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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影(忠犬影卫受)——沙田柚

时间:2017-02-16 18:17:22  作者:沙田柚

  “活蹦乱跳着自己带个姑娘回来,总比冷冰冰被人抬回来要好。”连成焱冷静道。
  福尹很快带来了大夫和几个侍女,并且把金铃安排到了客院的西厢房,把许庚安排在了客院的东厢房,因为需要金铃更衣查看伤势,许庚也不方便在场,于是许庚来到自己房内,来到这里他已经彻底放心,这才觉得身体有些疲劳,本身他现在体力就已经不如从前,再加上这几日马不停蹄的奔波,实在也有一些乏了,躺倒床上就很快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许庚准备收拾好自己就去找连成焱和苏谦等人,他还有太多事情想要了解。
  无名剑是否为庄主所得?
  他跳崖以后,庄主是否缴清了莫明宫的残余势力?
  为什么庄主和暗楼的人尚留在雁荡山?
  可是还没等他穿好外衣,却已经有人上门来找他了。苏谦带了大夫敲开了许庚的房门。
  “昨夜我见你奔波了一天,想让你好好休息,便没有再打搅,”苏谦示意大夫上前,“你从高崖坠落,想必身上定会有些不妥,让他给你诊一诊。”
  “我无事,不用劳烦了。”许庚自我感觉其实没什么。
  “不要推辞,况且我们也不是全为你,”苏谦亲自上前将许庚按回了榻上,“我可不想被庄主怪罪。”
  许庚疑惑,这跟庄主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话已至此,许庚想想也就不再多言。也正好,他正好有话想问苏谦。
  许庚向大夫递出自己的右手,头却朝着苏谦,“苏管事,莫明宫后来怎么样了?”
  “自然是片甲不留。”苏谦也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上茶。
  “那就好,庄主也算是出了口气。”想到之前的云萧,许庚还是觉得愤愤。
  “哦,”苏谦挑了挑眉,“你觉得是出了哪口气”
  不是云萧还能是谁,许庚奇怪地看了一眼苏谦,不过苏谦一直以来说话总是这样阴阳怪气,许庚也是知道的,“自然是云萧的事情。”
  “哦,如此。”苏谦吹了吹热茶,“我听说,你这次为了杀殷无迹,刺了他一刀然后带着他一起坠崖?”
  “是,”许庚没有多想,这件事与他也不算什么,只是他最后抛出的那把无名剑,不知道是否为庄主借得,“庄主拿到无名剑了吗?”
  “被李霜鹜得手了。”苏谦细细饮了一口茶。
  “什么?”许庚猛地握拳,吓得正给他把脉的大夫一惊。“怎么会!”
  “庄主自己给他的。”苏谦放下茶盏。
  听是庄主自己给的,不是被李霜鹜抢的,许庚稍稍冷静,却还是一头雾水,问道,“为什么?”
  “为了让李霜鹜帮他一起寻一个人。”苏谦抬起眼,看着许庚。
  “谁?”许庚满脑疑问,庄主攻打莫名庄,很重要的一个目的不就是夺取无名剑吗,为什么会把剑拱手让人。
  “等今天或明天庄主回来后,你自己问他吧。”
  “庄主这两天就回来?”许庚一脸疑惑,不是说留在雁上处理事情吗?
  “……”苏谦这时候终于觉得他们几人之前好像都误解了什么。
  苏谦不再多言,只是盯着大夫把许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看了个遍,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等一切结束苏谦带着大夫离开时候,已经过了午时,许庚也松了一口气,他走出房门,穿过小院,来到对面金铃房门口,门口站着两个侍女,他轻声问道:“铃儿怎么样?”
  “只是皮肉伤,昨晚奴婢已经为金姑娘上了药,想是没有大碍的。”侍女回答。
  似乎是听到了外边的声音,金铃清亮的声音从房里传来:“是徐哥哥吗,徐哥哥你进来吧。”
  许庚也没有什么忌讳,推门而入,金铃已经一扫昨日萎靡的样子,看样子已经精神了不少,看来昨天确实只会太累了。
  “好点了吗?”许庚问道。
  “好多了,我没事。”金铃连忙回答。
  “昨天是我疏忽了。”许庚心中依旧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有事啦,”金铃见许庚自责,连忙安慰,“怪我自己太没用了。徐哥哥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这里就是你主人的家吗?”
  “找到了。”许庚答。
  “看到徐哥哥这么开心,我也开心啦。”
  开心?许庚也不知道金铃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开心,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安心了,虽然没见到庄主,但是知道庄主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徐哥哥还没吃饭吧,他们刚刚正好送饭过来,我们一起吃吧。”一听许庚这么说,金铃连忙岔开话题。
  “好。”
  虽说是一起用饭,其实是金铃躺在床上,许庚坐在桌上,各自吃各自的,不过即便如此,金铃也是高兴的。
  吃完饭,金铃要求道:“徐哥哥,我还是走不动路,你能不能扶我出去晒晒太阳,我躺着难受。”
  “好。”现在许庚几乎有求必应,他想到昨天的情况,金铃根本不能下地,于是干脆打横抱起了金铃,往房外走去,金铃圈着许庚脖子只盼着这一点点路能走得再慢些。
  走至房外,来到院中的石凳旁,许庚小心地将金铃慢慢放了下来。
  “嘭!”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声,许庚警惕连忙回转身来,眼前之人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庄主!?
  许庚一时呆愣,竟不知作何反应。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见到庄主。
  许晏之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嘴,胸口却在不断起伏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此时正傻傻站在偏院中的人。
  两个人似乎都凝固住一般,金铃见门口这人古怪,伸手扯了扯许庚的衣袖,“徐哥哥,这是谁呀?”
  经金铃这一提醒,许庚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迅速前行至许晏之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庄主。”
  许晏之低头紧紧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起来。”
  非常非常轻的几个字眼,许庚迅速站了起来,依旧微微低着头,却慢慢抬起了眉眼,看向许晏之。
  许晏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从昨日午夜收到信报后,他没有骑马,一路以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这一路几乎耗尽他所有内力。许晏之紧握着双拳,克制着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不知是因为一夜竭力奔走,还是其他。
  直直地盯着眼前之人,不敢眨眼,不敢动作,怕又是做梦。
  若是做梦,那就让这一刻再久一点。
  看着许晏之的样子,许庚目露担忧,不由得上前一步,“庄主,是否身体不适?”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是真的吗?缓慢而又犹豫地,伸出依旧轻微颤抖的右手。
  靠近苍白的脸庞,却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这是第几次,半梦半醒之间,每次想要再靠近些,想要伸手触碰之时,就灰飞烟灭。
  许庚困惑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些异样的庄主,不由自主地再靠近一步,“庄主……”
  却正好让许晏之伸出的手触到了自己的脸颊。
  摸得到,温热的,活着的……
  许庚话没说完,却突然眼前一晃,往前栽倒,倒入许晏之怀中。
  后颈被紧紧地扣着,前胸紧贴着,他感觉到庄主胸口剧烈的跳动,许庚伏在许晏之胸前,不敢动。
  许晏之在怀中之人的颈项之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一声轻轻的叹息。
  “庄主,我回来了。”许庚轻轻说道。
  许晏之全身一震,他忽地一把抱起许庚,转过身来,也不管方才已经闻讯赶过来的苏谦和连成焱几人,抱着许庚跌跌撞撞出了东院,直奔正院厢房而去。
  “昨夜才派人去通报,庄主怎么现在人就到了?”钟云龙瞪着眼。
  “想必是连夜以所有内力催轻功而至。”连成焱知道自己的轻功和庄主差不多,预估了一下两地之间的距离,得出结论。
  “只怕这片苦心怕是白费。”苏谦道。
  钟连两人莫名地看了看苏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第77章  (完结)
  
  许晏之一脚踹开房门,抱着许庚进入房内。经过一夜奔波,许晏之本就已经精疲力竭,现在抱着许庚走了一路更是有些吃力,此时几乎是抱着许庚两人齐齐倒进了房内床上,许庚下意识地连忙打开身体护住许晏之,让许晏之的力气全卸在自己身上,同时稍稍抬高腰部,不让自己压到环在腰上的手。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言不发,许庚也就静静地不说话。耳边急促不稳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缓,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许庚整个人被压得实在有些受不住,两只手臂被紧紧卡在身侧无法动弹。以前武功在身的时候还可以忍着,现在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不如从前。他想了想,尝试着稍微把手臂抽出来一点,却没想到刚挪动一点,身上之人却突然受惊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双臂忽地被禁锢地更紧。
  许庚看向眼前之人,入眼的是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有些苍白的面庞,眼神由无神渐渐聚焦成清明,紧盯着自己的方向,原来许晏之方才根本是睡过去了。
  许庚见状,实在有些担忧,轻轻开口:“庄主……”
  话还没说出口,却突然再发不出声音,双唇已被封入对方口中。
  若说这个吻温柔,是绝对算不上的,仿佛被吸光了身体里的所有空气,到最后几乎令人气短到晕眩。
  若说这个吻粗暴,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连捧着头的双手都是小心翼翼,似乎就怕稍稍用力,眼前的人就会碎掉一样。
  这似乎是二人之间第一次如此温柔平和毫无欲念的亲吻,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的存在,许晏之没办法让自己将这个亲吻停止,他感受着许庚笨拙地承受自己的贪吻,似乎完全不会回应,只是耿着脖子微张开嘴,由自己予取予求。
  每次想要停下来,却在准备离开的瞬间,又无法克制地留恋在对方薄薄的双唇之间。
  直至两个人都似乎再没力气,许晏之才渐渐分开彼此,鼻尖对着鼻尖,轻轻地磨蹭,让鼻息依旧互相缠绕,这个吻终于让一切不真实变得真实。
  许晏之看着许庚,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人在怀中,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以为天人永隔,再无希望,却没想到这个人却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许庚被方才的亲吻弄得发懵,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许晏之也不说话。只是他看着许晏之憔悴的面容,实在有些担忧。
  “庄主……”许庚终于开口,“一切安好?”
  “不好。”言简意赅。
  “?”许庚忙抬头去看,莫非有什么意外?殷无迹没有死?莫明宫残余势力没有摆平?哦,对了,庄主把无名剑给了李霜鹜?莫非出了什么事?
  “谁让你跟殷无迹一起跳崖的?”冷冰冰的询问。
  “我并无此意,只是当时情势太急,不慎被殷无迹拖下悬崖。”许庚连忙解释。
  “那你倒是有空夺剑?”询问中带有一丝愠怒。
  “我担心殷无迹一起将无名剑扔入谷底,所以擅做主张,请庄主责罚。”虽然请罪之话他非常习惯地就脱口而出。虽然他不知道庄主为何把自己以命所换的无名剑交给李霜鹜,但庄主自有庄主的安排。
  许晏之一时语塞,该怎么说?你的性命比无名剑重要?说出来这呆瓜又会作何反应,大概根本听不懂吧,或者觉得又是别有用心吧。
  想着,许晏之叹了口气,也罢,“告诉我,那日之后的事情。”
  “我掉下崖后,被冲到一处岸边,被一个打渔的女子救起。”许庚想了想,以最简单的言语概括,其中多少凶险似乎都如过眼云烟般轻松。
  “哦?”许晏之挑眉,“就是方才那个女子?”
  “是,就是铃儿。”许庚没觉出异样,如是答道。
  “你们一个铃儿,一个许哥哥,”许晏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亲热得很。”
  许庚并没有听出其中不妥,只是自顾自继续汇报:“她救了我的命,又一路陪我到这里,人是极好的。”
  许庚想,或许可以跟庄主请示一下,挪点银子让他给金铃带回去还给白浅。
  “呵呵,确实是好的,走路都要搂搂抱抱的,这一路感情培养得倒是不错得很。”
  想到方才院中许庚抱着那女子一路走来的情景,如此亲密,心中一阵愤懑。
  “铃儿因为陪我赶路,腿脚受了伤,不方便行路。”看庄主有些不高兴,许庚解释道。
  “救命之恩,一路相助,这当涌泉相报了,你是要以身相许吗?”
  许庚没听出其中滋味,一板一眼回道:“我身属凡庄,怎可轻许他人。”
  “哦,所以若凡庄没有了,你就许给她了是吧。”一开始只是玩笑,却越讲越当真,许晏之怒从心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庚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让庄主连凡庄没有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明天就让她走。”许晏之冷冷道。
  “可……”许庚想到金铃寸步难行的样子,道,“她还有伤在身。”
  这是第一次,许庚对于自己的要求没有立即答是。
  “你拒绝我?”许晏之从上而下看着许庚,“为了一个乡村野妇?”
  “属下不敢。”许庚连忙低眉,“属下等下就安排她回去。”
  听到许庚的自称又从我改为属下,再看他听话的样子。许晏之心里如同突然被一块大石头堵了起来,竟是无从发泄。
  许晏之头一低,埋到许庚的颈项,闷声道:“罢了,你要留便留下吧。”
  许庚不解,但也没有答话。
  见许庚没有反应,许晏之又抬起头来,“怎么,不高兴了?”
  许庚愕然,不高兴,说自己吗?
  “属下不敢。”
  “还说没有?我让你怎么自称的?”许晏之抚了抚许庚的脑袋,“不高兴也没关系,依你就是了。”
  怎样都好,人在就好,比什么都好。
  “谢庄主,等铃…金铃一养好伤,我就让她回乡。”
  “谢意要实在一点。”许晏之勾了勾许庚的鼻子。
  “?”许庚依旧不解。
  许晏之将脸凑近许庚,直到两人的呼吸再一次交错,压低声音,“亲一个。”
  许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但是当他看到庄主期待的眼神,似乎好像又是没错的。不管怎样,只要庄主高兴,照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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