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信了，这两年还能和你在一起？”
康乐听后笑了起来，听起来很开心，把我朝他胸口上又搂了搂说：“你也累了，睡吧。”
“嗯。”
“我和他没做。”就在我正静静地等他入睡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我和王凯没做。你妈打电话说你要来找我，可看着神色不对劲让我留意着点，我就想趁这个机会试试你，想知道你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看你在我家门口犹豫半天才进来就马上让王凯把衣服脱了，故意让王凯那样……叫的，谁知道我等了半天你都没进来，我……我气坏了，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说到最后康乐明显生气起来。
“当然喜欢，非常喜欢。”
“那你就那反应，在哪儿一坐跟个没事人似的？”
“说了你可别找小凯麻烦，”我呵呵笑了起来，“小凯经过我的时候给我做了个口型，他说他和你没做。”
“妈的！这个王凯表面上看起来对我言听计从，想不到胆子够大的，居然背着我摆了我一道，让我生气老半天，还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才对我和别人上床的事那么冷淡的，哈哈……”说到这里康乐大笑了起来，搂了搂我的肩膀又说，“睡吧，睡吧，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昨天晚上没睡？我他妈的也是一夜没合眼，困得要死还是睡不着，光想着你不喜欢我的事情了，哈哈……”
我愣了一下，戳了戳他的胸口嗔道：“活该！谁让你这么小心眼，老是怀疑我。”
康乐嘿嘿笑了起来，捏了我的腰一把：“我是小心眼，我是活该，不过能看到你拿着绳子和鞭子求我蹂躏的样子还是挺值的，要不咱们找个机会真的玩玩？”
“随你，我无所谓，你高兴就行。”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说着他就要起身去，我白了他一眼：“还没做够？那就去找别人，我都累死了，想睡觉！”
康乐听我不同意，重新把身体躺平了说：“那就改天，这个姿势我就在GV上看过，还真想试试。”
“嗯，不过试过之后别忘了打120，我不一定能受得住。”
康乐像是被什么噎住了半天没吭声，最后说：“那，还是别试了，按平常那些来就挺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他，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能想象得出一定还是如孩童般睡着的样子，单纯，无害，让人忍不住去相信。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从那次以后我再没去过康乐家，基于同样的理由，我怕被人发现。但也没和他再去开过房间，每次他打电话给我都会找出各种理由推脱，他也不在意。出国的日子慢慢近了，他也很忙。我不知道当他知道吴倩流过的那个孩子其实不是他的的时候他为什么还会选择和吴倩一起出国，或许张聪说得对，无论喜不喜欢他都得找个女人结婚，或许他是真的喜欢她才不去计较她曾和谁有过鱼水之欢。
妈妈试探了我好几次问我和康乐的关系现在怎么样，我每次都对他说还是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妈妈露出担心的神色，忧心忡忡地问我我这么着急毕业是不是也想和康乐一起出国，我笑笑没有回答。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后来妈妈又说了好几次康乐马上就要出国了也不来家里坐坐，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安慰她说顶多四五年他肯定回来，还说等康乐走的那天她可以和我一起去送他，妈妈听后很高兴，却还是说那天正好赶上上班就不去了。我猜她可能是怕碰到康乐的父母，更怕见到康乐，毕竟当一个母亲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恨自己的时候谁的心里都会不好过，见到了只会徒增伤心。
真的等康乐出国的那一天我却没有去送他，只是拜托张聪交给康乐一些东西，并嘱咐他一定要告诉康乐要他下了飞机再看，然后我就简单收拾了些东西离开了家。在离开之前我把两年的积蓄全部存到了一张银行卡上留给了妈妈，并把密码写在了一张纸上，还留了一个字条给她：
现在康乐走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个家里——您和康乐爸爸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请您不要太伤心，康乐是您的亲生儿子，血浓于水，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明白其实您当初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他也会重新认您当他的妈妈，再说他已经报复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我相信他大体上还是满意的，毕竟不管怎样我陪了他两年多的时间，随便他怎么对我我都没有反抗过。谢谢您这么多年以来对我的养育之恩，如果有来生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另：不要找我，即使找到我我也不会再回来。
我把手机卡给扔了，几天后，我到了一个三线城市，先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后就开始找工作，一个星期后去一家生产饼干的小型工厂去应聘，他那里正好缺一个管仓库的。
老板问了我几个问题后说先实习两个月再看看要不要聘我。
两个月后我正式在这里开始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足够我在这里生活。一年后和老板的一次闲聊中得知其实当时他并不想聘用我，一是看我细皮嫩肉的肯定吃不了什么苦，说不定干几天就不干了，他白费功夫，二是我是个外乡人，即使聘了我他也不放心，怕我趁他哪天不注意卷了他的东西跑了，三是看我整天也不说一句话，怕我是有什么毛病，等真聘了怕我赖上他给我看病。
我笑笑问：“那您为什么又聘我了？”
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你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脸色也不好，就觉得你挺可怜的，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不聘你，只好说先试用两个月，我想着说不定你自己受不了就辞职不干了，谁知道你居然把工作做得那么细致，省了我很多麻烦。你不知道你之前那个仓管，进出货什么的记得是一塌糊涂，连他自己都看不懂，最后算帐的时候弄得我连厂里是赔是赚都弄不清楚，可把我给气坏了，一生气就把他给辞了！”我听后笑了起来。
我在这里的生活很平静，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仓库里不出去，兢兢业业地管理着这个不足五百平方的库房。等我熟悉了仓库的管理流程之后，偶尔也会向老板提一些改进意见，比如储存货物时怎么才能利用有限的空间存放更多的货物以降低成本，老板起初对我的这些建议将信将疑，不当面拒绝但也不采纳，我也没在意。又过了一年，工厂的发展势头良好，大量的订单纷至沓来，生产产品的原材料需要大量存储以备不时之需，但因为仓库面积太小，存储的原材料吨位有限，一时又找不到比较好的存储地点，原材料供应不上，产品不能按计划生产出来，不得不退了部分订单后，老板找到我说想试试我对他讲过的充分利用仓库空间的方法，还让我全权负责。我一口答应下来，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把仓库存储货物的空间增大了原来的一倍还多，原材料跟上了，产品自然就能及时生产出来。我不知道当年的利润到底是多少，但看了老板新换的车之后还是清楚他确实赚了不少。自此以后，老板有事没事就会来找我聊聊，偶尔还会问我些怎么才能让产品的销路打开，好让工厂更好地发展之类问题，我都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
有一天聊着聊着老板突然问我我家里是干什么的，还有什么人，什么文化水平，有没有对象，是不是不打算走了。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不知道要先回答他哪一个才好。他也知道自己问得急了点，讪讪笑了说：“还不是我那个闺女桂香，整天在我耳边唠叨着让我问问你，主要是问你有没有对象。”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想要把女儿介绍给我，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想来是要招个女婿入赘的，看我两年都没离开这里，也没见听我提起过家里有什么人，就想着我可能是个孤儿，到哪里都一样。
老板让我好好考虑考虑，说如果我入赘了他家以后这工厂就是我的，一辈子就可以吃穿不愁，说完不等我反应就走了。第二天我就交了辞呈，老板怔愣半天说：“小苏，这工作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要是为了昨天我对你说的那事，你要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也没必要走啊。”
我笑了说：“不是为了昨天那事，我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久待的，我只是想趁着年轻到处看看。”
老板挽留了我好半天见我态度坚决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本来想留住你的，想不到竟然把你给逼走了，哎！”
我走的时候桂香来送我，她强忍着泪水叮嘱我路上小心。我上车后隔着窗户回头看，她见我回头便使劲朝我挥了挥手。我转过头来，过了一会儿仍是忍不住扭头看，她仍是站在公路边上一动不动，直到成了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到。我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这个从我来到这里就对我很好的女孩，她从不问我从哪里来，为什么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做一个仓管员，连她爸爸让我去当工厂的销售经理都不愿意去当，只是偶尔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苏离，有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就没来由地心疼，就忍不住的想对你好。”我开玩笑问她我眼睛里有什么让她心疼，她沉默半天说：“绝望。”从哪儿以后我再没敢和她开过类似的玩笑，这个只有高中文化水平的女孩有着可怕的洞察力，这让我害怕。
“给我讲讲大城市吧，我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人很多，很热闹，对吧？”她曾一脸希冀地问我。我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她苦了一张脸说：“我爸那个老顽固哪儿都不让我去，说外面哪有家里好，就我这样什么话都憋不住的，到了外面肯定吃亏，还说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要是走了，他和我妈怎么办。”
“你爸说得一点都没错，外面哪有家里好，你还是好好守着你的父母吧，等再过两年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平平安安地在这儿过一辈子也挺好。”又诙谐地说，“不用等两年了，我看现在就赶紧找，说不定等你结婚那天我还能送你一个大红包呢。”当时她红了一张脸，眼睛也红了，看我半天突然就跑了，弄得我很是莫名其妙。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般看待，要不是后来他爸爸对我说要我入赘，我竟不知道她居然是喜欢我的，我竟是无意中伤了她的心。
还是那句话，长痛不如短痛，我喜欢不了她，更娶不了她，赶紧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
第一百二十
后来我又辗转了几个城市，都是待上一段时间就离开了，因为无论在哪个城市我都觉得那里不是家，没有温暖，没有依靠。
刚开始离开H市，在工厂里当仓管的那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总是会梦见康乐，梦见他拆开了我让张聪转交给他的盒子，那里面有他那两年给我买的所有东西，包括那块价值三千多块的手机和他特意定做的戒指，还有一个笔记本和一部分钱。笔记本上记着的都是他给我买东西的名字和买时的详细日期，详细到他送到我手上的每分每秒。不能还给他的，我都折了现金给他，在本子上也有详细的记录。
我还他的手机里留有一段录像，是我把东西封起来之前录的。录像上面我正对着镜头露齿一笑甜甜地喊了声：“哥。”
几次半夜突然醒来都会发现我浑身在颤抖，出着虚汗，心揪得缩成了一团，很难受，想哭眼睛却干涩得一滴泪都掉不下来。我承认我那时还是喜欢着他，所以当老板提出让我入赘的时候我不答应，是因为我不想害了那个女孩一辈子，不得不离开。我还告诉自己康乐留在我心里的伤口太深，深得我想忘都忘不掉，只能努力不去想它。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曾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淡了，等到我离开H城的第四年的某一天突然发现任我怎么努力再也想不起来康乐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在一个北方小镇定居了下来。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小镇上物色了一个地方，用这几年的积蓄把它租了下来，装修成一个小超市，专卖些镇上人用的日用百货。
小本买卖，虽然赚不了大钱，但也足够我生活的，每月底盘算的时候居然还有盈余。我把这些盈余都攒起来，等我攒到快三万块的时候我把店铺里的东西低价卖掉，在网上找到一个可靠的商家，和他联系后进了几十部不同款式的手机摆在店里卖，卖的也不贵，都是二三百块钱一部的，确保这个城镇的居民能支付得起。起初没几个人来买，家里有一部电话就足够用的，谁也不想花这个闲钱再置一部。但渐渐地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为了方便家里人联系，从我这里带手机走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我还给每个买手机的人赠送一张价值五块钱一张的屏保，看他们一个个乐呵呵地出了我的店门，我也乐呵呵地每晚回后面睡觉的地方数钱。这已经是又过了两年之后的事情了，此时我已经彻底记不起康乐的样子，我甚至连妈妈的样子都有些记不得了，虽然每年我都会从自己挣的钱里面抽出一部分打到我留给妈妈的那张卡上，可我从来都没有往家打过电话，我也没和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过，包括对我很好的张聪。
又过了半年我赚的钱足够我租个更大，位置更好的门面的时候，我把手机店搬到了街中间重新开张。开张那天白天放鞭炮，晚上放烟火。因为事先请了几个人帮我发传单进行宣传，当天晚上来看放烟火的人把店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每放一个烟花都会有人大喊：“这个好看！这个好看！”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十五章年前的那场篮球赛上，操场边上也是围了这么多人，每进一个球也是同样高兴的欢呼声，有个叫苏离的十四章岁男孩看着在场上来回跑动，时不时朝他眨下眼睛，咧嘴笑一笑的另一个男孩突然就发觉在场所有的人都比不过他好看，霎时笑了，大喊了声：“康乐，加油！”被叫做康乐的男孩回身一笑，灿如朝霞，却也是在这一瞬间被人抢了球，懊恼地瞪了苏离一眼又笑开了。
我摇了摇头把突然出现在脑中的画面甩到脑后去，多少天了再不曾想起曾经的种种，这些本该被我留在一个叫苏离的天底下最傻的傻瓜的脑子里，而不是留在早在五年前已改名为苏忘前的我的脑中。
第五年前当苏离发现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叫康乐的男人时，在一次听着窗外过年的鞭炮声，再一次因为想他想到心痛难忍，蜷缩在床上半天没缓过劲来后，定定地看着无边的黑夜，告诉自己一定要忘了，一定要忘了，不忘的话以后还要怎么才能活下去？自此他就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叫苏忘前，并告诉自己苏离要活的话只能忘记自己是苏离，把苏离的所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统统逐出苏忘前的脑中然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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