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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一只凤凰的修炼手册——王琅之

时间:2016-12-31 18:34:42  作者:王琅之

  见他回来,拂光拍拍身旁的床铺,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流商顺从的走过去坐下,任由拂光修长手指沿着他的脸一点一点描摹:“原来你是生的这个样子。”
  流商此时正是他本来的模样,一身广袖长袍,眉间一点淡金色印痕。
  听了拂光的话,他笑道:“怎么,不好看么?”
  拂光脸上染了浅浅笑意“好看,就是太好看了,我怕一不留神,就要被别人抢走。”
  流商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的道:“师尊几时变得这样会说话,都快让人认不出了。”
  拂光不去回应他的调侃,而是道:“这么晚了,又跑到哪里去了?还带了一身的血腥气回来。”
  流商望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就有委屈。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意,却不管不顾的掀起被子,一头扎进拂光怀里,伸手环住他,然后再不吭声。
  拂光揽住那人肩膀,揉揉他的发顶“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声音有点闷。
  “我……”
  他其实想说,他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这并没有什么所谓,但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环住他的胳膊收紧了几分“我全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祝大家平安快乐!

  ☆、大荒篇 (上)

  上古时期,祖神觉醒,天地初开,大荒现世。
  大荒之中灵力鼎盛,激荡碰撞之下,化万千生灵,诞上古诸神。
  诸神各自统领一族,掌一方生灭,凛然不可侵,然而不知是哪一个没有记载在史书上的日子,也不知是谁先看了谁一眼,大荒倏忽间开出桃花万朵,纷乱撩人。
  自那日起,神始通情爱,互相追逐,与心仪之人结为夫妇,相敬相亲,绵延后代。
  这片土地因此有了更多的欢声笑语,更多鲜活的生灵。
  然万物荣枯有序,生灭有时,祖神也不例外。
  祖神羽化之后,众神守哀,但在这片由他创造的大地上,还有无数的生命将他的心血延续。
  后来凤族尊神解羽与龙族辛阳公主结为姻亲,生下异常漂亮的一只小凤凰,起名流商。
  因为族中世代交好的缘故,流商和风阑洛殊也自然亲近,但这其中还多了一个人,重白。
  重白,是最后一个由大荒灵气所孕育的神。
  他无父无母,也无有实体,乃是真正的灵气所化,天地所钟,因此,在祖神羽化之前,重白一直在他膝下教养。
  虽然如此,以年纪来说,他也不过比流商几个大上几千岁而已,无法像其它的神祗一样担当重则,只好和流商他们厮混在一起。
  大泽之畔,隰水之滨,总有那么一群高贵又明亮的身影,嬉游无忌,年少无知,特别喜欢用法术炸鱼。
  然而玩闹从来只是那三个人的事,重白从来不会参与其中,他只是默默的呆在一旁,或是打坐,或是练剑。
  重白不去参与那些游戏,不代表他们就会放过他,尤其是流商。
  流商总是喜欢瞄着重白的位置,装作不经意的一个指决打下水,便有一大堆活蹦乱跳的鱼被从水里炸出,每次都会有那么几个正正砸到重白的胸口,偏偏他还要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那些鱼都是自己跳出来的。
  可饶是如此,重白也只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俯身将那些濒死挣扎的小鱼一条条从地上捡起来,扔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流商翻个白眼,无趣,但下一次,还是忍不住继续这样无趣的游戏。
  有时候流商闹的狠了,他也不会生气,只是换个地方,手里稳稳的拿着剑,重复着那简单的一招一式。
  如此几次,流商觉得实在无聊,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也不知是哪个下午,记不清是因为这样的下午有太多次,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像是罐中挑起的蜜糖,流商和那两个人打闹够了,躺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无所事事的望天,树叶离开大树,慢慢飘落在他眼睛上,有些痒,他抬手拂去,在那个翠绿碧蓝纷乱的间隙里,他看见了重白默默练剑的样子。
  重白的模样生得很好,大荒中的神就没有生的不好的,但是他,很特别。
  风阑眉眼精致,却总是难脱稚气,洛殊的线条凌厉,但太过冰冷,重白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就算没有表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凶,却仍是稳重而淡然,像一座高山,像一片深湖。
  他这样的姿势表情他看过太多次,但是第一次发现他原来是这么好看的人。
  流商眯了眯眼,觉得那片叶子似乎落进了他胸口的某一个地方,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他的少年生涯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懵懵懂懂,唯一的不如意,大多是从那一眼开始的。 
  后来的神尊流商曾经喜欢过一个人,这件事原本不是没人知道,但终于也淡成了秘密。
  他活了十几万年,花几千年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这其实没有什么,但是这几千年的岁月,都是他一日一月度过来的,仔细想想,其实也并不容易。
  雪镰是流商捡来的,在人间,一个树林边。
  雪镰是个妖,却是个有人族血统的妖,他的父亲是人,母亲是妖,狼妖。
  就像戏文里说的一样,美貌妖女同年轻书生一见倾心,互许终生,还有了凡人的骨血。
  不过不同于戏文的是,他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妻子不是人之后,立刻跑去找了一个道士,将所有积蓄亲手奉上,请道士收妖除害,他母亲拼尽全力与道士一战,最后勉强逃脱,逃到了一个深山老林里,然后生下了他。
  妖想要诞下有人类血统的孩子并不容易,他母亲生下他之后便精力耗尽撒手人寰,从此后,他便成为了实打实的野孩子,整日和其它的妖打架,抢东西吃。
  他先天不足,更加没有父母教养,根本打不过别的妖,所以流商见着他的时候,他正湖边被一群妖围攻,还被围攻的很惨,已经维持不住人形,瘦的皮包骨的狼崽子,几乎就剩下了一口气。
  那一天,流商和风阑一行人偷跑到人间游玩,路过时见着了这一幕。
  最难得的是流商那天心情不错,出手打退了那些围攻他的妖,将他救了下来。
  只不过流商虽然救了他,却并没有想要养他的念头,因为这小狼,一身的污泥混杂着血,脏的很,不怎么讨人喜欢,就算让他勉强去养,也必定很快就被扔到一边自生自灭,重白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开口向他讨要了去,还给他起了名字。
  雪镰。
  狼妖雪镰从此离开人间,成了重白上神坐下的灵兽,后来,还随他上了战场。
  也就是那一天,树林边,风阑和洛殊两个人不知为什么走远了,他们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流商问过风阑,但他总是言辞闪烁,闪烁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但是此时此刻,他没功夫去管这些。
  他叫住重白,却迟迟没有说话,先是望望天,然后望望地,等到重白以为他又是捉弄自己正想走的时候,流商突然开口,话说的没头没脑:“喂,你很喜欢这只狼?”
  重白“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那,你喜欢我吗?”
  “什么?”他难得微微皱了眉,表情有些疑惑。
  “那,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重白站在那里看他半晌,人间的风从二人中间刮过,有些凉,吹动一旁树叶,发出沙沙响声。
  他的眉头终于全部皱起“别闹了。”
  然后毫不留恋的迈开了脚步。
  怀中的小狼呜咽一声,扒在他肩头向后看,可惜晚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流商的表情不甚清楚,只看得见那道模糊的身影,他很瘦,宽大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有些空空荡荡的。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忽然下起雨来。
  密密匝匝的雨从天而降,毫不留情的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寒意,带着些微的疼。
  小狼被雨砸的缩回头,往那个怀抱里缩了一缩,他受了伤,也累极了,此刻终于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后来雪镰才知道,神有呼风唤雨的能力,那天的雨,该是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神召唤而来,为的是阻止一个人不管不顾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爱你们!

  ☆、大荒篇(下)

   神魔大战是在祖神羽化之后开始的。
  魔族蛰伏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兴兵进犯,漆黑的兵甲陈列在大荒边境,大有摧枯拉朽之势,自那日起,神魔二族陷入了无止境的战乱之中。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重白开始了一刻不停的修炼,似乎永远在为上阵杀敌做准备。
  许是天遂人愿,他一声不吭在大泽之畔练了那么多年的剑法,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重白出发的那日天蒙蒙亮,苍茫夜色与漆黑大地合在一起,只在东方挑开一线光亮。
  一出门,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立在光亮之中,见他出来,不耐烦的整了整袍袖,冲他嚷道:“我听说,你要上战场了?”
  “嗯。”简洁的不能再简洁。
  流商扬着头“那么多神都在那里,我父神母神也在,对付魔族足够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重白不答话,站在那里,和夜色一样的沉默。
  流商最讨厌他沉默。
  索性表明了来意“我不准你去。”
  重白微微皱了眉,天光渐渐亮起,再晚,怕要误了时辰。
  “你说了不算。”没有起伏的语气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
  眼前眉眼飞扬的人抬了抬下巴“这样吧,你和我打一场,你要是能打得过我,便任由你去,打不过,便乖乖跟了我,不要说什么胡闹不胡闹的话,我不喜欢听。”
  谁都知道这位凤族的少主天资傲人,平辈中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动手,此时他这样说,就是在刁难了。
  重白看他一眼,还是没有陈述般的语调“让开。”
  “不让。”
  他突然出手了。
  冰冷的剑光划破仅剩的黑暗,向着流商刺去。
  羲阳琴同时出手,铮然琴音打破万籁俱寂,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然而没过多久,又是剑光一闪,羲阳琴发出最后一道声响,然后便似哑了一般——五弦尽断,也确实是哑了。
  重白看着狼狈的栽倒在地上的流商,别过头去。
  “你,好自为之。”
  然后绕过他,继续了自己的路。
  后来想想,那似乎是重白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凤凰毕竟是凤凰,再美丽不过,也再骄傲不过,这般的丢了脸,没把人活剐了已经不错,从此再也不肯去见他。
  也的的确确是见不着他,因为那个人在战场上,离他很远,离死亡很近。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消磨,后来,流商终于可以对自己说,我不喜欢他了,然后就真的不喜欢他了。
  那个时候,距离那天下午,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千年。
  大战愈演愈烈,战火燎原,大荒边境寸草不生,只有大泽之畔还是那般的安宁祥和,恍若世外桃源。
  上古神族战死的战死,遁世的遁世,流商的父母,是战死沙场的。
  神尊战死,流商作为神尊和尊后膝下唯一的儿子,继父神位,无可厚非。
  那时,他刚好五万岁。
  再相见,已经是在战场上。
  流商被困,重白带兵前来接应,刚经历过恶战的土地被鲜血浸的通红,也分不清是神是魔,竟然都是一般颜色。
  血色的土地上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烧焦的味道,头顶时不时传来食尸鸟粗嘎的嘶鸣,天空一片残红,那是战火硝烟和茫茫暮色混合在一起,二人面对面站着,俱是一身血污,再不复年少时的清亮。
  流商看他一眼,抱拳道了声谢,重白点了一下头,之后再没有说话。
  擦肩而过,各走各路。
  那便是永诀。
  魔族在伏诛山成功试水了炼神之术后,开始大肆使用这种术法,不少神兵着了此道,化身为魔,对自己的同族兵戈相向。
  神族因此溃败,眼看着大荒被寸寸侵蚀,但除了死守,谁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在一场战役中,重白战败。
  魔族俘虏了他,并将他炼化成魔。
  流商便要去救人,兵也不要带,命也不要管,也忘了是谁说过不再喜欢他,只一味的告诉自己,那个人他救过自己,这个人情不能不还。
  风阑的父亲对他很是疼爱也很是看重,加之久居上位,更是从来杀伐决断,不拘泥私情。
  因此他打断流商一条腿,用千年寒铁链将他锁在雪洞中,还封了他一身修为,只为了阻止他去救重白。
  然而重白毕竟是个有本事的神,他凭一己之力从魔界逃出,还带回了破解此术的秘法,藏在自己最后清醒神识之中,唯一的弊端就是,当这一丝神识被取出,他也就彻底成了魔。
  成了魔的重白拼着最后一丝意志自毁元神于祖神墓前,等到流商被从雪洞放出来,大荒之中,连他的一丝魂魄都寻不到。
  听到重白死讯的时候,流商反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坐在祖神墓前,擦了一夜的羲阳琴。
  日后他倒是因此清净了下来,腿断了,修为也没了,没法上战场,便重新回到了大荒,风阑是一直都在那里的,他是小幺,打仗用不着他,那时候便是风阑陪着他。
  他倒也没觉得什么,这么多年,父母的仇报的差不多,该尽的职责已尽,如今的战场上,也并不是那么用得着他。
  风阑推着他到大泽湖畔,水面粼粼,阳光和暖,他看着那棵大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英俊眉眼。
  他想,重白生的很好,真的很好。
  经此一事,神族重拾斗志,大举反攻,将魔族杀的片甲不留。
  如此战况之下,魔族终于投降,与神族和谈,二族立下生死门,发誓永不互犯。
  在那之后,神族离开大荒,进入上清境,便是现在的天界。
  数十年后,天君退位,迫于长子出逃,次女战死,不得已之下,传位于小儿子风阑。
  遁世之前,他去见了流商,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治好了他的腿。
  此后隐世历劫而去。
  流商背着羲阳琴,强开生死门,在魔界一出一入,屠尽五万魔众。
  这便有了后来夜羽带着十万魔将对峙天门的的那一遭。
  弑神剑穿过胸膛,留下永生的印记,差点让他形神俱灭,然而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那一次之后,流商在枕梧宫中睡了整整三百年,醒来之后,望着云窗之外漫无边际的离恨海,前尘恍若一梦,再看暮霭重重,云雾幢幢,觉得日后漫漫生涯,实在了无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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