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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日记[重生]——oui

时间:2017-03-12 18:36:46  作者:oui

    上面写着MSF(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代表无国界医生。
    她改用带着一点点法语口音的英语说:“朱先生,你可以适当活动,不要用力过猛。”
    朱渌说:“我想去外面走走。”
    护士说:“好,先吃些东西。”
    朱渌喝了一碗粥,吃了块巧克力,大概是心里作用,他感觉有了些力气。
    “我睡了多久?”朱渌问。
    护士看了看手表,“14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了。”
    朱渌道了谢,缓缓走出医疗棚。
    他惊讶地发现不远处飘着三色旗,他们已经回到了德黑兰的分社。
    他眯着眼睛在阳光下慢走,重温平静活着的美好感觉。
    “小朱!”有人在不远处喊他。
    等他回过头,卢镇已经到跟前了,张开手臂就给他一个拥抱。
    “臭小子,我还以为第一次当外派队长就会失去同事。”卢镇捏捏他的后颈。
    卢镇比他大五六岁,一向关照他,比朱浚还有大哥味儿。
    朱渌也有些感动,歉疚地说声:“抱歉,镇哥。”
    卢镇拍拍他,笑了:“不用,你小子这次成英雄了,大新闻。”
    提到新闻,朱渌想起被砸烂的相机,惋惜地说:“可惜相片都没了。”
    卢镇夸张地瞪大眼:“命在还不满足。”
    两人互相瞪着眼,笑了起来。
    朱渌还想再走走,没和卢镇一起去分社。
    医疗棚离大使馆很近,他走到守卫跟前,轻声问:“兄弟,找一下你们雷军官。”
    那名卫兵一动不动站得笔直,一板一眼地说:“有事请去传达室。”
    朱渌挑挑眉,你们雷军官的身份随便说得?
    可巧大门打开,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驶出,后排坐的就是他要找的人。
    “上车。”对方看到朱渌,立刻明白他的来意。
    司机完美地服从命令稳稳停靠,却忍不住回头说:“雷队,他是外人……”
    雷队一点头,示意他转过头当不知道。
    朱渌钻进车里,也跟着小司机叫:“雷队,那位白风队长……”
    雷队瞟他一眼说:“那小子告诉我,只要看到你就把你立刻送回国,押也要押回去。小郑,锁上车,去机场。”
    朱渌惊恐地看着身旁这位陆允修的人形兵器队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陆允修呢?他人呢?”
   
    第37章 chapter 9
   
    雷队转过头,没有在意他叫出陆允修本名的细节,闭目凝神不再说话。
    朱渌浑身冰凉地倚着靠背,之后的事全都恍惚起来。
    他茫然地跟着雷队去了机场,买机票,办理入关手续。
    “我们会和你单位打好招呼,安心回国吧。”雷队拍了拍朱渌的肩膀。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只是延长了无措的时间,他打开头灯翻出平时记录的本子,笔尖颤抖却写不下哪怕一条思路。
    如今他隐约回忆起重回十五岁时的雄心勃勃,不求大富大贵,要努力让他身边的人都过好。
    现在看来,可能还是大富大贵比较容易。
    幸福太抽象,包含了太多不定因素。
    朱渌在首都机场的麦当劳坐了很久,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起,屏幕显示出一个陌生电话。
    “喂?”朱渌机械地接通。
    “朱先生,您的专车已经停靠好,我在出口等您。”
    朱渌皱起眉:“谢谢,但我没有……”
    “我将直接把您接到陆大尉所在的医院。”
    “……我马上到!”
    朱渌立刻活了过来,抓起背包向外跑。
    他按照车牌号找到了那辆黑色轿车,拉开后排的车门,满心的焦急却里面柔和的音乐一惊。
    这辆车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司机是位稳重的中年人,带着白色手套显得非常老派,他回过头微笑地问:“朱渌先生是吧?那么我们现在要启动了。”
    “啊……嗯。”朱渌回答道。
    原本觉得世界都被吸进黑洞的朱渌突然意识到,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烦恼只是他一个人的,而且只是烦恼而已。
    现在他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有能做的事情。
    朱渌不自觉地抓紧衣服下摆,咬着牙齿全身肌肉紧张,仿佛下一秒就要百米冲刺。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轿车直接停到住院部楼下。
    朱渌道了声谢,三步并两步往外跑,差点漏听了那声“在十五楼”的提示。
    他一下电梯就看到了陆圭,他上次见面还是去年春节。
    他苍老了很多,动作也变慢了,少了从前的利落,变得更加慈祥。
    “小渌啊,你回来了。”他说。
    “陆叔,允修他……”朱渌焦急地问。
    陆圭旁边的医生皱起了眉,担心这个莽撞的年轻人说出什么刺激老人家的话。
    “医生正好和我说,你也一起来听吧。”陆圭说,转头又向医生解释,“他是允修的发小,也算是我的子侄,让他一起吧。”
    医生没有意见,朱渌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办公室。
    “患者右肩的弹孔较深,不过处理及时,问题不大。脑部的创伤比较严重,虽然外伤不明显,但对大脑造成了伤害,这也是他至今未醒的原因。昨天专家开会决定,先再观察三天。”医生说。
    陆圭和朱渌都陷入了沉默。
    “您的意思是,他可能再也醒不了了?”陆圭问。
    医生解释说:“这倒不是。通常植物人会有严重的大脑皮层功能损失,患者的情况没有这么重,其实我们也很困惑他为什么没有醒。所以现在只能暂时观察。”
    陆圭半晌叹气道:“听天由命的意思吧。”
    医生惭愧道:“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谢谢你们。”陆圭起身离开,朱渌也起身跟在他身后。
    “小渌,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强求他去当兵?你当时跟我提过刀枪无眼,我还当你怕他辛苦。我还理所当然地想,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上进,怎么会当逃兵。唉,太想当然了。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不去争兵王、不去最前线服役?现在看来,是你更了解他。”陆圭说。
    朱渌说:“陆叔,陆允修可能是赌气没跟您说,他跟我提过,他是自己想去的,那也是他的梦想。”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陆圭说,无论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一丝轻松的改变。
    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就到了陆允修的单人病房。
    “进去看看他吧。”陆圭说着推开了门。
    洁白的墙壁和床单反射着阳光,一时间看不清床上的人。
    朱渌扶着陆圭坐到病床边,双眼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允修,小渌来看你了。”陆圭说。
    朱渌紧咬着牙,不敢泄出一个音。
    陆圭不催促他,自顾自地跟陆允修说:“我听你朋友说,是你让他们押小渌回来的?人家还有工作呢,你们都有自己的梦想是不是,比生命还重要对吗?”他微微升高的语调里带着一点无奈而心痛的责备。
    陆圭哽咽: “你弟弟也要来看你了,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你要是心疼他,就赶紧睁开眼吃饭喝药,让他放心回学校……”
    朱渌听不下去了,他背过身走出病房,走到无人的走廊,映着耀眼的阳光流泪。
    他隐约想起多年前的夏天,得知上辈子不是自己间接害的陆允修时也是躲在走廊里哭。
    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
    他胡乱抹干脸,深呼吸,再呼吸,走向病房。
    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门把,他听到里面陆叔喃喃自语:“……和我赌气?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何苦呢,爸想通了。你不是只要小渌,想跟他过一辈子吗?只要小渌愿意,爸就不再拦你了。人这一生怎么不是过呢,你觉得开心、满足就最好了。你妈还在,也只会支持你……”
    朱渌瞳孔紧缩,颤抖地捂住嘴。
    陆允修说过什么?他和家里说想……过一辈子?他已经说过了吗?
    复杂的情绪将朱渌淹没,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懦弱。
    在此之前陆允修甚至都没有好好试探他的态度,就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只想和我在一起吗?朱渌攥着拳低着头,咬紧牙不让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还有什么值得他再去逃避?
    朱渌拧开了门,含了一层水汽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
    *
    三天过去,陆允修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之后两个月,专家们来了一趟又一趟,只能将其归结于生命的另一种玄妙。
    朱渌交上了最后一篇新闻稿,然后递上了辞呈。虽然那篇新闻被警告不能写未证实的有关A国皇室的内容,但依旧夺得了当年度的年度最佳,这是后话。
    他专心陪陆允修,每天都来,还搬了张折叠行军床放在单人病房里,中午陪他睡午觉,有时晚上也留下。
    他还买了个宿舍用临时衣柜,和附近居民区里的澡堂老板也混熟了。
    看他准备常住的架势,护士开始犹豫要不要上报。
    前两天他整理东西,翻出了一箱高中的日记本。
    兴致勃勃地搬过来看,跟安详的陆允修嘲笑自己高一的字丑,可看到后面那几本打印后装订的又觉得没有自己亲笔写的有趣。
    每次看到日记中青涩的陆允修举动暧昧时,朱渌就要凑到他身边笑:“老实说,你是不是那时就喜欢我?我还觉得我笨,原来你也好不到哪去嘛。”
    朱渌越来越习惯自言自语,他觉得能听到某种反馈。
    比如他笑话陆允修时,能感觉到陆允修也在笑,有点害羞,眼睛却亮亮的,一副想将他勒死在怀里的火热。
    再比如他烦躁不安时,会感觉到一点点灰色的沮丧,仿佛他所有的不开心都有人陪他承担。
    朱渌不敢对护士说,怕被推进隔壁神经科。
    他自得其乐,对这些恍惚的瞬间视若珍宝。
    陆家的亲朋好友也常来看望陆允修,这个时候朱渌就回公寓歇歇、收收房租或者四处逛逛。
    不是每个人都能向陆圭一样理解他和陆允修之间的感情,不说别人,陆静修就是一个钉子。
    朱渌不多解释,也解释不清,他索性放手交给时光,避免冲突就得了。
    他还回了趟家,在对陆叔坦白后,他特意回去跟家里出柜。
    这样做不好,太莽撞,他知道。
    但是如果不说,就觉得欠了陆允修。
    朱渌笑自己年轻气盛,却也得意于此。
    他握着陆允修的手一遍遍问:“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醒来?”
    “咱俩现在一样,都差不多和家里闹翻了。只能互相陪伴了,没得选。”朱渌笑着说。
    他从网兜里拿出苹果,用小刀抵住薄薄的果肉轻轻转动,螺旋状的果皮顺势而下,切成一瓣瓣,他细心地剜出果核,码放整齐。
    些微的仪式感让他觉得不那么孤单。
    “流年不利,我哥那边也不顺。咱从A国回来之前,长洛就被他妈妈接去美国了,朱浚像狼狗丢了肉似的不开心。他还说等我回来再找妈妈呢,不过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你弟有个什么考试还是什么训练的没过,天天郁闷得眉头都拧出水来。沫沫也没好哪去,被驾校教练凶得想杀人。
    “原来还不觉得,可能这世界离了你就真转得不太顺畅了,最起码咱身边这几个人都眼巴巴盼着你醒过来。
    “醒过来吧,啊?”朱渌凑到他跟前贴贴脸,轻松在他耳边说。
    长长的睫毛突然刷过他的脸颊,朱渌微怔抬起眼,陆允修睁着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朱渌,不去上补习班吗?”
    我他妈八百年没上补习班了。
    眼泪和笑容一起涌出,他抱着陆允修不想松手。
    不过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暂时断片儿的陆允修脸蓦然通红,记忆一点点归位,他侧过头碰碰朱渌的嘴唇。
    苹果的香气传到他的舌尖、喉咙,唇齿相交,紧贴的胸膛让两具躯体看似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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