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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如你般天真——一枝城池

时间:2017-03-27 19:13:05  作者:一枝城池

    他只住了几天,就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半夜起来看着窗外,是一轮满月。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心里感伤,一个人坐在床边,夜晚里寒浸浸的,他很不适应——父母没有他和翟养浩那种整日整夜开空调的习惯——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父母也是一样失落的,他也知道。
    他给翟养浩发信息,说过完元宵就回去。
    第二天他也跟父母说了,父母没什么异议,但却悄悄地帮他准备东西。春节前填好的香肠,父亲自己种的石斛,冰箱里存的黑枸杞、金丝菊,他小时候爱吃的零食,满满当当都装上。他的感冒还没完全好,父亲还专门帮他看了看,之前吃的药让他停了,重新帮他开了药,还摇头叹息现在有些小医生学艺不精,乱开药。
    元宵节过后那天,翟养浩已经等在楼下了,父亲却坚持要帮他拎行李,要送他去车站。
    “不用了。”瞿深慌忙制止,要把行李箱拿回来,“我自己下去就行了,有人接我,就在楼下。”
    “正好,”父亲道,“我也去谢谢人家照顾你。”
    “要不要跟人家也带点东西?这么大老远来接瞿深。”母亲问的是父亲。
    “不用。”瞿深赶紧道,他立刻明白父母以为这是公司的人。
    “这是我非常熟的朋友,一点也不用客套。”
    “我更得见见。”父亲很坚持。
    母亲早就又拎着一袋子吃的出来了。
    “我什么都没给家里带。”瞿深道。
    “家里什么都有,你什么都不用带。”父亲说着,已经先拎着东西下楼了。
    瞿深只得跟着下去,才下了半层楼,抬头一看,母亲又在擦眼泪了。他实在是无可奈何,也只得继续跟着父亲往下走。
    到了楼下,翟养浩早站在楼道门口一脸喜孜孜地等着了,一见这架势也愣了。
    “叔叔好。”他反应过来先招呼了一声。
    瞿深看到翟养浩一脸措手不及的样子,顿时有点慌,生怕父亲还记得翟养浩。他见父亲看了翟养浩一会儿,像是有些疑惑。
    “怎么称呼?”父亲问道。
    “我叫翟养浩。”
    瞿深看了一眼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
    父亲也看了他一眼。
    翟养浩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跟他父亲寒暄着。
    “你跟瞿深以前是同学?”父亲问道。
    “是,”翟养浩答应得很爽朗,“叔叔还记得?”
    父亲点点头:“你也在瞿深的公司?”
    “不不,我看着哪像搞艺术的。”翟养浩哈哈笑。
    瞿深从小就知道父亲是个不好糊弄的人,这会儿头皮都开始麻了。他听着两人闲谈几句,父亲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翟养浩,翟养浩还在笑,说:“叔叔太客气了。怎么还送我东西?没给您带点礼物,多不好意思。”
    “收着吧,都是家常吃的。”父亲平淡地道,转过身又看了瞿深一眼。
    “你们上车吧,天气冷。”他说。
    瞿深上前走了几步,翟养浩打开后备箱,很自然地从瞿深手里接了行李放进去。瞿深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转脸面对父亲了。他转身先坐进副驾驶,翟养浩也拉开了驾驶座的门,转身向父亲道:“叔叔,您赶紧上楼吧,外面确实冷。”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翟养浩,许久才道:“好,谢谢你照顾瞿深。”
    翟养浩终于察觉了一点异样。
    车子开出了小区,翟养浩憋了半天,道:“我有说错话吗?你爸看我的表情不太对啊。”
    “我也不知道。”瞿深怅然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把辛酸……
   
    第35章 一劫
   
    瞿深的父亲是一名急救室医生。
    他小的时候常去医院,父亲和同事们在他身边讨论病例,制定治疗方案,他趴在一旁写作业,耳朵里一直听着医生们所有救死扶伤的努力。
    医生这个行当是值得敬佩的,他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不知道出于什么奇怪的原因,他中学时期有段时间总是觉得自己生病了,还病得很厉害。父亲给他检查了下身体,跟他说应该没问题。可是瞿深不相信,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内脏都扭曲破碎的臆想当中。父亲不得已,带他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院大楼上上下下跑完一圈,每个医生都哈哈笑着说,瞿深你身体好极了。
    瞿深从此以后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哪怕他确实生病了,只要他一走进医院大门,闻到那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非常健康,所有病症都会立刻暂停。
    他没有想到,这种条件反射,却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其实他自己和大佬都有注意到,有时候他会喘不上气来,还会手脚发麻,但是瞿深元旦的时候去了次医院,医生确实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当时说他支气管炎,回家就被父亲否决了,他吃了几天父亲开的药,把感冒治好就停了。之后偶尔出现喘不上来气的状况,他也怀疑过,但是往往刚动了去医院的心思,就觉得症状减轻了,好像也就不必小题大做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次确实生了棘手的病。
    又是一年暖春。
    瞿深从家里回来之后,隔天就会给父母打电话,虽然并没有什么可聊的,也就是问问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仅此而已。他还是埋头画画,时而去应酬,也有些懒懒的,提不起精神。大佬自然又把他拎去提点了几句,无非是让他对人上点心。瞿深也是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天气刚刚温暖起来,各种邀约又开始纷至沓来。刚被大佬骂过,瞿深也勤快地去参与了几场,甚至之前被他列入黑名单的那帮人来找他,他也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对方还笑着安慰他,说这次不找那么吵的地方了,就找个安静的屋子,大家喝喝酒,聊聊天。
    一听喝酒,瞿深又稍微有些介意,晚上他在画室多画了几笔,稍微晚去了一会儿,果然那些人已经玩high了,也没人认真管他喝没喝酒。
    他本来打算坐一会儿就先回去,可坐下聊了一会儿,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感觉怪怪的,心里就开始想要提前走了。他心不在焉地听旁边人话唠,随口接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组局的人问他。
    “还好啊。”瞿深道。
    “啧,总是这样画下去怎么行啊,大佬简直压榨人呢,哥们儿你也撑不住了吧?你得时不常地出来放松放松。”那人说着,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瞿深有些抗拒烟味,稍稍向后挪了挪。
    “抽一支吗?”那人递过来一支。
    “我不会。”瞿深摇摇头,笑了一下。
    “抽一口呗,这还有什么会不会的,就是尝试一下。”那人说着,点了一支,送到瞿深唇边。
    瞿深觉得烟味闻着很不舒服,但是到底还是很难拒绝别人,接过来生疏地吸了一口。
    “怎么样?”那人笑着问。
    瞿深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总归是不喜欢。他又撑着吸了几口,待那人不注意时,按灭了丢掉。不多一会儿,他就开始觉得头晕,像是小时候上课犯困一样,再怎么想留在现实的环境了,神智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醒来的时候在家里的沙发上,关于回家的记忆却并不明晰。他只有些头晕恶心的记忆,但是后来那段漫长而踏实的睡眠却又让他很放松。
    一连好多天,瞿深都有些精神不振,有时还觉得小腿微微有些抽动。
    瞿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说不上来,他调整了好几天。
    那人后来又来约他,瞿深再次婉拒了,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过了一段时间,大佬又把瞿深叫进了办公室,在他面前放了一沓照片,瞿深推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坐在那里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只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然而瞿深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得跟我说啊,”大佬急了,“我这是想帮你,但你得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啊。”
    大佬话还没说完,瞿深整个人都开始微微抽搐。大佬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他看不懂瞿深是什么毛病,去扶他的时候发现他全身僵直,无法动弹,于是当机立断地抱着他下了楼,路上遇见几个人,看着瞿深这个样子却觉得滑稽,围在大佬身旁,都哄地笑出了声。
    瞿深整个人都动不了了,这阵笑声却惊醒了他的意识,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究竟是笑些什么,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笑脸,他的厌恶和愤怒几乎充溢到每一根神经。
    这是他这些年最难堪的一次经历了,却至少在病情诊断上是件好事——在极度的紧张、愤怒和惊惶下,消毒水气味带来的条件反射终于消失了。直到他接受完检查,都还是四肢抽搐的状态。他此生从来没觉得这么冷,真的是冷到心底,身上的冷汗一刻没停。
    翟养浩也被叫到了医院,医生正在帮瞿深调整呼吸。
    瞿深是得了过呼吸症,精神诱因引发的,所以之前并没有及时发觉。
    医生帮瞿深调理好,又交代了注意事项。
    瞿深还是心不在焉的,几乎有些恍惚。
    大佬插了一嘴,让瞿深去做了个体检。翟养浩不明所以看了大佬一眼,也只得陪着去了。
    从医院出来,大佬领着他们回到办公室,把照片拿给翟养浩看。
    照片上都是瞿深,抽烟的样子,神志不清的样子,还有几张照片,有两个穿着暴露的人,暧昧地挤在瞿深身边,撩起他的衣服,舔吻他的皮肤。
    翟养浩觉得大脑里的血一下子就冲了上来。
    “有人故意的。”大佬道。
    翟养浩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声音都在发抖:“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难说了。或许是要挟,或许就是无聊。”
    “要挟瞿深什么?”
    “谁知道,也许纯粹就是欺负他,把这东西寄到我这,什么都不说,等我收拾他。就算我也不收拾他,这些可都是不能沾的啊。”大佬拍了拍照片。
    “瞿深不会怎么样吧。”翟养浩一阵心悸。
    “希望不会,”大佬道,“看体检结果吧。”
    翟养浩转脸看着瞿深,瞿深坐在大佬办公室的沙发上,还是呆呆的。
    “要是真有什么事……”翟养浩有些发狠。
    “真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佬用力拍了拍他,“先别往坏处想。”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难测,人言可畏,谁来帮你辨真假是非~~~
   
    第36章 卑劣
   
    体检结果出来,瞿深并没有大碍。翟养浩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却有种心血都快耗尽了的感觉。这件事一出,只要瞿深不在眼前,他就不放心,可总带着瞿深,他也没法正常工作。他甚至想要接瞿深父母来照顾他,又怕老人家知道实情会担心。
    瞿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一直低落,也不说话,什么事都不做,就是发呆。翟养浩几次想要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瞿深都不肯说。晚上瞿深也睡不好,总是做噩梦,非要开着灯睡。翟养浩是浅眠的人,有灯光会睡不着,瞿深这么一搞,他每天都在失眠,心里一肚子火。他气那些无聊透顶的人,也气瞿深。他的情绪外露,也会让瞿深感到非常焦躁。
    每晚临睡,两个人总会有段不愉快,翟养浩总是要劝他关灯,可是只要关灯他就觉得恐怖,即使理智上明白,但是那种强烈的惧意他却完全无力抵挡。他不知道怎么跟翟养浩解释,只能捂住床头灯的开关。
    翟养浩跟他僵持了一会儿,还是睡了下来。
    瞿深听着翟养浩不停地翻身,知道他睡不好。一点点调暗光线,却最终到了界限。翟养浩还是翻来滚去,瞿深背对他躺着,一动不动,自我厌弃的情绪在心头不断冲刷。
    他的过呼吸症又发作了。
    他轻轻起身去厨房拿了个袋子调整呼吸,回来就发现翟养浩关了灯睡着了。他忽然觉得特别无法接受这件事,转身出门,去了画室,坐下一画就到了天明。保洁阿姨最先看到他,很是吃惊,一边打扫,一边问寒问暖。瞿深不想说话,阿姨越是问,他越是心情恶劣。陆续又有人来画室,甚至只是顺路给他打个招呼的,他都觉得厌烦不已。
    人真是面目可憎。这样的想法不断地在他心里发酵,每个人都有让他无法接受的缺陷,包括他自己。他一向知道自己软弱无能,再怎样努力,也依然是现在这番模样,他无法面对。他心里有着无数的条条框框,小心翼翼地想要做一个不犯错误的人,可是他的软弱无能最终会推着他去陷入一切企图避免的麻烦——那天抽了那支烟,他的很多记忆都是模糊的,但是他回忆起来,自己那时候不舒服,但是感觉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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