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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克黯雪时晴

时间:2015-06-01 21:08:51  作者:克黯雪时晴

  而现在,丁叔按捺不住,筹划激起旋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漩涡中。
  如果真有动荡,无论是南楠的父亲南牧云还是奉兴会继任的老大岳世齐恐怕都不会觉得轻松。
  山雨欲来风满楼。
  踏出医院天已微亮。坐在车里的一瞬,拉扯得背部一阵疼。我眼前忽然浮现岳世齐那张与身份及其不符的堪称慈爱的脸。又有谁知道凶狠和慈善到底哪一层是伪装面具,哪一层更适合佩戴于这浮世。
  我到底只是一介草民。
  
  车子送到相熟的修车店。杨风检查了一圈告知我后备箱侧边磕掉一层漆,车头保险杠也撞出凹痕。
  “啧啧,这么好的车……”
  杨风比我还宝贝这辆车,说是车展上的限量版。认识杨风已经四年,当初刚在道上混骑摩托的时候就是找他。这家伙对摩托比汽车还魔怔,直说轿车这种座骑完全是城市豢养的牧羊犬。
  “不接触风,怎么知道什么是速度?”真应了他的名字。唯有这辆改装成敞篷的深蓝色六缸轿跑,杨风稍加赞扬。
  夜风中可以发出低沉的咆哮。
  “在你手上算是废了。”杨风戏谑不已。
  我摆摆手,道:“座套你单独处理,不要讲给别人。”
  换过外套,杨风看不出端倪,只盯着我的脸,半晌自语道:“又不是第一次。”
  南楠的电话适时打来,我说半夜倒车时晕菜刮花了,送到店里修。这也不完全是扯谎,从医院出来,饶是车速很慢,开到半路竟然把不住方向,直蹭在路旁,停车歇了许久。南楠一阵紧张。这段时间我有点低血糖。要到本命年,身体忽然就不太好。只好解释成夜晚运动过度。与南楠同居也有一年多,失眠越来越严重。考虑到对意识失去控制的危险,我甚至不敢用安眠药。
  心里有一些东西,快要到了极限。像在寒潭里,越迈步越深陷,却只能机械地走下去。而今越行越凉。
  踏出病房的瞬间,阿崇说,“你不懂的,阿乐,很多东西比命更重要。”是的,我不懂。在道上混这四年,事事教我为了保命在所不惜,那些用命换的到头来全是薄凉。我不懂他们,明明知道被利用,被当枪使,怎么还能心甘情愿。又怎么能利用我的义气。
  更多时候,弃棋者毫不动情的。
  怎么能够这么残酷?
  
  约在南楠的店。十字街口黄金位置的“六福楼”,毗邻商圈城市公园。因为提前知晓市政规划,避过地铁开辟了不小的地下停车场。生意兴隆不必说,南楠体恤兄弟,上午场会里兄弟有极大的折扣。就成了交换信息的最佳场所。南楠坐在角落里喝粥,不时有人上来打招呼,很有几分大小姐的架子。此刻,南楠拿捏分寸地夹起一个灌汤小笼,盯着我手中刚点了的烟直皱眉头。我知趣地掐了。
  “昨晚丁叔那边缺人手,我去垫个场。”含混地说,担心南楠多虑,又补充道,“没有丁叔我也见不着你啊,是咱的恩人。”
  南楠给我盛了粥,没接茬。
  大约是十六个月前。入夏,梅雨刚过,热到不行。
  我推开大包厢进去,里面正玩着香艳的游戏。冰块停在双峰之间,另一个从中啜饮。包厢里只开着晃动的小彩灯。人很少,除了门口两个表演性质的女人,没有陪酒女。丁叔离得门口稍近,再往里看向座首,辨认身形,是个窈窕的女子,我知道这是南楠。里面还有个男人,一进门就感受到他闪电样凌厉的审视。
  “郑乐来了。”引我的阿崇说完话便转身离去。
  南楠挥手遣散酒女,在明灭的光里打量立在门口的我。
  “le啊,哪个le?”
  “‘寻欢作乐’的‘乐’”我故作轻薄道。
  南楠拍了拍身畔的空位,“噢,我原以为该读yue,那字好几个音吧?”
  “唔。”我微微一怔,犹豫着过去,隔了半米远。
  南楠笑:“坐得还挺直。”
  就听丁叔道:“小乐当过一年兵,底子不错。”
  “一年?”□来一个男声。虽是质疑,不带一丝刁难的机械声音。
  我平静道,“是,只当了一年,呆不下去逃了。”
  冷笑在黑暗里传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个逃兵能有什么实力。
  但我也只能回以一笑。
  “各人有各人的命,能忍的,不能忍的。没必要强求。”南楠道。
  我有些惊异于南楠的回答。不能容忍的不是为了性格,倒是命运,真是霸道的解释。
  那人便不再开口。
  丁叔事后叮嘱我把握机会,说没想到南楠初次见面就替我说话。
  我却觉得是意料之中。
  挑刺那家伙叫聂旗,世人皆知六合会老大南牧云的心腹。不久前南楠被人盯梢,南牧云决心为南楠找个贴身保镖。纵使聂旗这样挑眼的人看过一圈后也不得不承认论身手和长相,我都算拔尖。何况南楠中意。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

  吃过早饭,手下送了车来,SUV。我喜欢开这样的大车在拥挤的城市街道超车,很刺激。
  按南楠的指挥到郊外,小平房围出院子。南楠要我留在车里,自己进去安排。我抽空点了根烟。
  过了一阵远远地招呼我进去。拐过院门,我想说真的大吃一惊。
  一辆几乎是闪闪发光的红色哈雷孤独而蛮横地立在院子里。
  不久前跟着南楠见她相熟的姐们。有一个提起新加入玩哈雷的圈子,十几个人,准备找条远途的线路跑跑。那天我大约是多问了几句细节。
  “生日礼物,”南楠期待着我的反应。
  我一把横抱住南楠,转了个圈。伤处隐隐作疼,不得不把南楠放下。
  我不太懂摩托,只认得哈雷的标识,标榜自由的牌子。
  很漂亮的车。也就是最近才偶尔被人提起,算是稀罕物。杨风要是看到一定会疯掉。
  然而没有加后座,带人有些挤。
  再看南楠,她大我三岁,过去也有不上花边故事,懂得怎么疼人。又是很骄傲的人,给我足够的自由。我心里知道这礼物的意味。
  “可是我不会骑。”我把头埋在南楠颈子旁。
  南楠不肯相信,“你说你十项全能的。哈雷不会骑?”
  我苦笑,“大小姐,我哪有命碰这么好的车。”
  “不行,那你学。”南楠握起拳头,威胁样斜乜我。
  我笑着讨饶。
  看到它第一眼,就发现自己爱上了。钢铁的雕塑,铸造了一颗自由的灵魂。亲眼所见,触碰到实物,好像和心脏共鸣地颤动。
  自由,是我心底里最渴求的,我以为自己掩饰着,南楠她竟懂得。
  试着扶了扶,比想象得还沉。之前的摩托都是杨风拼装的,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没有速度,这样的车怎么站得住?带着几分悲壮,像无脚鸟,生存就意味着永不停息的飞翔。
  “但是,为什么是红色的?”我知道自己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向悲观的方向想,连忙打断自己的思路。
  南楠笑:“全身黑,晚上都找不到你。”
  她不肯说,可是我或许明白。南楠常讲本命年多灾。红色辟邪,她想多给我点福气。她这留过洋的人,也不得不信。
  可惜我只是活在黑暗里的人,如她所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我的命便是不祥,即使是红,也如血光。躲不过。
  南楠忽然从背后抱住我,她的脸贴着我的脸。不需言语,闻着她淡淡的体香就能感到温暖。
  更刺骨的凉从心底腾起。
  
  试过车,在空场里南楠叫人帮着,看我转了几圈。有个师傅留在这里看车。
  租了跑车的场地,专门请专业的师傅放下手头活计移驾至此。我对南楠财大气粗的做法早已失去抵抗能力。
  哈雷留在仓库,我和南楠很快发现即使带回城也没有地方跑的惨痛事实。难道要摆在家里做雕塑?
  傍晚回程路过南码头,那边似乎有几分嘈杂,我回想着昨晚的事略微不安。偷瞥南楠,像是丝毫没有察觉。
  下高速出了收费站。远远瞥到警车。
  “哎。”
  “怎么了?”
  “我驾照落宝马里了。还有身份证。”驾照和其他证件都塞在车上,车停到杨风那边。早上南楠的电话催我打的就走,完全忘得一干二净。杨风那小子知道我不着急拿车,停在那还装点门面,车里恐怕看也没看。
  南楠满不在意道:“没事。”
  “可是很麻烦的,”我嘟哝着,直踩油门。
  警车离开视线,我松了一口气。南楠笑:“警察恐惧症吧。人家根本没打算查你。”
  的确,在梁婆街的短短三年,我开始对警察超乎寻常的敏感。打群架浑身是血被条子追过几条街的经历,南楠不能想象。烧杀抢掠,什么都做过,只是没留案底。在梁婆街混过不留案底的,除了我就没几个人了。
  与其说惧怕,倒不如说是过度谨慎。我只是在潜意识里认为不能留下任何记录,即使我的人生早已不是白纸一张。
  正说着,就看到那辆警车追了过来。怕什么来什么。
  “得,您准备叫人吧。”我叹气道。
  靠边逼停了。老款桑塔纳,不是交警,是正牌的警车。难怪刚才一心想逃。
  轿车上下来两人,一男一女。
  看清的一瞬,我觉得心脏停跳了。
  
  男警挡在前面,敲我的窗户。我一动也没动。
  南楠大约是觉察到我的不对劲,一边按着手机一边打开车门。我才跟着跳下车。
  没有带证件,那男警明显对我十分感兴趣。南楠正要拨通,男警已经比对着什么掏出手铐来。那女警自始至终站在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讲,却摆着一副防卫的姿态。我忽然感到她的紧张一多半为了那男警。
  手铐压在手腕的一瞬间,我猛得挣扎,手肘向男警撞去,手铐掉落在地。
  南楠惊呼一声,完全没有想到我这样过激的反应。我避过男警一记摆拳,向后一弹,落在两个警察之间。那女警并未多言,也向后避了一步。
  男警大惊失色,朝我肩头直攻过来。我转身避过不由朝那女警瞥去,他立时一掌,斩向我背部。仅仅那一下,我便痛得发昏,勉强缩肩闪过他的一抓。
  退出几步,男警重新护在女警身前。我微微迟疑,被那男警拿住手腕反扣在车身。
  压着背部的伤口,我不由吸气。
  “阿乐!”南楠话音未落。
  “赵英,绰号‘老鹰’。今天下午被害。听说跟你凌晨时见过,闹得动静不小吧。跟我们走一趟!”冰凉的手铐闭合发出咔哒一声。我扭过头,看到那女警后退一步,双手绞在一起,神情复杂。短发被风吹得飘起,眉宇间有几分刚正的气质。是她给我铐上的?
  “昨晚?”南楠推开按着我的男警,征询地问我。我胡乱点着头,思绪已不知飘向何方。
  男警无视我们的情感交流,补充道:“现在控告你故意杀人,袭警。”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这样讲太不专业。但我一时无力争辩,和南楠都没再说话。
  为防串供安排我和南楠给不同的刑警。审我的就是那两个重案组警员。男的叫孟浩翔,女的叫刘静怡。
  孟浩翔名字很熟,警局的太子。他老爹把持着局长的位子,在城里也算可以呼风唤雨。
  至于那女人,没错,我认识她。
  多年之前,我与她原本是战友。
  
  十八岁那年,高考成绩一如预想,糟得一塌糊涂。很早之前就明白,即使进了大学校门也难脱离混沌的命运,反而这四年的生活少不了东讨西要。想要到社会上谋条生路,一个女孩跑步快点似乎算不得特长,虽然那是我学生期间唯一的特长。在学校里大姐当惯了,低三下四的事情又做不来。
  阴差阳错,我进了部队,得以远走他乡。一年后在秘密的选拔下,被编入一支特殊的队伍。在那里,遇到了大我一岁的刘静怡。
  部队的生活,严格规范,没有什么个人空间。况且新编入的这支队伍,将要组建一支特警,各方面管理都严格太多。其他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忍受,唯有一样,坚决不肯进澡堂和别人一起洗澡。说我偏执也好,或者干脆说成是心里有病吧。独独在这件事上我坚持地莫名。就这样认识了刘静怡。
  那天半夜我趁着别人都睡了摸到涮洗间。十二月,玻璃又缺了一块,风直吹,冻得厉害。我堵上门,开始一件件脱下衣服。一盆水浇下去,冷得刺骨。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矫情,一边涂上肥皂。冻得浑身哆嗦。
  刘静怡就这个时候推开门。北风穿堂而过,我们俩好像冻僵了一样愣在那里。
  “冷。”我就冒出这么一句。
  刘静怡慌忙关了门,才发现自己也关进涮洗间。被她这么看个遍,我自己都觉得荒唐。奈何沾了一身细沫。我背过身,匆匆用冰水浇。越急越搓不干净,身体发烧。
  “怪冷的,我暖壶里有水,要不要?”
  声音脆生生,听得我心笙摇荡。
  不及我发应,水已经倾入我的盆里,冒着热气。
  我兑更多凉水,冲好,套上衣服。再回身时,刘静怡对着门好像面壁思过。
  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盆。
  “大半夜的洗床单?”怪人一个。
  “嗯……我来那个了……”刘静怡转过身来,几分羞涩。
  我心道都是女人,大姨妈有什么讲不了。又心想自己洗个澡搞这么自虐,同样要命。“水很凉,唔……你的热水我都用完了。你那个不要沾凉水的好。”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呆愣着不知道想什么。
  我心道你把我堵门里算什么,一时又不免同情心泛滥,“我替你洗好了。”
  分明看到她脸刷的一下红了。现在回想起来,涮洗间断电,该没有光才是。我却觉得那时候已经将她的容颜看得清清楚楚。浓眉不加修饰,五官却很是精致。瘦瘦小小一只,南方女子,看来多少有几分我见犹怜。
  “可是……”
  我反应过来她要洗什么,也觉得尴尬。恨自己军营里呆太久,不争气地看到美女就心软。“都是女的,你害羞个什么?”嘴上这么说着,几乎是抢过她的盆。一咬牙一闭眼,就当报答她的热水之恩。
  然后那晚到底还语无伦次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我就感冒发烧。勉强训练一天,到了夜间,烧得神智不清,药吃下去又全吐出来。第二天才准我假。
  白天,刘静怡送饭送药。那时我睡了半日已经好了许多,就有心思逗她开心。她劝我不要半夜洗澡,说浴室开放当日可以略施小计提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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