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意气风发,今日的落魄江湖。项羽双目透出了茫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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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时份,申生的师傅向扶苏告辞,想要离开京师往别处讨生活。
申生虽然很不舍得师傅,但还是装着成熟,坚强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师傅!」
秦牧跟在扶苏身後,半睁开眼地靠在马车上,远看就像一个侍从一般,收敛住自己所有气势,倒是很不显目。他听到申生说这一句话,只是微微地掀起眼皮,瞥了申生的那张脸一眼──这点倒比他爹坚持多了。
「唔,这样啊……」扶苏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不知许师傅能否带同小儿一同前往外地呢?」
「甚麽?」许虎瞪目结舌:「俺不是听错了吧?」
「实不相瞒,我觉得申儿在皇宫里学到的东西已经够了,但却缺乏磨练。此时天下太平,也无法让他随军锻链。我深怕他日後步上了我弟弟的後尘,把秦国弄到一团糟。如果你们可以带着他出外游历,那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让他独立自主,要教训就教训,不必容气。」扶苏认真地说。
这番话把一向淡定的霍大娘也吓倒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陛下啊,这可是你唯一的孩子。」怎麽可以这样随便呢?
「正是唯一的孩子才要多加锻链,不然以後怎样继任皇位?」扶苏诚恳地说:「拜托你们了。」
申生傻傻地看看他父皇,又看看他的师傅,一向聪明的脑子突然被卡住了。
115申生外出历练
秦牧站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扶苏这样突然的一说,事实上从来没有跟他深谈过这一个问题。秦牧自己认为让申生一个人出去实在太危险了,毕竟世道也不见得十分太平,若然出了甚麽意外,就像霍大娘所说,申生可是扶苏唯一的孩子。
「这样吧,我们让申儿自己作决定。」扶苏的手搭到申生的肩上,用力的一握,申生惊醒过来,开始思考起他父皇提出来的问题。
秦牧走过来,淡淡地说:「训练也不必一定要离京。」他心中担忧申生真的会听从他父皇乱说,跑去甚麽磨练。
扶苏白了他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吐槽,但碍於在外人面前,他不便说太多话,只用了一个眼神来表示他内心的不屑。
申生歪着头,看看他的师傅,又回头看看他父皇,心中考虑着离京与继续留在京中的得益。
「你可别看俺。」许虎连忙摆手:「俺才不要带着你上路。」万一出了甚麽意外,他哪来一个长公子赔给扶苏啊。
「是啊,陛下,你再认真地考虑一下。」霍大娘的笑也僵了,教教申生攀关系可以,但真的把他带离京,她还没这个胆子。
其他人也拼命摇头摆脑,要是弄丢了一个申生,他们全部人被诛九族也不够赔给扶苏啊!谁不知道扶苏就只有那麽一个宝贝儿子,可疼了!
「父皇说得对,我要出去历练!」申生严肃地说。他口中是这样说的,但心中却觉得能逃开那繁重的功课那真是太好了,若然能够出去跟师傅玩,那人生多幸福!
──说到底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所想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申生身为扶苏的独子,这个皇位一定是由他来继承,所以无论宫外宫内,所受到的巴结和奉承是极多,加上生活无忧,申生比起之前的‘扶苏’,还要天真许多。扶苏因而深觉得申生长於宫人之手,恐怕日後也只会长成一个受百官拿捏住的皇帝,没有多大的成就,所以才临时提出了这一个想法。
霍大娘脸上的笑难得地收起来了,她面无表情地说:「小公子,我们离京是为了到处表演,若然你想与我们一起,也必须工作。」
「没问题!」申生答得轻巧,因为他根本想像不出工作会有多辛苦。
秦牧张口欲言,但想了想,又再次闭上嘴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不说话。
「那就这麽决定了。」扶苏快刀斩乱麻的说:「那请几位师傅留在这处多几天,我迟点把申生送来,请放心地支使他工作吧,我不会过问。」
霍大娘犹豫地皱起眉头,许虎已经先嚷出来了:「陛下,俺可不要带奶娃娃出去拖累行程!」
「我那有这麽糟啊?」申生的脸都鼓起来了,他自觉在皇宫内外都很受欢迎啊,怎麽到了他师傅那处就这样顾人怨吗?
扶苏充耳不闻,连忙对霍大娘说:「那申儿先拜托你们了,我与他回宫收拾行装,准备准备。就此别过,几天後再见。」
扶苏拉着申生和秦牧直接上了马车。
「等……」霍大娘的话音还没落下,他们已经极速地离开了。
「……」霍大娘一时无话,若扶苏的身份不是皇帝,她看着他真是比流氓还流氓!
在马车上,秦牧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回到皇宫後,与扶苏独处时,他才说出了心里话:「申生要是有个万一,你要怎样办?」秦牧觉得扶苏太看轻了外面的危险,从申生小时开始他就觉得扶苏养小孩的方式是粗放型的,申生能平安无事至今还真是托了嬴家历代祖先的保佑。
「他不出去磨练一下,光养在皇宫内也不是事儿啊。」扶苏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悠悠地开口说话。
「申生本来就娇贵,你真没看到百官接待他的模样,真是比我还要大牌,彷佛巴不得我早点死去,然後好等申生继任後享福。以申生的个性还真玩不过他们,若此时我还有能力继续干下去时不好好地让他出去知道原来的世界是怎样的,那日後他怎样能控制百官?我告诉你,历史上多少个皇帝就是因为太天真,所以才没有办法再创皇朝的另一个高峰,最後还因此而灭国,所以我让他出去是学习,懂不懂?」扶苏说。
秦牧抱胸斜视着扶苏,淡然道:「昔日我的孩儿也没有不用如此考量,还不是每个都长得十分优秀?你这是杞人忧天罢了。」
「那是因为你生得多,小孩自然有了竞争的想法,所谓竞争使人进步。但我就只有申生一个人,以後不传给他传给谁?他自然不用想去进步与其他人争夺皇位,所以警觉心降低了。长此下去,难度他继位只管吃喝玩乐,念着那些之乎者也吗?还有,正是你教不好,所以你所有小孩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扶苏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秦牧嘴角抽了抽,每次谈到这一点,他都心虚,无法再反驳。因为确实他那十多个小孩,最後都被胡亥杀光了,若非扶苏穿越过来,恐怕连长子也保不住。
「听我的准没错。这世界该来就要来,像我们不该死的,就自然死不掉了。若是申生命中有一劫,他就算在皇宫内坐着,说不定寝宫的建筑材料不好,掉了一块木头下来,砸伤了他呢?出去我会让人好好地跟着,放心吧。」扶苏摆手,他把申生随便地拉拔长大,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一个心身健全的小孩子?
秦牧摇头,也不再计较这问题了。在争论方面,他每一次都输给扶苏。扶苏总有千千万万的奇怪理由压得他没办法反驳,即使他重生一回,依然无法想像扶苏生活的那个时代是多麽奇怪。
要把申生送走,自然还有很多事前的准备功夫,侍卫是不可缺的,但扶苏不希望申生带奴才出去,不然就变成了真的旅游了。
准备了四天,打包了一些普通的衣服,申生背着简单的包袱便与两个侍卫还有刘盈一同与许虎等人离开了京师。临行前扶苏千叮万嘱两名侍卫不能帮申生作任何的杂务,要让申生自己真正地体验生活。
很快地,时光一转眼便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间扶苏整合了原来楚国地方,把不少人才外放到那处磨练,教育民风。
萧何悄然地回到秦国,先从内务开始做起,两年间便把连谨的工作取代了,连谨见大势已去,也收拾行李,乖乖地请辞回乡种田。
萧何成了秦国的丞相,一时间感慨良多。过去他很抗拒秦朝,甚至不愿意受应召出仕,只待在沛县那小小的地方做官。但如今他失去了几个兄弟,却因而把他推到风浪的顶尖,一跃成为了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有了萧何的相助,扶苏的确放松了不少。如今吴国示弱,秦国经过了十年的时间,终於又变回当初的强势和大国。
这十年来,秦国亦有一个大幅度的改变,现在国家内认识字的人多了,纸张也开始流行和普及化,每家每户都觉得他们皇帝老儿发明的东西很实用,改善了大家的生活。百姓生活安康,国力也增加了不少,说实话比起秦始皇的时代,人民对国家的认同感还要高。
如今天下两分,只剩下吴国扶苏便能把中原再次统一。经过两年的休养,扶苏早已蓄势待发,待找到借口便进攻吴国,把最後的一片地收复回来。
踏进第四年的开春,扶苏借口吴国抢劫秦国边境的百姓,‘怒’而发兵进攻。领兵的便是韩信,经过四年的训练,他手下的兵焕然一新,像饿虎一般扑向了吴国。
战线持续了一年有多,吴国便宣告投降。此时秦国正式统一,而扶苏亦借势颁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废掉旧有法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使到秦国更为贴近现代。
秦牧在暗处旁观着扶苏接受了韩信献上的吴国地图,一时间心情感触良多。他从扶苏身上彷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又从他身上看到了秦国的美好的未来。秦牧承认扶苏的统治比起他来说人性化多了,在民间受到的欢迎亦较为多。但他始终不能承认扶苏的那一套‘以人为本’的行事原则,在他眼中百姓依然只是蚁民,实在不需凡事都顾念到他们。
因此秦牧与扶苏的意见时常不合,但他们有默契地都不会吵架,而是用理由来说服对方。很多时都是扶苏以口才胜利了,最後被秦牧狠狠地压在床|上教训了一顿。
失去的最终都拿回来,秦国的未来却依然是让人期待不已。
116大团员结局章
公元前一九二年,秦国经过了十四年的战乱後,终於在秦三世皇帝嬴扶苏的努力下再次统一,从此创造了秦朝的一个繁华盛世,而他的传奇故事一直是历代许多小说家历史家所津津乐道的,因他而产生了不少的故事。
三世皇扶苏是历史学家千百年来一直研究不出来的迷,很多事物的发展轨迹似乎从他那处开始便拐了一个弯,科技水平一下子便跳跃到一个新时代的阶段,违反了正常的历史发展定律。更多是在以当时代来说没有可能出现的东西都一一被他发明出来,他手下的机械院更创造了不少奇蹟出现,当中最为着名的火药和望远镜便出自他们的手中。
而他本人也是个史上难得一见民间威望极高,但在史官笔下却批得一无是处的皇帝。正史上的他嚣张跋扈﹑专权独裁,常常不听百官的劝阻而一意孤行。就这样看着是一个比他爹秦始皇还要独裁的皇帝,但在他在位二十多年,清谈风气却是历朝历代最为热烈的时候。而且他在位其间从来没有一位官员因为参他一本而受到牵连,更多是因为实际的贪污舞弊而被诛灭。
更为奇怪是他似乎是一个性|欲并不强烈的皇帝,自他继位後便从来没有踏进後宫一步。他的皇后因病逝去以後,便再没有纳过新的皇后。后位一直悬空,他更常常鼓励妃嫔离宫外嫁,以致到了最後,后宫几乎成为一片人迹罕见之地。因此不少历史学家深信野史中他有同|性|爱人这一个说法是可靠的,当中的最有可能便是深受他宠爱的将军──秦牧。
而在民间,他的传言更为多了。其中嚣如尘土的莫过於他与秦姓将军之间的暧昧关系,还有继位的四世皇嬴申生的血统疑云等等。无可否认地,百姓虽然闲侃这位荒唐皇帝,但大多数却对他赞誉有加。因为扶苏在位的期间,所收的税是历代以来最低的,冤狱也是少之又少。他似乎从不在意别人的评价,野史记载他多次与别人谈论过民间对他的评价,但从来没有一次因此大怒,发动起文字狱。
三世皇和四世皇在位其间是纵观所有朝代中,清谈的风气最为发达的时候,甚至还有官员敢在朝堂直斥其非,胡说八道,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因此而被处罚。历史学家称之为一个大时代的降临,也因为这样学术水平达到一个空前的境况,加上文化的普及,使到四世皇朝时,庶民在朝任职高官的情况比比皆是,高官不再被贵族所垄断。
可以说嬴扶苏是一个奇怪的人。有细心的历史学家发现这变化是自从他二十多岁时,他父皇驾崩以後所产生的,在此之前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皇公子应有的表现。百思不得其解的历史学家们只能把三世皇暂定为因经过极度的悲痛而造成了性格上的变异。
另一个不解之迷是扶苏的脑子里似乎拥有当时时代应该所不能产生的创新理念,直把学者们研究到整个都毛燥起来,直想按个外星人的身份到他身上来解释他种种奇异的行径了。
对比起他的不正常,四世皇看上去便正常多了,虽然他很贪财,也常常倒溜出宫混迹在九流杂家之中,明明是皇帝,但匪气却是极重,不时在朝堂上口出脏言,让史官直批为粗野汉子之流。
就在公元前一八六年十月二十日的这一天,三世皇正在城门口焦急地等着四世皇回来,他身旁便站着民间传言的同|性|爱人秦牧,秦牧淡然地靠在马车上半垂双目。
扶苏站在城门旁,不停往外张望,抱怨道:「怎麽这麽久都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今天要回宫麽?」
秦牧淡定地抱胸站在一旁,瞥了扶苏一眼,说:「事有延迟也属正常的。早说让你在皇宫内等待,何必苦巴巴地赶来这处受罪呢?站了一天不累吗?」
「等我把玉玺往申儿怀中一丢,我和你就立即落跑。在这处等着可以防止那些大臣听到甚麽消息,又赶来哭哭闹闹的,真受不了他们。」扶苏耸肩:「我等申儿长大的这一天,等了好久!」
「你确定你要如此嚣张地传位?」秦牧疑道:「你不举行禅让仪式,不怕日後让别人说申儿谋朝篡位,陷你於不义?」
「那就是他的事了。」扶苏表示不担心,继位後要操心的是申生。
「你这个父皇从来没有靠谱过。」秦牧无语道,他真庆幸自己重生没有重生到当扶苏的儿子,不然有了这麽一个奇怪的父皇,恐怕连圣人也能气得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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