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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怀逸兴壮思飞——墨微砚

时间:2016-04-08 20:24:16  作者:墨微砚

  “皇叔若是劝诫李璘,为何要出手伤我孩儿?”李璘再淡泊,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李重茂打伤,更何况李重茂到底是何目的,李璘清楚得很。若非他与李玚错信李重茂,准备拥兵自立,也不会走至众叛亲离的地步。
  李重茂挑眉:“诸江湖侠士和太白先生连番劝诫襄阳王莫引火自焚,襄阳王却是不听,与诸江湖侠士动起手来,我见不得李唐皇室子弟如此胡作非为,出手教训一番,不为过吧。”
  “你……”李玚气极,欲与李重茂辩驳,却因受伤颇重,胸口滞闷,再呕出一口血来。
  李重茂毫不怜惜地看了一眼被苏十三娘护在身后的李玚,嘴边冷笑愈发明显:“好侄儿,听皇叔一句劝,这天下非是你这般云淡轻风之人可接手,不如将龙图卫交予我皇叔我,你们一家人远遁江湖,待我取得天下,你这谋逆之罪我便算了如何?”
  李璘与苏十三娘皆是一怔,原来李重茂算计的是他们的龙图卫。李白与李复也是一惊,他们以为李重茂此次重回中原乃是为复仇,不曾想他之野心亦是登上这至极之位。李白与李复相互打了个眼神,铿然一声龙吟,李白长剑出手,而李复的折扇也在同一时间刺向李重茂。
  李重茂武功虽是不弱,但李白与李倓两人近在咫尺又同时出手,李重茂格挡之人却挡不住另一人,眼见李复的折扇就要击向自己之时,一道紫色剑光劈向李复的折扇,李复立时收手,折扇断为两半。
  待众人看清来人,无不面露惊讶。
  李重茂身边,李倓持紫极鸿蒙凛然而立,他冷峻的目光将在场众人一一扫过,而后李倓收起佩剑,嘴角边压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皇叔祖的胃口真大啊。”李倓的笑中带着慑人的寒意。
  李重茂见李倓救下自己以为李倓是在相助,可刚才李倓那句话后,李重茂瞬间明白李倓并非是要救下自己。“你想做什么?”李重茂提防地看着李倓。
  李倓却未回答李重茂,而是一步一步走向李璘,直到与李璘面对面后,李倓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永王叔一向洁身自好,定是受人蛊惑才会谋乱,此处有太白先生及长歌门门主在,永王叔只要指认是何人撺掇于你,圣人定会念及与永王叔的手足之情网开一面。”
  “李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李重茂怒道。
  李倓话中之意在场众人皆听得明白,永王大势已去,为求自保定然想要脱罪,李倓指了一个好路子给李璘,就看李璘用不用了。
  李璘惶然地看向李倓,良久后他又看了一眼苏十三娘和被苏十三娘护在怀中的李玚,他的一念之差让妻子和孩子永远都要背上谋乱的罪名,如若接受李倓建议,或许凭他与肃宗的手足之情,至少不会与妻儿生离死别。
  “永王叔决定得如何了?”李倓见李璘眼中氤氲褪去,换上了一抹亮色,心知李璘主意已定。
  就在李璘将要点头之际,一直隐在暗中的谢云流忽然一跃而出持剑护在李重茂身后。“李倓,你说过不会取李重茂性命!”谢云流冷冷地看着将要围上来的江湖诸派弟子,区区数十人谢云流自不放在眼中,只是若李璘点头,李重茂就再也无法摆脱谋逆之身。谢云流心痛李重茂所作所为,但作为挚友,谢云流不希望看着李重茂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李倓看着被围住的李重茂与谢云流,又是一叹道:“本王岂会出尔反尔?”言罢,他对着诸位江湖侠士拱手道,“李重茂之事自有朝廷定论,诸位切莫因一时激愤而乱了朝廷理法,诸位就此收手可好?”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岂不是便宜他们?!”诸派子弟之中有不忿者说道。
  李倓道:“永王为人证,亲笔上书圣人永王谋乱乃李重茂指使,若由圣人发落,李重茂还在大唐一日就永无立足之地。诸位还有疑议?”
  李倓虽如此说,江湖侠士们却并不全然相信,他们询问李复与李白意见,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李倓之言可信,众人这才分出一条道来让谢云流与李重茂离开。
  李重茂恨恨地看着李倓,不曾想他反被李倓利用,不仅救了李倓一命,还被李倓算计得无法再在中原立足,李倓这一招借力打力当真是用得巧妙!
  “李倓,别忘了你已死,李亨决不希望一个被自己赐死的人从地狱里爬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重茂不甘心,他无法立足,李倓更是无法立足,这李唐的天下不属于他,不属于李璘,也一定不会属于李倓!
  李倓扯起嘴角笑了起来,李重茂也与那些愚人一样,真以为他想坐那个位置么?就算掌握了天下江山,无法掌握所有人心又有何意义?

  云岫(7)

  李复戒备着李倓,他的折扇已被李倓一剑断为两半,他一手背在身后,将功力汇于手掌之上。
  “沁姐若见昔日任侠的弟弟如今变成了一个步步为营的算计之人,恐怕沁姐并不高兴吧。”李复冷眼看着对面手掌压在剑柄上“死而复生”的人,防备之心愈甚,他感觉此时的李倓好似真的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李倓嘴边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像是在嘲弄天下的一切。
  李倓只是轻轻地抬了下眼皮,看着自己多年的宿敌,随后他对站在身边的杨逸飞低声问道:“在你眼中,我是步步为营的算计之人么?”
  杨逸飞怔愣,他没有立时回答李倓,刚才他见李重茂被李倓算计黯然遁逃,杨逸飞悔恨自己轻信李倓,而现在李倓问他这个问题,杨逸飞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永王一家,又想起李重茂的狠辣,还有谢云流的痴愚,他第一次遇见李倓开始见到的所有人和经历的所有事,最后他感觉自己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张九龄的临终之言——小王爷对长歌门有恩,长歌门人不可弃负。或许……自己一直误解了李倓?
  “原来如此,在你眼中我也是这样的人。”李倓长叹一声,他把杨逸飞的沉默当作是了默认。
  这世间真的没有一人能够明白他的所思所想,也不明白他的所有筹谋与算计不过是为了大唐的天下罢了。
  李倓缓缓地抽出腰间的紫极鸿蒙,耀眼的紫色剑芒瞬间笼罩在潜渊阁内。在场诸人纷纷蓄力防备,然而就在下一刻,铿然一声刺响,紫色光芒砸向地面,紫极鸿蒙没入地面半寸,剑穗随剑身摆动,未几便停了下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杨门主无须困扰,长歌门欠李倓之恩在太原之时已还清,而这柄剑是杨门主馈赠,李倓不得再收,就此还予杨门主。”言罢,李倓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最后落于李璘夫妻身上。李倓拱手对李璘行了个礼:“殇帝之事劳烦永王叔写封书信送予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自会护永王叔一家周全。”
  李璘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倓,嘴角边挤出了一丝笑意:“多谢建宁王。”
  “建宁王已殁在了太原,永王见到的是钧天君李倓。”李倓绕过紫极鸿蒙剑,一步一步走向李璘。
  除了李复外,在场诸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倓。李璘张了张口,最后只得将声音咽了下去,当年周墨曾与他提及九天,并言及钧天君在九天之中地位,李璘曾有所触动,然周墨一直未告知他那一位狼子野心的现任钧天君到底是谁,直到现在听李倓自己说出口,李璘才知晓能逼得几位九天不得不提防的人原来就是他这位侄儿。李璘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当真是糊涂,有李倓在,他竟然妄想称帝。
  一直沉默的李白微微睁大了双眼,他看着与李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眼眸中转瞬间划过一道亮光。
  杨逸飞恍然抬起头,李倓如渊渟岳峙一般站在他身前,触手可及,却又那般遥远。
  “李复没告诉你们,本王亦是九天之一么?”李倓玩味地欣赏着众人的表情。九天之人太过迂腐,为了不让九天的秘密泄露,居然连敌人真实身份都未告知同盟者,也难怪阳天君周墨会折在李玚手上。
  “既然你以钧天君之身份出现,那我便不会再顾及沁姐临终之托。”李复抬掌对向李倓,建宁已死,他与李倓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李倓振袖回道:“正合我意。”
  两股掌力轰然相抵,气劲自两人身边炸开,内力不强者被震出了数步之远,此刻场中只留有李白和杨逸飞两人。
  李璘与苏十三娘护着李玚在安隽的安排下离开行宫,李璘走时回头看了一眼与李复缠斗的李倓,轻轻叹了口气对苏十三娘道:“李倓太过自负,若能与李复说清楚就好。”
  苏十三娘伸手握住了李璘的右手,劝慰道:“有杨门主和李白先生在,他们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
  李倓再次抬掌,刚才那股气劲插在地上的紫极鸿蒙剑震出了地面,杨逸飞立时接住紫极鸿蒙,刹那间气劲再次袭来,刚握入手中的紫极鸿蒙差点被震脱出手。
  李倓与李复这一次未像刚才那样出掌之后立刻分开,两人掌力相抵,只等一方内力耗尽才罢休。
  就在此时,几步之外,李白眉梢微抬,腰侧长剑铿然出鞘,剑光宛若游龙,袭向气劲包裹的两人。青莲剑法八式齐出,倏然间,众人只觉气劲游走,弹指间便消散于天地之间。众人未及回神,李白就已站在了李倓与李复中间。
  “太白先生?”李复连忙收起掌力,李白毕竟是德高望重之人,李复不敢造次。
  李倓亦背手敛起内力,只是他仍旧戒备着李复,时刻抵挡李复。
  李白收剑入鞘,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李复先生许是对钧天君有所误会。”
  “此话何解?”
  李白呵呵笑道:“我曾听闻周墨先生提及钧天君所为,周墨先生说道钧天君身在南诏之时引浩气盟与恶人谷一齐前往巴蜀,而在南诏皇宫之中,剑圣等人一齐出手终制止了南诏王徐图东进的野心。安禄山叛乱,亦是钧天君与其他二位九天暗中联手推动,是也不是?”
  李复回道:“确实如此。”
  李白点头,又接着道:“殇帝欲求恢复帝位,联手钧天君,今日在此与永王自相残杀,最终两人野心覆灭,与阁罗凤和安禄山结局相似,先生觉得我说得可对?”
  听得李白之言,李复猛然将目光转向李倓,却见李倓泰然自若地站在自己身前,目光经过自己是不过轻飘飘地瞥过,似不屑与自己对视。李复心中微突,他已然明白了李白要说什么。
  “在不久前,李先生曾问我为何要写那首《永王东巡歌》,先生现在可有答案了?”李白的话音刚落,场中还留存的一丝气劲终究消散。
  良久之后,李复才回道:“太白先生是指李倓故意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尽早显露野心,让他们尽早毁灭?”
  “然也。”李白点头,他又看了一眼神色坦然的李倓,笑道,“之前在长歌门我就觉得与钧天君投缘,看来的确如此,不是么?”
  李倓勾了下嘴角,回道:“异曲同工罢了。”
  李白笑呵呵地又捋了下花白的胡须,说道:“钧天君太过自负,将此些事情担于己身不觉累么?还是你担心自己所为会连累他人,才一直不将心中所思所想表明?”李白边说,边看了一眼握着紫极鸿蒙的杨逸飞。
  杨逸飞紧紧地握住紫极鸿蒙剑,目光灼灼地望着李倓,原来是这样么?亏得他对李倓信誓旦旦地说定不负弃,他连李倓到底为何做这些事情都不知晓。
  “但钧天君行事手腕过于极端,若能委婉一些,或许能理解你之人会多些。”李白又道,“说来也是可惜,如果建宁王还活着,还能做得更多。现在,钧天君是有些掣肘了吧。”
  李倓干笑,李白所料无错,他今日这一局棋不过是利用建宁王留在这世间最后一点名声罢了。如今建宁王已殁的消息传遍大唐,他之势力也仅剩在贺城中隐姓埋名的几百建宁铁卫罢了,若要谋算庙堂,只怕伸手难及了。“物尽其用,无法再用之时,我也只能袖手了。”李倓无奈地道。
  “也不尽然……”回答李倓的是杨逸飞。
  杨逸飞握着紫极鸿蒙,向李倓走来。庙堂与江湖,看似很远,其实很近。

  尾声

  琴音与笛音随波渐远,醉浮居的外的白清如雪的梨花似有所要挽留将要消弭的曲调,几瓣梨花瓣随风而去,飘落在粼粼水面,随涟漪荡向远处。
  长歌门春日盎然景致尽收眼底,负手而立,听得刚才杨逸飞之言,嘴角露出一抹欣然笑意。过了许久后,李倓转身看着被杨逸飞捧着的流霆琴,被银杏油擦拭过的琴弦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芒,琴身上的刻痕古旧深沉,李倓记得琴身之上原本裂了一道口子,如今这道口子已被修补完全,并且让人看不出痕迹来。
  那边李白与杜甫已经有些醉意,两人一人手提一壶酒,一边吟诵风月,一边起身离席,说着要去离醉浮居不远的怀仁斋去找杨青月喝酒去。李倓问杨逸飞要不要劝一劝两位先生,杨逸飞摇头笑道:“怀仁斋里还有位松先生。”
  李倓想起不久前他与杨逸飞去怀仁斋探望杨青月,之前在长歌门时李倓见杨青月武艺卓绝,想与杨青月比试一番,杨青月正要点头,隐在一旁的松先生冷不丁地哼了一声,吓得杨青月与杨逸飞两兄弟一齐摇首说“不要不要”。李倓看着面色阴郁的松先生,最终只得与杨青月下了一盘棋作罢。
  “也是。”李倓笑微微地回道。
  此时醉浮居内只剩下李倓与杨逸飞两人,两人相互对望一时无话,但一股暖流自两人身边萦绕久久不散。李倓凝视着有些局促的杨逸飞,勾唇露出一抹邪魅笑容,正要伸手去勾杨逸飞的下巴,就在快要得逞之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李倓只得悻悻收手。
  “门主,西都有信传来。”送行地长歌弟子将一封书信递给杨逸飞。
  李倓坐回自己的席座上,给自己斟了杯茶,啜了一口缓解渐渐涌出的醉意,他看着杨逸飞舒朗的眉头越收越紧,问道:“能让长源公觉得烦恼的,也就是张皇后和李辅国吧。”
  杨逸飞让送信的长歌弟子退下,将信纸推给李倓。李倓一指按在信纸之上,匆匆瞟了一眼,又淡然地抿了一口茶。
  “你怎么看?”杨逸飞问道。
  李倓抬眼看着杨逸飞,过了会儿搁下茶杯,对杨逸飞说道:“长源公信上已经说明了,他相信太子殿下。”
  “李辅国此时依附于太子殿下是想与张皇后做最后一搏,但是张皇后一直守在圣人病榻之前,难保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矫诏传位越王。”杨逸飞一手抚着流霆琴身一边道。
  “那我的军师认为该如何做呢?”李倓揶揄地问杨逸飞。
  杨逸飞抚琴得手一顿,他眨了眨眼,瞬间面上又露出刚才那抹局促神色来。李倓这次捉住了机会,伸手勾住了杨逸飞的下颚,满脸的欢喜地说道:“我没说错吧?”
  杨逸飞白着脸把下颚从对面人的手里撤了回去,窘迫地回道:“休得胡言,我哪里是你的军师?”
  李倓收回手,笑得更加开心:“是你说如今建宁王已死,我不得再以建宁王之身份回道西都,也无法借助建宁王身份深入朝局之中。你愿意以长歌门门主之身份助我留意朝局,并向身在西都的长源公传你我谋划。这几年里我的布局你皆说不妥,要修改之后才会传至长源公处,你不是我的军师,又是何人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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