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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说丹青默Ⅰ——沄生哥哥

时间:2016-04-08 20:27:15  作者:沄生哥哥

  佟佳看他脸上带着笑意,“我警告你啊,这是他们檀家的家事你不许去插一脚。”
  “娘,看你把我说的跟什么似的,你快去休息吧。”说罢便将佟佳推出了房间。
  柴房内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几乎贴近了房顶,檀玉宸尝试着打开门外的锁,谁知门被锁得严严实实得连个缝隙都没,折腾了一番下来也累了,靠在柴垛上望着窗外的月亮。
  俞潜倒了杯茶放在沐氿面前,“班主这几日去哪儿玩了?春风满面的,那个地方一定很好玩儿吧。”
  那是当然的,毕竟那个地方有檀玉宸。
  “下次你也出去走走吧,看一看,长安还是很美好的。”
  这次回来沐氿的心情明显比以前好很多,从回来到现在脸上的笑意不变,换做以前怕是还沉着脸,有时候俞潜都在担心沐氿会因为成天绷着脸而导致面瘫,不过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有了檀玉宸在,沐氿的心结也解开了。
  “班主,你好好休息,祝你好梦。”
  “好好好,你也去休息吧,祝你也有个好梦。”
  明月照佳人,红豆知不知。
  檀玉宸望着窗外的月亮,烟波荡漾,心里想念着沐氿。
  沐氿在这边倚着窗框望着月亮,似乎月亮能够将他们的心意传达。

  我们一起睡

  早上还是晴朗的天气,到了下午天气却突然变得阴霾,乌云滚滚,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
  檀玉宸呆呆的望着门口,多么希望这会儿能有人打开门,如果有人能放他出去,他会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什么都行,只要能出去。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然而并没有人来,门口连个动静都没。
  梅子轩还没走进大厅,李伯就喊道:“梅少爷你来啦,快请坐,我这就去叫老爷。”
  梅子轩赶紧拉住李伯,“李伯,玉宸哥还好吧。”
  “唉!好什么好啊,少爷一回来老爷就把他关进柴房里了,听说是因为少爷和流韵轩的那个班主交往密切。”说罢便进去叫檀政去了。
  “子轩,亏你这小子还记得我呢。”檀政从后面走出来,“坐吧。”
  梅子轩笑道:“檀叔,您看您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记得您呢,前几年不还和您见过面嘛,不知道檀叔有没有在杭州给我带些好东西回来?”
  “你小子,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走哪儿不会少了你的。”转过头对着李伯说道:“去把我带回来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檀叔给的东西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好东西。”
  “又在奉承我了,哈哈,不过这话我爱听。”
  李伯将盒子拿出来放在梅子轩眼前,梅子轩打开盒子不由地惊喜,“檀叔,这可是个好东西呀,你是从哪儿淘回来的。”说罢将盒子关好,放到明回手里,“檀叔,这可是西周玉鸟呀,很珍贵的,多谢檀叔。”
  “你小子眼光那么高,给你些普通的东西你还看不上呢。”
  “没有的事,对了,玉宸哥呢,从刚才起我就没看见玉宸哥。”
  檀政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个不孝子被我关起来了,要是他有你这么听话,我就是死也死得安心了。”
  玉宸哥为了小氿也是不顾一切,“檀叔你怎么把玉宸哥给关起来了?”
  “那个不孝子居然喜欢男的,整个和那个戏子纠缠不清,当初离开这儿就是不想他们混在一起,他给那个戏子写的信我给截下来了,没想到还是阻止不了,以为回来了那个戏子也不在这儿,结果还是在。”檀政语气里尽是无奈。
  “檀叔那你们还要走吗?”梅子轩希望他们不要再走了,好不容易和玉宸哥再聚在一起,以前一直觉得小氿和玉宸哥的关系有些奇怪但是就是说不上来,原来他们之间不是友情是爱情,如果不知檀政这么一说,梅子轩还真不知道。
  “不走了,在异乡漂泊多年,还是要回到故土落叶归根。”
  梅子轩终于放心了,“檀叔,这样吧,你把玉宸哥放出来,我和他好好谈谈,咱俩也多年没有好好聊过了。”
  “改天再聊吧,李伯,送客。”檀政站起身说道。
  梅子轩一脸震惊地望着檀政离开得背影,“明回,檀叔这是在赶我们走吗,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
  李伯走过来说:“梅公子,你别生气,老爷也不得不防着你,你和少爷玩得好,肯定会给他出谋划策。”
  这老爷子还真是精明,难怪做生意做得这么好。
  梅子轩眼睛转了转,抿嘴偷笑:“李伯,你说玉宸哥在柴房,我过去看看他,你别告诉檀叔好不好?”
  李伯有些为难,“这……”
  “李伯,你可是看着玉宸哥长大的呀,你难道就忍心他在里面吃苦么。”
  “唉,你去吧。”说罢还将钥匙丢到地上,边走边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梅子轩捡起钥匙,说了句谢谢后,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柴房。
  明回说:“少爷,走别人家都比你走自己家都熟。”
  “你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
  檀玉宸似乎听见外面有声音,耳朵贴在门上,“外面有人吗?”梅子轩对明回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不要出声。
  檀玉宸又道:“外面是谁?”语罢,听着门外的动静,似乎没了声音,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远,急道:“不管是谁,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梅子轩又走回来,忍住笑:“真的?”
  “真的。”
  梅子轩心里乐开了花。
  半晌,檀玉宸听见锁链掉落的声音,来者居然是梅子轩和明回。
  梅子轩笑道:“玉宸哥,别忘了你说的话啊。”
  檀玉宸走至他身旁,拍了拍梅子轩的肩,语重心长道;“子轩,咱俩这关系说那么多干嘛,我先走了。”
  “哎,玉宸哥。”梅子轩望着檀玉宸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回笑道:“少爷,原来有人比你还无赖,哈哈。”梅子轩转过头盯着明回不说话,明回的笑僵在嘴角,“那个,少,少爷,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发毛。”
  檀玉宸走到沐府,在对面望了好一阵子决定翻墙而入,在沐氿这里住下,一来可以增进两人感情,二来可以躲开檀政,两全其美。
  找来一架梯子便到了府内,由于不熟悉沐府,只好蹑手蹑脚地寻找沐氿的房间,活像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一样,一路走来,檀玉宸发现沐府几乎没有仆人,实在太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于是就大摇大摆地逛着沐府,大小角落给逛了一圈,没想到这沐府还挺大。
  无意中发现转角处有个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与这里的建筑不和显得有些突兀,走近一看才看清是一座小木屋,旁边有一条人造小湖,流水潺潺,湖里还有一座假山,木屋后面是常青的松柏,不知不觉间走了进去,这里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隐约能感受到“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的意境。
  檀玉宸走进屋里打量着屋内的装饰,旁边桌上的一个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表面和棱角已经变得光滑,想来定是主人每天拿在手里的缘故,石头正面刻着不大不小,歪歪扭扭的字,‘檀玉宸,沐氿’。
  檀玉宸喃喃道:“这么多年了,你还留在这儿。”
  檀玉宸给沐氿讲过这样一个神话故事,“一个平凡的石头每天吸收日月精华,终于有天修炼成精幻化成人,当时正是人间的春节,热闹非凡,石妖非常开心,就在那天遇见了这辈子最爱的人,人妖殊途,被天上的神仙知道此事之后下令将石妖封印,夺取了石妖与人类的记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隔他们的爱,石妖对人类说过,若是有一天他忘记了就拿着刻有他俩名字的石头去找他,后来人类真的忘了石妖,已经儿孙满堂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块石头,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回放,人类不顾家人反对,只身一人走到了石妖被封印的地方,可惜石妖妖力尽散已经变回一块普通的石头,人类在那里做了三天三夜,终是油尽灯枯,死后灵魂附到那块石头上,沉入水底,后来人们只要在任何一块石头上刻下他们的名字就会在一起,因为那个人类会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
  沐氿笑眯眯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我们把名字刻上去就不会分开了。”说罢认真地将俩人的名字刻在上面,没有看见檀玉宸捂嘴偷笑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沐氿惊诧地望着檀玉宸。
  檀玉宸收回思绪,放下手里得石头,笑道:“我被赶出来了,现在无家可归只好到你这儿来了。”
  沐氿瘪瘪嘴,走进屋里边倒茶边说:“少骗我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檀玉宸走到沐氿身边坐下,抢过沐氿手里的茶一口喝下,“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若小氿。”咂了砸嘴又道:“对了,你住这儿?”
  “恩。”
  檀玉宸再次打量了下屋内,郑重道:“我也住这儿。”
  “什么!”沐氿差点将茶给喷了出来,“这里只有一张床。”
  “有什么关系,我们一起睡,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不要。”
  “……”
  “那天回去之后你就没了音信,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又突然离开了,我想去你家看看但是你的父亲不喜欢我,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来。”
  “以后我来你家啊,你又不用看我爹的脸色,咱们两个人还乐得逍遥自在。”
  “可是你这样突然跑出来,你爹会不会很担心。”
  檀玉宸朝他挑了一下眉,“咦?莫不是小氿现在在担心日后的公婆问题?”
  沐氿脸色有些潮红,睨了他一眼,“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事已至此后果什么的也就不想了,我了解我爹,他不会担心只会生气。”
  沐氿是真的被檀玉宸逗乐了,没想到长大了他还是这样幽默,总能在无意之中逗自己笑。
  ‘嘭’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渍溅在地上到处都是,丫鬟赶紧拿来笤帚打扫。
  檀政怒火中烧,一张脸气得通红,“这个逆子,你们给我出去找,翻遍所有地方都要给我找到,不管拖还是绑都要给我带回来。”
  “是。”家丁们应声之后立马跑出去。
  檀政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逆子,找回来之后非得打断他不可。”

  眼角眉梢都画着佳人的风采

  “小氿,秋天到了呢。”檀玉宸揽着沐氿坐在木屋前看着飘落的枫叶,缓缓落到湖里卷起层层涟漪,柔声道:“我们再去一次桑河吧。”
  “好,还记得以前我们总是喜欢去桑河玩。”
  檀玉宸有些感慨:“真想就这么一直下去,看遍山川风景,四季轮回。”
  “可以的,来年春天我们就去,去找樱花,你可是说了找到樱花就要娶我的。”
  檀玉宸摸了摸沐氿的脑袋,笑道;“我可一直记得呢,没忘。”
  俞潜很不合时宜地轻咳一声,“班主,外面有人找檀公子。”
  檀玉宸和沐氿对视一眼,沐氿淡淡道:“我知道了,让他等着。”沐氿紧紧抓住他的手,急道:“糟了糟了,是不是檀老爷来了,完了,这次你被带回去肯定再也出不来了,怎么办。”
  檀玉宸拍拍沐氿的手,“放心吧,我出去看看,说不定不是我爹呢。”
  这一路走去檀玉宸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我爹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呀,再说这沐府这么隐蔽,更何况这几天也没有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那么只有一个人了。
  檀玉宸刚推开门,就听见声音,“玉宸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子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玉宸哥,我可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檀叔现在可是在全城找你,要是找到你,恐怕这辈子你都看不见小氿了。”
  “那他可知道我在哪里?”
  “不知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你就好好的和你的小氿过日子吧,檀叔那边有我在呢。”梅子轩顿了顿道:“檀叔这么反对你俩的往来,要是让他给逮住了小氿就危险了?”
  檀玉宸苦笑一声,“其实这次出来我就没有打算回去,在重逢那刻我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分开,要好好保护他。”
  “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儿上,我一定不会让檀叔找到你和小氿。”
  “哎呀,没办法,你既然这么帮我,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了。”
  “这次可不能再反悔了,小氿他可是也听见了。”
  檀玉宸猛地回头,沐氿正倚着木框看着他,“小氿。”
  “檀玉宸,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承担着。”
  “你哭了?”
  沐氿胡乱地抹着眼泪:“我没有,只是眼泪不听话。”
  檀玉宸擦干沐氿的眼泪,笑道:“别哭了,晚上你还要演出呢,顶着两个核桃大的眼睛可就不好看了。”
  闭馆多日的流韵轩今又重新开张,不到一个时辰票已售罄。
  不过大多都是来听沐氿唱霸王别姬的,这个戏文大家都是久听不厌,且不说这本就是很有名的戏曲,光是沐氿的扮相与唱功也让人心醉。
  身披彩衣,眼角眉梢都画着佳人的风采。
  “大家都快点收拾,马上就要开始了。”俞潜站在梯子上催促着大家。
  檀玉宸将正在画眉的沐氿从背后搂住,下巴枕在他肩上,看着镜子,“小氿果然是国色天香,上了妆更美。”
  “我是男的,你应该说我俊,还有我要化妆了,你走开,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檀玉宸拿过画笔,“我给你画。”
  沐氿半信半疑道:“你会画吗?”
  檀玉宸拉着沐氿面对自己,在清秀的眉毛上细细勾勒,不一会儿檀玉宸转头看着镜子,“你看怎么样?”
  沐氿转过头侧了侧脸,“还不错,把那边的唇脂递给我。”
  檀玉宸在桌子上寻找着,打量着那个小盒子,原来这就是那些个姑娘用的,涂在唇上的东西,拿起唇脂在自己唇上涂抹了一层,沐氿急道:“你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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