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脸色大变,立马飞奔出去,千里紧随其后,等他们赶到藏经楼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欲留其命,交出狐杖’。
“我去找他。”
江夏拉住千里,“不行,狐杖象征着身份,为了他你难道要抛弃族人?他们不能没有你。”
千里拉掉江夏的手,“可我,不能没有他。”
“他就对你如此重要,宁愿放弃一切也要救他?”
“是,姑姑。”
江夏大怒,“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把狐杖交出去。”说罢便动起手来,手中寒光一闪而过,千里的狐杖轻轻一挡迅速转身打在江夏胸口,飞出去几米远。
江夏靠着墙捂着胸口,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姑姑,对不起。”
千里走在青丘的松岗上,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千里嗤笑,真是变成了傻子。
玄狐士兵远远地就望见千里拿着狐杖走了过来,立马进去通报。
商华抬起洛尹的下巴,居高临下说:“洛儿,千里来了,唯一能够复国的人现在正在践踏青丘九尾的尊严呢。”
洛尹打掉商华的手:“我只想要自由。”
“你的自由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但是也别想离开。”
商华身着华服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眼里带着邪恶的笑意,带着脚链的九尾族人看见太子来了又惊又喜,以为是来拯救他们的,结果千里居然说要把象征帝王身份的狐杖交给商华,一瞬间他们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太子怎能如此懦弱。
玄狐士兵押着百溪走出城门,百溪抬头看见千里激动地要哭来,眼神突然有了光彩。
“区区一个凡人而已,竟让你舍弃狐杖,舍弃一国太子的身份。”
杀手百溪
九尾族人这才明白千里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复国,而是为了这个卑贱的凡人,族人的心在痛,九尾狐的太子在干些什么,竟然要将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狐杖交给玄狐,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打醒他。
商华嗤笑道:“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凡人甘愿放弃狐族的一切。”
“放了他。”
“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你看看你的族人他们现在有多么厌恶你,他们不会再向你尽忠,你背叛了他们。”
“放了他。”
“放了他可以,我要你自废千年道行,否则……”说着朝押着百溪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手里的刀在脖子上深深划出一条血痕。
百溪忍着痛,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配当狐族首领,你根本就不能与千里相提并论。”
“怎么样,你是自废道行呢,还是看着这个男的死在你面前呢。”商华笑道:“我记得这个男的救了你一命,现在不正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么。”
百溪哭着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报恩。”
洛尹见这是机会,不作多想便飞身到千里身边:“我帮你,你带百溪走。”
千里微微一愣,“嗯。”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像是合作多年十分有默契的搭档一样,一个冲锋陷阵,另一个打掩护。
商华在城墙上冷冷地看着,突然,一个旋身已到了洛尹面前,洛尹瞬间惊呆了,还未反应过来商华就已带着百溪回到了城门口上,“千里,如果你还想这个男人活命,你就自毁内丹,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他能留个全尸。”
洛尹有些懊恼,低声咒骂了一句,大声道:“商华你可要说话算话,百溪他是无辜的。”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千里,动手吧。”
千里朝百溪笑了笑,明明是那样明媚的笑看起来却那么的悲伤,“百溪,我不能带你看遍天下风景了。”闭上眼催动内力凝聚在丹田,胸口出来一颗金色的闪闪发光的内丹,内丹猛地炸开了,千里的身体微微颤抖,九条尾巴露了出来,头发变得雪白,眉毛也成了白色,眼睛成了血红色,百溪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千里的名字,他看见了千里眼角流出的眼泪,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百溪挣脱掉商华的牵制,冲到千里身边抱起他,“你怎么这么傻呢。”
忽然狂风大作,漫天尘埃,让人睁不开眼睛,唯有商华依旧八风不动,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很轻的笑。
百溪紧紧地将千里抱在怀里,大风竟然吹得他站不住脚,手一松,千里掉在了地上。
“商华,你杀我族人,夺我青丘,此仇不共戴天!”
这声音是江夏。
“若是你们这群丧家犬有点能耐便不会有如此地步。”
“商华,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王等着你们。”说罢竟然消失不见,声音还在风中回荡,“抓住百溪。”
江夏虽然还挺喜欢百溪,但是和千里、和国家相比他微不足道。
百溪觉得手里一轻,再次反应过来时,千里已经不见了,狂风也停止了,也很不幸,再次被玄狐抓了去,每当这时,百溪才会怨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练功,不然也不会被人抓走,至少能够防身,也不会害得千里落得如此地步,要是有点能耐还能保护千里。
看着昏迷不醒的百溪,商华低声说道:“也许你是个不错的工具呢。”
被打回原形的千里与一般动物毫无差别,不过模样可爱只是没了气息,静幽谷的道童们倒是挺喜欢他。自从那日带千里回来之后,江夏就愁眉苦脸都没有笑过,整天都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寻找着复活千里的办法。
华音殿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商华斜躺在软榻上,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往嘴里灌酒,酒从嘴里流过下巴流到胸膛,洛尹坐在一旁看得鼻血快要流了出来,是多么妖媚的一个人呀。
“洛儿,过来。”
声音具有魔力一般,洛尹放下手里的两团火球走到榻边,商华拉住他的手腕扯到怀里,挑起他的下巴猛灌了几口酒,“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就不是现在那样轻松了。”
洛尹垂下头,“知道了。”
商华抬起洛尹的手问道:“还疼吗?”
“不疼。”洛尹摇摇头。
“下次别再犯了,你以为通过千里就能逃脱本王的掌控吗?”
洛尹低下头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我不想再做你的棋子了。
商华捧起洛尹的脸,语气平淡:“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阿玺在门外偷听着两人的谈话,有些愤恨,为什么洛尹伤害了商华这么多次,商华却始终不肯责罚他。
看着浑身冰冷的千里,江夏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日只能用内力维持着千里的元神不散,不过这样也不是持久的办法,“心地善良也要有个度,你不能舍弃的东西太多。”抱着千里顺了顺它的毛,看着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还是一片柔软。
江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千里有救了。”说罢立马收拾东西抱着千里往门外走去。
眨眼之间江夏已经来到一片雪地,面前是万丈深渊,周围黑气滚滚似乎是下面传来的怨气与执念久久不曾消失。
江夏打量了一下悬崖,抱着千里纵身一跳,只听见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却看不清脚下,整个人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是到了哪个空间,上看不见天,下看不见地,终于,双脚触碰到地面的真实感传来,已经到崖底,这里不似上面一片雪白,下面依旧是浓浓的黑气,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周围全是枯萎的树木,还有些变成了骷髅的动物和人,不时有一丝丝凉意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林子深处有一间极其破烂的茅屋,江夏朝那个方向走去。
“是谁胆敢闯入我幽冥帝的境界,还不快滚!”天空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着这片树林和茅屋。
江夏停在原地,高声说道:“是我,江夏。”
“你来干什么,滚。”冷冷的声音瞬间带着怒意。
“幽冥,拜托你救救千里吧。”
“你走,我不救,也不想看见你。”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是我的错,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先救救千里好吗?”
“千里?哼,又是为了你们狐族。”
江夏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哈哈哈哈,你居然给我下跪,为了狐族你居然给我下跪,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吗,背弃誓言的你根本不配再来求我。”
“只要你答应救他,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洛尹跟在商华后面,放着小跑,“你怎么又把百溪给抓回来了?不是说好放了他么。”
“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伴吗,现在给你找了一个,你不开心吗。”
“但是他那么喜欢千里,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逃走的。”
“他不会。”
就在洛尹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商华推开门,百溪半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拜见主人。”
洛尹睁大眼睛,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这是怎么回事?”完全和那个百溪不一样了,那个活泼开朗的百溪,现在变成了冰冷麻木的百溪,一身绿白相间的衣服,手持佩剑简直和以前他判若两人。
“从现在起他是本王的杀手。”
“你把百溪怎么了?”洛尹说。
“没怎么,只是暂时让他失忆了而已。”
幽冥帝冷哼一声:“江夏,从我被封印在万魔渊之时,我与你就已经恩断义绝。”
江夏低垂着头,用手支撑着身体,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对不起,我有我的责任,我背负的是国家的命运。”
“哼,因为你口中的责任,就将我囚禁在这万丈深渊底下几千年,江夏,你好狠的心!”
“若不是你执意要成为妖王,要取得狐王的心来做药引,我又怎会将你封印在这儿,如果当初你肯放下你心中的执念,说不定我俩双修早就成仙了。”江夏长叹一声:“人生六欲,贪、嗔、痴、恨、爱、恶、欲,你放不下贪嗔痴这三毒。”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事情已经成定局,你走吧,我不会帮你的。”
天空的阴云忽然消失了,江夏抱着千里依旧跪在地上,丝毫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
追惜手里的白棋轻轻落子,“我赢了。”
北极星君仔细看了一眼棋盘,分析着,“哈哈哈哈,追惜果然厉害,咱们这样下棋也有五百年了吧,每次都输给你,真是不甘心呐。”
“是你承让了。”
“听说你最近收了一个狐妖当做徒弟,可是真的?”
追惜笑道:“星君消息真是灵通,不过我没有位列仙班,就算收了狐妖做徒弟想必你们也不会插手吧,何况我他们与我有缘。”
北极星君面色僵了僵,“自然不会插手,但是一旦这个狐妖做出违规天条戒律额事,必诛之!”
“不过,我看那一天是不会来的。”
“追惜这么有把握?”说罢,北极星君衣袖一挥,空中凭空出现一面像镜子的东西,里面倒映着江夏抱着千里跪在地上画面,茅屋里还有一只大魔头看着他们。
追惜心里顿觉不妙,想要立马下凡,却被北极星君叫住,似乎他知道追惜心里所想。
“从现在起你就只能在这里呆着,这一劫是狐妖命中注定的,不成仙便成魔,你身为他师傅不便插手。”
追惜也只能干看着,无可奈何,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料到千里会有此一劫,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以前每天早上都拉着千里和百溪一起诵读佛经,为的是驱除千里内心的魔障,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江夏居然带着千里去了万魔渊,多少亡灵在里面苦苦挣扎永世不得超生,那里是仇恨和怨念的集聚地,那里是悲伤与愤怒的集聚地,若是千里幸运逃过一劫难保不会被万魔渊的毒气给侵害。
也不知道百溪现在如何,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了千里现在恐怕是伤心到极点,一个劲儿地寻找着千里。
追惜举起手来对着天空透明的镜子一挥,画面立刻转变成百溪正在树林里斩杀小怪。
山里的小怪听见百溪的名字立刻闻风而逃,百溪斩杀他们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取出他们内丹融合在一起吃掉增长自己的功力,寒光一闪,一只小怪因恐慌而瞪大自己的眼睛,不甘心地倒在地上,百溪微微勾起唇角伸出舌头舔了舔剑上的血,黝黑的瞳孔散发出嗜血的喜悦,其他小怪见状连滚带爬地逃走,从动植物形状修成人形大概需要成百上千年,若是被夺去内丹不但会被打回原形,过不了几年便会死去。
追惜心里一疼,这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千里被打回原形,那个天真无邪的百溪居然会变成嗜血的恶魔。
北极星君看着镜子里的百溪,掐指算了算了,幽幽道:“此人今生本该有一段良好的姻缘,因平生做好事,所以到八十六岁寿终正寝,一生衣食无忧,可惜偏偏遇上了千里,打乱了百溪的命轮,注定此人会因为千里成妖。”
追惜无奈地叹了口气,“罢罢罢,一切都是他们的定数,定数。”
绝世之大能
商华搂着洛尹躺在榻上衣襟微微敞开,说不出的邪魅与诱惑,洛尹将剥好的葡萄放进商华嘴里,“听说百溪每天都在残杀小怪夺取他们的内丹,你都不管管么?”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洛尹心下一惊,这不是在逼他成妖么,“东面山林的小怪都快被他杀完了,青丘周围的小怪纷纷逃窜。”
“无碍,百溪是个可造之材,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底的妖怪,现在他只是半妖而已。”
“半妖?他是人,人也能成妖?”
“只吃妖怪的内丹只能成半妖,要成为一个彻底的妖怪,还需要引子。”
“什么引子。”
洛尹看着商华闭目,便知道他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枕着他的肩膀也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却睡着了,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吻他,从唇上吻到锁骨,一双手不安分地在身上游走。
“主人。”百溪敲门道:“东面树林的小怪全部斩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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