" 我从费拉蒙的家里出来,一个人向林子里走,久违的蓝天令我精神倍爽。走了没多远,果然看见一个不大的湖面,四周有些沙石,有几个大一些的石头立在旁边。我把衣服脱下来放在其中一块石头上,解开捆住头发的细绳,慢慢走进水里。 水的温度不高,却很适宜,最深的地方只及我腰部的位置。我舀起一捧清凉的湖水贴上肌肤,享受这份清逸的感觉。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洗个澡了,我想,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阳光下,水珠闪着晶莹的光芒,停留在我的肌肤上。经过多年努力它终于变得有点小麦的颜色,虽然冬天的时候我的肤色会因为接触不到太多阳光而再次变白。 我将全身浸泡在湖水中仔细清洗。因为留恋水的感觉,在洗完澡之后,我决定再玩一会儿。不过我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一道炽热的眼神打断了。 "谁?!" 我一边警惕地看着刚才那个方向,一边向我放衣服的石头移动。 "你的伤完全好了?"维萨特从树背后走出来。 "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松了一口气。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我一惊,诧异地发现他径直走进水里,朝我的方向过来。 "你......"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怕什么?我只不过要看看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他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突然感到很尴尬。 "嗯,真的已经没事了,你不用特地......嗯......" 他仍然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良久。 "......好吧......怎么能这样......" 我不满地嘟囔着,慢吞吞地转过身子,把头发拢到身前。他一直不出声,风吹过我沾水的肌肤有点凉,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 "你观看完了吧?我可准备收了啊,风有点冷。" "再等等......" 他的手指突然毫无预警地接触到我的背部,轻轻滑过那条淡淡的伤痕,并且来回细致地摩挲着。我全身微微一僵,想逃离他的手指,但是马上被他从后面抱了一个满怀。 "你放开我!"我大怒,想挣扎着离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克雷索,克雷索......"他低下头,嘴唇在我的颈子和肩上滑动,落下细碎的吻,喃喃地说:"该死的!我竟然因为你而紧张!一个我并不熟悉的人!" 他、他竟然在我肩上咬了一口!我忍无可忍,奋力挣脱他的禁锢,转身正想给他一拳,不料,他把我的胳膊一拽,我又倒回他的怀里,紧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霸道地印在我的唇上! "唔......" 这是一个激烈又深情的吻,在这方面完全空白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乱了所有正常的思路。直到他意犹未尽地从我的唇上离开,我的头还在嗡嗡作响。 "怎么样?很陶醉?" 他冲我邪邪地一笑,用指腹摩擦我的嘴唇。 我的身体抖了一下,一拳向他轮过去!他轻易地制住我,而我另一只手已经将湖水划为利刃指向他的脖子。 "我们的缘分到此结束。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沉声道。 "这样就炸毛了?"维萨特瞥了一眼水刺,"个性太火辣可不好啊。"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我把水刺挺进一分。 "看来我被讨厌了。"他放开手,在我的怒目下后退出湖水。他站在岸边,仍旧看着我。 "我是来道别的。"他说,"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的话......" "我倒希望从来没认识你。你还不走?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我还是很中意你!你别想甩掉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臣服于我!"他居然笑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我简直气结。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与狂妄,万一下次再碰到这个疯子,我一定毫不迟疑地手刃他!但现下还有一件事-- "莫伊拉!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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