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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怀逸兴壮思飞——墨微砚

时间:2016-04-08 20:24:16  作者:墨微砚

  “谬论!”李复拂袖,抬起一掌欲攻李倓。
  李倓亦以掌相对,三枚藏于掌中的暗器成品字型飞向李复,李复侧身闪避,一枚暗器却击中了他身后迎上来的莫雨。
  “卑鄙小人……这暗器……”莫雨捂住胸口,痛苦地拧眉。
  “暗器有毒!”李复连忙扶住莫雨,咬牙恨声道,“你所作所为哪有半分王者之风?!”
  “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复兄你身为鬼谋难道连这些也不知?”李倓轻笑。
  “我的头……好痛!”被暗器所伤,毒性好似激发起了莫雨的心绪,他双目变得赤红,一股内力四散开来,逼得李复与李倓一齐退开几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李倓忽然拊掌大笑,对康雪烛与柳公子道,“劳烦二位帮我留下几位客人。”
  康雪烛与柳公子一齐上前护住李倓:“小王爷请放心,这里就交由我们解决。”
  杨逸飞追寻李倓一直出了苍山洱海,在白龙口,五百建宁铁卫昂首以待,当穿着暗金龙纹袍的李倓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安隽高高抬起手,又放下,五百建宁铁卫一齐单膝跪地,向他们的主人行礼:“参见王爷!”
  李倓缓步向这些建宁铁卫走去,在快走入为首的建宁铁卫前,李倓忽然撩衣转身,锐利的目光定在追来的人身上,十步之遥外,书童装扮的杨逸飞不卑不亢地与李倓对视,漆黑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平静地让人静下心来。
  “本王放过你们,你们为何还穷追不舍?”李倓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也不似在南诏皇宫中那么冰冷。
  杨逸飞拱手对李倓做礼,将自己原本的声音掩饰住,他道:“家主让我请教王爷一件事情。”
  “家主?”李倓琢磨着对面书童的话语,意兴阑珊地说道,“观先生举止言行不似书童,倒自成一格,做人书童岂不可惜。”
  杨逸飞一怔,以为李倓认出了自己,又听李倓摆手道:“说罢,你家家主要问何事?”
  杨逸飞以方乾书童身份虽李复等人进入南诏皇宫,他所说的家主自然是方乾,但他要问的这句话,并非是方乾让他问的,他是在替长歌门门主,李倓的至交杨逸飞问李倓:“王爷当真想做皇帝?”
  李倓眉梢挑了一下,旋即恢复往常,半晌后,李倓大声笑了起来:“我想做自然会去做,不想做有时候也会被逼着去做。”说完,李倓转过身,背对着杨逸飞,走入了建宁铁卫之中。
  就在杨逸飞要去追的时候,李倓的声音又一次传入杨逸飞耳中:“你与我那位在千岛湖的故人颇为相似,我想他若知我在南诏所为,也会问同样的话来。知我者,非他莫属。”
  白龙口景色盎然,却被那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建宁铁卫给染成了浓重的铅色。杨逸飞再没有抬脚去追李倓,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无奈苦笑:他真的不懂李倓,这天下局势好像全在李倓的掌握之中,而天下人好像都在跟着李倓的指挥落步,他杨逸飞也是天下人中的一个。

  又年(1)

  天宝十年四月,剑南节度使出兵征讨南诏,大败南诏军,后南诏大军又败唐军,仅唐军将领一人幸免,杨国忠为掩盖其败壮,仍上书玄宗言剑南节度使有功,同时奏言玄宗再招募兵马抵抗南诏,玄宗听其言,下令征兵。
  李倓回到长安城已逾三月,永王李璘今年并未携家眷前来长安觐见玄宗,太子李亨觉府邸冷清,命李倓在太子府内居住半月。
  春日,太子府花木扶疏,景致盎然,但李倓并不喜欢花草艳丽的太子府邸,他准备再住几日便回张家故居,正跟安隽商量着离府事宜,门外一个太子府的小内侍逆光对着屋内的李倓长揖及地:“殿下,太子殿下说圣人传旨,今日请太子殿下携家眷入大明宫品春日宴,太子殿下请建宁王殿下一同前去。”
  李倓眉梢一沉,他虽是李亨三子,但母亲为庶人,他并不受李亨的喜爱,往日玄宗夜宴李亨带着的都是新纳的张良娣及他的大哥李俶,今日倒是有些奇怪,怎么会让他也去?
  “广平王也去么?”李倓自小与李亨第一子广平王李俶交好,李俶也心疼这位弟弟,自李倓从南诏回来就时常去张家故居里探望李倓。
  内侍恭敬地回道:“广平王、兴王也一同去。”
  李倓嘴边掠过一抹冷笑,兴王是张良娣的刚给李亨生的儿子,虽然是李亨第十二子,却十分受李亨宠爱,看李亨对此子的态度,若等其成人,恐怕李俶的位置会不稳。李倓挥手让内侍退下,讥笑道:“是时候该提醒我那位仁德的大哥,注意一下新良娣了。”
  “殿下,要不要安隽派个人去张良娣身边?”安隽问道。
  “你有好的人选?”李倓促狭道,这些年来他经营筹划,身边有用之人不少,但是要让一人潜入张良娣身边,他一时倒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来。张良娣其人虽是女流,但心思不差于当年的韦后,她比韦后目的更张扬,有时候更像是曾经篡了大唐皇位的武皇后。要派一个人去接近这样一位心思通透的女子,必须要一位心思与她一样的人才可。
  安隽想了一下才道:“那位拓跋姑娘如何?”
  “拓跋双?”李倓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瞪了一眼安隽,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张良娣是什么人么?拓跋双不过一个小姑娘让她去应付一个像韦氏一样的女人,恐怕还未走近张良娣身边就被她给赶出来了。”
  安隽亦有些为难,他道:“拓跋姑娘一心想为殿下做事,我也是看她可怜,所以才……”
  “安隽,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知我要用何人,她父亲与我交好,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但绝不会依靠女人帮我做事!此事莫再提起!”
  “那拓跋姑娘那里我该如何说?”安隽心里叹了口气,拓跋双对李倓的情谊李倓早已看出,但李倓的心思从未放在私人感情之上,也是为难拓跋双了。
  “如实说。”李倓拂袖而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安隽。
  大明宫的夜宴不过是玄宗为了封赏安禄山为河东节度使。李倓一人远远地坐在角落里,从他的位置可以将含元殿内的情状尽收眼底。
  觥筹交错间,那位壮硕的胡人在含元殿内起舞,坐在皇座上的玄宗拊掌称赞,贵妃杨氏笑颜如花,好一副帝王夜宴图。
  李亨正襟危坐,张良娣温柔地捧了一杯酒递给李亨,在李亨接过酒杯的那一刻,张良娣一双手握住了李亨的手,李亨眼中的惧意瞬间减了不少。
  而坐在李亨对面的李林甫饶有兴味地捋着花白的胡须,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在李亨及张良娣那方转了一圈,他捧起酒杯,与坐在左手边的杨国忠轻轻碰了下杯身。这不过是表面情状罢了,李林甫年事愈高,杨国忠逐渐取代了李林甫在玄宗心中的地位,两人现在还能坐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威胁罢了。
  李倓一杯复一杯的饮着,隐元会送来的情报与他现下在含元殿内看见的并无不同。看见朝堂中仍旧与自己离开时一般,李倓觉得饮入口中的酒水愈加乏味平淡。堪称一代枭雄的阁罗凤也仅困守南诏一隅,若非李倓一力推动其开创大业,阁罗凤也不过是一方小诸侯罢了。
  李亨素来胆小怕事,就算登顶皇位也是为扶不起的阿斗,再加之他现在身边有张良娣这样的人物,想从太子李亨处下手倒也不易。李林甫与杨国忠愈发不合,而高力士与杨国忠争夺神策军指挥使一职,这三人间的你争我斗,李倓只需看戏。唯一能联手的……李倓目光瞥过正在起舞的新任河东节度使,又看了一眼目光淡然的李俶,李倓仰头将涩口的酒一口饮尽,梨花尚未开败前,他想先歇息歇息,去江南千岛湖走一趟。
  大明宫的夜宴一结束,李倓就向李亨请辞,从太子府邸搬去了张氏故居。李亨本有些犹豫,见张良娣一直温柔地陪在身侧,李亨这才许了李倓的请求。
  李倓的马车停在大明宫门外,李倓走近马车前,一盏风灯立刻贴近他的身边,替李倓照清了脚边的道路。
  此时李倓有些微醉,他眯眼看了下替他引路的宫人,直到坐到了马车中才想起替他执灯的宫人是谁。李倓掀开车帘,亲手勒住了马缰,将宫人的帽子给摘下,一头如瀑黑发瞬间落满了宫人的肩头,月光下,宫人秀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惶惑和一丝惊惧,她万万没想到李倓会将揭下自己的伪装。
  “殿下……”安隽想要上前却被李倓拿手指着不敢上前一步,马车上的建宁王怒意腾腾,安隽知趣地退到了马车后。
  “下车!”李倓转头看着少女,飞扬的眉头拧在一起。
  “殿下……我只想留在殿下身边。”拓跋双眼中悬泪,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李倓,她怕看见李倓对着她发火。
  “你听不懂么?”李倓声音加重了几分,一字一顿地道,“本王让你下车,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拓跋双不敢违逆李倓,她跳下车来,月光照在她瘦削的背影上让人看着分外心疼。李倓面上却冰冷如霜,他转身要退回车厢内,却听得耳边传来“噗通”一声。拓跋双跪在地上,她忍着泪大声说道:“王爷,您若不让我留在您的身边,我就永远跪在这里不起身。”
  “你在威胁我?”李倓背对着拓跋双,扶住车厢的手紧紧地握住,“你想跪,那就跪着,本王答应你父亲照顾你,可没答应你父亲会纵着你。安隽,你来驾马!”
  安隽走回车驾前,他想扶一把拓跋双,却被李倓瞪着不舍地往车驾边走,最后只能对拓跋双说:“拓跋姑娘你先回去吧,先让王爷消消气,可好?”
  “还废话什么?!”已经坐回车厢中的李倓呵斥一声,吓得安隽不敢再耽搁,扬鞭就催促着马往崇仁坊去。
  拓跋双望着远去的马车,终于泣不成声。

  又年(2)

  李倓的江南之行直到五月末才成行,四月中的时候,玄宗一封突然而来的封赏圣旨延缓了李倓的行程。河东节度使安禄山上书玄宗言南诏之乱虽未彻底平息,但建宁王以皇室子弟身份亲赴南诏,诱使南诏王阁罗凤未发兵攻打成都,建宁王该表一功。玄宗亦觉南诏之事该赏罚分明,于月中拟了一封诏书,犒赏随建宁王一同出征南诏的将士们。为了这封圣旨,李倓只得推迟了些行程,他先要叩谢玄宗,再必须与安禄山道谢,一来二去,日子就到了五月末。
  从长安至千岛湖,约莫要走一个来月,李倓由车换船,至千岛湖时,湖岸边新桃已垂,李倓索性跳下马车,徒步走在千岛湖畔的桃林之中。又行了将近半日,隔着一湖池水,一处白墙黑瓦的建筑群落出现在了李倓眼前,这里就是千岛湖的长歌门。白墙黑瓦铺开水面,间青间白的帷幔在水上飘动,朗朗书声合着乐声飘入耳中。长歌门被称为“三大风雅”之地,相比于万花谷的隐、七秀坊的艳,长歌门当称得上为雅。
  码头边羁留着一叶小舟,舟上一人见李倓来到,对李倓作揖道:“恭迎建宁王,门主让我在此迎接殿下前往长歌门。”
  李倓颔首谢过,跃入舟中,他此次只带了安隽一人,至千岛湖贺城之时,他便让安隽等人在贺城待命,毕竟长歌门乃风雅之地,他的那一队建宁铁卫与长歌门显得格格不入。
  轻舟飘荡,湖上凉风习习,吹散了李倓一身的倦意。从码头至长歌门思齐书市不过半刻,快至思齐书市之时,乘船人对李倓言长歌门门主已经在码头等候,李倓往思齐书市看去,那一袭青白衣衫的男子容颜依旧,仍是一派清清淡淡,只是眉宇间的温润气息少了些,眼角多了些锐利。
  待轻舟驳岸,杨逸飞笑盈盈地对李倓行了个大礼:“暌违多年,王爷风华不减。”
  李倓听得这一句,却是蓦地愣了下,他觉得杨逸飞这一句有些生疏,再一见杨逸飞仍旧笑意融融地看着自己,李倓收敛心神,亦是笑道:“杨门主亦然。”
  然而杨逸飞却道:“心性随世事而变,某还做不到淡然而处。”
  杨逸飞话中句句有话,语气又分外谦和,好像是故意要与李倓生疏一般。李倓听杨逸飞语气有些不悦,但杨逸飞总一张笑脸而待,李倓倒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被杨逸飞的待客之道束缚住了:想与之亲近些,他却与你客套;想与之客套些,他一脸笑意却让你无法生疏。
  过思齐书市还要再乘小半刻的船才能至长歌门主楼漱心堂。杨逸飞亲自替李倓撑舟而行,此刻舟上只有李倓与杨逸飞二人,李倓终忍耐不住,拽了拽杨逸飞的衣袖,笑道:“杨门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杨逸飞仍旧撑着船,声音平平淡淡:“我与王爷是至交好友,怎会有误会?想是王爷误会了吧。”
  “曾经你与我可不会这般客套,难不成你当了几年门主,修得了不怒自威的本事不成?”李倓打趣道,虽然今日的杨逸飞有些疏离,但只要他还是杨逸飞,李倓就能在他面前放松下来。
  听得李倓此言,杨逸飞忽然丢下了手中的船篙,他哈哈大笑起来,脸上肃然神色也瞬间消失,杨逸飞又变回了李倓熟悉的那个模样,霁月清风,君子如玉。
  显然杨逸飞的转变让李倓懵住了神,面前这个人刚才是装出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李倓心里更是舒了口气,几年不见,长歌门的门主倒学会捉弄人了。
  “不怒自威的本事是建宁王的,我可不敢偷师。”杨逸飞一掌击向水面,在千岛湖面缓缓飘荡的轻舟瞬间加快了速度,杨逸飞立在舟头,青衫白衣飘荡,多年不见,这位长歌门门主变得更加俊朗潇洒。
  李倓亦是哈哈大笑,此趟前来长歌门一是为了拜访故人,二是为了一解朝堂烦闷,不过刚至长歌门,李倓便觉得他此行目的已全部达到。只是故人在眼前,他不想再次错过了江南的好时节。
  两人抵达微山书院的码头前,一年岁稍小杨逸飞的男子正负手立在岸上,他看向李倓的眸光冷厉寒彻,但看向杨逸飞的一刻却又变得柔和了些。
  “周兄,你怎会在此?”周宋的出现并未在杨逸飞的意料之中,杨逸飞还未踏上岸,便脱口问道。
  周宋对杨逸飞笑了笑,又看向李倓,嘴角边的笑容瞬间不再,他对李倓做了个礼,回道:“不过是路过罢了。”
  周宋显然已在微山书院的码头边等了许久,并非是他口中所言的路过。杨逸飞并不揭穿他,周宋曾让他小心建宁王,他对李倓颇为忌惮,如今李倓来至长歌门,周宋出现在此想想也知为何。
  李倓虽未见过周宋,但听杨逸飞唤他为“周兄”,便知这位就是天下商会之首,与李倓同为九天的阳天君周墨的儿子周宋。李倓拱手还礼:“这位便是周宋先生吧。”
  “建宁王认得我?”周宋问出口就知自己是白白一问,李倓是九天之中的钧天君,再加之他与隐元会的首领无名相识,这天下还有何人李倓不知?
  李倓见周宋神色郁卒,也不挑破,只是点头。一时间微山书院码头上静了下来,然而不过一瞬,一声轻灵的女声打破了此间三人的沉默,凤息颜袅袅而来,眉眼弯弯,对着李倓盈盈一笑:“建宁王可终于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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