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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猫大夫

时间:2016-12-14 21:03:32  作者:猫大夫

  “我开玩笑的。”虞君低头欣赏他正在临的《灵飞经》,嗅了嗅,好奇地说,“好香。你在房间里喷了香水?”
  奚盟腼腆地笑说:“不是,晚上有时候会睡不着,所以偶尔会点薰衣草的精油灯。”
  虞君听得错愕,心道自己过的果然是和奚盟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跟奚盟比起来,他的日子简直过得太粗糙了。
  “我把咖啡端进来喝吧?你坐。”奚盟为他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虞君坐在垫了羊绒坐垫的椅子上,仍对墙上的这副水彩画充满了好奇。他起身凑近去看,分辨出右下角的签名是“奚良”二字,不由得感到吃惊。“这个是你爸爸画的吗?”等奚盟将他的卡布奇诺端进来,他接过以后问。
  奚盟微微错愕,转头看向墙上的画,点点头。
  但是从今以后,奚盟便是和他的妈妈一起生活了。关于他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婚,直到现在虞君也没有问过。他想,哪怕他们以后比现在更加亲密了,只要奚盟不说,他也不该问。
  “你坐啊。”奚盟看他不知不觉地站起来了,觉得有些好笑。
  虞君一愣,忙不迭地又重新坐下来,笑得赧然。他喝了大半杯的咖啡,想了想,对坐在飘窗边的奚盟说:“我很少晚上喝咖啡,因为容易睡不着。”
  奚盟并不知道咖啡因对他的作用这么大,听罢惊诧地说:“你怎么不早说?但是,这只是卡布奇诺。喝这个也会睡不着吗?”
  他避开了奚盟惊奇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奚盟依然惊讶地看着他,久而久之,惊讶变成了怀疑。虞君突然抬眼问:“你们怎么想到要去海边露营?”
  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却被虞君转移了话题。奚盟怔了怔,想起原由,不禁又觉得好笑。他说:“这次搬家,我找出了两个没有用过的睡袋。把睡袋带过来的那天陈熙也在,加上他刚买了一顶帐篷,就说要去露营了。”
  原本以为是一场有计划的谋划,没有想到竟然是他们的社长一时兴起的任性。虞君听得哑然,又想起奚盟刚才所说的“先去探路”,问:“所以那两个睡袋,你要和你的表弟分着睡了?”
  奚盟点头,不禁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他,问:“你心里打了什么小算盘?”
  “我哪儿有。”虞君撇撇嘴,在喝完卡布奇诺以后,发现奚盟仍然充满质疑地看着自己,便放下杯子,挪了挪椅子凑到他面前,积极地说,“我刚才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在楼下数你家在什么位置。一抬头,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奚盟不解地摇头。
  “我看到满天的星星,很多,数都数不清!”虞君语气夸张地说着,将双臂展开,划出一个大大的圈。
  像是划出了一整片充满繁星的夜空。奚盟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我们先去探路吧。”虞君往上指了指,“去楼顶。”
  其实不需要去楼顶,也可以看到星星。奚盟看着他的眼睛时,心里这样想。他思忖片刻,犹豫地问:“你是说,我们拿睡袋到楼顶睡觉?”
  这起初只是一个念头,但当奚盟把它说出来,虞君顿时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诞。他愣了愣,别扭地歪了一下脑袋,同样犹豫道:“还是算了?”
  奚盟认真地想了想,建议道:“也带石榴上去吃吧。”
  虞君惊讶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继而在忘词了片刻以后,止不住笑,确定地点头。
  

  ☆、3rd.

  
  中介商曾向奚盟母子介绍过,他们这幢楼因地势的缘故,是目前整个小区最高的一幢。奚盟才搬来不久,先前并未发觉自己新家所在的这幢楼和附近的楼房有什么高度上的差异,但当他真正爬上楼顶往四方望去,才确定的确比周围同期的楼房要高一些。他远远地望向虞君家的方向,只见到一期的楼房楼层都比较矮,一幢幢隐藏在茂盛的树木之间,在夜色下难以分辨。
  “哪幢是你们家?”奚盟回头好奇地问正在地上铺睡袋的虞君。
  虞君一个巴掌往手臂上打死一只蚊子,将被蚊子咬过的地方抹了抹,走到栏杆前张望片刻,指着远方说:“那幢,从东边数的第三幢。不过这里看不到我家的窗户,被树给挡住了。”
  奚盟眯了眯眼睛,由东边开始数,数到第三幢,又往下找虞君家的门窗,果然一无所获。他问:“痒吗?”
  “嗯?”虞君疑惑地看看他,反应过来后说,“不痒。”
  这本就是一个园林式的小区,区域靠山,这幢楼房更是在一座石山的旁边,在夏夜里蚊虫在所难免。不过奚盟早有准备,他拎了一只小猪形状的蚊遣器上来,将点燃的蚊香圈放进去,让小猪端坐在一旁。待他们再把照明用的手电筒关闭,原先寻着光而来的飞虫也少了许多。
  奚盟坐在睡袋上,抬头望着藏青近黑的天空上星星点点,不禁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他因为抬头而拉直了颈部线条,喉结在纤细的颈子上并不明显,不知为何,虞君看了片刻,竟然想到了吞下一头大象的蛇。大概是他自己太贪心了。虞君在奚盟低头时,匆忙地抓过旁边的石榴。
  “这个蚊香器你在哪里买的?我只在日本动画片里见过。”虞君好奇地拎起蚊遣器看了看,又放回原位低头欣赏了一番。
  奚盟盘腿坐着,犹豫片刻,说:“是我继母送给我的,她那时候还不是我的继母。”
  闻言虞君一愣,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下意识便说了抱歉:“对不起。”
  奚盟不在意地淡淡一笑,摇头表示没有关系,说:“她人很好,我理解爸爸为什么喜欢她。”
  话虽如此,在虞君的印象当中,他的父母应该才离婚不久,怎么这么快就有继母了?这念头在虞君心里立即产生了答案,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再好奇地打探。他轻轻地捏了捏手中的石榴,说:“我们吃这个吧。”
  “嗯。”奚盟摸摸口袋,正为自己忘了带水果刀而咂嘴,再看向虞君时,发现他竟然徒手将石榴给掰开而来。奚盟看得瞠目,又在虞君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忙不迭笑着摇头,说:“我要大的那一瓣。”
  “本来也是要给你这瓣。”虞君笑着将大的那瓣石榴给他。
  成熟的石榴在晦暗的光线里呈现出深深的血红色,晶莹剔透,又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深沉的气息。掰开以后,不少颗粒落在手里,像是透明的宝石一样,伴有丝丝凉意,吃进嘴里却甜得满口留香。虞君暗自庆幸着自己带来的这个石榴熟透了,不像晚饭以前他和妹妹在家里打开的那一个,全是白生生的颗粒。先前也是担心带来的石榴不熟,所以夏智渊让他带上时,虞君才推拒了许久。
  “好吃吗?”虞君问正在掰石榴的奚盟,看到他点头,便悄然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发现奚盟却一个劲地在掰,将一颗颗红色透明的颗粒全握在手里,果皮在地上散落了不少,分明没怎么吃。他奇怪道:“你怎么不吃?”
  闻言,奚盟抬头对他赧然地笑了笑,仍继续掰着,说:“我习惯把颗粒全部掰出来,再一口吃掉。”
  虞君讶然地微微张开了嘴巴,忍俊不禁,问:“那你嗑瓜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嗑出许多瓜子仁,再一起吃?”
  “我不嗑瓜子。”奚盟再次说了一件令虞君诧异万分的事,但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偶尔会直接买瓜子仁吃。”
  虞君听得更加惊讶了。他怔怔地看着低头专心掰石榴的奚盟,略作思索,猜测道:“吃鱼呢?是不是也要先把鱼刺挑出来?”
  奚盟笑着直点头,看得虞君也笑了。
  “早知道你这样吃石榴,刚才我就该先掰好了,再给你。”虞君刚才吃的时候没注意,此时不免为刚才的疏忽而遗憾。他手中还剩下一小瓣石榴,说完也跟着奚盟一道掰颗粒。
  “一口吃完多痛快。”奚盟只可惜没带一只碗到楼顶上来,手上总归握不住太多的颗粒,石榴还剩下一半,却握不住了。他握着满手的石榴粒,又看看正仔细掰着石榴的虞君,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现在掰的这些,是给我吃的?”
  虞君理所当然地点头。
  石榴的汁水穿透了奚盟的指缝,甜腻腻的。他又迟疑了片刻,终是打定了主意,将手伸到虞君面前,说:“那你张嘴巴。”
  虞君惊诧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拳头,饱满的果肉颗粒全在奚盟纤细修长的手指里,他愣了愣,不甚确定地看向奚盟。
  楼顶没有灯,只有星光和周围楼房建筑里散发出的光线,虞君连奚盟是什么表情都看不清。他只能隐约地感觉到奚盟的表情有些紧绷,手臂也伸得直。虞君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巴,凑上前去,在张嘴以前,嘴唇先碰到了奚盟的手指。
  他拢在一起的手指似是被触了电,刹那间松开了。满手的石榴颗粒从里面落出来,两人都看得吃了一惊。虞君不知犯了什么傻,忙张嘴往奚盟的手里一口含进去,一瞬间,清甜的石榴便装了一嘴。
  偏偏还是散落了不少,眼看全洒在睡袋上,奚盟惊讶地轻声叫“哎呀”,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去抓落下来的石榴。顷刻间,一颗颗透明的、血红色的石榴如同散落的红宝石,晶莹地往下坠。在他们都没注意的时候,虞君为了吃石榴而往奚盟的手心里贴的嘴巴触碰了他的掌心。柔软的触觉令奚盟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却见虞君满口的石榴粒,又在收回手时,忍不住想要笑。
  “全掉了。”虞君口齿不清地说着,握住奚盟的手腕。
  奚盟惊讶地看向他,两人目光不过只触碰了一个瞬间,而虞君已经顺势倒了过来。看得奚盟哑然却了然地微微张开了嘴,下一秒嘴巴里便多了石榴。汁水贴在唇上,又甜又腻,有些黏。他的脑袋里空白了,连眼睛也忘了闭上,甚至鬼使神差地垂下眼帘,看到虞君跪到了一些石榴粒上。
  “唔……”等虞君又匆匆忙忙地坐回去,他忘了怎么呼吸,偏偏嘴里还剩了好些石榴,来不及咀嚼便顺着气流掉进了食道里,呛得他险些窒息。
  奚盟同样在不留神时生生地吞下了好几颗石榴粒,费力地捂着嘴巴吐出几声咳嗽,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石榴全吃进去了,才忍住被呛出来的眼泪看向始作俑者。
  虞君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尽管嘴里已经没了东西,却还在一个劲地咳着。奚盟看着不对劲,扫开面前的石榴粒,坐过去给他拍背,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他打着没问题的手势,良久才能够好好地喘气,再斜眼瞄向奚盟时,哭丧着脸说:“真要这么完蛋,太不体面了。”
  听罢奚盟一愣,哭笑不得,又坐回了自己的睡袋上。
  地上的、睡袋上的石榴粒依然映着星光,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两人默默不语地坐着,都没有抬头看对方。虞君悄悄地舔着抿起来的嘴唇,尝上面的余味,又忍不住去看奚盟的颈子。他看到奚盟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液,喉结缓缓地动了一下。像是那头被吞进蛇肚子里的大象,依然活着。也像虞君的贪心没得到满足。
  奚盟感觉到虞君在偷看自己,便将目光飘向别处。他发现蚊遣器不知何时倒了,伸手把它扶起来,看看里面的蚊香,还没有熄灭。双手依然留着石榴的汁液,十分黏糊,奚盟不甚自在地伸展着手指,轻声问:“你的手黏不黏?”
  “啊?”虞君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也伸了伸手指,讷讷地点头,“嗯。”
  闻言奚盟立即起身说:“我下楼拿两瓶水上来洗手,你把这边收拾一下吧。”
  虞君面前的光因奚盟的起身而被遮掩了,他顺着影子的方向抬起头,心中开始打鼓。可奚盟没有多说什么,已经转身走了,虞君的心越跳越慌,嘴唇在这时也因为舔的次数太多而干了。他气馁地用手指抹了抹额头,却将汁液抹到了额头上,连额头也黏糊得很不自在。
  事到如今,亲也亲了,不管奚盟是不是感到困扰,虞君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相处下去。他一边收拾洒满了石榴果皮和颗粒的睡袋,又将没有吃完的石榴一并丢进原先用来装水果的塑料袋里。
  没过多久,奚盟带着两瓶矿泉水重新来到了顶楼。两人蹲在角落的排水管道旁边,将手洗干净,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躺下来睡觉。
  奚盟望着满天的星星,几次想要转头看一眼虞君,但又因为总感觉到虞君在偷看自己而不能扭头。他心中隐隐地烦躁着,忽然指向天空,问:“那个是北斗七星吧?”
  “啊。”虞君心不在焉,连反应也慢了半拍。幸好天空晴朗,他很快认出了那个勺子,说:“嗯。那边那颗是织女星。”
  奚盟转头问:“哪颗?”
  “这颗。”虞君往顶上指,又向南方指,“然后这是牛郎星,下来是天津四。它们是夏季大三角。”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天空中画出连接这三颗星星的三角形。奚盟的目光只在这个三角形上停留了几秒钟,却将更多的注意力落到了虞君的脸上。他问:“还有呢?”
  “天蝎座和射手座都在南方,顺着银河的方向往南——”虞君指向南方的星群,对奚盟笑了笑,说,“我们都在天上。”
  奚盟不说话,只是脉脉地看着他。虞君被看得紧张,又一次抿起了嘴唇。他支起身子,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奚盟,发觉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内心又在退缩和继续之间摇摆了片刻。他发现自己挡住了星光,令他看不到奚盟的脸,便往边上侧了些角度。
  突然,奚盟坐了起来,吓了虞君一跳。他连忙也跟着坐起来,抹了抹额头,胡言乱语道:“我刚才已经把这边都收拾干净了。”
  奚盟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虞君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蠢得要死。“我刚才……”他皱眉,找不到理由开脱,只得狠下决心,注视着奚盟的眼睛,说,“其实我想亲你已经想了好几次了。”
  闻言奚盟愣,顿觉耳朵发热,却忍不住先笑起来。可虞君的表情严肃,令他不得不又端正了神态,他调整了一番表情,淡漠地哦了一声。
  这反应虽让虞君云里雾里,但他至少看得出来奚盟并不为刚才那个糟糕的吻而生气。为此虞君偷偷地松了口气,又惊讶地发现奚盟嘴唇上有一层浅浅的、透明的光泽。他的心猛然一提,假装好奇地凑近问:“你的嘴唇像抹了蜂蜜,亮晶晶的。”
  奚盟因他的靠近而背脊发直,垂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在近得能够闻到彼此气息时,说:“我下楼的时候擦了唇膏。刚才嘴唇太干了。”
  “哦。”虞君应了一声,继而亲了上去。
  

  ☆、4th.

  
  起先奚盟只以为是梦中出现的幻听,但随着梦境中的画面淡出,他却依然能够听见小鸟在晨间叽叽喳喳吵嘴的声音,不禁困惑又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屋顶上还留着晨雾,天空灰白,他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扭头见到远处楼房的背后隐隐地透出金色的光芒,连忙惊喜地推醒了睡在一旁的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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