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来的读书人?”
朱佑樘浅笑:
“河东”。
姑娘们赞叹:
“河东自古出圣人,相传尧舜两位大帝也是河东人。”
朱佑樘浅笑不语。
衡阳地接衡山,民风朴实,修道人数众多,一眼看过去五人中便有一人道士打扮。
朱佑樘一个人无事,索性牵了马随处溜达。走至一家客栈前看了看客栈的名字“回雁楼”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几日前马车上东方不败交代他的话:
“到了衡阳莫住他处,寻了我们自己的产业休息,安全”。
唤了门口揽客的小二将马缰绳递给他:
“请为我开一间僻静的客房,另外送一碗素面上来。”
小二悄悄扫了一圈朱佑樘,棉白的文士袍,浅面布鞋,样貌清俊,眼神和煦温柔,举手投足清新悦目真是比衡山那群道人更有仙人的味道。
“好嘞!公子,您随我来!”小二弓了腰引着朱佑樘穿过熙攘的一楼向楼上走去。
朱佑樘跟在小二背后在路过客栈柜台时看了眼柜台里的掌柜,那个中年男人看了眼朱佑樘后自然而然的挪开视线,只把他当做普通的客人。
朱佑樘虽然入住了日月神教在衡阳的产业,却没有向当地分舵表明身份。
原本朱佑樘由小二引着去客房,在上到二楼时听到一个小姑娘脆生生的说:
“爷爷,你看那位上楼的公子眼熟不眼熟?”紧接着听到一个雄厚的老人的笑声:
“哈哈……真是有缘!”
朱佑樘住了脚步向声音出处看去,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老者正笑着看着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浅黄衫子的小姑娘。
朱佑樘一脸惊喜,快走了两步走到老者身边:
“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站起来请朱佑樘入座:
“实不相瞒,那刘正风是在下的至交好友”。朱佑樘眼前的这位老者正是魔教长老曲洋,而他身边的小姑娘是他的孙女曲非烟。
曲非烟一见朱佑樘坐下便攀上了朱佑樘胳膊,蹙这鼻子娇滴滴的说:
“总管叔叔都没有好吃的给非非吗?”
曲洋皱眉:
“非非,不许胡闹!”
朱佑樘笑着冲曲非烟眨眨眼睛从袖中掏出一份油纸包了的苏州小点摊在掌中。
“非非谢过总管叔叔……”慢慢从朱佑樘掌中取走小点,攀上曲洋的胳膊嘻嘻说:
“哈哈……总管叔叔真是鬼精灵!”
朱佑樘哈哈一笑。
就在两人谈话间,二楼靠窗的一边传来噼噼啪啪的打斗声,酒楼掌柜的快步跑上来凑到曲洋身边正要小声禀报被曲洋用手阻止了:
“杨总管在此,你当向他禀报。”
那掌柜的一惊连忙向朱佑樘看去,见朱佑樘年纪轻轻风姿卓越一生正气又扭头看着曲洋不说话。
曲非烟笑出声来:
“总管叔叔太好看不像邪门歪道。”
掌柜的一脸尴尬。
朱佑樘笑笑从袖中掏出一块昆仑玉雕成的日月令:
“东方教主,一统江湖。”
掌柜的赶忙行礼:
“属下有眼无珠。”
朱佑樘挥手:
“无妨,报上即可。”
“华山派令狐冲和田伯光在我们酒楼动手了,死了一个泰山派弟子。”
曲洋哦了一声。
朱佑樘侧身问他:
“这令狐冲可有什么不凡之处?”
曲洋摸着胡子缓缓道:
“岳不群弟子下少有的少年英杰,为人也极为正派。”
朱佑樘也仅是对令狐冲不陌生,听到曲洋如此赞赏令狐冲不由得心生结交之意,站起身来对曲洋说:
“长老慢坐,在下前去看看。”
曲洋点头,曲非烟搂上朱佑樘胳膊笑嘻嘻的对曲洋说:
“爷爷,我也要去看看。”
一大一小两个人朝着令狐冲他们那里走去,远远地听着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这个自然,站着打,我令狐冲普天下武林之中排名第八十九,坐着打,排名第二!”
另一个声音响起:
“你第二?第一是谁?”
令狐冲说:
“那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突然曲非烟疑惑的问朱佑樘:
“总管叔叔,你怎么了?”
朱佑樘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面色有一瞬间茫然,他用手捂了下胸口,刚才听到东方不败名字时他的心口突然铮的一下仿佛被拨动的琴弦颤颤悠悠的。
“总管叔叔?”曲非烟轻轻唤了声朱佑樘。
朱佑樘摸摸曲非烟的头顶两个人走到离令狐冲不远处的位置。
二楼因为他们的打斗客人走了大半他们一出现分外显眼。
田伯光正说着:
“若说东方教主第一,我没异言······”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朱佑樘眼睛一亮田伯光也是性情中人,立马不和令狐冲斗嘴径直跑到朱佑樘面前:
“那小尼姑你随便领去,我只管要他就可以了。”说着就要摸上朱佑樘的脸。
令狐冲明显没有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满身是血有些呆滞向朱佑樘看去,只见朱佑樘宽袍大袖面容出尘样貌却是不凡,没想到衡阳竟然有此等样貌出众的人。
田伯光动作放荡曲非烟也不是吃素的,看着有人想要占他总管叔叔的便宜一脚踩到田伯光脚上,田伯光没有反应脚上已经有血水溢出,很明显曲非烟脚下鞋子是有暗器的。
田伯光也不在意笑着问朱佑樘:
“公子姓甚名谁是谁家少爷啊?”
朱佑樘也觉得田伯光有趣,竟然男女不忌,微笑了说出他自己的名字:
“在下朱佑樘。”眼睛虽然看着田伯光,他却留意到令狐冲已经放走了那个田伯光想要抢占的小尼姑。
令狐冲以为朱佑樘只是寻常百姓,皱了眉为朱佑樘解围:
“田兄,你怎可这般不羁。”
田伯光扭头看着令狐冲一本正经:
“美色在前其他的都是放屁。”
曲非烟听了田伯光的话哈哈笑出声来,仰了脖子问朱佑樘:
“叔叔,这可怎么办?”
朱佑樘摇着扇子温和的笑着说: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面上丝毫没有担忧。
令狐冲走到朱佑樘面前挡着朱佑樘对着田伯光正色道:
“你我武林中人怎可将寻常百姓牵扯进来!”
田伯光生气:
“令狐冲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也不要太过分,小尼姑你想救我让你救了,如今这位公子你也想要带走!”
令狐冲苦笑:
“田兄你若是肯安生些,我想我们也能过得安稳些。”
这边令狐冲同田伯光争斗不止,曲非烟问了朱佑樘:
“叔叔,他们好生无趣,就让他们两个傻瓜打吧,我们去找爷爷吧。”
朱佑樘看看浑身是血体力明显不支的令狐冲摇摇头,拉着曲非烟离开。
田伯光察觉朱佑樘要走荡开令狐冲便要去拉朱佑樘的袖子,令狐冲提剑便要阻拦只见田伯光的手从朱佑樘的胳膊上捞过去却扑了一个空什么都没有抓到,朱佑樘冲一脸惊讶的两人笑笑抓了曲非烟快速消失。
田伯光头一次遇到功夫如此诡异的人,不免心中不解。
令狐冲将方才田伯光的动作看得真切,心中衡量下意识的问出:
“田兄,你看刚才那人的武功路数是那一派的?”
田伯光摇头:
“只是诡异的厉害。”
令狐冲点头。
朱佑樘他们回去时曲洋正在看一封密信,见到朱佑樘回来晃晃信纸:
“总舵的信到了,说是总管近些日子会来衡阳,要分舵做好接待工作,教主果然看中总管。”
朱佑樘默默不语。
曲洋很有眼头见识的转移话题:
“不知接下来总管有什么打算?”
朱佑樘想着如今大概武林中最重要的人都聚在刘府了,想想说:
“去刘府看看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
作者有话要说:
猪油糖用颜值避免了一场血案。哈哈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总管,恕曲洋不能相陪了。” 江湖上认识曲洋的人不在少数,朱佑樘要去刘府曲洋却是去不得。
朱佑樘知道曲洋的为难之处也不强求:
“无妨,在下一人去便可。”
“也不能一人去,身边需要带些帮手。”曲洋是好意,曲非烟小孩子却咯咯的笑出声来,回了头对曲洋说:
“那些个废物总管叔叔带了也是累赘。”
曲洋不同意的看看曲非烟却也不生气,溺爱的摸着她的小脑袋:
“如此总管一个人要小心”。
朱佑樘点头,曲非烟冲朱佑樘眨眨眼。
另一边定逸师太等白云庵的女尼已经抓了岳灵珊和华山派一干弟子向刘府赶来。
天上下着大雨,朱佑樘也不披蓑衣只撑了炳伞缓步走来。
刘府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些人撑着雨伞在雨中迎客。
刘府门口朱佑樘看到定逸师太主动退让两步合掌行礼,定逸师太咦了一声,心中暗想:
这世上真有这般比泰山那群牛鼻子还要仙风道骨的人。
朱佑樘看着女尼们和华山派弟子们纷纷进去才缓缓踱步进门。
朱佑樘跟在华山派身后又气质出众无人敢阻拦,在朱佑樘进门时一个脸贴膏药的驼子也匆忙迈进来挤了朱佑樘一下,朱佑樘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匆忙躲开快步走进了大厅。
大厅了分两边坐了二百余人,朱佑樘环顾四周,华山派的弟子在一桌坐着,青城派的弟子一桌坐着,唯独不见五岳剑派各派掌门想必是还有去处,突然朱佑樘看到了刚才挤了他一下的驼子躲在后面的座位里藏在人群中,他没有多加在意。
说起来这大厅里竟然坐了大半个武林,若是西域光明神教,中原日月神教到了怕是整个武林便坐齐了。
朱佑樘听着内堂的五岳剑派的长老们指责令狐冲说令狐冲将害死了天门道人的弟子,又听着恒山的小尼姑仪琳说令狐冲如何如何为了救她身负重伤,那些掌门们动辄喊打喊杀,只有刘正风还有些头脑,要众人平心静气查清楚了再决定如何处置。
朱佑樘默默叹气,这便是中原武林的诸鼎山之派,气度实在狭小。
突然朱佑樘目光向窗外扫去,两个青城派弟子撞破窗户被人丢了进来,屁股上是两个大大的鞋印,有小姑娘突然出现笑了说:
“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 余沧海面色不善一把抓上曲非烟手腕。
朱佑樘端起茶杯看着眼前情况有些纳闷,这曲洋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如今有如此戏弄青城派。
曲非烟这边戏弄余沧海另一边还冲朱佑樘眨眼睛。虽说朱佑樘知道曲非烟不是善茬可眼看着青城派方人智走到曲非烟身边到底还是怕曲非烟吃了亏,微微挥袖荡开曲非烟身边的余沧海,掌心向曲非烟一抓,曲非烟便直直的快速滑进朱佑樘怀里。
一时间在座诸位全部瞠目结舌,当今武林中没有谁可以仅凭挥袖子荡开余沧海,余沧海神色一变向朱佑樘看去眼中寒光尽显:
“阁下是谁?与我青城派有何过节竟这般侮辱?”
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纷纷站到余沧海身后一同看着朱佑樘不说话。
朱佑樘摸着曲非烟的小辫子笑着说:
“在下只是一介散人无门无派······说到去青城派的过节更是没有,只是看着余掌门同一位孩童过不去,实在觉得有些······”
朱佑樘将桌子上一碟点心递给曲非烟,这才缓缓说道:
“有些觉得不妥。”
方人智迅速站到他师父身边对着朱佑樘说:
“我看你分明是同这小妖女一伙的!”
朱佑樘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眼睛半开看着方人智:
“我看你在福州杀人手段残忍分明是同魔教一伙的。”朱佑樘话中隐隐有指出他知道林家灭门惨案的真相。
余沧海面色不善抬起手止住方人智的话:
“退下!”方人智乖乖退回青城派弟子中 。
朱佑樘本就无意于余沧海他们多做纠缠,他们知难而退最好。
刘正风走出来冲朱佑樘拱手:
“不知阁下姓名?既然来参加刘某金盆洗手便是刘某的荣幸。”
刚才面对余沧海都没有起身的朱佑樘缓缓站起身来向刘正风回礼:
“在下朱佑樘,久闻刘先生大名,今日特地来拜会。”
刘正风好奇朱佑樘武功路数笑着问:
“不知朱兄师承谁人,这武功路数却是刘某从未见过的。”在座诸人也都好奇,一听刘正风如此问了纷纷扭头看向朱佑樘。
朱佑樘连连摆手:
“方外之人那里有什么师傅······”话未说完定逸师太身边一直看着他发呆的仪琳小尼姑指着他呼道:
“啊,师傅,我知道他是谁了”
所有人连同朱佑樘齐齐看向仪琳,仪琳脸色一红抓了定逸师太袍角:
“在回雁楼上田伯光看到他后对令狐大哥说:那小尼姑你随便领去,我只管要他就可以了,我走的时候还担心这位兄弟呢,不过古今看这位兄弟武功怕是田伯光那贼人占不到什么好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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