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祁风一脸忧心忡忡,连君玉倒是头一次看到师兄担忧的表情:“你这幅表情,是在担心我吗?”
祁风拍了他的头一下:“你的功夫我还是有信心的,用不到我去担心。我只是担心悠然。”
“嫂嫂?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说完突然想到什么“难道他见过嫂嫂?”
“前月太后突然下懿旨让我和悠然进宫,刚好他也去拜望太后。我甚至怀疑他们兄妹已经商量好的。不过看他的神色除了一点惊艳没有其他的,甚至没有多看悠然一眼。”
“这就是不正常了,嫂嫂如此美貌,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他故意不去看,正是心中有鬼。你可要小心了。”
“恩,只要悠然出门,我会片刻不离身的。悠然在王府应该不会有事,谅他也没有大胆到进王府来为非作歹。”
“希望如此。对了,师父让我转达,他查到在江湖中的确有一个秘密组织,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有一些蹊跷的案件像是与他们有关。不过,这个组织甚是隐蔽,他老人家也只是通过一些断续的片段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却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巢穴,不知道他们的头是谁。”
“那就是了,想必他是雇佣了这个组织替他做事。难怪他亲信随从都没有可疑的行为。现在就要查查他们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的。”
“看来半面有的忙了。”
“我只是怕他会暴露自己。”
“放心吧,他已经练就了一身隐身的本事,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祁风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你也累了吧,用饭了吗?”
“师兄,你才想起来问我,我一听说你成婚了,就眼巴巴的赶过来,结果足足晚了一个月。这一路奔波饭没吃好,觉没睡好的。现在就要饿晕了。”
“好了,如果我知道你在哪里能不通知你吗?别说你了,师父师母我都没能邀请。正好我们也没用饭,你去洗漱休息一下,一会儿派人叫你。”
“这还差不多,我先去看看半面,好久没见了。对了一会儿嫂嫂会来吧,这下可以眼福口服都有了。”
祁风佯装怒容瞪着连君玉。连君玉忙做了个鬼脸,起身逃开了。
悠然边走边回想,虽然想逃避,可是刚才的场景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脑海里,方才祁风画中的自己,那眉目中竟然尽是柔情,刚才自己一直看着作画的祁风,这柔情竟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怎么办?祁风会发现吗?会不会从此疏远自己?
悠然边走边想却发现自己走过了自己的院子,来到了王府后院。
祁风好像说过这里夏日是菜圃,冬季则放置了好多木柴,不过却没有走进来过。悠然正准备转身回房,院子的后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人弓腰走了进来,背上有好高的木柴,看似非常沉重,可那人走起路来却很轻松。那人到了柴堆旁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木柴散落了下来。这才转过身子,猛然转头看向悠然。悠然突然感觉无法呼吸了,那人只有半长脸的,另外半张脸像是融掉了似得。
两个人这样对视着,那半张脸的人也不怕人,甚至是期望自己的脸足以将所有人吓跑,省的自己的麻烦。可偏偏这个女人没有跑,难道是吓傻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祁公子的夫人,万一被吓傻了,可不好和祁公子交代。他转过脸去,开始整理地上的柴。
这个女人不但没吓跑,反倒向自己走了过来,这下轮到他受惊了,通常他露了脸就不用处理后面的事了,今天这样的情景还是第一次。既然没有对策,不如以静制动,他僵直地站在那里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做什么。
悠然确实吓到了,不过一阵惊吓后突然有股想要亲近他的冲动,这个人眼中如此寒冷,也许因为这半张脸所以从来没有被人关注过。他独自一人在这里,也是因为这张脸吗?
悠然不打算被吓跑,于情于理都不能无视这个人的存在。他走过去看了看散在地上的柴,这些柴还有些潮,需要经过晾晒才能放到柴房,晾晒的地方已经基本被堆满了,不过柴火之间都是顺次摆放的,之间的空隙很小,悠然然想了想拾起了一根柴,将柴横着摆在柴堆上。这样木柴之间的空隙就大了起来,晾晒也就更容易。
半张脸的人一直盯着悠然,见他像是准备将地上的柴全部垒完。突然有些生气,他伸手夺过悠然手中的柴火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因为半张嘴也被伤到,这人说话的声音像是被含在嘴里一样。悠然见他不高兴,自己又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想想还是顺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转身离开院子。
半张脸的人盯着他离开了院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正凝视着院门,突然转身用手中的柴挥向身后,院子中然多了个人来,这人见木柴迎面过来了,忙转身闪开,没好气的说道:“我的脸这么俊俏,要是被画花了,不是让女孩儿们伤心死了。”
半张脸的人没理他,将柴向刚才悠然的样子叠放了起来。
来人跟着他一起把柴放好,跟着他进了院子中唯一的房子里。半张脸的人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坐下来看着来人。
“半面,怎么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呢?”
“这不是见着了吗?”
“那你想我不?师兄都说想我了。”
“真的吗?”
就连君玉摸摸鼻子说道:“好吧,我承认,他现在有了新夫人,是不怎么想我。可是你不能不想我,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师嫂从这里出去了,不是被你吓着了吧。”
半面说道:“没有。”
“乖乖,看来师兄真找了个宝贝”。
半面没有回话。
连君玉说道:“师兄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
“只是让我多盯着夫人。”
“哦,还有别的吗?”
“还有盯着外面。”
“没别的了吗?”
“没有了。”
“师兄没说我要来,给我准备床铺吗?”
半面起身来到门边把门打开。
连君玉没讨好,拿起杯子把水一饮而尽,说道:“好了,你既然不想我,就走了,晚上再来看你。”还没等他后脚离开,门就在身后关上了,连君玉不以为意,笑着出了院子。
连君玉离开书房,祁风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处理了几个府内的杂事,这才起身离开书房,他一边思考,一边不自觉的向南山别苑走去。走过小路正要转到院中,就听两个婢女窃窃私语“我也没有发现,这真是怪事。”
“听说夫人体弱多病,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才没有的。”
“不像啊,我娘身体也很不好,可是该来的时候,一样不耽误。”
“嘘,我们要不要告诉公子?”
“我看还是算了吧,公子对夫人本就金贵,要是知道了,就更加担心了。”
“正因为这样才更应该告诉,如果是因病而起的,我们没有告诉,在贻误了治疗可怎么好?”
祁风听到这,忙走了进去,两个婢女看到祁风吓了一跳,忙施礼。
祁风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年长的婢女叫莲儿,说道:“我们给夫人送来浆洗的衣服,觉得有件事很奇怪,所以私下议论了起来。请公子恕罪。”
祁风问道:“什么事奇怪?”
“夫人来府中也有一月了,却没有问我们要月事的物件。浆洗衣物,丢弃的杂物也没有发现月事的物件。所以觉得奇怪,我们刚才在说,是不是夫人身体不适才会这样。”
祁风知道女人每月一次的月事,偶尔婢女们有哪个突然因为月事不舒服,他都会准假休息。这确是是难以作假的。
他清咳一声道:“世子妃天生体弱,对自己的事又格外介意,不喜欢假手于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要让我在听道这样的议论。”
婢女们忙应了下来。离开了。
祁风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过了一会儿,悠然才过来开门,此时悠然已经换回自己喜欢的衣服,整个人又如同一尘不染的仙女般。
虽然已经成亲一个多月了,但每次看到悠然,都会有不一样的美。每次都会强忍着拥他入怀的冲动。今天的情不自禁已经让悠然惊吓到了,自己可要再克制些才是。
祁风收回心绪请悠然进餐。悠然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随祁风出门。
祁风走在悠然身旁,突然觉得隐约有种药香。他疑惑的看着悠然,问道:“怎么突然有种药香,你是刚刚吃过药吗?有那里不舒服吗?”
悠然轻笑,从袖口取出来一个锦囊,递给祁风,这个精囊药香浓郁,又有种香甜的味道。
祁风不解,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悠然想了想,执起祁风的手写道:“宁神,通窍”
祁风突然明白悠然的顾虑了,心照不宣地不再多说。
午饭的气氛非常融洽,因为七王爷外出云游未回,餐桌上几人就没那么拘谨。连君玉讲一些出游的趣闻,引得悠然心情舒畅,悠然心情好,祁风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饭后三人来到南山别苑休息了一会儿,看着院子内没有家丁婢仆,连君玉心痒了,眼光热切地看着祁风道:“师兄,我们有好一阵子没比试比试了,不知道你的功夫退步了没有。”
祁风笑道:“这是我要问你的吧。你在师傅哪儿的时候就不爱练功。”
连君玉反驳道:“才没有,师嫂面前,你能不能给师弟点薄面?”
悠然疑惑地看着祁风。
祁风道:“我们自小就拜夏衣剑客为师,学习武艺。”
悠然恍然,当年见到的祁风一身粗布衣服,原来是在外学艺。
悠然一直生活在山中,陆老是文人,接触的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文人,如今这个京城才子竟然还精通武艺,倒是激起了悠然的好奇心。悠然眼神期盼地看着祁风。祁风也想在悠然面前展示展示,就应了战。
师兄弟二人脱去外面的长袍,只穿短衣襟,轻快地跳到院中。两人互施一礼,连君玉突然长拳直奔祁风面门,祁风微微一闪闪身到连君玉背后,连君玉躬身多过祁风背后的一击,二人这样走招过式,一百招下来未见分晓。悠然虽然不懂武功,但看着二人闪展腾挪,衣襟声风,似是功夫都不弱。二人二百招后各自退了开去,虽然大汗淋漓,但都觉得无比畅快。
之后几日,三人经常在一起,自从祁风知道悠然能抚一手好琴,便经常请他抚琴助兴,他们时而闻琴舞剑,时而泛舟镜湖之上谈诗论画,三人着实逍遥了几日。
这几日,连君玉每晚都出去一趟,那丞相府果然戒备森严,宅院有很大,因为巡视森严,每日只能查看一个院落,都没有什么收获。
第12章 入瓮
监察有司在退朝的时候,给祁风送了一张请帖,是他父亲儿子娶亲,祁风与他本没有什么来往,在朝堂上这个有司也是个中庸的角色,可既然人家亲自送了,自然不好推脱。一看日子正是五日之后。
五日转眼就到,祁风交代了祁子一下,和悠然打过招呼,带着礼物去参加了监察府。那里离王爷府有很长一段距离,到了监察有司笑脸迎了上来,说道:“世子大人,难得您能赏脸来,下人们怠慢了,请世子殿下见谅。里面请”
进了门要登录名号,查看请柬,将礼物登记在册等等,虽然有几个家丁同时接待着,不过有司领着祁风却绕开了这些人,直接进入了内堂。下人手捧着礼盒交给了一位家丁,开始四处打量起来。这相府内来来往往的客人和家仆甚多,虽然如此仍然在每个转弯,出入口有府卫把手着,宾客们都有家仆带着到正堂等候。每个人都只是简单打招呼,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上了。祁风进到正堂,有家人领着到了祁风的座位,座位离正位很近,毕竟是亲王世子的身份,与其他官员所不同。
他哪里知道,他刚刚离开王府中就来了个传信儿的公公,这个公公穿着小太监的衣服,看着是没有品级的,即便如此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王府里的侍从也都是受过训练的,知道宫中的太监即便官职再小也不能怠慢,所以将他迎了进去。七王爷这段时间云游访友,到年末才能回来,府里的老总管随王爷出去,府内的大小事务就暂时交给祁子代为主持。祁子虽然年纪不大,但聪明伶俐,受总管□□几年已经能分担府中的大部分事宜。所以太监进到厅里看到祁子接待,到也没说什么,只是打着官腔道:“你们主子呢?”
祁子回道:“世子到相府去了,今儿时谢相爷的寿诞。”
太监道:“他道清闲,也罢,也不是找你家主子,传太后口谕,请世子妃进宫,叙叙话。叫她准备好了,外面马车等着呢。”
祁子一愣,太后怎么想起找夫人叙话了?而且是这个时辰,这天眼看就要黑下来了。
那太监见他愣着有些恼怒道:“怎么你不信吗?”说着拿出自己的腰牌来在祁子的眼前晃了晃说道:“这可是太后亲赐的腰牌,这个总不能作假吧。你们有几个脑袋让太后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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