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巧,但是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我蹙眉往后退,重新坐在床上,盘腿,道:“不用给我注射麻醉剂,我不会再动你。”
男孩竟然同意的点点头,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细牙,象牙一般温润。
不过他不再跟我说话。
而是盯着我看了大概三分钟,接着在我目瞪口呆下,在原地从上身开始逐步瓦解消失了。
空气里浮动着一些细小的水分子,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障眼法,屋子的上方出现遮蔽化合物,这些东西能够匀速的从上往下坠落,一般人都会被镇住,黎俊则趁机打开门出去了。
小把戏而已。
我试着把耳朵贴着墙壁,和进行敲击,没有声音传进来,而四周传来的敲击声也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四面墙的另外一边,要么都是实体,要么都是空的。
根据刚刚的推测,我能敢确定四周都是空的。
一番试探以无果告终,我既不能得知黎俊是怎么从原地消失的,也完全找不到出口。
等我沉默下来,大概三分钟后,对着床的墙壁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门边站着黎俊,和一脸寒霜的寒鸦。
“原来你叫沈墨,有人花大价钱买了你,好可惜。”黎俊舔舔嘴唇,一脸惋惜。
寒鸦径自走到我身边,直接揽我入怀,嗓音很低,很沉,他说:“沈墨,我来了。”
这次竟然就这么轻松的被寒鸦救了,可是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
“走了。”寒鸦松开我,表情淡然,甚至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经过黎俊的时候,黎俊完全无视寒鸦,视线一直追随着我的身影,目光灼灼,“沈墨,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哦。”
一路上四周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格局,类似九宫格组成的格局,新人根本无法分清东南西北,我们两个是跟着绿色的箭头一路往前。
等到了外面,看见外面漆黑的夜空和漫天的繁星。
我首先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这里根本就不是城市,看起来,竟然没有一个灯光,也就是说,没有一处人家。
还好外边停了一辆越野车,没有熄火,亮着前车灯。
寒鸦把门打开,道:“上车。”
“你在生气?”我笑着问,声音在夜幕的风声里,清晰可辨。
“......”
好吧,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呢?
我慢吞吞的靠近车门,准备躬身钻进去,却被寒鸦突然的拽住胳膊,拉出来,然后撞在车上。
我淬不及才,撞个结实。
刚想大骂,却对上寒鸦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含着冰渣子,他的嗓音更冷,道:“沈墨,谁都不可能把你带走,包括刚刚那群FGE科员!”
莫名其妙的指责,我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你逃不走的沈墨,我要永远把你放在我的身边。”他阴霾的说道。
他以为......我这一次是联合FGE,再一次逃走了?
我轻笑,很快想通了,问道:“你在担心我?”
我怎么会突然忘了呢?
我在寒鸦哪里是有前科的人,我逃走过很多次,拒绝过很多次,所以只要我消失,寒鸦首先会想到的就是——沈墨又逃走了!
他怕我逃走,又怕我被其他同类发现。
随后他找到了我,慌慌忙忙的前后打点,忙得脚不沾地。
是个人都会有情绪,更何况还是个有钱的大少爷。
“抱歉。”我深感歉意,这次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寒鸦停顿了一下,才张开唇齿。
他的声音,仿佛大雾弥漫,让人琢磨不清,他说,“沈墨,你成功的吸引我了。”
☆、第二十二章
22.
半月后。
2015年1月20日,晴。
自从十天前,我看过被放置在重症监护室的韩暹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寒鸦对这件事,似乎多有避讳。
有一个细节跟黎俊的说法相差的很远,寒鸦告诉我,以及最后被证实,黎俊在我和韩暹落水后就实施了救援。我不明白黎俊为什么要说谎,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欺骗我。
如果救援及时,那么这一切才说得通,我和韩暹两个人最多只是呛了几口水,而韩暹身中一枪,就算救援及时,也同样岌岌可危。
这一枪是韩暹为我挡的,但是在寒鸦那里,结论就是:“他让你受伤了。”
答案是否定。
所以......韩暹在寒鸦这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相对应的,从此我基本被禁足。
寒鸦书房里的书,在昨天又重新换了一批,我看了一眼,竟然都是厚黑学之类,玩弄心计的书籍。
FXS的内部好像也出了状况,韩暹受伤之后,所有文件当然只能由寒鸦全权处理,所以,寒鸦现在很忙,这就导致他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他的脾气更加冰点。
就在三天前,一个精炼的中年男子进了寒鸦的书房后,躺着出来,嘴角流血,没人知道寒鸦对他做了什么,总之,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现在换成了一个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样子说来可笑,跟我有三分像。
而寒鸦明显对他好一点。
这能算是爱屋及乌吗?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想到放这样一个人在寒鸦身边来,原因就是——那天上午八点,我吃完早餐,就被寒鸦叫上楼。
寒鸦偏头咬在我的脖子上。
这次咬的伤口比较深,多余的血液蜿蜒流进我的衣领里。
当时的门没有关,礼貌的敲门声过后,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推开了门,显然吃了一惊,他明明想关上门,却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呆住了,硬是傻傻的站了一分钟,直到寒鸦停止,老子才火冒三丈的骂道:“看你妈逼,给老子滚!”
他们大概觉得我是寒鸦的禁脔,还是他比较宠爱的那种。
这种话可不是我自己猜想的。
我那天晚上躺在花园里,自己亲耳听到的。
两个女的一边在一口的阳台上喝酒,一边交谈。
“那个老男人看起来真的好恶心啊。”一个女人说道。
这评价,看起来完全是我魅力不够啊,我挑起唇。
“对啊,明明是个男人还一直抓着寒爷不放手,有够恶心的。”另一个女人声音厌恶,恶毒。
我渐渐敛了笑容。
“就是,明明就是寒爷的玩物而已,拽得跟什么一样。”
“不,我觉得禁脔更贴切,还玩S(呵呵)M!”
我拍拍泥土,站了起来,出现在两个美人的眼前,看着她们花容失色的表情,只觉得恶心,我不屑动手打女人,笑着道:“两位是在说我吗?我叫沈墨。”
两个女的连忙摇头,难掩脸上的尴尬之色。
我礼貌的做出伸手,“我可以邀请你们跳舞吗?”
之后,优美的跳舞,昂贵的酒水,金属的刀叉,甜蜜的言语,线条流畅的玻璃杯碰撞在一起,我成功把这两个女人双双哄上床。
寒鸦进来了。
我衣冠整齐的站在床边,要笑不笑的道:“这两女人要爬你的床,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请直接享用,我不介意。”
寒鸦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道:“我只要你,沈墨。”
两个女人脸色卡白的盯着冷若冰霜的寒鸦,瑟瑟发抖的模样,着实可怜。
再然后,我们的别墅里,再也没有举办过酒会。
但外边疯传的都是,寒爷非常宠沈少,连别墅里的女仆都知道。
不过我不介意。
只要不过分言论,我懒得管。
之前我要的调查结果,今天下午才拿到手,资料竟然非常少。
打印出来,只有两张纸。
排头写着我的名字,性别和年龄,北方人,值得推敲的是,我的年龄上面显示不详,大约32。
接着是身高,180,我比寒鸦了矮了一个头。寒鸦虽然是东方人,但是非常高挑,至少2米。
职业,上面写着军人。
然后是生平。
奇怪的是,我的记录是直接从初中开始的,小学之前则没有任何记录。
初中我在一所非常差的学校,打架很厉害,不听管教,把一个学生打残,由于滋事的是我,责任我全担,也不知道怎么判的,竟然判出一个故意杀人罪未遂,本来要坐牢,又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总之在我14岁(以进入初中的13岁算起)的时候进了部队。
起初表现的很差,敢和教官动手,三个教官都打不过我一个人。
奇怪的事情继续发生了,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突然一夜间变得非常乖巧和上进。
两年的义务兵,然后是5年志愿兵。
我刚刚当兵一年半。在一个演练中,一个人干掉了地方一整个部队。
各项体能基本都是第一,对于杀人的技巧和枪械尤为感兴趣,被教官断定为不可教,他认为我心中无爱,将来对人民有害。
在后来的实战里,我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非常完美的完成任务。
当兵7年之后,被部队往上推选。
最后一条记录暂停在2004年,成为边防战士。
然后一片空白。
在第二页纸的背面写,沈墨于2012年退伍。
然后真正的没有了。
我看完之后,蒙圈了,这里面没有提到我的父母亲人,也就是说我是孤儿。
我又看了一边,在性别的下面,写着孤儿两字。
那么抚养我的那个人是谁?又是谁把我送到部队?
还有我在边防发生了什么?
而且,在部队里,那么优秀的我,怎么会突然一下想不开去边境,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还一做8年。简直不可理喻。
帮我调查资料的人,是一个花衬衣的男人,留着小胡子,是韩暹给我牵的暗线,我不能出门,只能通过网联系,给我资料的时候,苦恼的说:“实在查不到,你的大部分信息都被国安局监控了,我甚至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电子档案,而是一份详细的纸质档案,绝对是保密状态,我无能为力。”
我想不通自己是谁。
没有儿时。也没有中间的8年。
感觉我的三十年被无情的切割成了碎片。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并且把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里。
还有我为什么会得到最高级别的信息保护。
还有想要杀我的人又是谁?
这些事情寒鸦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烧掉资料,若无其事的去了后花园的林子,练习射击。
这个别墅非常远离市中心,所以,风景好,保密性非常好,就算在户外玩枪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可惜我心事重重,射击的准头不佳,十枪有3枪都偏离了靶子的正中心。
这栋别墅的分四层,地下室,用来丢放杂物,一楼是厨房洗衣间餐厅浴室,二楼才有卧室,三楼是一个阁楼。
别墅里的日常用品里,多了电话,电视和电脑。
跟之前比,进步不少。
我找不到除了寒鸦和白之外,与我之前有关系的人,就算有,他们可能分布在五湖四海,在我不认识的情况下,能够相遇的机会渺茫。
任何事情一筹莫展。
三天后,晚上,半夜口渴的我,下楼拿水,发现地下室的方向传来奇怪的声音,离得近了发现是惨叫,并且夹杂浓重的血腥味,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下到地下室,靠得越近,惨叫的声音越发的明显,隔着门,血腥味几乎已经吞噬了所以的嗅觉。
我伸手推开门,亮色的木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让开一片黑暗的空间。
刚刚从亮处走到暗处,人的眼睛需要大概十秒的时间来适应,所以我只看到了一片黑色。
皱了皱眉,这样浓重的血腥味,是大出血才会有的,难道里面死人了吗?
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起,里面的惨叫戛然而止,变成沉重的,垂死挣扎的伸吟,显然有人停止了行刑。
在里面的人是谁?
一定是寒鸦的人,而寒鸦现在还在床上安眠,那么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吗?
正当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影遮挡住我的视线,一双红瞳带着绝对的平静,“沈少,请离开这里。”
是周淮……我愕然……
“你在里面做什么?”我也不急,淡淡的问道。
周淮的脸上白皙干净,但是一双手上,却沾染了大量的血迹,不知道林夕看见他这样做何感想。
周淮躬下身子,做出一个请的东西,“让我带领沈少回房。”
这架势就是不打算跟我细说。
我眯着眼睛,企图看看里面有什么,发出惨叫的又是谁。可惜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一切都被黑暗掩盖的丝毫不剩。
我耸了耸鼻子,笑道:“周淮,你应该清楚,拦得了我一时,拦不了我一世。”
“是的,沈少。请沈少回房。”
地下室,这个地方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的起夜,可能我根本就不会撞见这个偶然。
难道别墅里,每天夜里都会进行这些事情吗?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等到我第二天,独自下到地下室去的时候,发现地下室的门上上了一把大锁,而门根本就不是木质的,是铁质的,加了一层夹板,所以,我没能打开。
第三天我再去看的时候,门上已经没有限制了,我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不是血腥味,而是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凌乱血腥的场景,墙面雪白干净,地板光可鉴人,连地下室常年存在的潮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拦不住我,所以……销毁一切证据?
那晚周淮在地下室到底做了什么?是为了掩盖行为,还是里面的人不能让我知道?
我用手扶着额头,觉得头疼。
门口忽然多了一个人影,我回过头,看见寒鸦站在门口,目光毫无波澜,“你在看什么?”
“前晚的事情。”我言简意赅。
“……我说过了,周淮在取血。”
去他妈的取血!
当晚我问寒鸦,他给我的就是这个答案,但是我不能接受!
现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东西全部被搬空,更让我不能接受!
到底是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我,事事瞒着我,我到底被你放在哪个位置,寒鸦?
☆、第二十三章
23.
我的头似乎更疼了。
这次我明明没有联想到敏感词汇,比如吸血鬼,这三个字。
不行……更疼了……要炸开了!
我抱住脑袋,脑海里很乱,有很多东西一直翻涌,但是我却连一个信息都抓不出来。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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