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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慕容纸——橙子雨

时间:2016-12-23 18:50:30  作者:橙子雨

  “哦,这样啊,原来我怎么说你根本不必理会啊。”
  谢律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拦腰把慕容纸抱了起来:“那我怎么做,是不是也不用理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要是什么时候能拉灯就好了。
  是不是都十万字了亲都没亲一下啊!
  

第41章 果然还是虐文才爽啊!
  “哦,这样啊,原来我怎么说你根本不必理会啊。”
  谢律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拦腰把慕容纸抱了起来:“那我怎么做,是不是也不用理会了?”
  “你、你干什么?”
  “难得都出来了,都走那么远了,自然是去看花呀。”
  “谢律!看花就看花!我又不是没腿!你放我下来!”
  谢律才不管他。反正他内力全无也挣不过自己,直接运起轻功,飘然向花谷方向而去。
  ***
  谷内的一片暖漾**,在这寒秋之中,甚是让人眼花缭乱。
  纵是谢律明知道这里该是这般,但真的亲眼见到了在万物枯去之际的花意盎然,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似锦繁华,高树低蕉,遍地浓翠鲜红牡丹芍药,满眼看过去,竟好似很多年前,濮阳城里的漫天飞花……
  浓浓花香,随风飘零的长发拂乱在空中,噎得谢律喘息困难。
  心沉重地乱跳着。他总觉得,如果此刻转过头去,身边站着的该是当年那紫衣的身影。
  那人虽是男子,却生得倾国倾城,一笑之间,天地万物皆黯然失色。
  谢律曾沉迷在那清明的眼眸中,曾溺死在那绝世的笑颜里。
  可如今再想到那人,却只记得自己看不懂他意味不明的笑,听不明他随时随地的话中有话,始终不能了解他的心中所想,永远只能活在无尽的揣测与焦灼之中。
  就连想起他衣服上的熏香,都觉得窒息——
  “谢律,你没事吧?”
  慕容纸搀了他一下,凉凉的手背贴上他的额间:“你莫不是身子还虚着,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谢律有些发呆地盯着他,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内心缓缓升起一股带着湿润的柔软。
  慕容纸的脸上,永远都带着一丝让人动容的纯净和真挚;略带担心的眼神,也从来不曾有一丝掩饰和保留。
  ……
  不是那个人。
  阿纸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也永远不会算计自己。
  不用费尽心机去猜他的心,更不用筋疲力尽地求他垂怜。跟阿纸在一起,看他笑时可以毫无顾忌地心花怒放,看他生气也能觉得可爱,即便是每天被他打被他骂着,也感觉周遭弥漫的气息都是甜蜜的。
  我、我当初……
  我当初,若知道自己原本所拥有的,是那么的好。
  若一切可以回到我们初次相遇之时,从头来过。
  谢律心底一涩,脸上却不见如何异样,只伸开双臂粲然而笑道:“阿纸你快开!这里很好看吧!”
  “看,这个是山茶,那边那个是木棉,绕在上头的是凌霄,还有高的那个是合欢,里面还有许多,来,你跟我一起来!我带你看!”
  说着,拉过慕容纸的手就要带他一一去看,却被慕容纸反拉了一下。
  “你何以要如此……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
  “我?强颜欢笑?”
  “嗯,”慕容纸点了点头:“你方才,看似很有些神伤,却硬生生给压下了。是想到什么了么?若不介意,不妨说给我听听?”
  慕容纸想的不过是,谢律怕是看到了这芳树宣花、晴空飞云,想到自身却如残灯将灺,将来难以再见这遥遥春光,因而徒生伤感罢了。
  却只听谢律摇头否认道:“说什么呢?阿纸你是看错了吧?我同你在一起在这海棠相掩、落英纷飞的好地方,又有什么可神伤的?是心生荡漾都来不及呢!”
  “……是么?”
  “当然了!”见慕容纸仍旧半信半疑,谢律干脆笑嘻嘻一把将慕容纸捞进怀中。本是玩闹之心,却在满满抱住之时,于慕容纸看不到的地方,望着眼前锦绣千里,露出了一抹恍惚的神光。
  “能如这般同阿纸你在一起看着这美景当前,可真是好。”
  他缓缓将头埋在慕容纸肩窝,紧了紧手臂,轻声道。
  真是好。
  只可惜,我实在太晚才知道。
  一时间,山谷繁花在他眼中变得意兴阑珊,燕过晴空亦懒得去看。绿阴如幄、君子在侧,可此等人间盛景,却都不能盖过谢律心下徒生的悲哀凄凉。
  倘若一切都能在此刻永驻,自此再也不离不弃。
  烛泪不落,朱颜不改,年华冉冉不去,生生世世相见欢。
  数十年后,阿纸身边,能仍躺着让他气到想要踹上一脚的自己,自己变成了个老头子,还能暖暖地抱着他,永不让他落得屋冷衾寒,长夜漫漫独自醒来,却只能冷然空对皓月孤影。
  ……
  睁开微红的双眼,谢律却见山谷入处惊鸟飞过,夏丹樨正推着唐济正双双一脸讶异地站在那儿。
  “呃……”而他,还满满抱着慕容纸。
  而慕容纸背对着那两人,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此刻解释说,自己只是不小心摔了,正巧摔在慕容纸怀中所以抱在了一起,能瞒得过去么?
  ***
  午膳过后,夜璞陪着慕容纸去控三小姐梳妆打扮、换穿嫁衣。
  谢律则被夏丹樨从上午一直用看妖魔鬼怪般的眼神古怪地瞧到如今,那眼神简直包含了万语千言。
  “咳……不才早在京城‘读书’之时,便听过市井传言,说谢大将军同那宁王殿下~关系匪浅,甚至有传言说宁王那支《红豆曲》便是为大将军所作,不才那时……还不肯相信来着。”
  “谁想,如今来了云盛州,才知道原来将军咳咳……竟然真的有如此雅兴。将军不愧是奇人高士,这走到哪儿,这红颜……咳咳,这蓝颜知己就一路找到哪儿。就连雪山之上不问世事的慕容宫主都能……咳,将军人缘之好,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一面说着“佩服”,夏丹樨一面痛恨自己当年竟然粗心大意痛失良机。简直是悔不当初!
  大将军谢律竟然真的喜欢男人!那么大个把柄,倘若当年稍稍彻查一下市井传言,抓到他与宁王暧昧的真凭实据奏报皇上,如今他们早就扳倒宁王了!
  “误会,误会。”那边谢律只能呵呵赔笑,如坐针毡。
  好容易随即这新郎官夏公子被婢女拉去试衣服去了,厅中就只剩下谢律与唐济两人,微风拂帘,沙沙作响。厅里两人都一言不发,气氛陡然更加尴尬了。
  半晌,唐济叹道:“这些时日,处处可见谢将军对慕容百般照顾,慕容也对将军甚是关心。其实,在下早该猜到的。”
  喂,谢律!镇远大将军!你、你倒是振作一点啊!
  谢律这一刻不知为何竟暗戳戳地深感心虚,不禁对自己暗吼——
  又、又不是你抢了他的人,说到底慕容纸本就是你的,还算是这个唐济后来居上了,你不找他算账已是便宜了他,又自己在这心虚个什么劲?
  更何况,虽说自己与阿纸的事情,不慎叫那夏丹樨见了,若是将此事禀报成王,不知那心胸狭小的王爷,今后哪天又想起来,恨不能把自己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的时候,又会不会去听雪宫找慕容纸麻烦。
  可是,真叫唐济看到了,对自己来说倒也不算坏事吧?
  让他知道阿纸已有所属,就此死了那条心,自此便不会跟自己抢慕容纸了。多好!
  “您中毒那几日,慕容吃不下睡不好,日日守在您床边心急如焚,对你也是精心照料——每日擦拭身体,时刻看着抱着,就怕你动一动磕着碰着,就怕又有人再来害你。”
  “……”
  “将军是知道的,在下之前受伤,曾在听雪宫住过些时日。那时,在慕容的寝宫床边箱子上,总堆着些颜色鲜亮的衣物配饰和宝剑武器,问他是什么,他说是要拿出来浆洗和擦拭的。可是,洗过擦过,总又收起来了,从不见他穿用。”
  “我那时还觉奇怪,想着慕容穿衣从来素色,又只用爱刀‘雪刃’。那些与他平日里喜好不和的衣物和佩剑,究竟是何人所使……”
  “就连听雪宫中的桂花糕……亦是如此。我是未曾见他动过,本以为他是放着舍不得吃的,却原来……那些东西,全部都是他留在那儿睹物思人的罢了。”
  窗外西落霞光,映在唐济半侧的脸上,只见他涩然一笑。
  “……真好。谢将军人品才貌、丰功伟业,早是举国皆赞,又能得慕容痴心相待,实是……教人羡慕。”
  “而谢将军您,对慕容也是一向惜之护之、珍爱有加。唐某以为,这世上怕是更没有旁人……会比将军待他更好,更适合陪在慕容左右。往后,慕容跟将军同回雪山,之前所受的孤寂凄苦,余生就……全赖将军替他一一补回来了。”
  唐济很是诚恳地望着谢律,唇角浅笑,眼中却含了浅浅雾色。
  作者有话要说:  被唐济看到了哈哈哈
  

第42章 渣男二才是亲儿子啊!
  唐济很是诚恳地望着谢律,唇角浅笑,眼中却含了浅浅雾色。
  “还请将军一定……照顾好慕容。”
  “慕容他……很可怜,虽是终究是等回了将军,可他过去等着将军的那些时日,着实过得不好。将军此生,千万莫要辜负了他。唐济……替慕容宫主谢过将军了。”
  ……
  “……我。”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律心中五味杂陈,他哪里是等回了我?若是那样,若真是你想的那样,若我那些年只是为国征战有家难回,终于平定天下之后终于衣锦还乡,得已与忠贞不渝的恋人享受到老,那倒还好了!
  你只因为违背诺言,便自愧无颜再回雪山。
  可我呢?我当年待他真心不如你,走了十年更不如你一般念着他,而今……就算我想要回去陪他,时间也已然不够了。
  ……
  我倒宁可,我能是你。
  纵然被挖了一只眼睛,好歹性命无忧,好歹近水楼台,好歹终归还有一线希望。
  “庄主。我、我虽想陪着阿纸,却已陪不了他多久了。将来、将来或许阿纸就要你去陪着,你……千万莫要就此放弃才是。”
  唐济微微转脸,惊疑地望着谢律。
  “庄主你之前不是曾说过,等你儿子长大成人,你便要回去雪山陪阿纸的么?此话,是当真的么?”
  “谢将军,什么叫不能陪他多久了?您何出此言?”
  “我快死了,大概还能活半年而已吧。”
  “怎么会?
  唐济忽而想到了什么:“是了,那日替你疗毒,药阁长老说过,将军身上除了毒,还带着从没见过的苗蛊。但我那时想着,将军曾在苗疆平乱,苗疆几乎人人养蛊,即便碰过些苗蛊也不算稀奇,难不成那蛊毒……还是什么狠厉致命之蛊不成?”
  “庄主您听过巫蚕血蛊么?”
  唐济脸色一变:“巫蚕血蛊?!我虽未见过,但曾在书中读过。但、巫蚕血蛊,不是只有黑苗的大祭司本人才……将军怎会、怎会是中了那种……”
  “唉。谁叫我命不好,不但中了巫蚕血蛊,还杀了黑苗大祭司。弄得如今无药可解。”
  “这……”
  “而且,谢某有些实话,今日也同庄主一并说了罢。庄主或许以为谢某同庄主一样,离去十年之久,不过是身不由己……但其实谢某当年,是有意背弃阿纸,一去无回的。”
  “什么?你……你……”
  “不但如此,后来也是知道自己快死了,为求心安才回听雪宫,却不曾想阴差阳错走到今日。如今阿纸待我好,多半不过是怜我没几日可活,而我——唉,我早先……若早先料到会有今日,便是死在荒郊野外无人埋葬,也绝不会回这听雪宫的。”
  “可如今说这些也迟了。庄主,阿纸这人心软,又念旧,他心里不但不曾恨过庄主,还很后悔当时伤你之事。”
  “阿纸他……虽还有两个徒儿,可我死后,那几个孩子也不见得能陪他几时,若是他们都走了,到时若庄主肯回去雪山伴他余生,想来对阿纸来说……该很是宽慰才是。”
  唐济听得呆了,惶惶不语。
  夕阳西下,窗外寒梅背花眠,之后的时辰,两人皆怅然无话。
  吉时已到。张灯结彩山庄内外炮声鼎沸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迎亲乐曲飘扬数里,想必远在洛京城中,都能听得到余音绕梁。
  凌微楼主夫妇高坐喜堂之上,夏丹樨一身红衣,摆出以假乱真的满是笑意牵着新娘冰冷的小手。两对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而江湖各方高朋亲友也纷纷前来拜帖道贺,上百桌宾客欢聚宴饮,好不热闹。
  唯有天公不甚作美,婚宴之中突降暴雨,飒飒阴风雷声震耳。尽管如此,并不叨扰厅中宾客欢饮高谈,一派祥和。
  为防夫人看出女儿破绽,从昨日起,凌微楼主便在夫人所饮茶水中稍放了些不伤身体的安神药草,使她精神有些恍惚。
  加之夫人身体本就孱弱,如此烈烈飘雨寒风一吹,便觉有些头疼脑热,匆匆听宾客喝了几杯酒后,观了礼成,便由她夫君护着回去休息了。
  宾客宴饮欢乐,喜酒还在继续。无人知道瓢泼大雨之中,一个湿透的高大黑影,正踏着溅起的水花,一步一步靠近打着红色灯笼张灯结彩的枫叶山庄。
  ***
  拜过天地众人,新娘先被送入洞房,关上房门之后,且算是一事终了。
  谢律整程婚礼之中,只闲闲坐在最靠近新人处吃酒,观赏夏丹樨的动人演技。而那边洞房大门一关,他这边就马上扔下酒杯去喜堂隐藏的小隔间里找到脸色惨白的慕容纸,喂他服下补丹,又把他引到桌边坐着歇息。
  只等雨势稍小,便准备抱他回去躺下修养。
  却有一阵风雨带着些零落碎花,从窗飘过,混着一阵悄然雨血腥风,让谢律警觉地皱起了眉。
  这……似是很是危险的气息。
  多年征战的敏觉性,让他猛然站起身来,同时就听得外面几声凄声惨叫,还有一人嘶声大喊:“庄主,庄主——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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