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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人轶事——明蒿/七月半

时间:2017-02-20 17:34:56  作者:明蒿/七月半

    我好笑的看着忘记要帮老师领发物品的人歉疚的脸,直到那人恨恨瞪我,我才收回看热闹的眼光。
    大家三三两两被分配到不同区域,对来来往往走个过场的人背诵演练过无数次的讲解词。
    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格外显眼,我一转眼就能看到和外国人交流得热乎的宁烨,这让我百无聊赖之中多少有了点乐趣。
    一上午站下来,吃得消的在少数。
    食堂里怨声载道,我只想赶紧把还算过得去的午餐干掉。
    面前的人显然和我想法一致,飞快的吃掉午饭,以消食之名消失还在试图拉着宁烨抱怨的同窗面前。
    站了一上午哪里还有力气消食。宁烨拉着我拐进楼梯间,坐在梯步上安静地消磨时光。我明白宁烨对聒噪的同学烦得不行,还硬是做出面带笑容的倾听,一副深表同意的样子。也是累得不行。
    我问他腿酸吗。我问这话的时候已经伸手打算替他揉腿,根本没指望他回答。
    宁烨拉住我的手,摇摇头。
    我执意要揉,同样不舒服的感觉在我身上,我不想他不好受。
    宁烨笑,有这功夫还不如拿来接吻。
    我说那倒是,然后我们就接吻了。
    宁烨浅浅地叹息一声,落到了我心里。看来他是不喜欢我太狗腿的模样,我告诫自己以后得注意。
    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个缱绻的吻。宁烨被这个缺了他不能干事的领队老师磨得无法,临走前恶作剧地吻了下我的颈侧,温凉湿润的触感让我狠狠激灵了一把,这人才终于哈哈大笑地离开。
    好日子是到头了。
    在我爹暴怒中夹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出现时,我居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早知如此的淡定。只是早了些,早到我丝毫没有准备。安逸的日子早让我忘记思危。
    他指着我说不出一个字来,平日侃天侃地的人能被气到这种程度,我可想而知自己的下场了。
    要我说什么,说和他儿子接吻的不是男的,他就是个和宁烨长得很像的女孩子。
    啊,我爹应该不是傻子。
    不过到底没什么能赶得上我爹的面子重要,也就是挨了一巴掌而已,到底家丑不可外扬,以至于我跟在他后面遇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时他还能笑着打招呼,只有在提到王家二公子时才几不可见地变了变脸色。
    原来他早就看到我们,他儿子和王家二公子关系好,他不过是想和宁烨打个招呼在一帮人当中显摆罢了,只是不凑巧撞破他儿子和那王家二公子的这档子丑事。
    等他像个神经病人一样把我拉进好不容易才染上另一个人气息的房子时,我才反应过来在劫难逃了。
    当他看到成套的日常用具,沾满精`液的衣物,他只会更加暴怒,他的儿子不仅和个男人接嘴,还让个男人登堂入室,干了那档子龌龊事。
    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分出心思考虑自己中途离开宁烨会怎么想,心也算大。我没有手机,他不可能联系到我。
    客厅的电话突兀的响起。自动挂断后我爹的手机又继续响。
    那张脸在盛怒之下扭曲着,深吸口气才接起电话,语气不见以往的热络,但到底还是客气有礼的。
    是宁烨的电话,我一看我爹的眼神就知道。我爹三言两语只用一个带出去吃饭就打发掉那头的人,回头就给我一巴掌。
    他没那闲工夫问别的,没什么比亲眼看到更切实际。
    他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儿子是个同性恋。
    我能用无所谓的心态面对这一切,可以接受他的盛怒和暴打,可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他用卑劣轻蔑的语气扯到宁烨。
    当他说到难怪王家现在还不肯把他们母子俩接回去,原来是个玩男人的,我已经止不住心里面阴毒的想法。
    我猜我本来就阴郁的眼睛透露了我的想法,我爹连骂我的声调都变了,骂声和拳打脚踢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就是可惜了,甜头才刚尝到味就被剥夺了。

    XX12年5月11日
    Jackson把最新数据拿过来时,被我脸上的笑吓了一跳。那双见鬼一样的面孔让我更加愉悦,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一分钟内慷慨的奉献出共事两个月来的第二个微笑。
    从A大官网看到最新一批生科院保送名单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年前的决定赌对了。
    整整两年,无声无息的等待,好在宁烨没让我失望。他果真是对生物爱的深沉。
    回到一个周前才租到的公寓时,崩了不短时间的神经才终于彻底放松。
    很久没出现在梦里面的人终于舍得出来了,两年前离开时远远的一眼没想到现在还能如此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以至于醒来时我都能感受到那双复杂的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疑问和惊慌。
    从事发到转学,从搬家到离开C市,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是小看了我爹要面子的程度,效率高得连他亲儿子都瞠目结舌。
    最后一次看到宁烨还是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
    我草木皆兵的爹为了不让他丢人现眼的儿子跑出去,就差把我拷在阳台柱子上,逃脱的希望实在渺茫。当然,我也没想过逃跑。对于自己的战斗力我还算有自知之明,胳膊撼大腿的事我从来不干。
    我挺着大肚子的后母在家里织了毛衣织手套,织了手套织帽子,大热天的除了毛线团没见她碰过别的。
    但她显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奇怪,我饶有趣味的看她像个木偶一样重复这项枯燥的工作。
    最多只有两三天了,从我进这个家门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呆不长。
    那天上午我爹离开前跟我说自己收拾东西,第二天去M市,那边学校已经安排好。
    意料之中,没有人有反对意见。
    我依然坐在沙发上看我继母织毛衣,一针一针,急切的心情就这样被彻底扎成绝望。
    应该是没机会了,我早该知道的,不过就是不肯承认。
    浅浅的呼痛声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继母那宝贝一样的毛衣半成品掉到地上也没人搭理。米白沙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色。我冷静地拨了急救电话,和着救护车的声音跨出了三天没跨过的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我素未谋面的弟弟,这种时候出来参一脚,实在是巧得很。
    我坐在病床前看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手机的继母,从事出到现在,她似乎没有要告诉我爹的打算。
    我抿抿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她很显然对我要做什么不置可否,我甚至觉得也许前两天我大摇大摆的从那房子离开她也不会说一句话。
    在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终于舍得掀起眼皮看我一眼,突兀地笑了笑。
    我七点打电话给你爸。
    我点点头,到底没说出一句话。
    从医院到学校不可行,太远。我只能祈祷宁烨这天没有在学校待太晚。
    谢天谢地,六点半他终于出现在了咖啡馆拐角。
    我隔着玻璃窗对他笑了笑,宁烨没进来,漠视一样从我眼前走开。
    我急切的从咖啡馆里出来,追上似乎有些生气的人,把我没说出口的两个字重复了好多遍。
    等我,等我。
    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没指望宁烨做什么,他不说话也好,如果他要问什么问题那我才不好回答。有些事一个人面对比两个人要好。
    我说完就跑。坐在出租车上能看到那双日后反复出现在我梦里的眼睛,不管是当时还是日后,都盛满疑问和惊慌。
    醒来时那双眼睛还在晃荡。我拿了面包边走边吃,晚上还有课,A大对大一住宿问题管得严,我还是不要以身犯险。
    提前一年高考好处颇多,我觉得自己可以当个合格的东道主,当然也有足够的自由。
    李教授叫住我的时我难得能忍住不耐,不管怎么说,今天心情不错,我懒得和他计较,更何况,能够真正脱离我爹的控制还是少不了他的功劳,尽管他的初衷并不简单。
    风华这个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小交易所的确是他介绍的,不过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就不知道了。
    我有一颗好脑子我知道,除了用它让我早早进入A大,其他倒还真没怎么想过。李教授像个饿狼一样盯着我的时候,我明白我这个脑子被人惦记上了。
    我不喜欢数据,可我对它实在太敏感。
    Jackson说我是他靠得最近的一个逆天人类。
    逆天在哪里我不知道,如果说是对数据的处理或者说记忆力,这两者我显然比不过计算机,当然,比起Jackson之类的普通人我倒是承认自己确实要强一点。
    我面无表情的听李教授乱七八糟扯了一通,才终于扯到正题上。我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废话那么多,更何况,作为金融学的兼职教授,他整天一身西装革履,怎么也不适合像个老头子一样的聒噪。
    我淡淡回绝了他吃饭的邀请。下课起码八点了,我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当然,其实以前是有的,宁烨喜欢吃我自然奉陪,不过前提得是宁烨。
    李教授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和我并肩进了教室。
    我径直到最后一排坐下,小班教学让我无论坐哪都躲不过那双金边眼镜下的眼神。
    换做以前我只会浑身难受,不过今天不一样,我怡然自得地度过了两个小时的课程,就连交流甚少的舍友都能看出我心情不错。
    下课离开前李教授又叫住了我。
    你心情很好?他问。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敢保证我对着他绝对没有多好的脸色。
    你笑了,和你前桌说话的时候。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常笑难道就不能笑了?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真是毫无缘由,不管他到底做过什么。就像李教授,按理来说我该感激他,事实却是我从来都不算待见他。
    就像同样一句话,王军能说,他说却只会让我反感。
    唉,你啊,像个长了刺猬刺的小乌龟一样。
    这可真是个鬼比喻。做不了文学院教授就好好和你的铜钱打交道。
    我转身就走,我敢说他一定是我短暂的人生中最讨人厌的人。
    生气了?期末考要到了,你如果没空可以少去风华两趟,你课也不少,也不缺钱,有个好脑子也不该不停轴的转。
    废话一大篇。
    唉,时间突然就慢下来了,快点吧。

    XX12年9月11日
    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我因为风华的事没能第一时间回来A大,对此我对假公济私的李教授一个星期都没有好脸色。偏偏那人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斯文亲切的模样,我并不觉得他有感觉到我对他的不满。
    好在他还能记得他不仅仅是个市侩的商人,也是一个大学的教授,终于在A大军训结束之前赶了回来。
    从机场出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和一干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共事人”分道扬镳。
    李教授皱眉看我要跑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心思和他胡说八道。
    我挣开他拉着我后领的手,这人比我高,这像逮小孩的姿势又让我一阵反感。我直截了当的表示并不想和他乘坐一辆车回去,他倒是笑着说和他坐一辆车能报销车费。也是,从这里打车回去起码要一百,以我上大学后一贯的抠劲是足够诱惑。
    他一直以为我很缺钱,我倒也确实缺钱。我两年没回过C市,最后一次和我那爹联系还是高考之后告诉他我要去A市,通知书都还没下来,以至于他连我去的哪个学校都不知道。他估计也没什么心思想知道了,毕竟在告诉他他儿子是个同性恋,以前现在还有以后都绝对改不了这个事实后,他估计也不太想要我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转学后的一年时间存下的钱不多,把学校的学费凑齐已经没办法维持基本的生活,很是过了一段窘迫的生活后倒也获益匪浅。
    钱真是很重要的。这道理总要吃点苦才明白。
    从小时工到风华,就算我这颗脑袋的功劳在首位,我也没办法抹除李教授的作用。我想如果没有他的主动招揽,我的确很难短时间内从那个尴尬的境地走出来。这么一想,连带着此前半个月的恼怒也少了不少。
    算了,反正马上就能回去了。
    李教授拉着我和一堆同事往车库走。扭掉拉着胳膊的手又拽住我的衣服,我应付的烦,索性不管了,这人还果真就这么拉小孩一样把我拉到车上。
    我和这群人没什么交流,直到一个从头到尾阴阳怪气的人不请自来地上了李教授的车。他一点不客气的表示把他先送回去,斜睨了我一眼靠坐在后座。
    我打开车门下车就走,我很急,没这闲工夫和他争风吃醋。
    李教授追了上来,说他开玩笑的,回他家要经过A大的。
    我狐疑地看了车里面不耐烦的人一眼,说快点,有急事。
    他冷哼一声,瞟了一眼被我一手打掉要帮忙系安全带的人,说了句这么急,女朋友等急了?
    我笑了,男朋友等急了。
    他似笑非笑地倚靠在后座,终于没再阴阳怪调的说话,对我这突如其来的出柜也没啥表示。
    我当然也懒得管他是个什么看法,所谓近亲情怯,急切里夹杂着没来由的恐惧,真是一点闲工夫也没有了。
    车子开出去许久,李教授没头没脑地问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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