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季长风想要服药时,楼清却出现在了门口。
“季寨主。”
季长风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楼清已跨进牢门。
楼清也看清他的脸色,见他脸色苍青,额头溢出汗水,心中又是一惊,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季长风面前:“可还好?”
季长风放下手,服药的动作停了下来:“并无大碍。”
楼清责怪道:“满头大汗,还说无碍。”说罢卷起袖子,正想为他擦拭,季长风却先一步,用衣袖抹干净。
季长风看着他道:“别脏了你的衣裳。”
楼清叹口气:“我去为你倒杯热水。”
季长风知他的为其实是跟狱吏讨要,当然,还得狱吏给面子,但其实狱吏很给面子,还不止一杯,是一壶。
楼清提着茶壶回来,给季长风倒了一杯,端到他的面前,季长风倒了药,一块吃下。
楼清劝道:“先休息下吧,一时半会间,怕是没那么快有消息。”
季长风道:“昶叔可有消息?”
楼清回答:“今早上品贤传了消息,说昨夜在客栈找寻一番并未发现石方的踪影。”他也是因这才晚来,当时听到邱尚如此说,他自己都着急了。
季长风思索道:“石方一定就在东南县,他不会离开。”如果走了,昨夜就不会再访郝府,还故意说出那些话。
楼清疑惑:“那他可有别的容身之处?”
别的容身之处?石方并非东南县人,早年因为偷盗,流落至此,季正林看他可怜,以为他是真心悔改,才让他上了长风山寨,却不想不用几年就故态复萌,这回更甚,调戏少女,坏人名誉,季长风当然得办了他:“有。”
楼清听季长风语气有了几分欢喜,不由也激动了些:“何处?”
季长风眯起眼道:“青楼。”
青楼...
季长风笑道:“还请先生代为通传,切记,一定要在捕快之前找到他。”
楼清面色怪异:“为何?”
季长风摇头道:“先生莫问,日后再为你解释。”
楼清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
“先生...”楼清刚转身,又被季长风喊住。
“你说。”楼清以为他还要补充。
季长风正经着脸色,望进楼清明亮的眼眸里:“千万小心。”
季长风只能这样说一句,并非故意害楼清,而是怕他知道的多了更担心,昨夜石方忽然再探郝府,说了那些话,便是知道有人在帮助他,既是知道,就代表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他,而楼清独来独往,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季长风若是早知道这点,也不会让楼清涉险,可现在楼清已牵扯进来,季长风就只能选择快点解决此事,楼清,他必须要护着。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有事晚点,在此请小天使们接受作者诚挚的道歉。
今天字数不多,明天再补个大粗长。
么么哒,请原谅作者。
谢谢不练好字不改名的地雷,扑倒狂蹭。
不练好字不改名 发表时间:2016-10-27 12:41:06
第28章 28
楼清匆匆出了牢房,邱尚就在外边等着,他不能上公堂,却能在外堂收集消息。
听见脚步声,见是楼清,连忙上前:“老师。”
楼清简言意骇:“青楼。”
邱尚顿住,稍即明白:“我立刻前去。”
楼清补充:“一定要在捕快发觉之前找到他。”
邱尚郑重点头。
楼清正想随他一起去,却被前来的陈涛喊住了脚步,怕陈涛耽误,楼清让邱尚先离开。
陈涛走上前,看了眼邱尚仓促的背影,问道:“品贤为何匆匆离开?”
楼清道:“不知。”
陈涛问:“先前老师与品贤在聊什么?”他来的凑巧,却巧不到听见他们的对话。
楼清看着他,见他身上还穿着官服,就知他是从公堂下来:“你找我有事?”
陈涛点头:“有些话想问问老师。”
楼清不禁思考陈涛要问他什么话。
楼清被陈涛请到了县衙二堂,两人围着一桌,对面而坐。
陈涛给他斟茶:“老师请用。”
这间房陈设简洁,除了书架,便只得这一张方桌,楼清猜测,这应是陈涛办公的地方。
陈设虽然简洁,可该少的没少,熏香插花,样样具备。
楼清扫了一眼,将视线转回到茶杯上:“你接任也有月余,可还习惯?”
陈涛不料他问这个,端杯的手顿了顿,连面上表情都有变化。
说来奇怪,楼清是师他是生,两人年纪却相仿,曾经有过无话不谈的日子,也有相知相惜,可他对楼清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更为了前途在楼清面前否认,陈涛明白,即便是楼清对他有感,那一次之后,也没了。
但是陈涛又不愿,楼清这样的人,温润如玉,得人敬重,不该被季长风冒犯,可事情发展超乎他的预料,楼清似乎,对季长风态度有所改观。
楼清怎么想,即便他再不愿,也干涉不得。
思绪转了又转,陈涛觉得,楼清还能这样和他说话,已是恩赐:“让老师担忧了,有崔师爷相助,一切顺利。”
楼清颔首道:“你刚上任,礼贤下士不可或缺。”
陈涛应答:“学生明白。”
在对陈涛一事上,楼清或许真的有好感,可再多的好感,都在他否认的那一刻心寒,如今剩的,也只是这师生之情,别的不说,眼前这人,还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你说要问我事,是何事?”楼清啜了口茶道。
陈涛见他直接,也不再隐瞒,道:“老师甘为季长风讼师,对季长风之事,了解多少?”
楼清道:“你指何事?”
陈涛道:“东城一事。”
楼清摇头:“此事我并不知。”
陈涛稍疑:“那你怎么...”
楼清道:“我甘为他的讼师,是相信季长风并非石方所说那种人。”
陈涛道:“老师似乎很笃定。”
楼清看着陈涛,陈涛此时神色,专注,认真:“那尚学认为,老师是何种人?”
陈涛似乎在楼清脸上看见了与他一样的心情:“你与季长风,不可相提并论。”
楼清道:“可我觉得我们并无差别,季长风能为我承担骂名,我也能为了季长风走上公堂。”
陈涛重复那个词:“承担骂名...”
楼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涛:“在我被众人舍弃时,只有他一人伸出援手,他带我回长风山寨,费尽心思为我,从未做过伤害我之事,便是那日随你下山,他都偷偷在包袱里藏了百两银子,尚学,这样的人,会是石方所言之人吗?”
陈涛不敢应答,他的心思全被楼清说的承担骂名给霸占,承担了什么骂名?说他强抢,说他计谋深,说他借邱尚之口,趁虚而入,强迫楼清与他成亲,可真是这样吗?
陈涛觉得自己迷茫了,先前所听所见,都好像不真实起来,楼清是不是真的断袖他知晓,也知那流言是如何传出,邱尚...会跟季长风有关系吗?是季长风故意挑开之事,让他与楼清再无和好可能?
这可怕念头一旦冒出,陈涛就止不住害怕和不安,他是对不起楼清,可这时来看,他们所有人都在季长风的算计中,这事因他而起,也因他结束,季长风...陈涛握紧了拳头,你该是一个多可怕的对手。
邱尚调动东南县的暗棋,在东南县的青楼内暗暗找寻,此番找寻,直到傍晚前才有消息,邱尚收到回报,让聚集在他家的季大齐前去拿人。
石方那时正搂着美人调笑,逗美人喝酒,□□浪语从门缝溢出,过往的姑娘都害羞的摇头。
季大齐来的气势汹汹,更是直达石方的门前,一脚踹开房门,里边的不堪画面入目,季大齐直觉自己要瞎了。
石方衣衫凌乱,长着胸毛的胸膛全敞,上边的“景色”一目了然,他一手持酒一手搂着个姑娘,那姑娘身上只穿了个红色肚兜和白色长裤,小手胳膊背部露了个干净。
忽然被人打扰,石方大怒,正想发威时,回头见了来人,脸色灰如猪肝:“大...大齐...”
季大齐一声冷笑:“石方,别来无恙啊。”
那姑娘反应有些顿,季大齐跨进门她才啊了声。
季大齐动作迅速,挑起衣服扔向她:“穿上,滚。”
姑娘套好衣服连滚带爬的走了。
石方抖着脸上的鬓毛,语无伦次:“你...你怎...怎知我...”
季大齐走到他面前,冷笑道:“石方,你的日子都活到狗肚子去了吗?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当家的饶你一命,你却回来找死。”
石方撑着手往后爬:“东南县城内,你不能杀我...”
季大齐的寒意覆上了眼眸,不屑于回答,石方暗惊,下一瞬,季大齐横手一劈,石方晕死过去。
“昶叔,你的信。”季有德从外院走进里屋,将一封只书写着常昶启的信交给了常昶。
常昶暗疑,接过了信:“谁的?”
季有德摇头:“不知,对方武功超群,我追出时已不见对方踪影。”
常昶抽出信,上边只有五个字,速寻沃仕斐,字迹却是熟悉的字,见了这字,常昶放下心来。
季有德见他眉头松动,不由问道:“是何人?”
常昶唇角扬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你连夜赶去东南县,将沃寨主找来。”
季有德不解:“找沃寨主做什么?”
常昶笑道:“我也不知,你去寻便是,早去早回。”
季有德虽疑惑,却不会怀疑常昶说的话,接了常昶的吩咐,动身出发。
季有德走后不久,邱尚与楼清进来了,一见常昶便问道:“可找到石方了?”
常昶点头:“找到了,大齐看着他。”
楼清松了口气,虽然不知季长风为何如此紧张石方,但是办到他的吩咐,楼清还是高兴的。
常昶见楼清表情稍缓,又担心季长风的伤势:“长风如何?”
楼清道:“庸医的药虽然只能缓解伤势,但是经过下午的睡眠,寨主的精神好了许多。”
常昶点头,可转瞬又看着楼清,虽说楼清相帮出乎他的意外,但是楼清什么也不问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帮忙更是出乎他的大大意外。
季长风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事情告诉楼清,因为常昶了解他,楼清对他的意义虽是不同,可他知道分寸。
楼清被常昶不明的目光看的浑身发颤,半响了才敢问道:“昶叔因何这样看着我?”
常昶自觉失礼,连忙道歉:“抱歉,我只是担心长风。”
担心季长风看着他做什么?楼清好奇却不敢问。
“昶叔,既然已找到石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邱尚问道。
常昶道:“等明日升堂。”
邱尚惊讶:“就这样?”
再等沃仕斐,常昶喝茶,却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和点击都少了好少,估计是作者的原因,作者深刻反省,努力改进。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么么么哒。
第29章 29
次日一早,公堂外便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公堂上还是那几人,明镜高悬匾额下的陈涛及崔师爷。
跪在堂前的季长风及郝有才,和各站一边的楼清与肖宇。
陈涛抓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敲:“季长风,本官已找到石方,现在便让他上堂与你对质。”
衙役得陈涛眼神,将石方押了上来。
石方一见陈涛就行了个大礼:“草民石方,拜见陈大人。”
陈涛刚正不阿道:“石方,你将你的作案动机都一一说来。”
石方颤着声道:“草...草民...受季寨主指使,前往郝家盗取玉如意,大人明鉴,草民是被逼无奈啊。”
季长风咳了一声,轻声道:“你说你是受我指使,敢问我何时指使你,如何指使你?”
石方大声道:“季长风,东窗事发,你就想推卸罪责吗?”
季长风冷笑:“东窗事发?怕推得是你,受的是我。”
石方气愤道:“你身为一寨之主,怎能遇事便推,你说过,只要我办成这事,你就让我重回长风山寨。”
季长风感觉自己听错了:“让你重回长风山寨?”
石方毫不犹豫道:“没错。”
季长风嗤了声:“那我岂不是自打自脸?石方你出来混的,难道不知脸面最为重要?”
石方听他此时冷嘲热讽,更是气上心头:“那玉如意就在你身上,你敢不认?”
“在我身上?”季长风还作势掏自己的怀里和袖子。
石方气红了脸:“当时我从长风山寨后山离开后就去找你,你将玉如意要了去,可你回到长风山寨就被捕快抓了,此物应还在你身上。”
季长风失笑:“你说的头头是道,我真不好反驳,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那玉如意就在牢房里?”
石方气愤反问:“你敢说不是?”
季长风苦笑,他还真不敢,因为他又被摆了一道。
陈涛见季长风不说话,招来衙役:“速去牢房查看。”
众人都提着心等消息,不消片刻,衙役去而复返,只是这回,手里多了样东西。
郝有才一见,整个人都抖了:“我的玉如意。”
衙役双手举着玉如意,恭敬道:“大人,属下在季长风的被褥里翻出这件物什。”
那玉如意是牡丹花形状,玉是上好的白玉,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陈涛招招手,衙役捧着玉如意上前,陈涛将玉如意拿到了手上:“季长风,你还有何话说?”
季长风揖礼道:“草民冤枉。”
陈涛放下玉如意,语气不冷不热:“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说你冤枉?”
季长风道:“草民上一次见石方,已是三年前,再则,这一个月草民都在东城,更不曾与石方见面,如何指使他盗窃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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