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还躺在屋内,让薇儿发现血腥味,可要麻烦。
王妃必定要弄死他。
“小公子气性真大。薇儿也不过是用了那么一次一点点药,莫非小公子永远不吃薇儿的饭,要饿死么?”薇儿也识趣,没硬往房内端,只是淡笑着等岑言的话。
“等我饿得站不起来,再找你吃饭。”岑言拿巾布抹了把脸,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将巾布洗干净之后,他拿着回了屋。
看他关上了门,薇儿轻哼一声,“人还能扛住饿,真是怪了事,等你来求我!”
每顿吃肉,也会腻。
可是肚子会饿。
岑言拿了凉巾布来到榻前,给萧净擦拭了脸颊、胸口、双腿。翻过来,把后面没伤的地方血痂都弄干净。然后拿被子将他包住。
回头肚子又饿了,拿了猪蹄来吃,肉还没进嘴里,萧净不知何时醒了,“这是我的干粮。”
岑言看看猪蹄,又看看萧净,瞬间明白,“你打定主意跑来我这里疗伤的?”不仅如此还带上了干粮。
“在整个长信王府,有比你处更安全之地么。”萧净毫不否认。
王妃掌管内宅,到处都是她的眼线。独独岑言这里最安全,谁也不会想到躺在榻上快病死的世子,是假的。
而真的正躺在岑言的榻上,享受着岑言的医术服务。
岑言哪里能想到,萧世子是为了他的医术而来。之前被扎针也不吭一声,根本是他想让自己快快好起来的苦肉计。
“我就吃一个。”岑言低声道,带着哀求之色。
“你吃了,我就会被饿死。”萧世子冷漠道。
“可我为了你,昨天那么好的机会,我都没有逃走!”岑言怒了,站起来指着萧净控诉道。
萧净淡淡地扬起眼帘,毫不留情地戳穿,“你是为了猪蹄,不是为了我。”
“你……”
岑言脸色一白,深吸口气,“今天早上算吧?外面没人的,可是看你流了满椅子的血,我就没趁机逃走,而是救你。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猪蹄也该分我一半。”
“这是你的选择,不是么。”萧净垂眸,长长的眼睫盖住了他清冷的眸色,声音魅寒,带着股狠劲。
虽与他不过见了三面,可是岑言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这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令人畏惧的气势,从好好说话,到情绪一转。无论转到哪里,必定都会跑到发怒上去。
如果自己再说,保不齐他来真的。
岑言狠狠咬牙,决定忍气吞声:没错,这是我的选择,我活该!我还后悔!
“过来,喂我。”
可恨啊,自己不能吃肉,居然还要喂他吃?
岑言抿着唇,慢腾腾地走上前,把猪蹄喂到萧净嘴边,他果然张开了嘴巴。
并咬了一口。
昨日肉还是热腾腾的,今日却*地,不那么鲜美。但好歹是肉,能垫肚子。
岑言眼看着萧净一会吃掉了一大个!接着要吃第二个。跟着第三个。
岑言:“……”
他趁机偷偷地朝萧净的身体扫去,趴在榻上的萧世子,占据了整个榻,这榻有两米吧,他也要有一米九多吧?加上他这精实的身体,吃三个猪蹄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猪蹄都给他吃了,自己吃什么?
难道真要吃薇儿端来下了药的饭?
不要。
岑言非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在喂萧净第四个猪蹄的时候,他严重鄙视了一把萧世子,暗骂“吃货”。并在长信王世子吞下一口肉后,他飞快地一口水喷到手中的猪蹄上,心中得意至极:我吐过口水的东西,你该不会吃了吧?
可是萧净跟没看见一样,张开嘴巴,对着他刚刚喷过口水的肉处,哇呜一声,又咬了一大口!
岑言小脸僵了,无语地看着吃货萧世子。
吃到最后,岑言呼痛,发现萧净连他的手指一齐咬了。疼得他赶紧收回来,责备地瞪着榻上的男子。却发现萧净也正深沉地盯过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岑言觉得萧净看自己的眼睛有点变。
还记得当初为寻找晶体住在深山一天一夜,那些围过来的群狼,每一头狼的眼睛都跟萧净现在的眼睛一样——吃掉他!
“嗯呵呵。”
岑言忙把手背到身后,冲萧净讨好笑笑,“世子您说,您什么时候走呢?”
猪蹄马上就吃完了啊,萧净吃完猪蹄,该不会要吃他吧?
一根手指可不够世子塞牙缝的,要先吃手臂还是吃大腿。
岑言坐立不安,没听到萧净的回答。他也不敢再跟世子呆一个房间,抱着空空的肚子到了外面屋子。
还好到中午的时候,王妃娘娘请岑言过去用饭。
岑言犹豫再三,该不会是鸿门宴吧。萧净跑到自己这里,王妃肯定知道世子丢了,在到处寻找吧?自己一走,萧净如果打这找出来。
王妃这顿饭肯定会下□□啊!
就算退一万步讲,王妃没找到萧净,这顿饭也不好吃。
薇儿往饭里下迷药,王妃那里的饭怎么不能下疯药?
岑言心乱,在屋子里面团团转。
外面薇儿催了两遍,他答应一声,就是不肯开门出去。
“过来。”
从内屋传来道清魅的男音,岑言停下脚步,走过去,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看到萧净正趴在榻上,身体让锦被包裹,只露出个黑脑袋。
岑言伸出手去,戳戳他脑袋,“你刚才叫我?”
☆、第11章
萧净没抬头,只将一白色的丹药扔过来,“如果王妃让你饮酒喝茶,将这药放进茶杯之内吞下,这样你就百毒不侵了。”
还有这种事?
岑言深深怀疑,“你会帮我?”
萧净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他那双眼眸柔软如薄雾下的碧湖,削薄的唇勾起,“辅居,若是你有事,本世子不会得到好处?莫非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医治我么?”
经过岑言的那一针,萧净都没有再发烧。身上已舒坦多了。但他没有对岑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
岑言后知后觉,萧净来找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医术。难怪他会赖着不走。看来他是听说了刘侧妃的事情了。
“好,那我相信你一次。”把小药丸放进口袋里面,岑言正要走。
倏地被萧净一声“回来”,重新又倒了回去。
手上的袖子被萧净展开,那小药丸也被他取来,放进重新折叠过的袖子里面。
岑言看到萧世子比划了一下,并教授道,“敬酒或饮茶之时,这里正好靠近杯子,你只需要稍稍一动手腕,药丸便滑进去。并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哦哦,你真有主意!”
岑言学了这么新鲜的一招,冲萧净没心机地绽开大大的笑容,“多谢你,感觉真是神奇!”
“行了我走了,那猪蹄你自己好好吃啊。”
岑言高高兴兴地开门而去。
他一走,院子里面那些监视的小厮们,也都全部撤了去。
萧净撑着伤,站起身来到窗前,撩开一道窗缝朝外,凝望着辅居清瘦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院内——
“前世的我,因你而死。这一次你真肯对我施以仁慈之心么。哦不不辅居,这一世重来,我们换个玩法。让我用前世,你对我的方式来玩。好好地玩。”
外面的人撤去不大久,夏善由外而入,行了一礼,“世子,您真的打算这样让辅小公子而去?”
“他有几分聪明,就看他能否渡劫了。本世子绝不会把他拱手让人,但也不会放过他。”
夏善闻言不太放心道,“可那丹药服下之后,会使人暂时迷失心志。万一辅小公子服了之后,做出不得了的事情来,可如何是好?”
传闻太师之子一向风流,这次又是与王妃同用饭。辅小公子若是做出不当的事情来,那结局可就……
萧净看出夏善是在担心什么,他好笑地摇摇头,“那就等他干出点什么之后,再论。”
岑言得到了萧净的药丸,算是放了一百个心。
看到王妃准备了满桌子的丰盛菜肴,岑言也流了满嘴的口水。
得到允许之后,岑言坐下来。
王妃梁氏坐在他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忌讳的样子。
岑言朝四下一扫,丫鬟与嬷嬷威武侍候,好像完全不介意王爷不在府,王妃与自己一个男子同坐一起?
“王妃娘娘,我……”
谁知梁氏居然捉住了他的手腕,岑言怔了下,看着手腕上女子的这只柔荑,他缓缓扭头看着靠近自己妆扮美艳的梁氏,岑言脸突地红了,身子莫名地燥热。
在前世现代,岑言生活了八十年,可却没娶过。
第一次恋爱,女孩儿与他在一起三年,最后一句“两人在一起没感觉了”,然后分手告终。
第二次是个比他稍大的女孩儿,岑言觉得能过日子就好,他在这颗星球只要没找到晶体之前,都要忠于身体反应的。
而成年之后,拥有自己的配偶,也是人生所趋。
只是那个女孩儿最后死了,连他们的孩子也胎死腹中。
从那之后岑言也没有找人成家。也许外星系来客都是不祥的,否则他的爱恋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呢?
可是对于女人,他有自己最原始的反应。
王妃靠过来的时候,岑言觉得呼吸疾促,血液飞快地流窜,心头怦怦直跳,有什么在抬头。
与萧净靠近时,岑言只觉得可怕。
可是这么美艳的王妃,虽徐娘半老,但却独有女人的风味。她越靠越近,手也在自己胸前画圈圈。
岑言呼吸越来越快,最后伸手一把搂住她!
呯。
“啊,王妃!辅居,你大胆。居然敢扔王妃?!”两旁的嬷嬷婢子纷跑过来,扶起被岑言一把扔出去的梁氏,责难地盯着岑言。
“我不是故意的。”
岑言站起身道歉,再不把你扔出去,我就要控制不住了。
现代时候岑言一直过着鳏夫一样的生活,王妃主动投怀送抱,他实在受不了。
“咳,没事。扶我起来。”
梁氏端得住,气势稳稳当当。
那些嬷嬷和婢子便没有再敢说什么,之后王妃吩咐上酒。岑言心头的疑团却越来越大,按说王妃这么不庄重,而他也对王妃无礼,这样不知趣的男子不应该再被留下来……
岑言思绪嘎然而止,重点落到“男子”俩字上。
难道说四皇子已经对王妃说了,辅居不是男人,而是个孕夫?!
带着这样的疑惑,岑言再仔细观察王妃的样子,还有那些下人们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个不太好的感觉被印证了。
她们是真地把他当成孕夫了。
孕夫在这个世界等同于女子,不对,是比女子还要低微的存在。
人们从来不会把孕夫当男子看待,这个世界孕夫泛滥成灾。在花街,孕夫是需要付银子最少,就能玩乐的存在。其次是小倌还有青楼女。
这些人是真的把他看成孕夫了。
想到这,岑言满心的歉意与惶恐反而泄了。而在之后王妃再偎过来时,他也没了感觉。无精打彩地,再看王妃浓妆艳抹的样子,笑的时候眼角那深皱的折子,只觉得无比倒胃口。
“王妃娘娘,我们喝酒吧。”
岑言先执杯,“好啊。你先喝。”王妃笑眯眯道,自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出请岑言的来意。
“那我不客气了。”
岑言拿起酒杯,忽地想到萧净教自己的,只看到杯内的酒水冒了一个泡儿,那小药丸便在酒水之内化开了,最后化成无色。
“喝呀。”王妃眨眨眼睛,美眸之中直放电。
岑言听后,心下微转,当即把杯子送给王妃面前,“我的酒送给娘娘喝,望娘娘美貌与智慧并存!”
“呵,居儿真是懂事呢!好吧,本妃便饮了这一杯,不过我喝这酒可是有要求的。”
“娘娘请说。”岑言知道她终于说出目的。
梁氏狡黠一转眼珠,“我要你留下来。我的意思是,不需要薇儿他们盯着你,你主动留下来。这,你可答应?”
谁愿意留下来在你们这内宅斗来斗去?岑言暗摇头。
“居儿你也可以逃啊。只是你出不了这遥州,本妃便能将你再捉回来!你自己选择吧!”她说着把酒杯啪地声往桌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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