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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若初——起司鸡

时间:2017-03-17 17:19:52  作者:起司鸡

    “没出息,现在把人气跑了才懂得珍惜。”父亲语气鄙夷,“你之前住院了思远不来照顾你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去维也纳带别的女生也不带思远,活该被甩。”
    尹煦十分恼火,面子都被父亲几句话给卷没了,但是每一句话又正好戳在他的心口不断淌血的痛处,所以只能一声不吭地挨着。
    尹煦的母亲站在厨房里泡水果茶,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这会儿才很着急地走出来,对父亲埋怨道,“你怎么这样,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我差点打算给思远介绍女孩子,幸好还没联系,不然就很尴尬了。”
    “妈,你就别做这种给别人介绍对象事了,说出去就丢脸,整个人民公园的相亲大队似的。”尹煦扭过头去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母亲,然后沉着脸一字一顿地道,“而且你给魏思远介绍什么女孩子,他才二十一岁,你要给他介绍未成年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妈,你自己不丢脸吗,你跟人家谈了这么多年还能把人气跑。”父亲呵斥了尹煦一句,他又耷拉着头闭嘴了。
    “就是没谈过才气跑的……”隔了一会儿,尹煦很小声地憋了几个字,说完自己觉得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才又抬起眼睛胆怯地去瞅父母亲,“你们……你们不反对?我和思远都是男人。”
    “如果是别的男孩子可能还会觉得挺别扭的,一定要你先带回家给我们看看才能说反不反对,”母亲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不过思远是我和你爸爸从小看到大的,你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我们每年才飞过去见你那么几个月,大部分时间见思远还比较多,说是视如己出也不为过,如果他是女孩子当然就更好了,不过他是男孩子我也很喜欢他。”
    “思远是特别好。”尹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终于有了点高兴的神色,又不确定似的去看父亲,父亲的脸色还是鄙夷得很理所当然,“有什么好反对,思远肯要你就不错了,你以为你很好吗?”
    尹煦当场就撂脸了,一双桃花眼瞪圆了,极其傲娇的语气反驳道,“我很不好吗?我不好谁好了。”
    母亲的诋毁来得非常婉约含蓄,“你也不是不好,不过要是你和思远之间选一个做男朋友,我会选思远。”
    尹煦听了这话不知道是不甘心的成分多还是吃醋的成分更多,气得整个人都快冒烟了,“选什么选,我跟他就是一对,不给选!”
    “其实思远出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估计是怕你会回来问,没告诉我他去的是哪所学校。”父亲又道,“那你演奏会到底还开不开?我让你回来是跟你说演奏会的事情,你别用思远来岔开话题。”
    “开,我没说不开,明天就回去排练。”
    魏思远在爷爷奶奶居住的城市停留了一个月,然后就飞到了他准备要上学的城市了,临走之前爷爷奶奶给了他挺大的一笔钱,千叮万嘱他找个离学校近而且治安好点的地方租房子住,不要去那些不正规的地方找工作,还要买保险,吃的用的不要太亏待自己,钱不够了还能问他们要。
    于是魏思远落地了就去找正规的中介租房了,租了个价钱中肯的一房一厅的studio,走路去学校大概二十分钟路程,但是背向繁忙的大马路的方向环境相对比较安静。
    房东阿姨是个结婚了之后移民过来的中国人,丈夫离世得早,有一个还在念高中的女儿,长着纯正的中国人的轮廓,不过中文听得一知半解,说也不太会说。
    房东阿姨在异国的土地看着魏思远这么帅气精神的中国小伙子觉得十分亲切,签了合同以后还拉着他说了很久话,知道他准备要去的学校是附近那所很知名的音乐学院以后更是欣喜,问他能不能给自己正在学习小提琴的女儿做家教。
    青春期加叛逆期的小孩自尊心都是很强且很脆弱的,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更不愿意被教,所以听到母亲的提议以后很抗拒地说了一连串的“No”,还很狐疑地去瞧魏思远的行李,有点挑衅地用英语说,“他连自己的小提琴都没有,是骗人的吧。”
    魏思远心平气和的被看轻了一点也不恼,微微笑着用英语回答她,“你想知道我会不会拉小提琴,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个英文名叫Nicole的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小提琴取出来给魏思远,魏思远想都不用想就给她拉了一首勃拉姆斯第五号匈牙利舞曲,帕格尼尼的钟(后来被李斯特改编成钢琴曲那首),还有尹煦的Encounter。
    Nicole看着魏思远的眼神立即就崇敬起来了,神情也变得有些天真可爱了,不再一脸不服了以后,五官也似乎变得柔和起来,仔细看着是个挺精致的大眼睛小圆脸的女生,“你居然还会Encounter?我正准备练习这首曲子去参加比赛呢。”说着就同意了魏思远教她小提琴的事情了,“那我们就约时间吧,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我秋季才上学,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魏思远笑了一下,“反正我也没有自己的小提琴,去街头表演卖艺都不行,你要是有别的同学想来一起学也可以的,除了小提琴我还会钢琴。”
    “那你到底是学什么的?”
    “以前是学小提琴的,不过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你放弃小提琴了?”
    “不是放弃,我还是很喜欢小提琴,只是我的目标不再是成为小提琴家了。”魏思远摇了摇头,眼眸温润,“我想学作曲,成为composer(作曲家)和conductor(指挥家),想做出自己的音乐,把我心里的旋律用不同的乐器融合为交响,传达给这个世界。”
    “Wow, cool.”小女生嘟圆了嘴巴。
   
    第19章 第19章
   
    尹煦的演奏会在三月底举行了,当晚邀请了很多国内外知名的音乐家到现场撑足了场面,加上协奏的交响乐团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所以这位十六岁就一曲成名的小提琴家在二十一岁的话题热度依旧不减当年。
    他的Encounter作为整场演奏会的压轴曲目,还是如同当年一样惊艳全场,只不过当年那个面容青涩稚嫩的十六岁男生,已经长成了一个身姿挺拔风度翩然的青年,无论台上台下都毫无疑问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尹煦在这首曲子结束之后没有立即谢幕下台,他让工作人员从后台上来接过他的小提琴,然后给他麦克风。
    他站在偌大的舞台正中央,被头顶上的镁光灯照射着,身侧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芒,看着台下乌压压的观众席,接受完全场的喝彩欢呼以后,深深地鞠躬,然后把麦克风举到了嘴边,“我有事情要宣布。”
    场下瞬间肃然,本来想要离场的人也被他吸引住了注意力留在了现场,看见他一身庄严又华丽的正装,表情很郑重地对着麦克风开口道。
    “我决定在这场演奏会之后,开启世界巡演。”
    “接下来的一段话,我希望大家能把手机和摄影等设备收起来,不要录像,因为这些话我希望终有一天能被我想传达的人亲耳听见,而不是通过别人。”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听见场下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又迅速静了下来。
    “我之所以作出世界巡演的决定,是因为我想要在全世界里找一个人,他现在不见了。
    这个人不离不弃地喜欢了我五年,把我当作最亲近的人来爱我,可是我一直没有好好对他,也没有认真看待他对我的感情,总是让他失望难过。
    我无动于衷地接受他对我的喜欢,还让他忍耐我的自私和不成熟,在他身边还经常分心去看别人,对别人好。
    我不仅不敢承认我对他也有感情,还希望通过别人来转移我对他的注意力,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在他伤心的时候说一些让他心软的话来挽留他,自私地要他继续喜欢我。
    我把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我总以为他无条件地对我妥协,原谅我的任意妄为,是因为他离不开我。
    其实我是错的,在我做了一件超过他承受范围内的事情之后,他对我彻底失望了,我才知道不能接受失去的人是我。
    可是我连挽回都那么词不达意,我向来都太吝啬于说喜欢他了,所以我说出口的时候,他就不相信我了。
    到我真正开始后悔了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我身边了。
    是的,他离开我了,他说他不再喜欢我了,也不想再看到我了。
    我每一天都想看到他,但是我已经找不到他了。
    我到现在才明白,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痛苦的,要鼓起勇气坦白对一个人的感情也是那么不容易。
    这些事情他对我做了五年,这些痛苦他在我身边承受了五年,可是我经历的拒绝才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已经觉得痛不欲生了,我甚至不敢想象这些年以来他是怎么样在我身边忍受过来的。
    无论他去了什么地方,有多远都好,我想找到他,想让他回到我的身边,想对所有人承认,我喜欢这个男人,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同性恋。
    我喜欢的这个男人,他叫做魏思远。”
    尹煦说完,再次鞠躬,正式谢幕,舞台上的帷幕在台下的一片哗然之中慢慢地从两边收拢了起来。
    尹煦开始世界巡演的消息魏思远在大洋的彼岸一无所知,他定居下来以后做了几个月家教挣钱,和不少小朋友成为了朋友,还有一些到了成年以后心血来潮想学习乐器的大人主动联系他上课,觉得他教的内容很专业完全不输正规学院毕业的学生,人也很耐心,收的学费还很便宜,每次都给他小费。
    魏思远花了几个月摸清楚了出门的交通路线,一个人去处理银行账户网线sim卡的事情,一个人参观过几个博物馆,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去补充生活用品,一个人去看电影看舞台剧听交响乐,一个人去图书馆借阅乐理知识的书籍对译专业名词,偶尔到了周末收到Nicole和房东阿姨的邀请就去他们家蹭饭。
    不知不觉的,一整个夏天过去了,就到了九月底开学的时候了。
    魏思远顺利通过专业考试进了学校的作曲系,同时兼修乐团指挥,悠闲的日子开始充实忙碌了起来。
    毕竟交响乐演变于意大利歌剧序曲,形成于维也纳古典乐派,发展于西欧地区,在近现代才传入中国,相对来说欧美地区的古典音乐氛围本身就比国内要浓郁,而且乐理和编曲理解的差异性非常大,即便是魏思远这样基础扎实乐感敏锐的人,一开始适应环境也还是需要加倍努力的。
    魏思远每天的课程强度都很巨大,尤其是他双修两门课程,对于平均绩点的压力更大,每天都有基本的乐理课程,要做几个声部的赋格练习,交响乐的总谱分析和分谱改编,练习指挥动作,作曲专业课的平时创作,还要继续抽空兼职做家教挣钱。
    幸好他的天赋很高,熬过了一开始那段艰难的适应时期之后就渐入佳境了,即使很忙也还能把时间分配得很合理,各门课除了期末差不多同期考期末有些崩溃以外,其余时间都很游刃有余。
    时间是有相对性的,如果每天都忙碌充实的话,人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就会变快,所以魏思远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做很多事情,大半年就过去了。
    他在七月份暑假来临之前的那个学期写了一首完整的交响曲,呈示部被教授夸奖说十分漂亮,经过修改以后被推荐到学校乐团作为首演曲目,由他自己上台指挥,在年末的新年音乐会上演出。
    他给自己买了一支特别贵的指挥棒,很复古的象牙色泽,握在手里轻轻挥舞的时候,仿佛是一支能将空中分散浮游的旋律汇聚在一起的魔法棒。
    指挥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他们挥动指挥棒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所有乐手的注视都在他们身上,他们每一个挥洒自如的动作都赋予了乐曲的感情,将所有乐手的情绪调动起来,把篇章里头所有的旋律交融贯通。
    那个暑假他去了一些剧院实习,做的是后台的工作,借着工作机会接触专业级别的交响乐团,熟悉每个分部的分工,从后台近距离地观察专业指挥的动作来修正自己,以求达到投入感情但不浮夸的效果,在没有人的时候站在指挥的位置上,想象着身边围绕着乐手的场景。
    大四开学以后他继续创作新的乐曲,同时开始编排他自己的那首交响曲,在感恩节之后进入最后的排练阶段,最终在十二月底的新年音乐会的首次指挥出演上大放异彩。
    经过了那个演出之后,他在学院里面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了,尤其是他们学校那些日本韩国的亚裔女生,觉得魏思远这种外形条件的人完美契合了她们的审美观,为了能看他指挥专门到他的指挥专业课教授那里申请做乐队乐手,还在Facebook上疯狂转发偷拍他的照片。
    那时候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下过了几场雪,魏思远有一天走在放学的路上不小心栽进了路边的雪堆里,差点就把脑袋磕到路基上,零下的冷天把自己吓出一身大汗,还没镇定下来旁边就有几个女生同时簇拥上来把他扶起来,害他觉得自己前呼后拥的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去请那些女生喝了奶茶。
    冬天的那几天短假期天气非常好,不再是下雪时候灰蒙压抑的天气,整个天空都很清澈明净,到了夜晚能看得见星辰闪烁。
    跨年的时候,魏思远的朋友找他一起去市区倒数新年,他礼貌回绝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扎堆凑热闹。
    他一个人在家里吃过了晚饭以后,早早地洗了澡关了灯滚上床裹着被子了,透过窗户看得见邻居家里透出的光。
    这里的建筑密度比起国内要低,居民建筑也不是特别高,外面说不上是万家灯火,但是安静宁谧的夜里有几点光倒也很温馨。
    魏思远对着漆黑的夜色发了一阵呆,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恍然冒出一个念头,想看看微信上有没有人还会在他失踪一年以后给他发新年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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