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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奴的日常——一品舟

时间:2017-03-07 18:15:05  作者:一品舟

  “想来你们师叔就是上门儿去找他们‘答应’去了。”
  他素来知道苏豪有钱,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从海寇牙缝里抠钱。万贯那胡子拉碴的脸上也看不出悲喜,就算悲也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管得着的,所以纹斛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所以说——脸要凶,小白脸吓不住海寇,小白脸也不会让商船们放心交钱,不给钱海寇们迟早要造反。”
  紧接着,纹斛竖起第二根指头,
  “其次,是要学会游泳。”
  “打不过能跳海”
  纹斛摇摇头,
  “是防止对手打不过直接跳海,旱鸭子不好下去追人。”
  李丰杨满不在乎地往火堆里丢了个螃蟹腿儿,
  “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
  蚊雅邪魅一笑,
  “我们打算在每个海寇窝里都开分部,现在卫宁同苏前辈占山头去了,正好差几个守山头的——兄弟们,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呐。”
  **
  卫宁回来时纹斛已经洗干净了身上抹的东西,黝黑不再,唯余那让人垂涎的蜜色皮肤——还是那个模样精致的俊俏少年,还是那个看了一眼便叫人挪不开视线的精致后生。
  卫宁脸色有些不好看。
  “看什么看,白天我可是规规矩矩抹了药,这不想着你回来了特意洗掉呢么——我要继续黑成那样你确定大晚上的你看得见我?”
  纹斛刚来岛上时没个防备,成日里风吹日晒身上脱皮红肿闹得极厉害,躲在屋里半个多月没能出来。后来还是用了当地的土法子给身上抹了东西才敢出来走动,饶是如此卫宁仍不放心。
  “我会催着师父加紧时间每天多走几个地方,把周围的岛都拿下来之后就天天守着你抹药。”
  卫宁知道纹斛爱往海里钻,这些药汁被海水一冲可没多大效用了,他又懒得重新涂抹几回,所以身上总还是有些脱皮发红的迹象。
  “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在岛上呆腻了,明儿个跟你出去砸场子凑热闹,看看其他岛上的风光可好?”
  卫宁也知道岛上日子枯燥,所以同意了纹斛的提议,可是刚走两天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海盗跪地:“大爷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
  卫宁遮住纹斛的眼:“你先把裤子穿上。”
  看了看,继续捂眼,“叫你兄弟们都把裤子穿上。”
  又一个山头,
  海寇甲跟海寇乙咬耳朵。
  “听说了么,我听隔壁岛的把兄弟说他们揍人还带发裤子的。”
  “你那都是八百年前的消息了,现在不仅发裤子,衣裳也发,还发两件!”
  海寇丙嫌弃地撇嘴,
  “老早就加东西了,现在一人儿还加条汗巾子,不擦汗,专门儿拿来遮眼睛!谁敢扯下来就把谁眼珠子挖出来!”
  “喝,这么讲究?”
  “可不是!你们没看人现在出门儿揍人都要划老大一艘船了么,从前哪儿有这么麻烦,俩人儿一条破船,上了岸逮谁揍谁还专挑领头儿的往死里揍,老大都认了底下的谁敢不服?”
  隔壁的隔壁山头儿,海寇丁给老婆说,
  “我听说隔壁来了个黑鬼,瞅谁谁倒霉。”
  老婆不信。
  “哪儿有这么玄乎。”
  “真的,上回我那外甥,就是长得特俊嘴巴也特讨人喜欢的那个——就被那黑鬼多看了几眼,愣是蹲茅坑里三天没出来!”
  女人倒吸了口冷气,夫妻俩叽叽喳喳议论了大半宿,直到睡下也没察觉到自个儿屋顶上有个黑乎乎的年轻人笑得前合后仰。
  卫宁冷着一张脸,难得地给纹斛摆了脸色。觉察到自己闹太过之后,纹斛又眼巴巴地凑上去拿脑袋磨蹭他的胸口,顶开了薄薄的衣衫,贴到了里头结实的皮肉。
  纹斛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好像有东西要流出来。
  “阿宁晒黑以后怎么变得更好看了呢。”
  这人从来不要脸,心头痒痒,所以便伸出舌头非要磨蹭得身边人同他一起痒痒。
  “胡闹。”
  卫宁推开纹斛作怪的脑袋,纹斛仰起头,乌漆墨黑的脸上笑出一口白生生的牙,还有两弯亮晶晶的眼。
  “我就看他细皮嫩肉的扎在一堆糙汉子里头有些稀奇,真没多想,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阿宁,我可稀罕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那张更不要脸的嘴说着肉麻兮兮的情话,明明全身黑得阴惨惨瞧不出半分好看,却仍能轻易就逗得卫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果真?”
  “果真。”
  纹斛保证,卫宁这才满意,也不别扭了,只跟抱着宝贝一般抱着纹斛坐在人家屋檐上,慢慢盘算明天该去哪座岛,该占哪座山,那里的鱼虾尤其多,那里的果子也份外甜。
  甜到含在嘴里都舍不得咽。

☆、第073章

  驽勒觉得自己大概不怎么讨人喜欢。
  平生第一次喜欢的人求他给他和别的女人赐婚,收拾心情好不容易喜欢上第二个人后,那人却想方设法要逃离他身边,不仅如此,临走前还处心积虑找人给他制造麻烦。
  “王富财,你说朕是不是注定了就该当个孤家寡人。”
  为人君主,自要灭七情六欲,对一个人用情太深本来就天理不容。正是因为他逆天而行,所以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天子,亦不能违抗天命。
  “奴才倒觉着这是老天爷在劝您随缘。”
  圆胖的老脸上圈出几道如年轮一般的皱纹,久经岁月沉积,总得有几分年轻人比不上的高深。
  “你是说让朕就这么干等着缘分送上门?”
  “皇上说笑了,只有送上门的奏折,哪儿来天上掉的缘分——奴才的意思是——您该充盈后宫了。”
  这宫墙之下,历来都只能关住那些个自愿飞进来的人,心不在这儿的,就算用再高的墙关着派再多的人守着,脖子一抹白绫一搭,有的是法子逃出去。心若是在这儿了,什么样的有缘人找不到,即便是找不到,装,也能装出个两情相悦。
  天子之尊,有的是人想巴结讨好,讨好的人多了自然能挑出最拔尖儿的那个。
  别小瞧了人心,也别高看了爱情。
  “就按你说的办罢。”
  **
  将军府里的气氛总有些微妙,本来卫将军平安归来应当是件大喜事儿,可众人在瞅见他背后大着肚子的翠巧之后,脸上都有些不对劲。
  未有嫡子先有庶出,这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
  卫诚的名声本就受了薛纹枢那件事儿的影响,现在又蹦出个先于嫡妻有孕的姨娘,多年经营的好名声眼下是彻底的毁了,时隔多年,京城之人又小心议论起了一个被他们刻意回避的问题。
  贰臣。
  江山易主并不稀奇,可叛国之臣却是活该受人唾骂的。从前卫诚得势时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用为父报仇来替他开脱,眼下他已不得圣心,大家又纷纷记起了当年卫国公卫云正是因为私*通敌寇才落得个全族受株连的下场。
  说到底不过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卫诚最看重的便是卫家的名声,他从小就被父亲教导过,这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可如今他却发现,名声这东西当真不值几个钱——你若有权有势,哪怕品德败坏丧尽天良也有人为你歌功颂德掩盖过失,一旦失了势,便墙倒众人推什么脏水污水都往你头上扣。
  他实在不懂,他这辈子到底在争个什么东西。
  “将军不用为难,云娘不怨。”
  近一年未见面,云娘依旧是那般善解人意,丝毫没有因为翠巧的出现而表现出了半分怨气。卫诚心中有愧,忙抛开心中烦忧将人揽到怀中小心安慰。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明明用着最温柔多情的语调,说出来的却是最薄情的话语。云娘身子一僵,旋即伸出食指点在了卫诚唇上。
  “那是你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健康长大成人,你不用担心我会难过,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
  言及此处,云娘别过脸去,露出她那美丽温婉的颈线。
  “我这身子已被那些人糟践得不成样子,这辈子也不盼着能有你的子嗣,总不能让你因我绝了后。”
  “云娘……”
  云娘不再看卫诚,只固执地将自己的脸偏向另一端,那方向有个雕花繁复的衣橱,里头装着卫诚给他制备的精美绝伦的衣裳,还有……一个不甘平凡的女人。
  卫诚看不见云娘的神情,只从她滚落的泪珠儿得知此人一定伤心极了,如若不然怎会说出这般违心的话来。
  “云娘无需担心,我卫诚绝不会让旁人诞下我的子嗣——且等着吧,虽然那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去,却是不能不给他选个好日子。”
  “不说这些。”
  云娘抹了泪珠儿强忍酸涩道,
  “将军眼下处境艰难,妾身怎会不通情理再给将军添乱,也不知宫里那位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云娘说这话犯了卫诚的忌讳,不过念在方才她的通情达理卫诚也没怎么计较。
  “你安心在府中呆着便是——我卫诚可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云娘会意,善解人意地将话题又扯到琐事上去,卫诚照例不会在云娘这处过夜,等到云娘睡熟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纹斛走前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有前朝余孽在那儿闹腾,皇帝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会是他。
  他可不会蠢到老老实实等着驽勒腾出手来。
  “将军。”
  赵振行并一众心腹早已在书房等着卫诚,处理好了儿女情长,剩下的便是男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战争。
  “孔善如何说。”
  “只要将军帮他清理墓道,他便接受将军的提议。”
  卫诚沉默不语,可赵振行等人却知道这等同于默许——想要咬死老虎,那两头孤狼绝不能再各自为政。
  走到这一步,他们根本没得选。
  **
  待卫诚走后,紧闭双眼的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面上的温婉体贴再瞧不见,余下的只有满眼的嘲讽与厌恶。她穿着单薄的里衣,柔软的丝质面料将她的曲线勾勒得越发完美诱人,即便如此,卫诚还是不会碰她半根指头。
  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啪——”
  衣橱的门被云娘大力掀开,露出那众多衣衫遮蔽下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她双手被缚,双腿也捆得结实,就连嘴里也堵上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现在你该死心了吧。”
  云娘拽出了翠巧嘴里的棉花,十分嫌弃地将这满是唾液的东西丢到了地上。
  “你骗人——将军不会这样对我,他绝不会!”
  “呵,还是执迷不悟。”
  云娘亲自动手将翠巧的手脚解开,长时间的捆绑叫她的手脚麻木酸痛难忍,哪怕再痛再无力,她还是尽可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让里头的小生命受到丝毫伤害。
  “这是我同卫诚的骨血,你休想夺走!”
  “我夺走?你刚才难道没听清楚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翠巧,念在咱们从前姐妹一场,我劝你别再执迷不悟,卫诚这个人没有心,他不想要子嗣,更不可能喜欢一个被算计得来的孩子!”
  “算计”两个字彻底打垮了翠巧修筑的防线,她的双手不再紧抱自己的腹部,而是捂住脑袋无声地哭了起来。平生第一次为自己的幸福拼尽全力,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捞着。
  她好恨!
  既然不喜欢她,为何当初要对她这般好!
  “你想让我做什么。”
  冷静过后,癫狂不在,这不再是个脆弱得一碰就碎的女人,而是浴火重生为母则刚的母*兽。
  “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我做什么都行。”
  **
  这次选秀牵动了全国上下每个人的神经,虽然驽勒再三强调一定要参与者自愿,可冲着那空悬的后位,符合条件的家庭基本上都来凑了人头,哪怕女儿不愿意,投驽勒所好找个模样上乘的庶子凑数的也大有人在。
  螃蟹鱼虾也好,凤凰麒麟也罢,一时间竟全冒了出来。
  “朕现在才知道在朕治下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适龄男女未曾婚配。”
  驽勒玩笑似的翻阅着手上的画册,这些还是筛选合格之后的,初次登记的名字只怕更多,他随意地扯出画册之中的人丢弃在地上,王富财俯身亲自收拾,捡得多了竟瞅见几个同那位薛相公有几分神似的,单看圣上这般毫不犹豫丢弃的模样就知道,这马屁怕是拍到了马腿上——只能是说这些人太蠢,圣上连正主都舍了,怎会再让自己陷入这些仿品之中。
  在这时候找与薛相公相似的人来凑数,分明就是在挖圣上的伤疤。
  不出王富财所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没多久便被人寻了各种因由撤职查办了,一场选秀,意外地引出了许多平时猫在暗处耍手段不易被发觉的人。选秀照常进行,容貌上乘品行出众家事清白的男男女女被送进了宫中教养,直至面见天子。冷清的宫城内又重新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仿佛这里从未冷清过。
  权利与欲*望交织的正中心,哪里清静得下来,他们的皇帝,也没那么多功夫沉迷旧情。
  王富财手执一柄拂尘,纯然无害地跟在驽勒身后继续游走于各宫之中,与薛纹斛进宫时一样,与薛纹斛未进宫前也一样,今后,怕也不会有太大长进。
  想方设法逃出去的那位,该是个看透了结局的聪明人。
  **
  “啊——啾————!”
  坐在船舷上钓鱼的纹斛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差点儿把他旁边的李丰杨给吓到海里面去。
  “你吓鬼呢!”
  纹斛怜悯地看李丰杨,
  “这孩子许是傻了,哪儿有人这么骂自己的。”
  自知口误的李丰杨扔了鱼竿就要去揍纹斛,根据以往积累的经验,李丰杨已经放弃了同纹斛打嘴仗——挥拳头永远是对付这人最有效的方法!
  纹斛半睁着眼睛看着那急速挥过来的拳头,等到快靠近自个儿的脸颊时才偏头打了个哈欠——风止,拳头静,李丰杨看着抵住自己拳头的墨心,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翻了三四个筋斗。
  “哦,阿宁,他要揍我。”
  纹斛毫不意外地扭头看突然出现的卫宁,一边用不带起伏的调子告状,一边面无表情地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那一刻,李丰杨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后宫之中被薛纹斛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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