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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云集录——趴在枝头等红杏

时间:2016-04-08 20:36:39  作者:趴在枝头等红杏

  道士瞪眼:“你家郎君是哪个?”
  叶公子此时恰好回来,闻言应道:“我便是了,你唤我何事?”
  道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梅郞,目光在二人间兜兜转转,面色也是忽青忽白,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指着叶公子道:“你是那叶……叶……”
  一句话死活也没说完全,终于一甩袖子走了,临去前摇头叹道:“原来终是我错了。”
  他是真得了道的高人,不是那些见了精怪便杀的,这走也走得十分干脆,唯独面色神色实在不好看。
  叶公子瞧着他背影,忽福至心灵,道:“你是二十多年的那个……”
  道士脸色更难看:“……是我自作聪明。”
  话音刚落,人便不见了。
  梅郞尚在琢磨道士所说,叶公子已拉了他手,看不出半分异样。

  叶公子之死【2】

  4、
  城中之人也渐渐看出不对来,再不敢往自叶府门前过。叶公子自然知晓,却也并不在意。
  某日床笫之间,他突发奇想,与梅郎道:“我们成亲吧。”
  梅郎一惊,手指划过他胸前:“郎君莫非与我说笑?”
  叶公子当即爬起来,取了纸笔,一桩桩写。
  “人是要请的,来不来随意。”
  “嫁妆彩礼都免了。”
  “花轿一定要,喜服凤冠也要。”
  梅郎倚在一边,看他兴致浓厚,问:“谁穿?”
  叶公子停笔:“你穿如何?”
  梅郎温温顺顺应了:“郎君喜欢便好。”
  叶公子凑前吻他脸,低声与他说:“喜服我给你绣。”
  梅郎笑他:“郎君这也会?”
  叶公子道:“现学便成。”
  成亲当日,果然城中无人来贺,幸有老狐与竹先生帮衬,看着并不冷清。
  屋内叶公子为梅郎上妆。铜镜前,指肚抹过对方眉峰:“可要远山眉?”
  梅郎睨他:“我的眉生得不好吗?”
  叶公子又问:“唇是否要点得红些?”
  梅郎道:“我倒觉得郎君唇色淡了稍许。”
  叶公子从善如流:“那就我点得红些。”
  梅郎说:“我有个法子。”
  转身吻了上来,将叶公子唇瓣细细啃吻一遭,再瞧去唇红得有些肿,到底水润极了。
  他本是个冷心冷清的妖怪,可看着看着,心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想着这样过上一辈子也好啊。
  妆罢叶公子出门去,骑上绑了红绸的大白马,绕城一圈再回转,去接梅郎。
  满城人畏惧妖物,皆闭门不出,街上竟无一点人烟。
  叶公子骑在马上,与身边的竹先生道:“静些也好。”
  再行过一程,远远瞧见花轿影子。
  竹先生问他:“公子怎会想成亲?”
  叶公子道:“没做过的事总要试一试的。”
  花轿旁站着老狐,两腿直立,学人穿衣戴冠,似模似样地迎了上来。
  叶公子驱马上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大和尚,拦在前头:“你可知自己娶的是个妖怪?”
  和尚身躯微胖,生了副厚耳垂,面白唇朱,半披袈衣,露出雪花似的膀子。
  叶公子上下看过对方,勒了马,笑道:“还是个男妖怪。”
  和尚也被他的坦白吓了一跳,看他的眼神更是恨铁不成钢:“既知道,为何还要娶?”
  叶公子说:“我喜欢。”
  和尚摇头:“人妖终究殊途,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叶公子又道:“我与梅郎是一张床上的人。”
  轿里的梅郎本有些怕那和尚,一直未开口,此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和尚神色一厉,袈裟袖口张开,将轿连人一道装了进去。
  老狐四脚着地趴在地上,竹先生站在叶公子后头倒是无碍,唯独抬轿的小妖现了原型,哄逃开了。
  和尚拢着袖,要将梅郎揣走。
  叶公子问:“大师在哪处挂单?”
  和尚说:“大迦叶寺。”
  叶公子道:“好极。”
  和尚有神通,走得无形无迹。
  叶公子回府取了佩剑,跨上白马,往大迦叶寺去了。
  5、
  大迦叶寺是千年古刹,宝象森严。
  白马蹄急,叶公子直破寺门,众僧拦阻不及,被他径自入内。
  后按辔徐行,检视周遭,见一佛堂中有个小沙弥在念经,闭目不闻周边事。
  他下马踏进,带鞘长剑轻敲沙弥脊背。
  小沙弥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个年轻文士,才缓过气。
  叶公子长身鹤立,仪态温文,笑问:“小和尚,你们寺里的大和尚在哪?”
  小沙弥一头雾水:“你说哪一个?”
  叶公子道:“衣裳不穿好的那个。”
  小沙弥瞪大眼:“你寻他做什么?”
  叶公子道:“今日我成亲,他掳走了我要拜堂的人。”
  小沙弥义愤填膺,道未想到那位大师是人面兽心之辈,好心与他指了方位。
  叶公子彬彬有礼与他致谢。
  宝塔七层,和尚便在塔顶。
  叶公子仗剑而入,未有回头。
  塔中空旷,梵声于其中回荡不息,四壁书写梵文。
  这塔原是和尚度化妖物之用,那梵文亦有同效。常人入得此地,眼见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耳边经文诵念,不提寸步难行,总要心动神摇。
  叶公子眼中却无这些,也听不见那些梵音,只管踏着木梯循级而上。
  到底路短,不消多时,已至塔顶。
  七层之上,遍处黄幔委地,佛香微淡,和尚结跏趺坐。
  叶公子一剑斩断身前帷幔,将剑架在和尚脖上,道:“和尚,你怕吗?”
  谁人不怕死,和尚自然是怕的,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神色已将他出卖。
  叶公子哂然一笑,几剑将帷幔断得干净,后头露出梅郎虚弱身形。
  他打横抱起对方,也问:“梅郎,你怕吗?”
  梅郎倚在他怀里,道:“不怕。”
  叶公子问:“为什么?”
  梅郎仰头吻他唇角:“因为我知道郎君总会来接我的。”
  和尚终于开口:“你竟是天生心窍自闭之人。”
  叶公子道:“和尚也打诳语,你看我是疯了癫了还是傻了?”
  和尚摇头。
  叶公子大笑出了宝塔,搂着梅郎翻身上马,回了叶府。
  他道:“仔细想来,我们的亲还没结成。”
  梅郎道:“天色未晚,还不迟。”
  老狐张罗着再开酒席。
  叶公子与梅郎拜过天地,再拜叶父母牌位,又拜对方,最后入了洞房。
  新房内,梅郎想及和尚那话,问叶公子:“你快活吗?”
  叶公子笑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活?”
  喜床红艳,他也是一身红,说话时候微微抬眸,眼尾上挑,瞧得梅郎煞是心动。
  于是他探前身子,轻轻压下叶公子,呢喃道:“我来亲身告诉你。”
  6、
  道士后又来过一次。
  时已入夏,叶公子闭目小睡,梅郎打扇。
  道士瞧了,啧啧摇头。
  叶公子醒来后,道:“道长怎不走门?”
  道士站在窗外:“怕吓着小妖。你见到那和尚了?”
  梅郎问他:“牛鼻子,你与那和尚有交情?”
  道士说:“交过手。”
  叶公子说:“他不如你。”
  道士吹胡子:“那是自然,否则我当年怎会不让你取名?”
  叶公子道:“道长可以说得明白些。”
  道士道:“世间万物有名则灵,人亦如此。我见你心窍自闭,与其后来受苦,不如懵懂此生。”
  叶公子指一青石:“此石生而无灵,即便你与它名姓,也是一般。但若哪日里生灵智、明本身,又如何能说是无灵之物?”
  道士叹了一声:“是这道理,因而是我想岔。”
  叶公子道:“和尚说我心窍自闭,你也这么说,为何我自己不知道?”
  道士本要开口,不想脸色一变:“不好说,不好说。”
  叶公子笑他:“分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道士来时快,去时也快,只往窗下一缩。
  叶公子探头看,哪还有人。
  笑骂道:“这道士……”
  梅郎收着些有意思的物事。
  叶公子托着柄拂尘,问:“这是什么制的?”
  梅郎道:“用的鹿蜀尾。”
  又挑出柄火红的羽扇。
  梅郎道:“这是赤鷩长羽。我原身乃是草木,生来惧火,以此护身。”
  叶公子道:“原来梅郎身家颇厚。”
  梅郎向他耍娇:“我是郎君的,这些东西自然也是郎君的。”
  广袖掠过叶公子手背,也不知是何物所裁,轻薄如无物。
  叶公子两指拈了一片衣袂,说:“好似梅花瓣。”
  梅郎也识得许多妖物,叶公子翻开一页书,他便道:“这是灌灌鸟,肉质极鲜美。”
  叶公子问:“你吃肉?”
  梅郎道:“许多草木精怪连人也吃,我吃只鸟算不得什么。”
  叶公子说:“也是。”
  又翻一页。
  梅郎道:“这是胐胐,长得可爱,郎君若喜欢,我便捉一只来养着。”
  叶公子道:“府中的小狐狸也可爱。”
  最后一页。
  梅郎道:“这浑沌我倒没见过。”
  叶公子笑道:“原以为梅郎什么都见过。”
  梅郎道:“郎君高看我,我不过小小花妖。”
  方合上书,他便从后头抱上叶公子腰:“若郎君是浑沌,我便为你开窍。”
  叶公子抓住他手:“那你要如何为我开窍?”
  梅郎吐息模糊暧昧:“要看郎君喜欢什么样的。”
  叶公子从不掩饰自己□□,携了梅郎登榻。
  梅郎居上方,手掌按在他胸口,叶公子却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就没完,直笑出泪来。
  梅郎道:“郎君笑什么?”
  叶公子胸膛起伏厉害,喘着道:“我也不知。”
  梅郎似真似假抱怨:“郎君又捉弄我。”
  叶公子与他交换了位置,低头吻他。
  情浓时候,梅郎侧耳贴在他心口,道:“郎君啊郎君,怎听不见你的心跳声?”
  叶公子道:“我既是活人,自然是有心跳的,且仔细听。”
  梅郎又贴近些,听了一会儿,说:“郎君啊郎君,你什么时候心跳得最快?”
  叶公子道:“自然是与我家梅郎一块儿的时候。”
  梅郎却摇头道:“郎君也哄我。”

  叶公子之死【终】

  7、
  前头叶公子提过小狐狸可爱,不知梅郎与老狐说了什么,抱来一只雪白狐狸。
  狐狸尚小,不知是谁家小崽子,乌溜溜眼,虽未开智,已显出灵慧来。
  梅郎道:“若是开灵的,在郎君怀里待久了,我怕自己会醋。”
  小狐狸趴在叶公子膝头,听不懂这些话,首尾环成一个团,脑袋藏在尾巴下,睡得香甜。叶公子伸手在顺滑皮毛上摸了两把,道:“梅郎想多了。”
  梅郎见他对这小狐狸似是颇满意,忽道:“郎君可想要个孩子?”
  “孩子?”叶公子道,“我没想过娶妾。”
  梅郎在他身边坐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我的孩子?”
  叶公子瞟他肚子:“……你若是能生早生了,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女儿身。”
  梅郎道:“我自然生不了,但借其他手段未必办不成。”
  “不必,”叶公子难得认真与他说话,“我不想要。”
  梅郎看出他藏了话,便问:“为何?”
  叶公子道:“这是办不成的。”
  梅郎向来听他话,叶公子只当他已忘了孩子的事。
  这日在床上时,梅郎让他看自己的腹部。
  叶公子见他腹部平坦依旧,并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梅郎道:“瞧见这红点了?”
  针尖大小的血点实在不明显,叶公子道:“这个?”
  梅郎道:“正是。我取了你一点精气,与我自己的相合,又借了鹿蜀魂魄,置于自己丹田中孕养,再过段时日,便能结成种子。”
  叶公子低头咬他腹上白肉,间隙中道:“结成种子又如何?不说人妖有别,你我都是男人,更是不相干的。”
  梅郎被他搅得气息乱了,手搁在他脑袋上欲推未推,哪还有闲心与他分辨种子到底是个什么。
  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又过了段时日,叶公子本已将这事忘了,不想发现梅郎腹上的红点大了些。
  像颗红豆,被白皙的肤色衬得娇艳欲滴。他拿手去搽,越抹越红。
  梅郎怕痒,捂着肚子笑得在榻上滚了两圈,问他:“郎君做什么?”
  叶公子指着那红点,也问:“这是什么?”
  梅郎倚在他身上,悄悄与他说:“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种子,已长了许多。待长出芽来,便算成了小半。”
  叶公子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又拿手摸。
  梅郎忙止住他,道:“郎君这么摸下去,我可吃不消。”
  叶公子仍在看那红点,被他强拥着共赴巫山去了。
  三月之后,梅郎腹上洇出道道碧绿纹路,似花草藤蔓,蜷曲探出。
  摸上去却仍是平的,似直接印上去的。
  床笫之间,叶公子常盯着他腹上藤蔓瞧。
  梅郎问:“郎君在看什么?”
  叶公子道:“莫非还能开花?”
  没过多久,当真开了花。
  梅花乃是先开花后长叶的,梅郎腹部的藤蔓却是先生了枝叶,才开的花。
  况且这藤蔓也与梅花长得不同,不知是什么品种,反倒开出的花也是梅花,与梅郎原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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