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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万山横

时间:2016-12-26 18:41:17  作者:万山横

  想到这里,主意越发笃定,咬死推托,说:“真不知道他上什么地方去了!我跟他交情又不深!”说完又要关门,“快回家去吧,我这里忙着呢。”
  等老丁把大门栓上,准备往里走,就听外面悄无声息,老头子又有些不放心,偷偷打门缝里往外瞅,就见秋禾垂头丧气地站着,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踩着积雪下了台阶。老头子在心里叹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
  刚走到堂屋门口,大门又咚咚地响了起来。门外的人大声说:“你骗我!你肯定知道!你不说我就不走!”
  老丁恼了,索性不开门,还对门嚷嚷说:“我什么都不晓得,告诉你什么?你喜欢站在冷风里,你就站着!看冻不死你个小混蛋!”
  外头秋禾听了这一句,也发了他家祖传的牛脾气,锲而不舍地敲起门来,后来嫌敲得手疼,继之以拍,拍继之以捶,捶继之以踹,把两扇旧木门踹得山响,屋里几条狗不知发生什么事,一起狺狺狂吠起来,一时热闹非凡。
  老丁顺手寻了根藤条,气势汹汹跑去开了门,照着秋禾就抽了一下,嘴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把我门拍坏了,你赔呀?滚滚滚!”
  可惜小兔崽子非但不滚,还站得笔直地瞪他,且看出老丁是刀子嘴豆腐心,打算死缠到底。——因为那一藤条抽下来声势吓人,隔着厚棉袄其实并不疼。
  “你不说!我就不走!”秋禾气鼓鼓地说。
  老丁气笑了,说:“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对,我今天就赖上你了!”秋禾抽抽鼻子,说:“你不说,我就一直在这里拍门!”
  老头子心想,我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么?怎么让人操心的小混蛋都让我一人碰上了?
  他愤愤丢下藤条,转身往里走,自去灶上烧早饭,又单独给受伤的家宝做病号饭,忙里忙外,毫不理会跟进来的秋禾。秋禾看老头子冷着个脸,也不再吭声,只是在老头后面跟进跟出。见他要炒菜就去灶下点柴禾,见他要盛饭就先递碗,又帮着端狗食、擦桌子,无不帮得恰到好处。几番下来,老头子脸虽然还是冷的,心里却想,这一个倒是挺有眼力劲儿,比白川那浑货讨人喜欢得多!
  后来两人把早饭搬进烤火房里,老头终于有点过意不去了,递了双筷子过去,一脸嫌弃地说:“吃饭!”
  秋禾觑着丁老头脸色和缓些了,接了筷子便问:“爷爷,家宝怎么受伤了?我看你右胳膊也不大方便,是不是也伤着哪儿了?”
  提到这事,丁老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道:“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话!”
  秋禾看老头子又变得凶巴巴,赌气也吃起早饭来。他早上出来得匆忙,又满腹心事,只喝了几口稀饭就出了门。这会儿走了老远的路,又跟人吵架,早就饿了,便毫不客气地吃了个贴饼子,又喝一碗栗米粥,撑得肚子都圆了。饭后又主动收拾碗筷,扫地,把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丁吃饱喝足,心情畅快了许多,边看秋禾忙碌,边舒舒服服地坐着烤火,心想,老沈那家伙有福气,难得外孙这么勤快懂事,……可惜最后要便宜白川那活土匪。
  想到这儿,他便打定主意要和秋禾谈一谈,也探探他的口风。等秋禾做完家务进来烤火时,便说:“白川出去办个事,你怎么非要晓得他在哪儿呢?莫不是人人出门都要跟你打报告?”
  秋禾靠炉子烘着手,头也不抬地说:“白川不一样,他是我朋友,我关心他!”
  老头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那你晓得你朋友是个啥人么?”
  “我知道,”秋禾抬头看老丁,正色说:“我不知道他过去干过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如果他以前犯过什么错,我陪他改正;如果要去坐牢,我陪他去自首!他心底那么好,人又老实,我不能让他被过去的事给毁了。”
  原来秋禾在家里猜了一夜,最后认为,白川肯定是以前犯过什么事,所以才躲藏到了这深山里。丁老头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怔,沉默片刻说:“那他如果是个怪物呢?”
  秋禾眨巴着眼看丁老头,懵然张嘴:“啊?”
  “他要是个怪物,你还会喜欢他么?”
  秋禾想了想,说:“什么是怪物?跟别人不一样就叫怪物?白川有时候是有点怪,但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其实心底非常善良,又很容易心软。别人对他好上一分,他能还回去十分,真的!他这样的人就算怪,又能怪到哪里去?再说了,这世界有的是卑鄙无耻的人,那些人才是怪物,……不,他们比怪物更可怕。”
  丁老头听了这话,半天没作声,后来终于开了口:“那我对他也不错,怎么他每次见我都没个好脸色?”
  秋禾小心地看丁老头一眼,特别真诚地说:“凡事不能光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真的!您得反省反省自己。”
  老丁狠狠地瞪他,秋禾吐吐舌头,小声说:“不要恼羞成怒嘛。”
  丁老头沉默一阵,又问:“山里有条龙,这事儿你知道吧?”
  “啊?”秋禾审慎地看着他,吞吞吐吐道:“真的吗?龙是传说中才有的吧?”
  丁老头笑了一下,说:“你小子嘴倒是紧。这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想想吧,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白川跟那条龙同时出现过?”
  秋禾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溜圆,象个白痴一样看着丁老头,说:“啊?”
  “你仔细想想我这个话,”丁老头站了起来,把人往外赶,说:“至于白川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真不晓得。那混蛋要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知道他躲在哪儿,他就不是他了。……趁着雪晴,快回家去!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这儿赖一顿中饭?”
  秋禾懵懵懂懂地被赶出屋,又被轰出院门,掉头往回走时,还在想那句话。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白川跟那条龙同时出现过?
  他猛然站住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轰,打通了壅塞的任督二脉,一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白川的许多古怪之处,突然都有了解释。
  他说他小时候跟那头灰熊是邻居,还抢过地盘打过架;
  他一个人住在凉石镇,除了外公,跟别人几乎没有往来;
  自己以前经常在清晨看到他从大雾中的山里走出来;
  他带自己去那个神秘的龙巢,还很肯定地说龙不会吃人;
  他说自己没见过父母,还说,每当想父母时,就会到银杏谷里去坐坐;
  ……
  自己怎么那么迟钝!原来白川是龙!是一条龙!是他在石泉里看到过的那条龙!
  最初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过后,秋禾心里涌上深深的悲凉。他的白川啊,难怪每次说到自己的身世过往,他都会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一定是害怕自己说出来,立刻就会失去一切吧。
  这么说来,白川不可能离开凉石镇!他属于这片山,一定不会走远,说不定就在山里,在溶洞中,……在那个龙巢里!
  难怪凉石镇上会跑来那么多狩师!……只是,这些人到底是来狩熊的,还是来狩龙?
  想到那些狩师和狗,秋禾的心突然一凉,转身往回跑,又去拍丁老头家的门。丁老头一看他又回来了,十分无奈,问:“又怎么啦?”
  秋禾气喘吁吁地问:“爷爷,白川为什么不回家?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丁老头没有正面回答,过了片刻才说:“放心,死不了!那混蛋命硬着呢。”
  秋禾想说什么,又闭了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说:“谢谢你,丁爷爷。”
  说完他下了台阶,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门里的丁老头说:“其实我觉得您挺可爱,以后就别老板着个脸唬人啦,……反正也唬不住!”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老丁扶着门框哭笑不得,心想,可爱?唬人?兔崽子,你是没见识过老子当年大杀四方的威风!
  秋禾跑了几步,被冷风一吹,得知白川下落的兴奋渐渐平静下来。他忽然想起那条龙狰狞的样子,微微有些害怕,一时又想到它芯子里住着白川,又觉得也不是那么恐怖。
  龙真的是白川吗?那它是怎么变成他的?需要蜕皮吗?象脱衣服一样,把外面的鳞甲皮囊一脱,就跳出来一个白川来?
  难怪那家伙那么白,怎么晒都晒不黑。他还能跳那么高,力气还那么大,一看就是有特异功能的样子!
  他还给过自己龙牙……,想到这儿,秋禾把贴肉戴着的龙牙掏出来,握在手心里。坚硬光滑的牙齿硌着掌心,让他想起白川的嘴唇,和他的脸,他的吻……,心里立刻牵肠挂肚起来。
  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跟自己说要出门?现在是不是躲在那个巢里面?会不会受了伤?伤得重不重?能不能走动?洞里有没有东西吃?……
  秋禾一路走一路想,想得柔肠百结。走到通往东山方向的岔路口旁时,他站住了,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拐进去,顺着小路往山里跑,跑了两步又返回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有个农家小院,于是偷偷摸摸跑过去,在别人屋山头找到一大卷草绳,背在身上,径直往东山方向去了。
  林间小路上满是枯草,积雪也少,走起来比滑溜溜的大路还轻松些,秋禾斜背着那卷绳子,在茫茫雪林里穿行,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东山山脚下。
  他找到了以前歇脚的那棵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歇息了片刻,看看覆盖着白雪的东山山坡,自语道:“这下难办了,白川又不在,怎么爬上去呀?”
  片刻后他又点头,说:“废话!肯定能爬上去!好歹我也是个爷们!”
  后来这自称爷们的少年开始爬山了。起初是顺着山路往上走,没多久就开始手脚并用地爬。一路溜溜滑滑,把自己滚得像只泥猴,手上、衣服上、头发上到处都粘着松毛针和落叶。历尽千辛万苦,呼哧带喘地爬到半山腰,终于看到龙巢出洞口旁边的那块石头。
  秋禾连滚带爬地过去,绕着怪石左右看了看,发现石头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他妄图找出点缝隙来,还动手推了推,结果如蚍蜉撼大树,石头岿然不动。
  秋禾十分泄气,正跟那块石头较劲儿,忽然听到旁边树林里传出枯枝断裂声,他浑身一震,就看到那头灰熊从林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灰熊浑身的毛都结成了一绺绺,露出背上一道伤口来,依稀可见上面红肉翻卷,显然是新伤,这一副尊容,配着它那秃了的头皮,歪曲的五官,更显狰狞丑陋。
  熊抽着鼻子四处嗅了嗅,朝山石边走过来。秋禾紧贴着石头,一颗心狂跳着,把自己往石缝里缩,发自内心地祈祷那熊眼神不要太好,——不都说熊瞎子熊瞎子么?老人们说的话总该有点道理吧?
  灰熊似乎真的没发现秋禾,它慢慢走到石头另一边,把两只前爪搭在怪石上,连拱带推,竟把沉重的石头移开了一点点。随后熊笨拙地转过身,朝林子里走了。
  秋禾松了一大口气,这才从石头旁走出来,小心谨慎地看了看灰熊消失的地方。再回头时,心里忽然一跳,——只见灰熊推过的那一边,露出一道细细的缝隙出来。
  秋禾立刻把绳子从身上取下,顺着细缝往里挤,也幸好他长得细瘦,身体又柔软,费了番力气,终于挤进洞里,又探出手,把洞外的绳子拽进来,这才跌跌撞撞顺着幽深的山洞往里走去。
  好容易走到洞的尽头,秋禾趴着往下望,就见龙巢里一片幽明,以前巢顶有光柱照进来,现在则星星点点往下飞着雪沫,地上深潭幽静无波,水面上浮着一层氤氲白汽,清奇得如同一场幻梦。
  就在那潭水里,透过纷飞的雪沫和白色水汽,隐约可见一条白色长龙,那龙一动不动地浮在水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川!”秋禾忍不住喊了一声。
  水面忽然起了波澜,白龙倏地沉入水底不见了。
  秋禾取下绳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打了个结,又试了试,看看还结实,便小心翼翼顺着绳子往下溜,一路绕过嶙峋的石头,磕磕碰碰惊险万分地到了洞底。他丢下绳子就往水边跑,就见眼前空空一潭水,哪里有白龙的影子?
  秋禾四处张望,洞底石笋石柱密集,光线又暗,也不知道他躲在哪儿,只得大声喊:“白川,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声音传出去,在洞里嗡嗡地回荡成一片。响过一阵后,四周依然悄无声息。
  这时,秋禾忽然听到旁边黑暗处传出一声石头滚动的声音,虽然细微,在寂静的洞里却清晰可辨。他立刻扑过去,趴在地上往里看,就见暗处有个窄窄的溶洞。洞深处依稀可见一双眼睛,正在往后缩。
  秋禾忙喊:“白川,我知道你是龙!我不怕,我不怕你!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那眼睛迅速沉到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秋禾在洞口趴了半晌,悻悻地站起来,回到潭边望着水面,心里十分难过,他呆呆地坐下,把头埋进膝盖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的腿,秋禾霍然抬头,就见一条白龙趴在他身侧,用头轻轻拱了拱他。
  秋禾微张着嘴,和龙四目相对,片刻后,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碰了碰龙额头上的鳞片,触手只觉一片温凉。
  白龙闭上眼,轻轻在他手上蹭了蹭,神态十分温柔依恋。
  秋禾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他伸出掌心,小心抚摸着龙的脸颊,说:“白川,你伤到哪儿了?疼不疼?让我看看,好不好?”
  白龙长长的身体拖在后面,龙腹上掉了一大片鳞甲,裸*露出红色嫩肉,背鳍有一处也断裂开来,一条后腿也有些乌青,秋禾看了,心如刀绞,把白龙的头抱进怀里,用脸蹭了蹭,温热的泪滴在龙鳞上,哽咽着说:“宝贝,别怕,有我在呢,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白龙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吟,象是很委屈,又象在撒娇。
  

  ☆、山神

  白龙钻进水潭中,再浮出水时,已经成了白川。
  白川趴在潭边的石头上,望着秋禾痴痴地笑,又撩起一点水,极轻柔地给他擦糊得稀脏的小脸,随后,他两手捧着秋禾的脸,如捧珍宝,凑上去轻轻一吻。
  秋禾半闭着眼睛,就听水底忽然哗地一响,微微一瞥,竟看见白川水面以下的身体变成了龙形。
  白川腾地红了脸,十分难为情地退后两步,一头扎进水中不出来了。
  秋禾笑了起来,说:“别躲了,快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羞涩的家伙才从水里钻出来,小声说:“我修练得不够。受伤后,维持人形很耗体力,没控制住。”
  秋禾啊了一声,想到以前也曾看到他受伤,忽然醒悟,说:“上次你被电伤了,我去看你,你冲我吼,让我滚,就是担心自己会忽然变形,对不对?”
  “嗯,”白川望着他,又委屈又伤心的样子,“你当时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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