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启涵没兴趣当皇帝,总有别的皇子有兴趣。苏逸辰像颗白杨树一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余光却把朱启瑜扫了个遍。
这朱启瑜虽然气血不足,似乎有不足之症,但还不到病弱美人的程度,好好调养活个十来年不是问题。而且他举止有度,气度从容,也算得上是优秀的皇位人选。
想到这,苏逸辰联想到铁血的大皇子,儒雅的二皇子,以及深藏不露的十二皇子,不禁忖度这老皇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生的儿子竟然都这般卓越。
湖心亭中,朱启瑜品了口茶,缓缓道:“其实七弟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朱启琅听了这话,心中立即权衡一番,不知道这久不问世事的七弟会提出怎么样的要求。面上却笑道:“你我兄弟,还有什么不情之请,但说无妨。”
朱启瑜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十二弟的性子,他闹出这种事实在是有失皇家颜面,我想把他带到清潭山上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哦,怎么,跟着你吃吃斋就能改了这性子?”朱启琅笑道,这次却不再笑里藏刀。没想到这个十二弟还真会来事,如果能让朱启瑜把朱启涵带出皇宫,让朱启涵远离政权,也省得他猜忌自己弟弟遭人诟病了。
朱启瑜和朱启涵本是一奶同胞,感情深厚是自然。苏逸辰有些好奇,朱启涵究竟做了什么让他这个哥哥竟要将他带回去调-教。
朱启瑜很无奈,“不然怎么办,还好这事被我压下去,若传出去,皇家的颜面怎么办?”
“你说的容易,可带他走怎么也得让他同意,不然得闹翻天的。不如要他过来,我们当面问问他的意思,如何?”
朱启瑜点头同意。一炷香的功夫后,朱启涵来到了湖心亭,“二哥,七哥。”行完礼,他瞥了一眼苏逸辰又飞快的收回,心脏以八十迈的速度狂跳着。
才数日不见,严城长得越来越好了。那白玉般细腻的肌肤,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不笑而勾的唇角,朱启涵在心底慢慢品味着。天知道他这几天做梦,梦里都是他。
灿若星辰的眼眸,细致紧密的皮肤,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凉凉的气息……
“十二弟,十二弟。”
朱启涵遽然回过神。“哦,二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七哥想接你去清潭山住几天,你看如何?”朱启琅从未对他任何一个兄弟放松警惕,尤其是朱启涵。朱启涵虽然年幼,平日里也胡作非为,但毕竟文韬武略,让人不得不防。如能趁此机会让他离开皇宫,自然最好。
“去清潭山?不去。那地方穷山恶水的。”朱启涵立马否决,天知道去了清潭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严城。
“必须得去。”看到弟弟不争气的样子,朱启瑜兄长威严顿时发作,“你自己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你竟然还……”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朱启涵孩子气般的一口回绝。
朱启瑜生得清风和煦,但发起脾气来还是颇有些威仪,“那你给我解释你前两天无故抽打宫女是怎么回事!”
“我……”。
“不仅抽了,还是脱光了衣服抽的!你要是想要个媳妇那宫里的哪个你要不得,偏要做这种事,你是不行还是怎么回事!?”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苏逸辰听了这话后,在心底窃笑不止。朱启涵彻底黑了脸,“七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朱启琅朱启瑜异口同声的问道。
朱启涵瞥了眼苏逸辰后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还能是什么事?自那日在慎刑司看到严城带血的后背后,朱启涵就像着了魔一样的恋恋不忘。可是平日里又见不到,所以显得格外烦躁。正巧有宫女过来,他就想拿宫女试一试。
至少得让他知道是严城在吸引他,还是带血的-肉-体在吸引他吧?朱启涵是这样想的。
都怪那个宫女不争气,衣服脱光了被打了半天,也不见半点诱-惑-力。下人们勾-搭主子爬床这种事也不少见,可是那个脑子缺根筋的宫女却愣是没勾-引到他,朱启涵脑子里还在想严城的样子。
于是连打了好几个,朱启涵这才发现,也不得不确定:吸引他的不是血,而是严城的身体。
这个发现让向来自视甚高的朱启涵懊恼不已,又连打了好几个。
结果却被朱启瑜发现了,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第29章 王位4
若换成别的皇子,凭朱启琅的势力,此刻早就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了。可这个飞扬跋扈的十二皇子却让朱启琅头疼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听朱启涵说:“二哥七哥,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这宫里太闷了。”
朱启琅笑道:“哦,那你想找点事做?”
“不是,只是我觉得如果这宫里有人陪我玩,我自然就不会拿那些宫女出气了。”
朱启琅与朱启瑜对视一眼,朱启瑜也愣了,“那你想要谁陪你?”
朱启涵右手一指,说的掷地有声:“他。”手指的尽头,是笔直的站着的苏逸辰。朱启涵走过去,用手背打打他的前胸,又拍拍他的肩膀,回头对两位皇兄笑道:“看他这身板,绝对可以陪我练练拳脚之类的。”
朱启琅眼色一沉,探子曾说朱启涵去过天牢看严城,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真不简单?
他正欲开口,就见苏逸辰就抱拳说道:“万万不可。保护二殿下是卑职的职责,如果十二殿下想要人陪您练练拳脚的话,卑职的同事一定非常荣幸。”他现在和朱启涵可是一条线上的,不能靠太近。
“不成!”朱启涵一巴掌打在苏逸辰的臀部,无视后者几欲杀人的目光,回头说:“我前几天闲来无事去了趟慎刑司,发现就他最抗打。打成那样了都没有事,要是换成别人我还要顾及会不会被我打死了。所以二哥,我就要他了。”
手掌的余温在朱启涵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拳头,想保留住那股触感。
朱启琅放松下来,果然是他太多疑了,毕竟在此之前从未听说他们有什么交集。
苏逸辰单膝跪下,“殿下,我必须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请您劝说十二殿下换个人吧。”
朱启琅也劝说道:“十二弟,这宫中高手如云,你想找个陪练的还不容易。这严城武功平平,也没看出……”
“不行,看对眼了,不想换。”
朱启琅叹了口气,“那就只有委屈严侍卫了。”
苏逸辰:“……”
“不过先说好,只是陪练,可不准你像对待那些宫女一样无故鞭打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朱启涵眼睛一亮,笑道:“那是自然。”然而他这一笑,朱启瑜更不能保证严城的安全了。
于是第二日,苏逸辰就成功的转手成了朱启涵的人。
景宣宫里,朱启涵挥退了所有下人,笑眯眯的一步步走向中央站得笔直的苏逸辰。苏逸辰看着朱启涵手中的鞭子,皱眉道:“你不会真要鞭笞我吧?”
“你说呢?”朱启涵笑得像只狐狸。
苏逸辰道:“我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可不一定伤得了我。”可是朱启涵并没有任何停顿,反而步步靠近。苏逸辰试图阻止他,“在我来之前,二殿下特意嘱咐要我盯着你。”
“所以?”朱启涵显得毫不在意。
苏逸辰气结,可总不能真让他和皇子打一架吧,更何况内伤还没好。
朱启涵舔舔嘴角,忽然觉得兴奋得不可遏制。若是这个人一身伤的躺在床上呻-吟,肯定不是那几个宫女那般无趣。只要一想想那股带着血腥气的画面,朱启涵就兴奋得全身毛孔都在颤抖。
他拿着皮鞭的手往地上一指,“给本殿下趴着。”
苏逸辰看了他一眼,停顿了好久,终于慢慢蹲下去。双手撑着玉石地面,苏逸辰心一横:打就打吧,到时候一定千百倍的打回来。
苏逸辰已经趴在了地上,朱启涵笑嘻嘻的蹲在他身边,目光从苏逸辰的后背扫到鞋底,故意问:“你说我打哪里好呢,后背,屁股,还是小腿?”
说完,朱启涵像想到什么似的,双眼兴奋的直冒光:“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让我打吧!”似乎已经想到某个画面,朱启涵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而听到这话的苏逸辰已经彻底黑了脸。这小王八羔子。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苏逸辰翻身盘腿坐到了地上,双眼直视着朱启涵。那眼中的坚持和不肯退让让朱启涵心痒难耐。
朱启涵总不能真对他动真格吧。如果严城要和他拼命了,朱启涵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很不争气的,在心里就让自己败下阵来。
可是,朱启涵向来是养尊处优的王子,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又怎么会对严城这个小侍卫放软。于是二人就这样对视起来。
朱启涵本事存了口气和严城对视的,可看着看着,朱启涵发觉自己的重点好像偏了,而且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严城长得真是俊秀,以前没发现,现在越看越觉得好看。朱启涵已经挪不开眼了,他忽然在想,如果这辈子,能这样一直看着严城到老,也是个不错的事。
“殿下,七王爷到!”忽然,宫女在门外一声传唤,将朱启涵的美梦粉碎在摇篮里。朱启涵脸一黑,将鞭子塞到桌子底下,走出去。
一直看似强大的苏逸辰长松口气。
不知是不是特意被叮嘱了一番,接下来的几日朱启涵再没有要鞭笞苏逸辰的动作。
虽然没再对他动武,但苏逸辰万分肯定这个凶残的未成年人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每次当他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回头看去,都看到朱启涵恰好偏过头去。
每次都这样,不是他在打他主意是什么?
终于,苏逸辰忍不住问:“殿下到底在看什么?”
朱启涵默默喝水,不答。
这一日晚,忙碌了一天的苏逸辰正在自己的小屋里熟睡,耳畔忽然捕捉到窗棂轻动的声音。黑暗中,苏逸辰霍然睁开眼,映满繁星的眼眸里,波光流转。
一个黑影溜进了房间内。白色的纺织纱帐低垂到地,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过去,掀开了纱帐。帐内,一床棉被正平铺在床上。
黑影一喜,伸手就要拉棉被,忽然从蚊帐上跳下一个人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苏逸辰也不管自己还有伤在身,劈头就是一顿痛打。直打得黑影晕头转向,反手不及。眼见黑影就要挣脱跑出去,苏逸辰直接拿被子盖住他头上。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床头,将床头衬得分外明亮。
黑影估计是反应过来,一手将棉被扔下去,正要逃出窗外,肩膀却被苏逸辰扣住。他反手攻击过去,二人在床上床下大打出手。
黑影见苏逸辰招式渐弱,反手就要挣脱他的钳制,却不意将他的寝衣撕开。胸前紧致的肌肉和两点暴露出来,在月光下像一幅活色生香的□□图。
黑影一时失神,就被苏逸辰一记老拳直击右眼,痛得他惊呼一声。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苏逸辰一愣,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朱启涵!?”
朱启涵见自己败露,也不停留,搜的一下就从窗户口跳出去。
第二日。苏逸辰皮笑肉不笑的站在朱启涵面前,朱启涵侧着脸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二人就这样傻愣着对持着,直看得宫女莫名其妙。
待苏逸辰一走,朱启涵立马叫上秀珠,“快,快把珍珠粉拿来!”他一边用珍珠粉继续掩饰右眼的淤青,一面想着严城怎么不问昨晚的事。
早知道他不问,之前就不做那么多准备了。朱启涵嘀咕着。
苏逸辰若无其事的继续站岗。朱启涵再怎么不是也是主子,问了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借这个事让他理亏,让他以后悠着点。苏逸辰的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自原太子朱启峥逼宫后,老皇帝急火攻心,身体垮了下来,一直不见好转。
朱启瑜进宫一趟,眼见就要回去了,老皇帝朱继翀便叫上了众多皇子一块吃个家宴,权当送别。屋内十余个皇子公主陪着老皇帝谈笑宴宴。不知是谁兴起,又叫上了歌舞团,于是宫内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苏逸辰现在是朱启涵的护卫,陪他进宫后就守在门外站岗。
屋外秋风寂寂。直到现在,苏逸辰还未见上老皇帝一面,正思索着如何在旁边无人的时候控制皇帝,耳边忽然捕捉到树叶震动的声音。
他心中警铃作响,面上却不动声色。有人偷袭!
过了片刻,老皇帝朱继翀腆着肚子率领一干王子走了出来,苏逸辰不动声色的看了朱继翀一眼,侧了个身。朱继翀确实老了,两鬓斑白,有气无力,重要的是眼里没有一代帝王应有的锐气。这是一个垂暮的皇帝。
朱启涵趁大家都往前走,从后面走出来,拉着苏逸辰说:“父皇心血来潮要去赏花,没意思,要不我们遛吧。“皇帝还没说话呢,他竟然要开溜,可要不这么做,也就不是肆意妄为的朱启涵了。苏逸辰小声嘀咕,“刚才我听到有人飞过来的声音,要去看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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