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承,停下来。」钟宁被他惹得没办法,嚷道。「别再渡了,我舍不得,昊承,快停。」虽然他武艺高强,身强体健,可这样日日帮自己渡真气,对他而言怎么会是好事?
但殷昊承只是笑笑地吻着他的唇,丝毫不在意地道。「乖,别生气了,一会儿就好。」
他那是在生气?钟宁叹了口气,用仅剩的一只手环着他,将人抱得紧紧,心里满满的不舍。「昊承,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好吧,你是对的,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对的……你就是治我的药……」
殷昊承笑笑地啄了钟宁一口,在钟宁极其认真的目光中惊觉他的语意,接着,停了动作,将手放在钟宁的两侧,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绿色的眸子深沉如墨,似是平静,却是暗潮汹涌。
钟宁知道他正在等自己的解释,虽然将想法说出来让人羞赧,但,他是自己的夫君,不是别人。
「记得吗?你曾在离开梅花湖的那一日告诉我,你认为你就是我的药?」
他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那时的他感觉到钟宁的身体好转,为此还开心了好几日。
「自从我们……之后,我便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变化,但我以为……以为是我们情投意合,所以……但,与你冷战的那几日,还有,住在宫里的那几日,我的身体状况又变得差了。」
「当然,后来我们又一起了……我又好些,所以,我开始觉得,也许你的话是对的……那一日,傅太医为我诊脉,我们讨论了一下……」
「太医与我想的大致相近,我猜想,也许当年金刀王妃并没有服下天元神珠,而是给小王爷服下了……所以,小王爷才能活下来,成为我的昊承……也许,就像我的血能救人一般,你的也可以……」
幸好殷昊承天性聪慧,就算这样满是坑洞的陈述,还是能够听得明明白白,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疼老婆。没有迟疑,殷昊承极其好心地帮他接下去。
「所以,傅太医根本没给你什么药,你之所以要我别渡真气给你,是想试试我是否真能治你?」他说这话时,离钟宁的脸好近好近。
「大致如此。」钟宁抿唇。心里却想着,殷门主,可以不要这样招摇吗?都已经成亲了,为什么还有本事逗得他这样心痒难耐?
「我是吗?」他一边问,一边用自己的唇靠近钟宁的唇。「宁宁?」这就是这阵子一直困扰他的事?让他想得茫然也不敢开口的事?
禁不住他的招惹,钟宁的脸红透了。「或许。」
殷昊承的唇拨着他的唇,用最诱人的声音道。「或许?」这样重要的事,怎么能够是或许?
「嗯……」钟宁被他这样望着,最后的一丝坚持也化了。「好吧,我觉得是。」
「真的?」殷昊承边问,边吮着他的唇。
钟宁一边回应他,一边道。「嗯,真的。」
殷昊承没有停下来,继续将他吻得意乱情迷,就在钟宁快要失去理智时,就听见他道。「既然如此,来试试吧。」
钟宁知道他想做什么,门主夫人难得爽快地回了一句。「好。」
殷昊承的唇继续往下,两人缠缠绵绵,一发不可收拾,明明入睡前才做过的事,又火辣辣地进行了一遍。
之后。
几尽虚脱的钟宁被殷昊承紧紧地拥着,贴在他耳边的声音带着微哑。「感觉怎么样?」
钟宁在他身下喘着,双手环着他的背,给了个让人满意的答案。「极好。」
伏在钟宁身上的人开口,带着超越了情潮的喑哑。「真话?」
钟宁伸手,与他十指相扣,明明白白地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活力,手不再是冷的,身体也是。「真话。」
殷昊承呼了一口气,将脸靠在钟宁烦上,轻喊了一声。「太好了,宁宁。」
下一刻,钟宁的脸颊感觉到湿意,他知道殷昊承肯定哭了,对于他这条小命,殷昊承一向比他爱惜千万倍,知道自己能够多陪他一点,他的心头绝对难忍翻腾。
环着殷昊承颤动的身躯,钟宁缓缓开口。「昊承。」
「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搅着钟宁的心都疼死了,蹭着大门主,声音柔柔软软地道。「这下怎么办?我离不开你了呢。」
这有什么?殷昊承调了个姿势,让钟宁安稳地睡在自己怀里。「那不是正好?反正我从不想放开你。」
是呀,他早就知道。钟宁应了一声,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为了我,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殷昊承点头,开心地说不出话来。
许久,钟宁终于感觉到殷昊承跟着放松了身体,将他的下巴靠在自己的头顶上。他在闭眼之前,又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放纵地枕在大门主的肩头,虽然想先洗个澡再睡,但,他真的好累好累了。
为了日后着想,也许该和大门主谈谈纵欲过度的坏处,但那之前,他还有话要说。
于是,即将闭眼的殷昊承便听见怀里的人喃道。「昊承……抱着我睡,记住,做一个有我的梦,不许再皱眉了……」
原来,他让自己担心的同时,自己同样让他好担心呢。听着他这般强势的喃语,殷昊承反问。「宁宁,你也会在梦里梦见我吗?」
濒睡的钟宁不假思索。「当然。」如此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问吗?
闻言,殷昊承失笑,收紧了手臂,望了钟宁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怀里的人是真的,梦亦会是甜美的,今天,明天,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
第50章 番外-真心
伏龙山顶非凡门。
长老们领着一干人等在路口拉长脖子,实实地站了一个上午,为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睽违了将近一年的门主大人。
近午,门主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一门精英,还有那生性难缠的门主夫人。
长老们早就从护法的嘴里知道殷昊承和钟宁的好事,打从一开始,众人便将两人的来往看在眼里,再说,以殷昊承对钟宁的执念,这样的结果虽然不在大伙儿的期望中,却在意料中,实在说不上意外。
唯一最让人惊讶的,是当家主母的另外一个身份──这倔脾气的钟左使,竟是太梁的七皇子,皇上亲封的景王。
听闻皇上下了圣旨赐婚,还有景王府竟成了非凡门的京城分舵等等,长老们听得又是惊诧,又是不信。
就别说以江湖中人高攀皇子是否会招来祸事,光是细数钟宁的身份,连该称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他人想得头疼,当事人丝毫不在意,一转手便将问题丢给了大门主,殷昊承连想都没想。「当然是门主夫人。」
众人一听都愣了。
钟宁瞇眼。「为何?」为什么不是钟大夫呢?这可是他回非凡门的理由之一。
殷昊承回得坦然。「当然是因为我喜欢。」
就这样?钟宁望着他,许久,久到非凡门门众以为门主大人就要在众人面前被门主夫人洗脸了,但门主夫人只是道。「是也不错。」说得也是,想当大夫,那里都可以,但,非凡门门主只有眼前这一个。
闻言,柳长老等人听了都要流泪了,没想到门主不但将人带回,连心也抓得紧紧。
殷昊承对于长老们过度的保护一向不放在眼里,拉着钟宁的手就想往园子里去,但身畔的护法丁当却拚了命地对着他眨眼睛。
殷昊承一时没有会意,但钟宁却瞧见了他的异常。「丁护法身体不适吗?」
丁当连忙摇头。「没有,没事,我好得很。」
闻言,钟宁只是微微瞇了眼。
下一刻,大门主便带着门主夫人走开了。
*****
一年前在殷昊承书房前种下的句芒神树在春天时发了芽,秋天时已经长到了成人膝盖的高度。
虽然号称神树,长得却挺抱歉,光秃秃的树身上只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缀着一颗比指头还小的果子。
钟宁与殷昊承对看一眼,殷昊承伸手想将果子摘下,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也取不下来。
「传闻句芒的果实具有奇效,能治百病,但句芒具有神性,除非有缘之人,绝对不可能得到它的果实。」
果然是很任性的树,连种的人都拿不到它的果实。殷昊承想了想。「它不给我们,是因为我们不需要。」
钟宁点头。「的确。」
两人手拉着手,细步走回当初殷昊承让给钟宁住的宅子,才到入口,殷昊承便愣住了。
不若钟宁开怀地东瞧西看,他的背后开始冒起了冷汗。
哎,丁当,这算那门子的暗示,什么都不说,谁看得懂呀?
殷昊承兀自纳闷的当下,钟宁已经绕回他身边。「怎么了?你有些不对劲。」
殷昊承嗯了一声,心虚地道。「我们好久没回来了,是不是先到别处转转?」
钟宁抿唇,笑靥如花。「成亲之后第一次回来,当然先看我们的园子。」
他那句我们的平日肯定能够甜进殷昊承的心底,但现下,他的心里可是起起伏伏,不能自已。
兀自拉着殷昊承的手,钟宁推开房门,不若自己当初住时的空空荡荡,屋里增了各色的桌椅、小柜,样样成套成对,光是瞧着便让人欣喜起来。
「房里呢?我记得丁当搬了新的床来。」那时的钟宁因为身体不舒服,一心想走,根本无意去瞧殷昊承为自己采办了什么,可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他的夫人,自然想要知道自己在大门主心里是如何受宠。
他的动作太快,殷昊承想挡,但根本挡不住。
进入内室的钟宁站在入口,一会儿才动了起来,他走向那张被劈烂的床,还有那块硬生生被拍入床案的白玉,钟宁伸手抚了抚白玉上的纹路,离去那日的种种浮现眼前。
见他不语,殷昊承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年前,那时的自己被钟宁下毒,一觉醒来,又气又悔,当下便将钟宁归还的白玉信物拍在床上。毫无遮掩的力道将白玉硬是按进床案,将床劈成了两半。
丁当第一时间冲来,见了房里的惨状,小声地道。「门主,这……这可是新房,是不是让人再搬张新的来?」
「不用。」
那时的他正在气头上,一句不用便制止了丁当的好意,之后,他为了钟宁,一整年都不在非凡门,要不是重回园子,早就将此事忘得一乾二净。
看着钟宁对破床上的白玉抚了又抚,殷昊承轻道。「宁宁,我……」
钟宁转头,目光悠悠。「原来你这样生气。」
殷昊承低垂着眼,像是个做错事,等挨骂的孩子。
钟宁走向他,伸出双手,放在殷昊承的脸颊两侧,轻轻的拍了一下。
他的动作唤回殷昊承的视线,望着自己的绿色的眸子里面闪着璀灿的晶光,钟宁蹭了他的唇一口,一想到自己疯狂爱着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一面,便觉得好笑起来。「你想,重新找张床会不会很麻烦?」
殷昊承先是愣了一下,急忙道。「不,不会,很快就好。」
「那……」钟宁将声音拉得长长的。「我的信物怎么办呢?」
殷昊承连忙又道。「放心,我让人小心点取下来。」万一真的不行,就让人做个仿的,仿到谁也看不出真假,反正,只要他家夫人开心,什么都成。
钟宁抿唇,目光转了转,一会儿才笑道。「也只好如此了。」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过,在我看来,其实睡书房也不错。」
他的一语双关让殷昊承甜进心里,顺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今晚真的睡书房?」
钟宁揽上他的肩头。「先前传成那样,门主不想坐实吗?」
殷昊承在他脸上落了吻。「极想。」
钟宁的手指抚过夫君的脸。「吃药前,得先吃饭。」
殷昊承吻了他的指尖。「那有什么问题?」
*****
秋天还没过,非凡门来了新房客。
带着一车家伙的傅太医以投亲为名,大大方方地住进了非凡门。
「反正你放不下我,何不来非凡门找我?」
那时,他的七皇子离去时是如此说的,于是,他便不客气地来了。
看到七皇子站在入口,红着眼睛地望着自己,让铁血的傅太医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他没有哭,只是对他点了头。
非凡门家大业大,不缺住的地方。
虽然其貌不扬,但怪医的名号在杏林有着崇高地位,加上那一车的案卷可是傅太医穷尽五十年来的心血,杨长老是个医痴,见到他和案卷只有欣喜若狂,那来的分别心?
回门次日,钟宁便重回医庐,秋天的医庐忙得让人发狂,虽然增了傅太医这个生力军,但多的是事可以做。
犹如昨日一般,钟宁与殷昊承白日各忙各的事,夜晚,大门主不似先前那样呆呆守在园子口,现在的他,总会正大光明地站在医庐门口探头探脑。
见着他的傻样,钟宁虽然甜蜜在心里,却忍不住要亏他两句。「门主这样有空?」
「为你,当然有。」
虽然有理,但钟宁免不了要捏他的手背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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