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尹被百溪声音带回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衣衫完好,商华眼睛依旧紧闭,他幽幽说道:“吃了那么多妖怪的内丹,也得试试你功力有没有长进,松阳之巅有一只修行千年的蛇精,你去将他内丹取出来,你的功力可增长十倍。”
“是。”。
洛尹看着商华的侧脸,完美无瑕,心里微微荡漾,虽然一直想要自由,但是每当呆在商华身边就会觉得有无比的幸福感,既想离开也想留下,尽管自己是一厢情愿但是也有个度,既然他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留在身边也没有用,本想趁着那次戏楼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没想到他居然会出来找自己,而且是那么的温柔,又再一次被他的温柔所囚禁,习惯了他冰冷的模样一旦他温柔下来就忍不住地想要多亲近他一点,一点,再多一点。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江夏依旧跪在地上,这里怨气太重极有可能影响千里的尸体,千里死的时候带着执念,怕因为这里的怨气令他产生尸变,江夏修仙也有数百年带着微弱的仙术,千里被金色的光球笼罩着阻断外界的怨气。
百溪来到松阳的山脚下,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气,不少魑魅魍魉纷纷逃走,一时间整座山都变得寂静,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走到半山腰时,周围突然出现黑色的雾气包裹着整座山,灰茫茫一片辨不清方向,百溪握紧手中的剑,捂住口鼻,警惕地盯着前方,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有了毒雾的庇护,离开的魑魅魍魉又纷纷回来,有那位大人在就不怕他一个半妖,百溪冷冷道:“魑魅魍魉,你们不过是些小怪,若是想要活命就赶紧离开,不然用你们的血来祭剑。”说罢长剑一挥地上出现了一滩血迹。
魅魍魉不过就是一些杂牌小妖,他们都是山泽中的木、石、禽、兽变化而成的。对付百溪这样强大的半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林子中嘈杂一会儿立马又变得极其安静。
看了看烟雾笼罩的四周,忽然闭上眼睛一直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走出了毒雾阵。
松阳之巅有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黑漆漆一片,门口堆着几堆骷髅,有人的有动物的,石壁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看着瘆人。
从洞里走出一只巨大的动物,毛浅而赤黄,长得有点像熊,足足高了百溪一个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狠狠盯着百溪,杀气弥漫在四周欲血而起。
百溪打量着这只巨大的动物,这是传说中的神兽魋,怎么会在此出现而且个头变得这么大,莫不是与洞里的蛇精有关,不过这蛇精还颇有点能耐居然能将神兽收服,不过看这样子魋恐怕也受了蛇妖妖气的污染,才会这么渴望血液,这些尸骸说不定就是魋袭击山下村民带回来的食物。
魋在百溪出神之际,猛地将百溪扑到在地,嚎叫着,似乎在表述对于百溪闯入不满,这一刻的情景似乎有点熟悉,脑海里只是隐隐约约有点模糊的影子,好像曾经也被一只这样巨大的动物扑到过,不过它的毛是雪白的,没有一点瑕疵,本想一剑了结了魋的生命,现在似乎不想了,说不明还能想起更多的东西,记忆有所缺失这样他很难受,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直觉告诉他,这段记忆应该是十分珍贵的。
百溪一脚踢在魋的肚子上,魋飞出去好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站稳脚步,百溪冲上去对着魋一阵拳打脚踢,魋只有挨打的份儿,百溪咬破手指对着魋的眉中心画上了一道符猛拍一下,四周突然起了风,魋一下子变得小小的,可爱极了。
“是谁闯入松阳之巅,还不快速速离去,否则本座将你碎尸万段。”洞穴里面传来阴沉的声音,从语气里能听出来那妖怪很愤怒,本来不想出手的,却没想到魋居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而且被打回了原形,真是没用。
百溪将魋小心地抱在怀里,顺了顺毛,“今日前来取你内丹。”说话间百溪已经走到洞穴里面,洞里四周都是骷髅嵌在墙壁上,周围还有些青藤蔓延在上面,地上则是动物的皮毛以及腐肉,臭味弥漫令人作呕。
洞穴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巢,周围散发着阴森的绿光,应该是死尸散发出来的磷光,百溪将手中的剑握紧,将魋放进衣服里,飞身到上方对着巨巢狠狠砍了一剑,墙壁受到波动,碎石纷纷掉落下来,百溪落地后才看清那个巨巢居然安然无恙,心里不免一惊,巢里又不停出来各种各样的魑魅魍魉。
蛇妖从巨巢里出来,人头蛇身,穿着一件黑色绣花衣服,青丝随风摇曳,周围是大小不一的骷髅,蛇妖手一挥,骷髅便朝百溪飞去,速度极快,百溪赶紧避开,紧接着又是十几只骷髅飞来,总算用剑给挡开了,不过蛇妖用骷髅当武器,远程攻击这样也无法接近她,再加上众多的魑魅魍魉,百溪现在十分苦恼,只能防,不能攻,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力气。
怀里的魋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突然从百溪怀里跳出来,变成巨大得样子,朝蛇妖扑去,蛇妖来不及反应就被魋咬在口里,百溪站起身,摸了摸魋柔软的毛,用自己的血在剑上写下符咒,一剑刺穿蛇妖的心脏,顿时化作飞灰,死前还不忘说着不甘心,百溪接住内丹吃了下去,打坐调息,魋又变回原本的样子小小的,依偎在百溪的腿上。
神兽都是有灵性的动物,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蛇妖恐怕是用了法术将魋困在这里,不然也不会帮助百溪杀了蛇妖,既然百溪是来杀蛇妖的,那么也就是魋的朋友。
幽冥帝最终还是妥协了,始终还是忍受不了心爱的女人一直跪在那里,虽然曾经背叛过自己,但是那份爱真实存在,江夏渐渐承受不住这里的怨气整个人越来越虚弱。
幽冥帝将手里的热粥塞到江夏手里道:“要想让千里恢复道行,就去万魔渊极阴极寒的深处找到龙师,取得他的内丹和血练成丹药给千里服下,或许会有一丝机会。”
江夏掀开被子,“我现在就去。”
幽冥帝制止住江夏的动作,“我去。”
“幽冥,你……”
幽冥帝背过身苦笑道:“命中注定。”
过去了整整一天,幽冥帝还未回来,江夏越发的担心,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不时还和千里说上一两句话,‘为什么幽冥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第二天江夏等不下去了,正准备出去找幽冥帝时,发现他已经回来了,不过却不像走的时候那样潇洒和坦然,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有些地方已经破掉,头发也披散着,显得有些狼狈,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幽冥帝笑道:“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你看见了呢。”
江夏微微蹙眉,心里难受,抑制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扶起幽冥帝往屋里走去,想要说话,却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幽冥帝坐下,从怀里取出内丹和一个白色瓷瓶,“这是龙师的内丹和血,你拿去练成丹药给千里服下吧。”
江夏接过东西,半天挪不动脚步,支支吾吾道:“对不起。”说罢,便匆匆离去。
三日后,丹药出炉,江夏给千里服下,只见身为狐形的千里周围散发着银光,一道银柱穿过房顶穿过云层冲破天际,千里慢慢地变为人形,天地间鬼哭狼嚎,动荡不已。
追惜拿着棋子的手半天动不了,担忧地望着那根冲破天际的银柱。
正在下棋北极星君看了一眼,又看着棋盘下了一子,“看来是成魔了,绝世之大能,不成仙便成魔,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百溪坐在屋顶上,身边依偎着魋,百溪抚摸着魋软软的毛轻声道:“那道光柱真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有点难受呢,这是为什么?”
魋吱吱叫着,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呢。”
“我总觉得你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半妖
商华负手立在窗边,深邃的眸子如一汪深潭将那道穿破天际的光柱映在眼底,俊秀的眉毛微微蹙起。
“是有什么异象么,我好像听见了那些小怪的哀叫声。”洛尹微眯着眼说道。
“那是有人成魔了。”商华的语气淡淡的,轻轻的。
“成魔?!”洛尹惊诧道:“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妖界免不了这一劫了,注定这次要生灵涂炭。”
洛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看着商华纠结在一起的剑眉,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此刻想必心烦得很,就不要再问他乱七杂八的事了,让他更加烦恼。
江夏一直守在千里身边,不时为他传输功力调整体内的真气,几日下来江夏也越发的虚弱,加之万魔渊的阴气太重。
江夏倒在床边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千里突然睁开眼睛,鲜红的眸子带着杀气,从内心渴望着血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下了床赤脚走到林子里,原本寂静林子一下子变得嘈杂了起来,这不是害怕的声音,而是兴奋的声音,这里的怪不是那些魑魅魍魉的低级怪,这些全部都是修行上千年的妖怪,若是能得到龙师的内丹就有可能冲破这里的封印逃出去,尽管龙师被封印了力量依然那么强大,他们感受到龙师的内丹在千里的体内翻腾,而且千里要将内丹转化为自己的还需要一段时日,若是趁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机会。
千里瞪着鲜红的眸子,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九条尾巴在身边摇曳,一袭白衣随着阴风飘摇,不知何时千里已经被一群妖怪包围,千里的手指甲立马变得又白又长,十分锋利宛如一把精致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掉了离他最近妖怪的心脏,霎时间妖怪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是退是进恐惧的眼神望着千里,有些打着踉跄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离开,千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欣赏他们恐惧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是对他莫高的臣服。
千里舔了一下手里的鲜血,“鲜血如同欲望的味道,怨念越深,你们的鲜血越是好喝。”突然龇牙笑着,如同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嗜血魔鬼,脑子就想着一个字杀!杀!杀!
龙师是上古魔兽,一代一代继承下来的名字,残忍而嗜血的一种生物,传说神出鬼没,几乎没有人看见过龙师的真面目,也有人说龙师是一个巨大的妖怪,头上长着红色犄角,一对白色耳朵,有四只脚,一条尾巴,除了耳朵是白色的,其他都是红色的,着实长得有点奇怪,但是幻化成人形之后确实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
传闻龙师所到之处必定是血腥一片,龙师就是灾难的源头。
千里变成这样大概就是龙师的内丹的原因,可能龙师在被夺去内丹之时,有一魂附在了内丹上,千里没了道行无法克制住龙师内丹在体内肆意窜动,导致千里迷失了心性,如果不恢复意识或许千里会沦为龙师的傀儡。
整片林子就只能听见一阵阵的惨叫声,求饶声,血溅十里,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中犹如一朵朵绽开的红色玫瑰。
幽冥帝和江夏听到声音匆匆赶到,现场却是惨不忍睹,尸体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千里坐在尸堆上把玩着肩上的一缕银发,斜眼瞟了瞟两人又继续把玩头发,看似悠闲地样子,突然整个人像利剑一样冲出去,伸出手掌对准了幽冥帝的心脏,幽冥帝险险躲过,背后却已是冷汗涔涔,万万没想到吃下龙师内丹的千里居然会这么厉害。
江夏赶紧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静心咒,千里捂着脑袋,头痛欲裂,在地上打滚,不多时便晕了过去,总算克制住千里的魔性了。
商华来到一处密室,这里除了一张床就没有什么东西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妇女坐在床边,淡淡扫了一眼商华,眼光又撇开,似乎有些厌恶。
“狐后,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安好?”
“猫哭耗子。”
商华笑道:“今日我是来放你走的,你这么说未免也太无情了。”
狐后转过头惊诧地望着他,商华又道:“洛儿以为你死了,他告诉本王他从未尽孝,很遗憾没能留住你的命,今日本王是来帮他尽孝的,还在想要怎么杀了你才解恨,既然洛儿这么说了那本王就满足他的心愿。”
“用不着你假情假意,既然我做出了那件事就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要杀要剐随你,别打着洛儿的幌子。”
“哼,你说要是洛儿知道你杀了他的父亲他还会原谅你这个母亲吗?”
狐后心里一惊,“你告诉他了?”
商华没有话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表示默认了,狐后吼道:“你告诉他了!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又明白些什么你要告诉他!”狐后的眼角泛着泪光,却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是我对不起洛儿,但是我也是被逼的,每当午夜梦回我总是能看见商胥,他死了我又怎么会不伤心,你们有哪个人能明白我心里的苦,如果商胥不死洛儿便会死,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洛儿死吗,他还那么小成天跟在你后面奶声奶气地叫你师傅,你忍心吗?”
商华说不出话来,虽然那时对洛尹爱理不理的,但是却是很喜欢他,哪怕摔一跤都能让自己揪心的痛,但是一想到那是商胥和那个女人的儿子心里就不舒坦了,这种不舒坦大过于那股揪心的痛。但不知何时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长大了,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迫切地想要离开自己,但是商华却总是以各种理由要求洛尹留下来,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洛尹不在自己身边就会浑身不自在,每天晚上一定要去他房间看看他睡了没有,不然自己一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如果商胥知道了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希望他恨我,或许这样能我心里好受一点。”
“放你走只是为了完成洛儿的心愿,从此以后你与洛儿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商华的声音带点慵懒的味道:“你的大儿子千里现在生死未卜,不过我想没了内丹的人应该活不了多久吧。”
狐后瞪大了双眼,似是不可置信,冲到商华面前揪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齿道:“你把千里怎么了,你说你把千里怎么了!”
商华不紧不慢地扯掉狐后的手,转身边走边说道:“要走要留随便你。”
狐后瘫坐在地上,两行热泪划过脸颊,后面还在频频涌出。
商华回到华音殿,传唤百溪。
“万魔渊那里突变异象,你去看看,若是遇见那个魔头,必诛之。”
“是。”
百溪走到万魔渊崖边,底下传来阵阵阴风,青衣携青丝齐飞。
趴在百溪肩上的魋缩了缩脖子一下子蹿到百溪怀里瑟瑟发抖,看来这里的妖怪的确十分凶残,刚才那道银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要下去了,不要怕。”
魋叫了一声,似乎在说:“好。”
百溪落地之后站在原地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嗅了嗅,这里的妖怪似乎少了许多,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脚步,这里的妖气很重,堆积的尸体快成了一座小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妖怪能够将万魔渊地妖怪全部杀死,要知道这里得妖怪可都是有千年道行的妖怪,凶残的很。
前面似乎有一个茅屋,破破烂烂的,里面的妖气比刚才那里的妖气还要重上好几倍,怀里的魋从怀里跳出来变身巨大的样子龇牙咧嘴地盯着茅屋,百溪也不由将手里的剑握紧,今天的一场血战看来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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