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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下]——

时间:2008-09-26 00:46:16  作者:

虽然是春天,天气却也有些热了。我微敞开衣襟,放松心绪,管他什么追杀不追杀的,既然离开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何况也还有些人不想让我死。
只不过,这样活着死了有什么区别么?我在路边书摊上买一本相书,翻一翻,如果给人看看相,能不能赚到一点启动资金呢?虽然我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出来,但是到大城市之前,我总觉得露富是一种会让自己死得很快的举动。
啊,不要问我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在外面让自己能活下来的技能,估计是我小时候就觉得以后一定得逃得越远越好罢。而且根据那么多说书人说的故事,江湖这种地方,好像会武艺的人比我这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也就有点缚鸡之力的人要死得又快又早--这么早个子就长到快八尺真是失策。
那时候我用剩下的最后几个钱买了相书,但是我这么白白净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相师。唉,只可惜现在我医术也没什么高明,万一死了人还得赔钱逃走,只好招摇撞骗一番--算得准不准,谁管。反正真信的人好骗。
于是我发现骗人很好来钱,给自己贴一副假胡子让自己看起来年纪大一点,虽然很肮脏,也可以用土把脸弄得乌沉沉一点。我坐在客栈外面骗外地人,没多久就来了几十个钱。
于是我发现这座破城很来钱,就开心地在客栈里定了房,打算多住几天赚饱了再走。这样的时候当然不能让自己再这么灰头土脸了,毕竟从前常有人说我是翩翩美少年呢。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骗人不吐骨头。
付了定金,我还是得拎着箱子,至少我的家当都在里面。在客栈外面继续排个卦摊,我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人来找我算卦。
在一段长久没有客人的时间里,我有点昏昏欲睡。摆出这个姿势是很耗费体力的,我想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被人砍掉脑袋吧。至少那群人从来都没有试图在闹市区砍我。
只不过,活着如何,死了如何?我还真是多虑啊。虽然跑出来是因为不想死,但是真正说要活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在似乎有点半睡半醒的空闲里,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那在卦摊前停下脚步的人,看起来很有钱。
于是我问:"你要算什么?"
他看了看我,说:"财运。"
现在的人,就知道财运。我要能算出财运,还用在这里给人占卜?但是我才不放过任何能大赚一笔的机会,装模作样其实偷偷看了好几次书的情况下,我用草叶,羽毛和树枝排出一个华丽无比的阵势,至少我喜欢那种看起来很宏大其实就是乱糟糟的骗人方法。"似乎......有些不大好呢。"
他果然上当了,"不大好?"
"哎呀,怎么说呢......"我卖关子,故弄玄虚,最后告诉他这是血光之灾的征兆,要他破财消灾--把钱给我,我替他消灾......其实谁知道怎么消灾,我只知道怎么骗钱。
心情很好地骗钱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人笑了一声。
于是我心情不好地结束这场骗局,拿了比预计要多三之一的钱,再用最狠的目光瞪那个笑我的人。
这回真的是眼前一亮。
那个胆敢笑话我的人果然看起来很嫩,这是第一印象。蓝衣洗得发白,是个爱干净但是没什么钱的孩子。腰带上晃呀晃地吊着一柄剑,看来是个江湖人。我对江湖人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尹尹那个家伙一直喜欢揶揄我,但是我毕竟也被她救过那么多次。
啊,不过这个看起来很穷的孩子是个美少年。于是我可以饶恕他胆敢嘲笑我的举动--我说,"笑什么笑,没看过给人算命的啊?"
"骗得这么明目张胆还没有人来揍你,真是奇怪啊。"他用两根手指托着自己的下颌,我看见他唇角微翘,那种笑让我觉得他的本质其实很邪恶--反正跟我无关。
我说:"你管呢?我可不是在骗人,你不要耽误我的生意。"
"刚才那一笔不是已经可以让你大鱼大肉过一个月了么?"他还在笑,让我很想把一只拳头砸到他那张漂亮脸上。其实很奇怪,原来我很少有这种想要打人的感觉,但是这个一出场就胆敢笑话我的家伙,真的让我发怒了--但是我怒个什么劲啊?
于是我拂衣起身,笑着开口,"那么,你有没有胆量来算一卦呢?"
这其实不是激将法,我只是想顺便把他敲一笔,至少要让他这段时间心情变得比较糟糕。我承认我就是抱着这个打算排我那些花朵树枝草根羽毛的,结果也毫不例外--反正他看不懂,我就按照那些最糟糕的话胡掰。
"这位小弟,人长得太过秀气,可能会活不长呢。"
"可惜我活动得已经足够了,传说这样可以抵消太漂亮带来的坏处。"他立刻反唇相讥。
果然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好口舌。我继续笑,"你朝什么方向去?"
他翻个白眼,"你算不出来的话,就别算了,我看着都替你累。"
我一时无语,看着那些树枝,发现排布确实有点奇怪。
"无论去何方,这一去,定会有大的灾殃。我在你脸上看见死气。但是......如果要解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
"你骗够没有?这是算命还是诅咒人?"他看起来有些按捺不住火气的样子,我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什么地方踩了他的尾巴--难道他也和我一样一直在被追杀?我耸耸肩说:"你信了。别怕,有解救的方法。只要你给我--"
他一拳头就轰上来了。
我可没说类似给我一拳头这样的话。
于是我发现自己悲惨地被这一拳头打得撞到墙上去,而且半天晕头转向的。当然在这种时候我可不会乖乖受气,毕竟我还是很有骨气的热血男儿。擦擦被打破的嘴角,我跳起来一拳揍过去,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脑袋却连转都没转。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江湖人。到处跟普通人过不去,到处找茬,到处让普通人知道他们惹不得--于是我收回拳头,顺势把箱子拎起来,砸到他的头上去。我对箱子的硬度有自信,它从来没被我乱砸的时候砸破过。
这次当然也一样。
当然,我看见那个美少年的头被我砸破的时候,我是有些心虚的。
他倒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尽管血从他的前额上流下来,流到眼睛里再流出来,一直顺着脸流啊流,在下巴下面聚起来,然后落在身上。
他说:"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我说:"你自找的,自己找条河去洗洗吧。既然是你先打我,我打你属于自卫,不用负责医药费。"
他用手擦擦眼睛,我想他也终于觉得不好受了,不由偷笑,他说:"你笑什么?"
我说:"你还是小孩子。"
他哼了一声,我终于觉得这只炸了毛的小猫有点可爱处了,于是就打开箱子拿出绷带卷,"小弟,要不要我帮你包一包?"
他恶声恶气黑着脸说:"我才不要骗子帮忙。"
我看着他走掉,觉得他身段很好。那个蓝衣少年快长到我的个头了,从背影看着要比我更瘦一些,怎么样都看不出来有那么大的力气。然后我突然发现他血流得还真多,不仅前面流,后面都快把衣服整个染了。脑袋破掉的美少年就没那么好看啦。
于是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说:"你看看你流这么多血,还不快让我看看,我可是名医。"
当然这也是骗人的,我从国都跑出来才开始行医,从来也没有治好过多少人。但是包扎伤口是一种人都会的技巧,我揪住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一切都很顺利,只不过我觉得他的脑袋包扎成那样看起来很傻。
然后我不管他了,自己收拾摊子,反正天也快黑了。我把那些奇怪的占卜工具全收起来以后,准备回房去睡觉,看到他还是没走。
这回我看见他盯着我,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就像一只老猫盯着一个耗子洞。我瞪回去,说:"你还干什么,有理了?"
他不说话,但是笑了起来。我最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笑,但是看着这个很漂亮的孩子,我居然忍住没有一拳砸到他脸上。
当然,刚才我们已经互殴过了。他吃的亏比较大,因为箱子比头硬,我现在耳朵里还嗡嗡响,疼的也不是脸,是撞到墙上去的背。
我白他一眼:"三日内血光之灾,不信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灾。"

 

恨晚(下)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被店家拦住,要我付别人的房费。我愈发觉得那个小鬼有点讨厌,但是既然我把他的头打破了,付这点房钱也无所谓。他是看到我赚了一大笔觉得不揩点油不罢休么?
然后我走出店门,看见尹尹抱着琵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我向尹尹打个招呼,尹尹却看起来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叫:"快跑快跑,你叔叔的人来了!"
我说这至于吗?我都要离开这个国度了,难道那家伙不杀掉我就不甘心么?
当然,虽然我无所谓活着死了,但是尹尹却很有所谓。她揪着我一路逃,我听见后面好像有什么唰唰唰的声音,于是我说:"尹尹你自己跑掉吧,我大不了死了算了。"
尹晗尖叫,"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我跟你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才说这种话,你以为我想打吗?"
我干笑,乖乖闭嘴被她扯着跑,但是我可不是学武的,跑不了多久就累了。我累了的时候跑得就很慢,而后面的人越追越近,我终于跑不动了,看见尹晗黑着脸的样子,只好耸肩,"我真的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得跑啊。"她说,然后一使劲就拖着我开始跑--我觉得胳膊都快被拽下来了,一个劲地喊疼,但是她才不管,就把我拽着死命跑。我觉得胸腔都要炸开了,那个死丫头居然还不停下来--她忽地叫了一声,拿着琵琶朝我这扇将过来。我觉得屋漏偏遭连阴雨,被叔叔杀掉之前就要先被尹尹拍死的时候,听见什么铁东西撞上琵琶,锵然声响。
"看来你死定了。"尹尹又开始用她标志性的那种懒懒的口气说,"前面也有人,后面也有人。你说我该不该陪你一起死呢?"
我说:"你这话让我好伤心啊。"
她朝我翻个白眼,"我这么年轻,实在不想死啊。小公子,要么你指条能逃走的路子看看?"
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能知道?我继续干笑,说,"那你逃吧,我死掉一了百了了。"
"不行啊。"她苦着脸说,"如果你死掉了,我尹晗连个人都保护不了,会被江湖兄弟们笑话的。"
我点点头,"原来你死掉就不会被人笑话。"
她耸肩,"死掉了也听不见别人笑话了。如果我苟且偷生,坏名声万一一辈子洗不掉怎么办?但是我才二十岁啊。"
我发现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围上来了。不受管辖的小城真的是杀人的好地方么?我死掉也就算了,如果让尹尹这姑娘陪我一起死,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我问:"这些人都是和你一样厉害的高手么?"
尹晗说:"不是,比我是差一个等级了,但是要打死你还是绰绰有余。何况我也没办法把你这么重的家伙背走。"
我叹一口气,觉得这回死定了的时候,居然没什么多的惧怕,只是觉得有些失望而已。
昨天刚骗人说有血光之灾,今天就轮到自己身上了么?如果算命的结果是这样,可也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尹晗,"我只好叫她的全名,"你没有帮手么?"
当然我知道问这句话就是白问,她很显然就一个人。这时候那群人的包围圈又小了一点,尹晗忽开口说,"我把厉害的几个引开,你......就看运气好不好吧。"
这就是最后的答案?我看着尹尹一手拎起她的铁琵琶,打个大大的哈欠,"小公子,希望我们能活着相见。"
虽然我觉得这不大可能,尹晗这话也明显很不负责任,但是这样的时候还有别的法子么?我又不是个胆小鬼。
于是我说:"再见。"
我见字还没说完,已经听见尹晗一声大喝。我可从来不知道那个猫儿一般的懒姑娘会吼出那么大声音--虚张声势么?但是感觉也不大象,我看见她的铁琵琶挥舞出去,虽然不是朝着我挥,我还是觉得有风扑面。
然后当然,我没有锻炼过眼力,是跟不上尹晗出招的速度的。她带走了什么人我不清楚,总之很多人都跟着她走了--我希望她别受伤才好,但是似乎是该管管自己的时候。
于是我不情不愿地看了那些围着我的人,觉得每个都比我厉害。我手无寸铁除了一只箱子,这只箱子除了把一个漂亮孩子打破头,用来敲这些人鬼才知道能不能敲中。
但是我除了用箱子敲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看一看包围圈,我好象看不出来这里面哪个人应该第一个敲。我还没想好要敲谁的时候,忽然觉得颈侧一寒。我当机立断,用箱子格下了一把本来是要让我的脑袋飞出去的刀。
我发现我居然能格下刀来,难道是天不亡我?我得意忘形地忽略要被人乱刀分尸的后果,挥舞箱子准备战斗的时候,当胸一剑让我幻灭了。
于是我捂着胸口退了几步,靠在树上大喘气,但是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喘过气来。我可不知道伤口深不深,反正它一直不停的流血就是了。看来这次一定会死在这里--我这么想,然后孤注一掷地抱紧箱子,准备揍死一个够本。
"喂,骗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忽然又听见那个笑话我而被我打破头的孩子的声音。这不会是假的吧?我昨天刚说了他有血光之灾,今天他就找上这么一档子事--难道我真的是占卜的奇才,而那个跟我算财运的人真的会倒霉不成?
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已经拆了我包的绷带的蓝衣少年莞尔一笑,"到底是谁有血光之灾呢,骗子?"
我怕我一开口就跟他吵起来,那群人看起来也都要找他的麻烦,这样我开不开口都一样么?我可不知道那个能被我打破头的小子的底细,让他陪我死掉......好像让他陪我死掉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
我承认我的念头很奇怪。
然后我看见那个蓝衣少年拔出了腰间的剑。三尺秋水映着微笑,让我几乎转不开眼睛,"骗子,你说我这算不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啊呀呀,如果救了一个大骗子,你能给我什么报酬呢?"
给你什么报酬?如果是三年前的我,肯定会许诺很多吧,但是如今我一无所有,连这条命都已经无足轻重。那么我还有什么能给你?
最后我说:"捅我的人刀子上有血,其余的人你放了也无妨。"完全忽略报酬不报酬的事情。
"哎呀呀,这样一个好人,为什么会去骗人钱呢?真奇怪啊。是不是你骗了他们他们要杀你呢?"蓝衣少年一笑,指尖轻弹剑身,"不过啊,看在你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我今天破例一次。"
喂,要论长相,你应该觉得世界上都是丑八怪才对的吧。我觉得流血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流到死吧,但是我又腾不出空来给自己包扎,还得装作冷静地看着--我可不能确定这孩子不把我顺手卖掉。
想来想去的时候,那帮子人也全躺地上了。我看不出来他们是活着是死了,反正这也和我无关,叔叔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好了。那个蓝衣少年看起来毫发无伤的样子,把剑插了回去。我终于不用担心他顺手把我也干掉了。
心情一放松,眼前立刻发黑。我还来得及说一句死而无憾么?反正我就那么说了。
因为流血太多而头晕的话,估计躺到地上就立刻会好起来。我看见他走了过来,凑得很近,"你真是好玩啊。"他这么说着,一手按在我伤口附近,我立刻觉得伤口好受了一点,"我这算是救人救到底,想不出来怎么报答的话,就以身相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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