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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宴——季昀

时间:2017-02-16 18:21:00  作者:季昀

    于是他切断了手术室内所有的内线电话,收走了除他以外全部副手、护士的手机,把他们关到了旁边的科室,自己独立完成了手术。
    患者不是立刻死亡的,而是清醒地感受着大小便的失禁,尊严的流逝,生命力的逝去,最后被堵住了纱布,在痛苦中闭眼的。
    考虑到这场医疗事故性质极端恶劣,司法部门介入后一度要对楚谡从重处罚。
    死掉的终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楚谡对于也不在意,然而,他可以不在意,楚家门风却不能不不在意。
    楚家这几年随有退隐的意味,但余威犹在。
    在楚沈两家的联合施压下,楚谡被吊销了执业医师资格证终生,应谷衍的邀请,来到了夜色主持大小事宜。这也是为什么,沈佳期请楚谡安排合适的教官给沈屿,楚谡不能拒绝的原因。
    他处在这样的位置,没有人会问他想不想,要不要。
    姓氏之下的重量,便是子孙代代背负的无形枷锁,卸下不易。
    “我依然尊敬医生这个职业,但我已经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他的桃花眼对着患者一直冷淡严肃,可自从他来到夜色以后,却一直带着笑意,好像非常快乐的样子。
    现在重新医袍加身,对着谷衍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冷淡,尖锐,严肃。
    谷衍的心境平和,他既然回京,必然是病情的恶化已经严重到他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今天的过度反应,不过是一个伏笔,但他不想多说,加重楚谡的压力。
    他拍了拍楚谡的肩膀,轻轻松松道:“我信你。”
    楚谡在得知谷衍病情以后,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诊断。
    无奈国内对这方面的研究著述寥寥,收益不大。
    世间没有什么无法避免的责任,只有选择永不卸下的责任。
    楚谡低头应了一声,随后抬头冷冷道:“那你可要撑住了。”
    夜色被日光取代。
    麻木被疼痛弥漫。
    沈屿进来时,楚谡似乎很累,靠在椅子上正在小憩。
    旁边的显示屏上,谷衍睡相依旧不安,高大的身躯搂着被子蜷缩在一角,眉峰微微松开,似乎梦境安详。
    楚谡的意图并非全是偷窥。
    创伤后应激障碍发展到后期,患者除了对痛苦片段的反复重现,还会伴随对自我的巨大否定,随后极有可能自伤自残等等。
    凭楚谡的武力值,要想事发当时现场拦住谷衍,几乎是他变性以后当选国家主席的机率。
    如果龙野在,大概两人现场还能过两招。
    于是中和一二,武力值低下的楚医生只能选择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这样谷衍的病情就算有变,也能迅速联络其他人赶过去。
    沈屿不知道楚谡的想法,不过他留意到了画面的不对劲。
    随后他立刻把楚谡推醒,楚谡陪着忙了一晚,刚刚睡下,醒来时懵懵懂懂,看着沈屿的嘴唇在动,大脑却待机了一样,不知所谓。
    沈屿重复了三遍,他才缓过神来。
    随后整个办公室鸡飞狗跳起来。
    楚谡慌忙跑出去,准备跑到夜色外面,他一路狂奔,踹翻了大小桌椅,撞翻了无数杯盏。
    刚一跑到吧台,整个人就像被点了定身法一般,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谷衍坐在吧台边正在品酒,那是安九最新调制的鸡尾酒,入口甘甜,饮后清冽。
    他姿态闲雅,气质华贵,即使看到了慌不择路的楚谡,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
    楚谡没有开口问,你他娘的不是在睡觉吗?
    大门就在谷衍背后,楚谡迅速回忆了整个夜色哪里能够躲人,最后心痛无比地地往回跑。
    整个夜色,除了白夜,能躲一躲,还有什么地方。然而白夜的抵达,需要谷衍本人的指纹。
    暗夜各处都没有门锁,除了安保处。
    卧槽,楚谡心里泪流满面。
    安保处里正是他偷看谷衍的大据点啊。
    他刚一关门,还没来得及上锁,门后一股强劲的力量立刻冲撞过来。
    厚重的大门应声倒下。
    谷衍好整以暇地看向楚谡和监视器,笑得温和。
    他还没说话,突然眼神一变,看向窗帘背后,啧啧赞叹道:“还有帮凶?”
    说完大步走过去,扯开窗帘,难得地愣在原地,随后目光深沉。
    楚谡抖着颤音道:“不不不,我才是帮凶,他才是主犯。”
    沈屿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抖,随后面无表情,打算立刻离开。
    他的手被人微微用力,随后整个人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谷衍牢牢地拉着他,俯视着他,目光深邃幽深,看不见光。
    良久,他带着一丝玩味,缓缓开口:“不打算打个招呼再走吗?”
    他一字一顿,意味深长地念出那三个字:“江成宴。”
    沈屿挥开他的手,神色淡定道:“你认错人了。”说完就要走。
    楚谡的心已经开裂成几瓣,哪还有心思听他们俩在说什么,眼见谷衍对沈屿有了兴趣,立刻瞅准时机准备开溜。
    却听到那边的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今天敢跑了,这辈子夜色就没有跟你姓的时候了。”
    楚谡立刻把腿收回来,神色宛如踏入死地一般的烈士一般,可怜巴巴地看向沈屿。
    殊不知,沈屿的心脏已经碎裂成了碎片。
    他比楚谡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谷衍。
    他莫名其妙被套上了偷窥犯的罪名,具体行为居然是偷窥别人睡觉。
    谷衍注视着他,和这个人的见面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除了瞳仁颜色变成了深棕色,身形比几年前修长一些,几乎分毫不差。
    似乎觉得他说话有趣,谷衍低声重复道:“认错?”
    楚谡不知道这两人间的事情,疑惑地问谷衍道:“你们之前见过?”
    谷衍突然抽开身,给沈屿让出一条路,淡淡说道:“喔,是我认错了。”
    沈屿心里呼出一口气,正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背后突然传来慵懒的男声。
    “既然不是熟人,这事要怎么解决。”
    沈屿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一旁的楚谡亲热凑上前问道:“熟人怎么解决?”
    谷衍牢牢地盯着沈屿,沈屿突然凉凉地开口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他站在门口,伸腿便可出门,但他没动,保持站在原地的姿势,漫不经心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谷衍眸色一变,点开鼠标,之前的记录果然都被删得一干二净。
    难怪楚谡慌不择路跑出去的时候,沈屿没有动,他留在这里,干净利落地清除了所有历史记录和播放记录,直到谷衍进来。
    谷衍低低地笑出声来,他缓慢地走到沈屿身边,低下头注视着他。
    两人靠得太近,撇开监视器中四目相对的时候,这一次,实在太近了。
    近到连对方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真是长本事了。”谷衍的语气中满是赞赏,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屿受不了这样的距离,往后一退,客气地回礼道:“过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走剧情了。
   
    第16章 中政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简称中政)昌平区。
    告别了市区的雾霾天,重新回到郊区,沈屿感觉整个肺都得到了净化。
    蓝天白云红砖绿树,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你站门口干嘛,洗澡去吗?”林桓端着盆,莫名其妙的看着舍友。
    沈屿点头,回道:“我晚一些,你先去吧。”
    林桓没说什么,端着盆去了澡堂。
    他和沈屿是一个宿舍的人,住了快三年,彼此却并不熟悉。
    按理说,一个寝室六个男生,屋子小,专业近,总能打闹到一块儿去。
    但是沈屿不然,他待人疏离有礼,入学时也是一个人报名,放假也从不回去。
    沈屿很少谈起自己的家庭背景,只说自己有一个叔叔,在北京工作。
    上了大学大家就都是成年人了,很少有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孩子。
    大概因为手头拮据,沈屿接了很多兼职,林桓私心倒是蛮欣赏沈屿这人。
    他虽然待人客气有礼,但是处久了就觉得,这个性蛮好,加上林桓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孩子,彼此之间互相照应,有时会一起出去打工,倒也处得不错。
    宿舍里其他几个男生对待沈屿也挺好,大概都是男人,彼此都会欣赏有能力有骨气的人,这几年处下来,不少工作机会都是互相推荐的。
    只不过有一点,北京爷们起初想不通,后来也逐渐习惯的,那就是沈屿天天都要洗澡。
    他洗澡一定是等到学校澡堂几乎没人的时候,才端着盆拿着衣服过去。
    都是爷们来着,咋就不能互相搓个背泼泼水啥的。
    沈屿就不行,他冷起来的时候像块冰,压根不理别人的劝告,对于林桓这次的邀请,沈屿一如继往地婉言拒绝了。
    晚上八点多,宿舍的人基本都回来了,沈屿这才慢吞吞地去了澡堂。
    然而直到九点多,他还没回来。
    季原翻了一页书,问道:“老三该不会睡里面儿了吧。”
    宿舍的男生都是同一年出生的,按照生日先后排名,季原老大,林桓老二,沈屿老三。
    “澡堂太舒服了,睡过去不是什么难事。”林桓道。
    “我过去看看。”季原套了件衣服,起身出去。
    中政的昌平校区不大,去哪里都是走几步就能到的事儿,澡堂离男生寝室不远,走过去七八分钟就够了。
    澡堂里雾气蒙蒙的,看不真切,季原穿着拖鞋站在门口喊道:“沈屿你在吗,睡着了没啊。”
    澡堂里没有回应。
    季原皱皱眉,心想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他挨个龙头找着沈屿,澡堂深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马上回去。”
    那声音低沉沙哑,被雾气氤氲着,听不真切。
    季原默默地念叨:这家伙怎么像个小孩子,洗个澡居然这么久。
    随后叮嘱他让他别洗太久,接着就走了。
    澡堂的深处,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
    源源不断的热水从他光洁玉白的肌肤上流下,线条修长优美。
    沈屿仰着头任由热水冲刷,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阀门。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
    淡金色的瞳仁流光溢彩,宛如古书里的蝴蝶,在它飞过的地方,金色的余韵久久不散。
    换好衣服后,他平静地把隐形眼镜从储存盒中拿出,轻巧熟练地将它扣在了眼球角膜上。
    他抱着盆走出来,深棕色的眼睛又恢复了平日的古水无波。
    “我从市区带了吃的回来。”沈屿擦着头发,拎出一袋零食说道。
    老六樊远“嗷”得叫了一声,饿狼扑食。
    林桓转着笔,笑着说:“你每次回来都要带东西,赚来的有花出去的多吗?”
    沈屿倒了杯水,认真答道:“还行,你和季哥给我推荐了两个兼职,这些都是小意思。”说完,他凑过去,拿出一袋鸭脖朝季原扔过去。
    季原顺手接住,他阖上书,笑着说:“我就说过一次爱吃周黑鸭,你的记性真是好。”
    沈屿淡淡一笑:“天生记忆力超凡,你们不要嫉妒。”
    林桓笑骂着砸了一本书过去。
    “这么说,你打算接法院那边的书记员?”
    沈屿扣了扣桌子,颔首说是,接着向林桓道谢。
    林桓朝季原挑眉道:“所以今天是三哥的谢师宴吗?”
    季原叼着鸭脖朝沈屿拱手做了谢礼,随后朝林桓哼哼道:“有地方招法务吗,你不是门路最多?”
    林桓受不了地说道:“够了啊,你们。中政和法院检察院合作的项目多,法院历年都会向我们学校招收书记员,我也是在办公室帮忙的时候听到的。”
    沈屿摇摇头,他淡淡地说:“提前准备,终究利大于弊,这件事始终是你提醒得多。”
    季原啃完鸭脖,来了闲心唠叨:“不过去法院帮忙有什么意思,今年司改吧,一大堆法官检察官忙着跳槽。书记员更加没有说头,非法本的都能仗着北京户口和关系进去混经验,我们过去明显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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