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降头师,其实我是一个鬼师,只是学的比较杂而已,这也是我师父通晓的多,而且不吝啬传授的功劳。”
神器脸上还是第一次露出明亮的神采,那是一种既敬又爱的神情。
无常表示嫉妒。
“有师傅了不起啊,谁没有似得。”
“哦?你师父怎么称呼?”
无常屁股一转,闷闷的说
“师父他老人家低调,从来不在乎这些名啊利啊的。”
沈崎瞧着他那别扭的样子,不由得楞了一下,那不是不好意思或者有意隐瞒的回避,而是低落。
“你,师父他过世了?”
无常龇起嘴角,笑笑。
“当然过世了。”
“哦,那真是可惜,不过,人固有一死,只要生前无愧于心,其实可以说是一件喜事,生的干净,死的坦然,很难达到的境界。”
沈崎瞧着那个略微缩起肩膀的背影,话里有安慰的意思。
无常玩着手指头,沉寂了片刻,嗤笑一声。
“师父他是不是生的干净,死得坦然我就不知道了,他的名字可从没告诉我过,他死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倒是见过他的骨灰盒,嗯,葬了他的是我不错。”
他说的就像读一篇新闻稿似得轻飘飘的不含任何感情。
沈崎却是被震了一下。也是沉寂了片刻,他才开口
“你师父他,不喜欢你?”
无常瞥他一眼,不耐烦的说
“干什么你,查户口啊,你有牛逼的朋友,闪亮的师父,好厉害啊,我都没有,想让我嫉妒你,可没门。”
沈崎笑起来,还是比较看得惯无常这种没皮没脸的样子。
哎?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会用看得惯这个词了?
明明不久前就还觉得他背影猥琐,样貌丑飞。
“无常先生,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和我做朋友,我牛逼的朋友,闪亮的师父就等于和你关联上了。”
无常的耳朵瞬间竖起来了,沈崎瞧瞧他那洗耳恭听的样子,失笑的摇摇头。
“我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你看看,你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弄清楚骨骸背后的隐情?”
一听他提这事,无常就头大。
“哎,我说大神器,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我说你,哎……”
无常看着撑起浓眉大眼正望着他的神器先生,突然顿住了,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笑眯眯的凑近“好,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沈崎觉得一定不是好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相信你也不是故意刁难,好吧,我答应你。”
无常头一仰,抱胸骄傲的说
“那当然了,我可是新世纪五美青年。心胸坦荡,行事磊落,那是基本素质。”
“好,你说吧。”
“让你的警察朋友,明个儿跟我到学校露一面就成。”
沈崎望着他,皱起眉。
“是什么重大的事吗?”
无常露出这还用问吗的惊讶表情。
“当然了!特别重大!”
“那我转告时,肯定要说什么事,是哪方面的事?”
无常攥起小拳头,一张大圆脸登时浮起愤恨和凶狠。
“我儿子被欺负了,必须不放过,借你朋友出去威风威风,顺道吓吓那几个无知的小流氓。”
沈崎点点头。
“原来你都有儿子了。”
“哎!你啥意思啊,谁没有个青春年少啊,再说,我才27岁半,年轻着呢。”
无常马上瞪起眼睛的斗鸡样儿,把沈崎看的特别想笑。
明明长着一张受气包的脸,还偏偏做这种对比过于强烈的表情,根本很不协调。
“你看你又误会我,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单身的一般不都是会对有家室的人持有着艳羡吗?”
无常笑起来。
“哎哟,您这是硬学着社会上的风气啊,小心学不好,会被打知道不?”
“要打,你早打我了。”
无常被这一句没任何攻击意思的话偏偏刺的心口疼。
对啊,被这个瘟神缠着,倒了这么多的霉运,怎么自己没打他啊,哎呀!前几天,脸上还有药膏的时候,是多好的下手机会啊,哎呀!!
“你是在构思怎么打我吗?对不起,我估计你打不过我。”
“能了啊,是谁求着要和我做朋友的,我这还没答应呢啊,注意着你的态度啊,小心一个失足,就失去我了。”
沈崎今天说的俏皮话是最多的,对着师父都没说过这么多,奈何,师傅能笑的,到无常这儿一概被忽视了。
于是他也不继续了,放到正事上。
“我那个朋友是副局长,估计不能擅自穿着警服出入学校,影响不好,这样,你给我找一辆摩托车来。”
无常瞥瞥他。
“办不到就办不到,扯这么一大堆。我没空搞什么摩托车,警察朋友能借就借,不借拉到。”
沈崎笑笑,看无常又扭过屁股,不搭理他。
“那随便你,我已经给了方案,你觉得期待与你合作的我,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吗?会没有把握就放话?”
无常转过头去,却看到沈崎已经歪过头,睡着了。
啊,差点忘了,他的麻药劲儿应该过去了吧,安顿好时,护士提醒过,麻药劲儿完全过去后,一般会有疼痛感,要多观察。
这,这,这,这是疼晕过去了?
第16章 交易
“死瘟神,破神器,故意用忍着疼陪我说话,作秀来绑架我的善良,好,你成功了,不过你以后会的报应的,我跟你说!”
屁股撅的老高,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推着笨重摩托车,无常大汗淋漓,嘴巴里已经第五次说这句话了。
“早,早知道就让那个面包车帮我运过来算了。”
喘着气架好撑子,无常按住腰眼,叹口气,不过,又省了二十块钱,挺好的。
笑容重新爬上无常的脸颊,可惜就是太短暂了,就是在看到那个直往他这边走来的瘟神出现后。
“不错,挺好的。我试试。”
无常一巴掌拍在沈崎刚做出跨这个动作的大腿上。
“哎哎哎,先,先还钱,我,我一会儿不跟你一起啊,瞧你打扮这样儿,跟收保护费似得,今天又没太阳,你带这么大个金边墨镜,是要干什么?学校保安会报警的你知道吗?要低调啊,大哥!”
沈崎一打响指,嘴角扬起不羁的笑意。
“想报警就对了。”
“对什么对,得得得,我看那,我还是直接回家睡觉得了。免得被你牵累。”
无常一把抓过沈崎递过来的钱,忙不迭的收进里层口袋里,用手捂着,眼角爆开的都是笑。
沈崎看着那抹贼兮兮的笑,摇摇头。
“刚才我看过医院出具的单子了,不错啊,硬加塞,给我多出来两百多。”
无常抬头瞄他一眼。
“对,就是坑你了,反正我又不花钱,叫你穷嘚瑟。老天派我来给你长记性的。”
沈崎面对无常那恶狠狠的模样,笑了笑。
“那你怎么不多坑点?”
无常特别自豪的抬抬手。
“要适度,适度,爷意在教育,不是报复。”
沈崎点点头。
“好了,走了。”
“哎哎哎,你真走啊,好歹送我去地铁站啊。”
一阵黑烟过去,无常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大嗓门一点用都没有。摩托车嗖的串出去老远。
叫你瞎说,叫你瞎说,走去地铁站累死你吧,你个欠货。
在自己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上狠踩了多少脚,也没有消弭掉心头的肉痛感。
“等你呢,还坐不坐?”
哎?遥远的呐喊,貌似是在叫自己,一抬头,无常连忙举起手,狠命摇。
算这小子有点良心,喜滋滋的跑到摩托车旁边,无常敬畏的爬上去。
“戴好头盔。”
无常依言套上。
等车子发动后,他才发现,瘟神没带头盔,半长的黑发在风中狂野的飞舞着。
“瞧把你嘚瑟的!”
白他一眼,不客气的腹诽完,无常拍拍他肩膀。
沈崎放慢速度,停下,半侧过脸,问什么事。
“什么破头盔,闷死了,你自己带。”
说着,无常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在头上扎了个头巾样式,活像个西北典型的农村大妈。
沈崎回头看他,抖抖眼角,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无常斜他一眼,整理着卡在下巴上的松紧度。
“笑,笑岔气,疼死你,摩托车是我买的,就见不得你利用它出风头的样儿,坚决抵制,带上你的头盔吧。反正就是为了防风,这样就可以了,爷我天生丽质,随便怎么样都是行的。不讲究,爷们!”
沈崎扬扬头盔,在无常头顶碰了下。
“谢谢你的谦让。一会儿要是冷,就抱紧我。”
“爷会冷?呵!笑话,我可是鬼媒……”
Cao冷死了!
话刚说完,沈崎就把飚了出去,差点没把无常掀下去。
他一把抱住沈崎的腰,整个人紧紧贴在他后背上,说什么也不离开丁点。
你么,刚才还说这个瘟神穿着发亮的皮夹克,嘚瑟呢,现在只剩一件短袖的自己才叫嘚瑟吧,还是怂包硬撑的那种嘚瑟。
不用无常自省,他形象的‘光辉’,在一路上被行了无数次注目礼就可以看出来。
瞧着眼前这个一直看着自己诚恳微笑着,站的很像军姿的男人,门口的保安大叔还是拿起电话接通了男生宿舍管理处的电话。
几分钟后,看到一个男孩子款款而来,保安大叔伸头看了一眼,指指他扭过头来说“喏,人来了,不好意思,身份证等孩子回来后再给你了。没意见吧。”
沈崎摆摆手,温和的点点头。
“以防万一,小心为上,挺好的习惯。理解。”
保安大叔笑了笑,点点头。
“下次来学校找人,别穿这样子了,一不小心就给人当成二流子,给你拦住,多没必要的麻烦,何况临近大考,万事都会比较严格。”
“好的,记住了。”
沈崎始终保持微笑。
保安大叔十分满意他的态度,当林林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很快的打开了门。
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是那天在门口执拗的敲了半天门的人,林林的脚步缓了缓,还是走出了大门口。
沈崎走到摩托车边,朝林林撇撇头,示意他坐上来。
林林没动。
“我不认识你,干嘛跟你走。”
他说的不轻不重,沈崎看看保安大叔,见传达室的门关得紧紧的,便笑了笑,从摩托车上下来,走近几步,脱下手套,伸出手。
“你好,林林,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沈崎。”
“我父亲?”
林林眨眨泛起无辜的眼睛。一脸的不知所以。
沈崎依旧伸着手。
“无常。”
林林摊开手,指尖从沈崎手掌心划过。耸了耸肩。
“对不起,我没父亲。”
沈崎愣了愣。
林林笑起来。
“你看,我叫林林,他叫无常,根本不是一个姓。”
沈崎哦了一声,皱皱眉,几秒后,他笑了笑。
“可能是他的职业,变化无常,所以不忍心让你跟他一个姓,也算是一种保护。这个你可以试着理解他,毕竟他做父亲时也就十二三岁,咳咳,是有点不负责任,但从他关心你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情况来看,他对你是关心的。”
“呵呵呵,你是觉得我不认什么无常做父亲是因为我和他关系不好,故意这么说的?”
林林抱胸,翻了个白眼,露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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