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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之世人谓我恋长安——颦初

时间:2016-12-12 20:28:27  作者:颦初

  身体继续不断的被挞伐着,破旧的木床随着两具身体不断的沉浮一直吱吱嘎嘎的响着。他甚至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一定是流血了,不过被贯穿的疼痛感似乎稍稍轻了些,他能感受到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低沉沙哑的声音伴着痛苦,“你怎么就舍得离开我……”
  我不舍得,我一直都不舍得。紧了紧咬着肩膀的牙关,嘴里似乎有了腥甜的味道。既然已经如此,那我们便一起疼。微微带着抽泣但却夹杂着些许甜腻的呻|吟,伴着另一个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填满了整个屋子。不多久,一股滚烫的炙热则填满了整个身体,眼前越来越黑,承受了巨大痛苦的人最终还是在那个温暖却又残暴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轻轻放下含着自己肩膀的少年,微张着的嘴角还挂着血迹,不知是因为咬破了嘴唇,还是因为咬破了自己的肩膀,也许两者都有。再次将嘴唇附上去,慢慢吻干滴滴鲜红。昏睡中的人很乖,软软的头发站在汗淋淋的脸上,眼睛闭着,睫毛随着亲吻一下一下的轻颤着。
  方景驰伸手抚上那张还带着潮红的脸,细细的端详着。两年了,好像长大了一点,脸上的线条渐渐分明,褪去了往日的稚气,但是,贴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还是仿如从前那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探报不是说夜夜欢歌吗,可是刚刚的生涩,却让人觉得,他还是只属于自己的……方景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为什么一遇到他,就会痴心妄想。已经落到如此田地,还能指望两个人如从前般,生命中只有彼此吗?
  垂眼扣上那只紧紧握着的手,上面的细绳被汗水打湿,红绿色愈发分明的映在皓腕上。你一定很想把它摘下吧。方景驰又看看了自己的手腕,上面缠着一条玄色的缎带,手绳从里面突出成一条细细的痕迹。不是不想看,而是每次看,都刺的自己生疼。轻轻把头埋在云玉的肩窝处,紧紧的抱着愈发清瘦的人,嗅着依旧带着青草气息的身体。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不会挣扎,好好的让我抱一抱。
  窗棱被轻叩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暧昧宁静,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皇上,青龙王带人上山了。”
  恋恋不舍的放下肌肤相贴的人,在额头落下一吻,方景驰草草整理了两个人的衣服,转身翻出窗外,回头看了看躺在月光照耀下的昏睡的少年,也许是因为身上突然没有了相贴的温度,眉头微微皱着。
  一代帝王低着头,紧紧握紧了拳头,似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挤出两个字,“走吧。”
  “皇上,不带走他吗?”清平不解的望着面前似乎无比痛苦的人。在墓前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三夜,不就是为了带走这个心心念念了无数个昼夜的人吗?
  方景驰没有说话,只是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原本只是想看看那个人,想亲耳听到他离开自己的原因,从此便好彻底断了念想,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自己还是离不开他,还是想独占他。但,还不是时候。
  叶清平看着渐渐消失在树林里的人,只觉得那个身影无比的孤独。树影投在那人身上,让人莫名的觉得冷的化不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玄武王,却独独得不到自己爱的人。他不清楚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从当年的方景驰醒来,没过几日,先皇便也驾崩了,两重打击似乎让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酷,变得无情,变得让人再也看不出情绪。把自己从太后身边调来做贴身侍卫,每日对着永相守喝酒,听自己讲关于那个人的故事。纵使万般宠着小琴师莫离,但只要知道离琛的人,都知道,他宠着的,是他。刚刚两个人在屋里发生了什么,守在屋外的人自然明白。皇上,明明放不下,为何还要彼此伤害呢?叶清平起步跟上越走越远的人,脑子里混乱成一团。
  青龙王周子安带兵上来的时候,整个山寨还在为今天的大收获喝酒划拳,好不热闹。离琛走后,他总是放心不下,于是还是带着一对人马随后便跟了上来,还未到墓地,便遇到焦急寻找离琛的守卫。于是百般搜寻,终于还是找到了山贼的藏身之处。
  周子安一路来到山大王的房间,门外的喽啰被打翻,冲进屋子便看见白衣少年躺在肮脏的床铺上。白衣被撕破,凌乱的挂在身上,脖颈和锁骨从破碎的衣襟里露了出来,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吻痕。一截雪白圆润的小腿从衣衫下摆伸出来,昭示着这是一具多么美好的身体。着眼向上,下身的布料便是一片白浊,还散布着滴滴血迹。
  牙齿被咬的咯咯响,周子安紧紧握着双手,即使不长的指甲也嵌进了掌心,眼里是如火山喷发般的暴虐与愤怒。他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从那个凌乱的身体上,他甚至能猜出之前是多么的惨烈。“整个山寨,无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这是他即位以来,下的最残忍的一道命令。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放过老人和孩子,可是这次,他没有,他要血洗整个山寨。
  “云玉……”周子安走过去,轻轻抱起昏迷中的少年,泪水不受抑制的流了出来,“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离开,对不起,我让你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离琛恍惚中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个怀抱,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心。于是抬手拽了拽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的衣襟,又朝着温暖的胸口蹭了蹭,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酸和委屈漫上了整个心头。周子安看到怀里的人嘴唇微微动着,于是凑近去听,一个虚弱微小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刺得周子安心口生疼。在昏迷的时候,在受到如此□□的时候,在无比虚弱的时候,他叫着的,却依旧是那个人的名字:
  “景驰,我疼。”
  “景驰,我想回家。”
  周子安紧了紧抱着离琛的手臂,柔声回着,“好,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无论你叫的是谁的名字,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只要带你回家的人是我就好。
  轻轻打横抱起怀里的人,慢慢的走出去,生怕再弄疼满是伤痕的他。动作是轻柔的,表情却是无尽的痛苦与苍凉。身穿青袍的帝王,伤心欲绝的抱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就这样踏着满地的鲜血,伴着周围的刀枪剑戟,化成一副令人扼腕的画。
  “启禀皇上,所有人均已毙命,只有那个首领,尚未发现,想是逃入深山。”一名侍卫下跪禀报。
  周子安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入马车,拿一条毯子盖住破碎的衣衫,伸手拨着昏睡的人脸上的发丝。
  “放火烧山。”
  马车的帘子倏地落下,冰冷的声音从马车里面还无情绪的传出来,坚定决绝。
  树林暗影中的两个人看着青龙王的马车越走越远,也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皇上……”
  “不要说了。”马背上的人垂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现在不能骑马奔波。”
  他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吧。等你好了,我会让你自己回到我身边。
  策马奔腾而下,到达山脚的时候,方景驰回身望着满山的火光,呆呆的坐在马背上沉默了很久。
  “清平,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此山名为孤山。”
  孤山,孤山。此错,此生,绝不再犯。
  两骑悍马,绝尘而去。
  那一年的孤山,山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离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还是那个离琛,日日坐在桃花树下弹着长相忆。透过片片飘落的花瓣,他看到远远走来一个人,挺拔的身材,俊逸的面容,一对桃花眼带着笑,含情脉脉的叫着琛儿,琛儿,我的琛儿。满心欢喜的迎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胸口被狠狠的刺了一剑,疼,好疼。
  “为什么?为什么?”惊呼着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伴着仿如被马车碾过的疼痛,云玉睁开了眼睛。
  精致的帷幔,柔软的锦被,淡淡的竹香。没有了惨淡的月光,肮脏的床铺,这里,是他的漓湘阁。微微扭了扭脖子,便对上一双关爱的眼睛。“云玉,你醒了。”
  “子安……”半醒的人低声喃喃着,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张熟悉但又透着冷漠的脸,游走在自己身上的双手,霸道的亲吻,压抑的低|喘,以及,狠狠的挞伐与蹂|躏。不,这不是梦。它真的发生了。
  周子安看着床上人的表情透着越来越深的恐惧,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伸手握住那双紧紧拽着被子不断颤抖的手,“云玉,云玉,都过去了,没事了……”
  “不要!”没想到虚弱的人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那双握着自己的手,逃跑般缩到床的一角,剧烈的动作扯到了伤口,身上又如那夜一般疼了起来,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可是拽着被子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语气急切又冰冷,“不要碰我。”
  看着如受惊小猫一般的人,周子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那里已经被眼前的人掏空了,什么都不剩。“云玉,云玉,你看看我,是我,我是周子安啊。”没有再碰蜷缩成一团的人,只是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安抚着一直轻颤的少年。
  “周子安。”云玉抬眼看着面前那张焦急却又一直压抑着痛苦的脸。“周子安。”嘴里一声一声呢喃着,眼神慢慢恢复清明,似乎认清了现实般重新将头埋在膝盖上,“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云玉,你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初见到的样子,绝无二致。”
  那夜,一身素衣的你,在月下闭眼抚琴,孤高冷清,风华绝代。从此,心中再无第二人。
  离琛看着周子安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飘飞的帷幔中,松开了握着锦被的手,慢慢将袖子挽上去,露出了那圈艳丽的细绳,伸手一遍一遍的摩挲着,“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送你

  距那不堪的一夜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离琛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只是整个人的精神一直恹恹的,时不时的盯着长相忆发呆。不过这种情形已经大大好过周子安的预料,除了第一天不管不顾的挣扎与惊恐,之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呆着,周子安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但却没有完全放下,因为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以离琛孤高的性子,遭受到这样的□□,等于要了这个视尊严如性命的人的命,可是,这些日子他却安静的让人困惑。偶尔皱起的眉头和茫然的眼神,让周子安看到他依然是痛苦的,可是,这份痛苦似乎和他预想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不是声嘶力竭,绝望悲愤的,而是伴着那么一丝无措和挣扎,他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个坐在琴旁咬着嘴唇,脸颊微微泛红的少年,在回忆那个晚上。
  怎么可能呢?周子安盯着案上的奏折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只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一定是想多了。方将军的求见让青龙王暂时拉回了思绪。方将军是周子安的心腹,他被派去彻查这整件事情,今天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青龙王闭着眼睛,其实他并不指望还能有什么新发现,毕竟整座山都被他烧了,可是他就是对这一切有顾虑。
  “回皇上。云公子被山贼掳去不假,但是……”
  “但是什么?”
  “据探子回报,那夜在两国边境发现了玄武王的身影,正是从孤山来的。”方将军顿了顿,“并且在山火烧起来之前,臣一直带人搜山,在山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山大王的尸体,死了已经有些时候了。”他并没有说下去,既然是青龙王的心腹,他自然知道云公子遇到了什么事,但是这一切,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再说什么,皇上自然明白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周子安倏地睁开了眼睛,盯着跪在面前的方将军,“确定没有差错吗?”
  “臣确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周子安颓然的躺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这么心痛过。云玉,正因为是他,所以你才这么平静是吗?所以你叫的也一直是他的名字是吗?所以即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都默不作声的承担下来了是吗?云玉,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地方留给我?
  “起驾漓湘阁。”他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也不想理清什么,他只想当面问他。
  整个漓湘阁静静的,只有风拂竹叶的声音,离琛坐在竹林中,没有弹琴,没有品茶,只是,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想着什么,甚至没有觉察到周子安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是他吗?”周子安没有语气的询问打断了离琛的思绪。
  坐着的人似乎被突然的询问吓了一跳,微微一怔,抬起头带着一丝疑惑,“什么?”
  清澈的眸子,淡然的表情,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周子安心中郁结的痛苦似乎又多了一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那晚,是他对不对?”语气明显不再平静,离琛听的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心虚的轻拨了几下琴弦。“谁?”
  一把握住拨动琴弦的手腕,周子安很生气,对他,自己是不是连个知心的朋友都不算。
  “方景驰。那晚把你弄伤的其实是方景驰对不对!”
  离琛能看到周子安眼里的怒火,手腕被对面的人扯的生疼,但并没有挣扎,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纵使自己谈到那一夜只觉得耻辱,也还是应了一声。“是。”
  承认的如此坦然,原本愤怒的周子安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对离琛,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慢慢的松开手,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你,还是心甘情愿吗?”
  “不是了。”离琛直面那双失落的眼睛,周子安这两年所做的一切他都看的到,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视若珍宝,一切都让他觉得安心。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爱上这个人呢?为什么就不能让两个人都幸福呢?可是只要那个人一出现,他的世界就变的天翻地覆,可是他知道他们回不去了,他无法原谅他对他所做的一切。
  离琛这样说让周子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决定自己以后绝对都不会让这个人再离开自己半步了,已经两年了,有些事情,现在需要挑破了。
  “云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离琛望着面前一脸真诚的人,头脑中百转千回。既然回不去了,自己是不是也该放手了。眼前这个人值得去爱,是不是爱了,不管自己如何,眼前的人起码就会幸福了?他值得拥有幸福,不是吗?
  周子安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千万年,直到对上那双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清亮的眸子,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离琛的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些什么。周围安静的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心跳。
  一声探报突然如一把利剑打破了令人无法喘气的气氛,“禀报皇上,方将军有急事求见!”
  “之后再说!”周子安甩过去一个凌厉的目光,现在,什么都不如那个回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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