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竟如此算计我。
☆、陷害
我扑进橙哥的怀里嚎啕大哭。
从我被红姐救起有记忆开始,我就没有哭过。练功苦没哭过,出任务重伤没哭过,可这次,我是真的伤了心。
等我慢慢平息了情绪,橙哥问我,我没告诉你我的任务你怨我吗?
我摇摇头。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实意疼惜我的人只有红姐和橙哥,即使他们有秘密瞒我,也不会害我。而且组织里规定了,各自的任务不可以透露给他人。
原本我以为到了这里,我又交了一个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但我现在知道了,我错了,大错特错。他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云之国的质子。
他还说在我面前永远不会戴上面具,原来,他对我从来没有拿下过面具。是我太傻太天真了。
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橙哥,我俩又坐在床上啃着酥饼分析。
那个黄雀在后的人到底是谁?
“会是公子乔吗?”我问,因为最近他和他的近卫总是在屋里密谋着什么。
橙哥想想说:“应该不是,毁了你的名声等于毁了他自己的名声,这么不划算的事他不会做。”
“那就是荣锦国的人。”他们是除我们之外另一批外人。
“有可能。”橙哥说。“可他们为什么要拿走那图,看后记住不让人发现不是更好?”
不让人发现?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人发现。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躺在了软榻上的我,可能临时起意,拿走那图,要陷害于我。
那炎铎呢?发现图丢了,暗暗换了布防不就好了,既摆了偷图人一道,对己方也没什么损失,或许还能来个诱敌深入什么的。那下午那几个将军大张旗鼓的闹一通多没意义。
“应该是他也没料到有人把图拿走了。”橙哥说,“打乱了他的计划。”
图被拿走,就不是暗里偷情报。因为偷图人知道被偷者知道后会立即改变军力部署,那他们偷的图就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的目的就只是陷害。
而炎铎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图丢了,他还不大闹一场一定会引起偷图者的怀疑,而我当时正在那屋子,矛头当然甩给了我。
而我,却是一开始就被他安排进去的。
“会是他们奇水国内部的人干的吗?例如不满意炎铎或你?”橙哥又想了想说。
“嗯,有可能。”不满意他的是不满意他的太子之位,不满意我的是不满意我与他靠得太近。
“下一步怎么办?”我问橙哥。
“反正他们现在不能赶我们走,先住着呗。”橙哥说。其实我俩巴不得他们以这事赶我们走呢!
只是,我的心真是好难受。橙哥微笑着伸手摸摸我的头。
☆、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偷图事件发生了几天却平平静静,各方人马都按兵不动,都想以不变应万变。
我一个人坐在碧波池边一个大石上,无聊的往湖里扔小石头。就连阿沁都交了新女朋友,两人天天……哦,不,两只老鼠天天亲亲我我、甜甜蜜蜜的,都很久没陪我玩儿了。
“嘿!”一个人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懒懒地抬眼一看,怏怏地跟来人打招呼:“阿靖。”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阿靖坐在我身边。
我抱着膝盖没吱声。
“生病了吗?”他伸手去摸我额头。
我抬手挡住了他的手,说:“我被虫子咬了,挺疼的。”
“在哪儿?我看看。”他忙拉过我的手,撸开袖子看我的手臂。
手臂在火红的衣袖映衬下显得格外白嫩,让我自己都惊了一下。在这里养尊处优这么久,连皮肤都养白了,那我的功夫呢,是不是也会退步。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强求着不属于我的感情,我这是在干什么?
阿靖又拉开我另一只袖子看,“没有伤口,难道在身上?”说着他笑闹着要拉我衣襟。
我也笑着打开他的手,“在脚丫子上,你要看吗?”
“好呀好呀!”他有作势去抓我的脚。
“别闹了。”我收起脚。
“现在笑了?”阿靖拍拍我的头,“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如明天我们去骑马散散心?”
“好。”我说,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跳下石头往回走,走了五六米却差点撞上一个人,我抬眼一看是炎铎。
自那天从正阳宫跑出去之后,我俩再没见过面。我没去找他,他也不来找我。
我撇头要走,他却横着迈一步挡住我的路。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冰冰地、含着怒气。
“要你管。”我一推他,走过去了。还对我发脾气,我还没发脾气呢!
第二天,阿靖来找我,炎铎也来了。说实话,我挺不想见到他的,因为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再说话什么的都有些怪怪的。我推脱不去了,但阿靖硬拉着我走的,说昨天不都说好的嘛。
上了马车,阿靖还递给我一个瓷瓶。
我不解,问他。
他说,你不是被虫子咬了吗,这个药治虫子咬最有效。
我听后有点想笑,可感到有些悲哀。但还是给阿靖道了谢。
到了郊区皇家马场,阿靖说,我们各自挑一匹马,然后比个赛。
我们去挑马。我偷偷问其中一匹马:“你们之中谁跑得最快。”
那马说,是最边上的那白马。
我走过去看着那马,问它:“据说你是这里跑得最快的?”
那白马看看我,打着响鼻,摇头晃脑:“小子,怎么着?”
我说:“帮我赢个比赛呗?”
“凭什么?老子不乐意。”那马真拽。
“如果赢了,我给你洗澡,怎么样?”
那马想了想:“得嘞,请好吧!”
我跨上白马,可惜我不是王子,不过幸好也不是唐僧。
我们三人开始比赛,那白马开始并不是很快,我对它说:“大哥,你不是说请好吗?”
它不屑地说:“我这是战术。”
我去,连马都讲究战术。
果然,后半程白马开始发力,不久就把炎铎和阿靖甩在后面。
此时正是初秋,天高云淡,我和马大哥迎着微风,前面清澈、淡蓝色的天空与碧绿的草场连在一起,我突然感到心情很开阔。
我长啸一声,将这些天郁结在心中的闷气都吼出去,身心瞬间就通畅了。我在纠结什么,有什么好郁闷的,合着来不合则散呗,只要这个世上还有红姐和橙哥对我好不就够了吗!真是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宫殿里待久了,人也变得小家子气了。
我大笑着勒马转身,身后的炎铎和阿靖也勒住了马,却都一脸呆呆的表情看着我的脸。
我连忙伸手摸脸,面具还在呀。他们怎么了,喝风喝傻啦?
“我赢了。”我冲他们笑着大叫。
阿靖可能也感染了我的情绪,笑着问我:“你想要什么?”
“给我的马洗澡。”我说。
那俩人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个条件,都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溪水还留有夏日的温度,站在里面暖烘烘的,很舒服。我脱了外衣,卷起裤腿和衣袖,用刷子给白马刷洗身体,马大哥惬意得直哼哼。
我拿起水桶往马大哥身上浇,却浇了给马大哥刷洗另一边的阿靖一身水,他湿漉漉地看着我,一脸无辜,我连忙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又舀了一桶水,再倒,又浇了阿靖一身,阿靖看着我,我笑着说:“这次是故意的。”
阿靖装怒,也用水桶装水要泼我,我左躲右躲,躲到炎铎身后,一桶水就泼在了炎铎的身上。于是,我们三人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玩够了,早有人等在旁边带我们去换衣服。
回程时坐在马车上,依旧像来时一样,炎铎坐中间,我坐在左边,阿靖坐右边。
我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壁上,最近总是感觉累,大概是心累了。
有一段路不太好走,碎石很多,马车时而晃动一下。如果是以前,我就会直接靠在炎铎的肩膀上,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想靠过去。
又一晃,我往前冲了一下差点跌出去。我看见炎铎和阿靖同时伸出了手,我直起身子,转了个方向,但却将身子往马车外挪了挪,远离了炎铎。
刚要闭眼,就见阿靖从对面一转身坐到我身边,伸手搂过我的头往他肩膀上靠。
“干嘛?”我问。
“这样睡会舒服一点。”阿靖笑。
我顺着他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了眼睛。
阿靖的气味与炎铎不同,触感与炎铎也不同,阿靖身体的温度让我有一丝恍惚,就像身体靠在他身上一样,疲累的心也好似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我差点冲口而出:阿靖,带我走吧!
可我马上反应过来,他妈的,看来今天喝风喝傻了的人是我,我怎么会出现这种荒谬的想法。
阿靖根本就是另一个炎铎。
我睁开眼,直起身子。
“怎么不睡了?”阿靖问。
“太颠了。”我说。
送阿靖回了住处,我转身往玉玲宫的方向走,炎铎从后面赶上来叫我:“阿乔。”
我停住脚步看向他:“干嘛?”
“那天的事……对不起……”他嗫嚅地说,“嗯……后来那张图找到了,我错怪你了。”
我感觉心里一凉。
如果他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那么我想我会原谅他。在这个王宫里,身处他那样的位置,有父母的期望,有兄弟的觊觎,有邻国的窥探,耍点心机在所难免。我甚至可以不在乎被他算计,只要他跟我说,只要他告诉我一切,可如今……我在乎的是他对我说了谎。
我面向他,后退一大步,然后躬身叉手失礼:“太子殿下,您言重了。既然图找到了,贵国没有损失就好。”
“阿乔,你别这样。”他有些着急的样子。
别这样?那我应该哪样?继续与你嘻嘻哈哈称兄道弟吗?炎铎,是你自己先关上了那道门。
我又躬身施礼:“太子殿下,我累了,请允许我先行告退。”说完我转身走了。
“你就没有事瞒着我吗?”他在我身后喊。
我转身看他,认真地说:“可我待你一片赤诚。”
回去后,我一直在想,依我的性子应该早就气得跳脚指着他骂,甚至跟他打一架,就像以前一样,可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冷静。
橙哥说我是因为太伤心了,炎铎碰触了我的底线。
☆、和解
我没想到,第二天,阿靖来找我,直接就跟我说那图是他偷的。
我有些懵了,他既然偷了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为什么?”我问。
“为了离间你们两国的关系。”他直接说。
三个国家鼎足而立,他离间两国关系是情理之中的,可他为什么又告诉我?
“为了离间你们俩的关系。”他还是直接说。
我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真是无耻得坦荡荡。”
他笑了,嘴角弯弯,“我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否认。”
“然后呢?”离间我和炎铎与他或是荣锦国有什么好处,公子乔对于云之国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公子。
“带你走。”阿靖说。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带一个累赘走,公子乔到了荣锦国除了帮着消灭点儿粮食还能有什么用。
“在你坑了我之后,你觉得我还会跟你走?”
“阿乔,跟我走吧。”他突然认真起来,“我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身份,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不一样的身份?属于我的一切?什么意思,难道公子乔的身份还有隐情?
“什么意思?”我直接问。
“我现在还不能说,只是,阿乔,我不会害你,相信我。乞巧节后我就要回国了,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说完告辞走了。
莫名其妙,这东一头西一头,他在说什么?
我和橙哥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站在正阳宫门前,几次想抬腿往里迈可都缩回去了,门口站岗的侍卫看我要进不进,就问我要不要通报,我摇摇头,转身走了。
我觉得我有些精神分裂,明明是同一件事,我可以原谅阿靖,为什么就不能原谅炎铎,同样是被算计,跟阿靖我就可以云淡风轻,为什么跟炎铎就过不去这个坎儿呢?
我坐在那棵大杏树上,揪着树叶晃着双腿,杏子早没了,只剩下满树翠绿的叶子。
“阿乔。”我往下一看,是炎铎。
“你去找过我?”他仰头问我。
“嗯。”我点点头。
“有事吗?”
我摇摇头。
“下来。”他冲我张开双臂。
我跳下去,又一次把他扑倒在地。
我抬起身,跪坐在他身上,低着头,声音弱弱,有些不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我……”炎铎也半直起身子,要说话,可我制止了他,我不知道他会说有还是没有,但我挺怕他说没有,更怕他骗我说有。
“炎铎,你昨天说我也有事瞒你,是的,我是有事瞒着你,可我不能说,说了我就必须离开了。我是真心与你当哥们的,对你跟对橙哥是一样的。”
我说完抬身要站起来,炎铎一把把我拉了回来:“说完了?能听我说吗?”
我抬头看他,他很认真地说:“阿乔,汤里的药确实是我下的,我也是没办法,你相信我,我不是想要害你,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我有些惊讶。
他接着说:“你还问我有没有把你当朋友,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你是我第一个朋友,除了这件事,我没骗你任何事。”
我俩看着对方突然都笑了起来,积郁在心中的那口怨气一下子就没有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着,像平时一样跟他撒欢儿,果然还是炎铎的味道和触感更好。
“起来。”炎铎突然用很严厉的语气呵斥我,我不解,眨眨眼睛,刚才不是和好了吗?
“快起来。”他又低吼我,脸有些红,呼吸有些重。
我起身,他也立即站了起来。
“你生病了?”我问。
“没有。”他转开脸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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