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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万山横

时间:2016-12-26 18:41:17  作者:万山横

  白川听话地站起身追秋禾去了。出了门,只见秋禾没往医生办公室走,却直接往住院部大楼外面去了。到了院子里,又见他张望了一下,径直朝树下的一个女人走了过去。
  那女人一身套装甚是合体,足蹬八厘米的高跟鞋,是个风韵尤存的中年美妇,正是秋禾他娘沈琳。
  这几天秋禾突遭变故,被逼着抻成了大人,这时见到亲娘,立刻原形毕露,变回了孩子,走过去时眼圈都红了,睁着两眼说不出话来。
  沈琳许久未见自家大小子,也是一腔柔情蜜意,看到秋禾走近,本要给他一个拥抱,中途却突然变了招,把比自己还高的儿子揪过来,扳着下巴看他脸上的疤,简直要咬牙切齿。
  “沈秋禾,你才回来几天,这脸上怎么就划成了破烂?你天天上树抓猴儿吗?——还是上回他们连你也打了?”
  秋禾哎哟哎哟地说不出话,就见白川忽然从旁边冲过来,朝沈琳喝道:“别碰他!”
  得亏他娘是个女人,要是个男的,林白川敢就出手了。秋禾忙把自己的脸从娘亲魔爪下解救出来,解释说:“白川,这是我妈!”
  白川当即怔住了,站在一旁讪讪地说不出话。
  沈琳好笑地看着那刚才还凶巴巴的高个少年,转过头问秋禾:“这就是白川?”
  “嗯嗯,”秋禾赶紧点头,得意洋洋地说:“我没骗你吧?果然很帅吧”
  白川更局促了,同时心里有点甜。沈琳上下打量几眼,说:“是帅!把你衬得象三寸丁!”
  秋禾当即翻了脸,“我三寸丁,还不都怪你基因不好!”
  “这脸上破破烂烂的疤也怪基因?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说来话长,这是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故事……”
  母子俩一边斗嘴一边往医院里走,快进大门时,沈琳忽然停下,想了想,又带着他们去了医院旁边一家水果超市,买了两件价格不菲的热带水果,对白川说:“搬着!”
  说完她转身往里走,后面跟着两个小弟,一个帮她拖行李,一个当了搬运工。
  进了医院,沈琳先去了医生办公室,放了件水果给医生护士们。她为人大方热情,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向医生表示了尊敬亲热,又不让人觉得肉麻,敷衍得一屋人都很高兴。等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秋禾带着她往病房里走时,能言善道风风火火的沈总,脚步却有点迟疑。
  秋禾估摸着沈琳是近乡情怯,抱着她的胳膊鼓励说:“外公其实可盼着你了!看你回来,不知道要多高兴!”说着把她拉进病房,高声喊道:“外公,刘爷爷,我妈妈回来啦!”
  屋里的两个老头都是一愣,看沈琳进屋来,刘老汉抢先出了声,说:“哟,石榴!稀客呀!啥时候回来的?快!坐坐坐!”
  沈琳就势在刘老汉床旁坐了,说:“您二位身体现在咋样了?秋禾打电话跟我哭了一场,说是胳膊腿都断了,把我吓得!现在还疼得厉害么?医生怎么说的?”
  秋禾在旁边红着脸小声嘟囔:“谁哭了?真是的……”
  刘老汉一边偷觑旁边床上的老哥,一边跟沈琳一问一答地聊起来了。旁边的中年妇人闲得蛋疼,也帮着在旁边把听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沈琳又向病友们道了扰,还拿出水果来,让白川和秋禾分给另两位病友和家属吃,把场面整得很是热闹。
  沈老汉坐在旁边,一颗老心从最初的惊愕兴奋中恢复过来,脸虽严严实实地板着,心里却期待地等着,等到后来,沈石榴从进屋到现在罗嗦了半天,他也没从里头捞出一声“爸”来,不由就生了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对秋禾说:“秋禾,你跟她说,难为她来看咱们,耽误她挣钱了!”
  秋禾一听,这是要吵架的节奏呀,立刻小声责怪说:“外公!”
  房间里气氛有点尴尬,沈琳顿时把自己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处世理论扔到爪哇国去了。她朝对床那位好奇的女士一笑,表示自己不跟亲爹一般见识,又故作落落大方地说:“没办法,老人么就是这个脾气。秋禾,你跟他说,叫他安心养伤,我烦不着他几天,过两天就走!”
  她在这厢说,就看见那边秋禾杀鸡抹脖地冲她使眼色,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沈老汉听了这一番话,更加伤心失落,冷哼了一声,说:“你跟她说,要是忙的话,请她老人家现在就回去,人家比总理还忙,耽误谁也不能耽误她呀!”
  秋禾终于忍不住了,呵斥说:“外公,妈,你们都少说两句!都快烦死你们了!当着这么多人,丢不丢脸啊。”
  沈琳若无其事地抬手看指甲,沈宝成则气呼呼地把头一扭。刘老汉忙在旁边解了个架,说:“石榴,你老远地赶回来,还没吃晚饭吧?秋禾,先带你妈去吃个饭,歇一歇!真是的,孩子大老远来,说这种话干啥?热水都没让喝一口!”
  这后一句话,自然是冲沈老汉说的。秋禾听了,忙站起来,拉着沈琳往外走,又对沈宝成说:“外公,那我们先出去啦,一会儿再来看你,你等会儿再睡啊!”
  等两人快出门时,沈老汉才转过头,看那娘儿俩亲亲热热地走了,又很心酸,幽幽地想,小没良心的!对他好也白好!到底还是向着他妈!
  秋禾一路哄着他娘往外去了。病房里,刘老汉觑着都安静下来看电视了,便小心翼翼地劝了两句,说:“算了,老哥,这都十几年了,石榴也回来看你了,还生那些闲气干什么呢?弄得孩子心里也难受,你说是不是?”
  这回,沈老汉把他也不理不睬。刘老头也生了气,转过头来,对着削水果的白川抱怨说:“看到没有,他们家犟是祖传的,有那个种!”
  

  ☆、袭警

  夜深人静时,沈宝成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专程回来气他的沈石榴,从头至尾连声爸都没喊,甚至连个正眼都没瞧他,就跟秋禾走了。走之前还假惺惺地问他们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哼!当他多稀罕她一口吃的?
  都快点滚蛋!沈宝成恨恨想,她不在他眼前晃,他还能多活两年!
  沈琳临走前,让白川跟她去了趟医院外头的超市,搬回了个小折叠床。本来病房里不准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谁让沈总跟医护人员关系处理得好呢?晚上支起床,白天收起来,左右碍不了多少事,人家也就没说什么。这样一来,白川晚上总算有个躺的地方,不用坐着干熬。
  此刻,病房里的人都睡了。对面床上老干部既不威也不严,正打着小香鼾;隔床刘老头不时砸巴嘴;中年妇女睡熟了就咯吱咯吱地磨牙,个个都没什么体面样。倒是白川,躺在那小小的床上,睡得气息平稳,安安静静。
  可沈宝成瞅他一眼,心里更堵得慌了。
  这几天两个老家伙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把孩子们着实累得不轻。沈宝成看着很心疼。可累成这样都绊不住白川!天知道前两夜他都出去干过些什么!
  一想到白天看到的新闻,沈宝成就忐忑不安,迫切地想找白川问个准话。可病房里人多耳杂,始终是找不着机会。老爷子快憋出病来了,只觉得胸前疼,腿也疼,连带着头都疼。
  沈宝成思来想去,终于忍不住了,扭过头小声喊:“白川!”
  白川睡得很警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轻声问:“爷爷,要上厕所?”
  沈宝成想了想,说:“我嫌屋里闷,你扶我出去透透气。”
  深更半夜的,他又断了腿,连路都走不成,有什么气好透?可白川却并未反对,只轻手轻脚出了门,从外面找来一个轮椅,又把沈宝成从床上抱上去,推着往外走。
  两人沉默着,一路走到住院部前面的院子里,此时外面没什么人,病人也都熄灯睡了,只有门口亮着一盏孤灯。白川在一棵树下停了,坐在轮椅旁边的花坛沿子上,对沈宝成说:“外面冷,坐一会儿就进去。”
  沈宝成舔舔嘴唇,腆着老脸说:“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白川看他一眼,提醒说:“医生不准您抽烟。”
  沈宝成只得打消了抽烟的念头,坐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白川,你实话告诉我,电视里那两个人,跟你……有关吧?”
  白川看着沈宝成,神情极坦然,低声说:“嗯。”
  沈宝成心一沉,犹不死心,抱一线希望问:“有多大个关?”
  他决定,要是白川回答说“只有一点点关系”,他出了院就去庙里烧一柱高香去。可惜那死小子全然不能体察到这份向佛的心,干巴巴地说:“我干的。”
  沈宝成瞪着白川,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哆嗦着嘴唇说:“孩子啊,你怎么,你怎么就……”
  他说不下去了。两人在夜色中沉默良久,沈宝成才又说:“娃儿,爷爷被人打了,身上不疼?心里不气?我难道不想打回去?可这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就不能忍一忍?忍一忍,啥事不能过去?”
  白川不作声,心想,这怎么能忍?他又不是死的!亲眼看着最尊敬的人,被那些人打得遍体鳞伤;亲耳听到他最珍惜宝贝的人,被他们肆意侮辱。这种事,怎么忍得下去?
  他看着沈宝成,缓缓问:“爷爷,忍一忍,就能解决问题吗?”
  沈宝成答不出,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弱地反驳说:“可也不能杀人放火呀,那些恶人,不用你来管,自然会有人收他们的!老天爷睁眼看着呢。”
  白川低头笑了笑,说:“我不信老天爷,我要自己动手。”
  “你……”沈宝成又急又气,说:“会给你招来大祸呀,我的个憨娃儿!”
  “爷爷,别担心,我会小心的。”白川轻轻拍了拍沈宝成的手,安抚他说:“该来的总会来,我不怕。”
  随后他站起来说:“外面冷,进去吧。”
  沈宝成明白,这就是白川对他的全部交待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唯有他以后把他看得再紧一点。
  被白川推着往回走时,沈宝成忧心忡忡地想,这个心地淳良的孩子,终于还是动手杀人了。天知道到了最后,他会被这个世道变成什么样子?
  第二天早上,沈琳端了锅熬得浓浓的鱼片粥来到医院。沈宝成看见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鼓着脸不肯主动跟她说话。沈琳也佯装看不见,跟全病房的人都打了招呼,偏偏不理自已亲爹。正招呼大家吃早饭,刘老汉看她一个人来,于是问:“秋禾呢?”
  沈琳一边盛粥,一边说:“早上发起了低烧,我叫他不要来,在屋里歇一天。”
  沈宝成一听秋禾病了,立刻忘了赌气的事,急赤白脸地说:“亏你还是个当妈的!孩子跟了一晚上就发烧!烧多高?怎么不叫他来医院看一看?让他在家干熬着哪儿成?”
  沈琳把粥递给他,心想,怪我咯!嘴上却不耐烦地答:“刚才不说了吗?低烧!屁大点事儿。我给他买了药了。……白川,你吃完早饭,也回家歇着去。我在这里守着。”
  沈宝成还想叨叨两句,看沈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生了气,横下心想,都随你!反正那又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那到底也是自己大孙子,老头子喝了两口粥,忍不住又对白川说:“你吃了饭,回去看看他去。”
  白川巴不得这一声。他连早饭都没心思吃,三两口喝完一碗粥,打了声招呼,就归心似箭地往出租屋跑。进了门,看见秋禾裹着被子,正在床上睡觉。
  自打沈宝成住了院,秋禾就没正经睡过,里里外外地操着心,十分劳累。昨天他娘一来,他自觉肩上责任有人分担,强撑着的一股精气神立刻散了。晚上母子俩许久不见,不免唠叨到半夜,秋禾不小心又受了凉,第二天就发了烧,鼻塞头重爬不起来。喝了药后昏昏沉沉睡到现在。
  白川轻手轻脚在床前坐下,静静看着被子外头那乌油油的头发和半张脸。秋禾鼻子堵住了,呼吸不畅,睡着了也皱着眉,微张着嘴,看上去份外稚拙可怜。
  这么好的人,被人捧在手心里爱护都还来不及,怎么竟会有人动那么恶毒的念头?想到那晚听到的话,白川就觉得,杀死他们一百次都不亏心!
  他给秋禾掖了掖被角,眼神从脸颊上的那道快好的伤上滑过,落到秋禾的嘴上。绯色的嘴唇很干燥,还起了皮,白川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出大拇指,轻轻在唇上抹了一下。
  随后他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跟被电击了一下似的。
  只见秋禾的睫毛扑闪两下,终于睁开了眼。他看到白川,怔了半天,才说:“你回来了?”
  “嗯,”白川有点心虚,硬着头皮问:“吃药了么?”
  “早上吃过了,”秋禾刚睡醒,声音有些暗哑,又因为身体着实不争气,带了几分惭愧,咳一声说:“我没事,歇一天就好了。外公他们怎么样?”
  白川说:“别担心,好着呢。”
  “那你也上来睡吧,”秋禾往床外挪了挪,说:“累了一晚,赶紧上来歇一会儿吧,可别再把你也累病了。”
  白川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说:“我不累。”然后起身去了厨房,片刻后端了只碗出来,递到秋禾面前说:“起来喝药。”
  秋禾坐起来,只见碗里小半碗红褐色的药汁,还是热的,闻起来一股浓浓的土腥味,不由皱眉问:“不是早上喝过了吗?怎么我妈又找医生开了药?这是中药还是西药?怎么是这种怪味?”
  “趁热喝!”白川朝他嘴边递了递,说:“别抱怨了,良药苦口!”
  秋禾翻了个白眼,叹着气几口吞下,就觉得那药温热地从喉咙里滑过,落到胃里不久,整个人都暖融融的,象浸到了温水里。
  不知老妈从哪里弄来的妙方,感觉很奇怪呢,秋禾想。
  白川把碗拿回厨房后,又坐回到床前小凳上,一手撑腮,跟秋禾大眼瞅小眼地对望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含情脉脉。秋禾被他看得受不了了,说:“你睡一会儿吧。不困么?”
  白川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贴在秋禾额头上,问:“觉得好点没有?”
  秋禾没答话,垂下眼帘,脸却慢慢红了起来。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含含糊糊地说:“我还要睡。你要不困,就到城里转转去吧。”
  “不想转。”白川说,心想,就这样守着你就很好了。
  他看秋禾往被子里越缩越深,便把被子往下攒了攒,好把鼻子露出来。结果发现秋禾在装睡,表情还有些尴尬。白川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察觉出这情景相当暖昧,不由手足无措起来。
  他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想走舍不得,留下来又很难为情,徘徊片刻,和衣躺到了床的另一边,和秋禾中间隔了有两尺远。躺了一阵,心有不足,翻个身,把距离缩成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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