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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春意录——素衣唤酒

时间:2017-03-29 18:45:09  作者:素衣唤酒

    “自然是要说的。”
    “嗯,”沈琼华轻轻点了头,叹道,“不知祝公子会如何思想。还有慕歌青,他出了毒门,本与此事无关了的,可他对祝公子生了情思,如何都要遂了他的愿,也不知会不会来抢。”
    温言一时沉默,握了沈琼华的手往书阁走。
    “江北火云想着留住先生,不问手段。可那日你言之所说才是关键,”温言轻道,“愿不愿留在火云,要不要归返温家,是先生自己说了才算数的。”
    “故而这方子在谁手里早便不重要了,是不是?”
    温言瞧着沈琼华一汪澄澈的眸子,笑了一声,“不是。这方子必须在火云人之手。”
    沈琼华呆了片刻,哼哼唧唧地念叨他明晓道理是一回事,如何作为又是另一回事。温言不作辩驳,只伸了两指轻轻掐了掐他的脸颊。
    沈琼华一路走着,心中因了得知温九公子可得救治,又想着自己藏护白龙佩十年,总算是尽了薄力,还上了些许恩情,脚下步伐便愈见轻快疾疾,到得书阁门前,更是控不住力道地推开了雕琢精细花纹的红木重门。
    砰然作响之中,祝归时瞬时惊醒,若非慕歌青及时拦了,只怕手中承影早便出鞘刺了出去。
    “你们两个做什么!”祝归时气得大叫,又见两人自外回来,沈琼华满面欣欣,更是气闷,“你们是不是偷懒去了?”
    沈琼华全然不理他的大呼小叫,眉眼弯弯地笑道,“祝公子,我们找着还魂珠了,现下可以快马加鞭,星夜驰骋回火云去了。”
    祝归时静了静,呆呆问道,“你们,找着什么了?”
    “还魂珠。”沈琼华仍是笑,踏进门搬了地上的书册一一放回檀木架子上。
    祝归时胸中霎时起了火一般,眸眼更是泛了泪意。他忍了又忍方压着颤颤声色问温言道,“你们怎么寻着的?”
    温言略略与他讲了,又与他大致讲了那枚白龙佩的曲折。终了与他道,“它未有还魂之效,可它能接经续脉。”
    祝归时怔怔听了,跟着喃了一句,“接经续脉……”抬眼见了温言面上的微微喜色便了悟钟景云的接经续脉之法该是精妙无双,与他所知全然不同。
    沈琼华细致地将书册归回原位,清朗道,“祝公子,天一亮我们就下山。”
    祝归时瞧着沈琼华忙个不停的背影,忽道,“沈琼华,果然天有定数。”
    “什么?”
    “你们两个应是作了推断了,是不是?”祝归时定定瞧着他,容色清淡,“钟前辈言说路经姑苏,送了玉佩给一个小孩子,而这白龙配恰是温家祖传的信佩,其间种种,不言自明。”
    沈琼华心间狂跳,直觉祝归时是起了抢方子的心,面上却是佯作镇定,嗯了一声。
    “这枚佩,却是教我的九师叔赠给你了……”
    书阁倏地静了下去。
    沈琼华背脊贴在檀木架上,一呼一吸都放得轻了。温言手聚十分力,既要顾着沈琼华,又要防着慕歌青,半分心神不敢松。
    沉沉氛围中,慕歌青温柔开口道,“我抢了方子给你?”
   
    第56章 第 56 章
   
    温言指尖微动,真气更盛,沈琼华亦探手握住了腰间的百辟扬文。却见祝归时瞪着慕歌青道,“为什么要抢?”
    “你不是想要?”
    祝归时哼了一声,“我是想要,可这佩是我九师叔自己给沈琼华的。我怎么抢?”转而问沈琼华道,“是不是九师叔给你的?”
    “是,方才温言所说字字是真。我一直想着要还与温九公子的……”
    祝归时摊手叹气,“听见了?这样还怎么抢?”
    慕歌青回道,“不过是死物罢了,自然是谁抢得了便是谁的了。”
    “邪魔歪道,”祝归时走近慕歌青,指着慕歌青道,“你这是邪魔歪道。我们正门大家最是重信诺,给了他的便是他的了,哪还有抢回来的道理?”
    慕歌青若有所思地瞧着祝归时,问道,“怎么引我入温家一事上你便不重信诺了?”
    “这是两回事情!”
    “是了,”慕歌青点点头,“可名门正道的重信诺还分什么事情么?”
    沈琼华心神松了几分,此时瞧着那两人,背过身偷偷地小声笑,听他两人仍是争论不休,向着一早到他身边处帮着理书的温言道,“若是我们此刻走了,他们也是不知的。”
    温言不及答话便听祝归时大喊道,“不可能!沈琼华,你别动这心思了,我看着你呢!”转而又回了脸与慕歌青愤愤道,“你是在胡搅蛮缠!”
    温言接了沈琼华手上的竹简,淡声道,“我们理罢书册便走。由着他们两个疯癫去吧。”
    沈琼华嘻嘻笑着,正要传言给祝归时听,却见他手握承影剑柄,立时急道,“祝公子,不可动刀剑!”
    祝归时手上一紧,生生止了拔剑的念头,凑近慕歌青沉了声色唬他,“等出了这山,我砍了你。”
    慕歌青满眼无辜,“我满身伤痕,你正门大家所出,竟要趁人之危么?”
    祝归时说不出话来,剑不能出鞘,只得伸了手指去戳他肩上的伤处,听得慕歌青闷哼一声,瞬时心间爽利至极,笑着与沈琼华道,“来来来,我帮你。”
    沈琼华摇摇头,“我有阿言帮我。”
    祝归时一怔,想要戳他的额头,眸眼余光却见温言淡着面色盯着他,立时收了心思,只不甘道了一句,“没良心。我也不稀罕帮你。”
    沈琼华嘻嘻地笑道,“慕歌青稀罕你帮,何况他肩上有伤,更要你去帮了。”
    “温言,你管管你的人,别教他总是这般胡说八道!”
    温言看也不看他,抬手放了一册书,淡声回道,“他处处皆好,我管他什么。”
    “是了是了,你每每都是这般说辞的,我怎么如此记性,又指望了你了。你的沈琼华哪里都好,天上的神仙也比不过他!”
    最后那句赌气一般的言语直教沈琼华欺在温言身侧笑个不停,手上抱着的书颤啊颤的简直要跌落到地上去。
    温言将人揽了,要他靠了自己半个身子,手上理着书册,头也未抬,淡定回道,“他确是你说的那般。”
    祝归时自觉是吃了亏,苦思冥想如何回击,又听慕歌青在另一侧的檀木架子前念叨,“如今的正道名门是教了什么样的弟子,见着重伤在身的人,连些理书的小忙也不帮着了。”
    祝归时两步过去,抓着慕歌青手上的书放到高架上,“我现下高兴,不与你计较。”
    慕歌青在一旁乖乖抱着书,笑道,“祝公子不愧为江南温家所出。如此,我倒是更仰慕了它几分,定要拜师入门不可了。”
    祝归时不去理他,只一心理着书册。
    满地的书册依着先前的位置一一复原,沈琼华细细看了半晌,轻轻灭了烛火。
    残星未退,四人就着熹微天色回眼瞧了这座书阁,唏嘘轻叹几声,终是向着庄门去了。慕歌青与温言闭合了庄门,转眼便见沈琼华与祝归时肃哀望着钟景云。
    这人一生天纵奇才,封神盛名驰骋江湖,己身一片情意痴痴却未能圆满,纵是百年流光已淡,仍是令人深觉痛心。
    那只雪虎不知从何处蹿了过来,头上顶着一团未融的雪,身后随着的几只幼虎圆圆滚滚,小跑着踩在雪地里,对着沈琼华呜咽出声。
    沈琼华矮身任由几只小虎轻扯他的袖口,轻轻与那引路雪虎道,“我们该走了,还要劳你引路了。”
    雪虎歪着头瞧他,簌簌落雪中更映得琥珀瞳色水样清澈。
    温言走过去,揉了揉那虎的额头,另一手递了张薄纸给沈琼华,赫然是先前钟景云写予季为安的信言。
    沈琼华接在手里,探手入怀,将那断簪俱皆放在信纸上,要雪虎瞧了瞧,“我们一行确是该走了。我们非是钟前辈一心相候的人,留在此地实是叨扰了他。”
    言罢起身,将手里的信连着断簪一齐放进了钟景云怀中,“钟前辈,白玉素簪归还你手,我们这便走了。”
    温言执手行礼,“多谢前辈百年前的慷慨赠佩。”
    祝归时觉着胸腹中诸多言语,却是一字讲不出,只得随着慕歌青行了大礼,沉默着行离华庄。
    四人走在廊桥上,沈琼华回眼瞧着红门前的钟景云。那几只幼虎乖乖趴在他的脚下,遥遥瞧着这方。此间短短日夜,竟像是身在幻中,得梦一场。
    “便教钟前辈仍是这般露于雪天雪地之中?”
    祝归时叹道,“他等的人未来,只怕他是不愿动的。”
    沈琼华默然半晌,扣握着温言的手紧了紧,下了廊桥。
    此地的风景这样美,华门前的人这样情深,若是季将军能瞧见、若是他能瞧见,便好了。
    雪虎带着四人下山的路全然不同于上山时那般,穿进一处洞口后竟是坦途一片,出时已是身在先前的钟氏阵中。那虎领着四人出了阵,坐在入阵处再不走一步。
    沈琼华静了静,上前抚着它的额头,轻道,“多谢你了。我们此行离去,再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万事平安。”
    雪虎喉间咕噜作响,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四人走时,它仍是那般坐着,眸眼清清一如初见。
    沈琼华舍不得那只虎,走一步要回头望上三望。
    祝归时见他这样子,笑道,“你这么喜欢,教温言捉一只给你,反正他为了你,什么都是肯的。”
    沈琼华连连摇头,“百兽之王,本就该风行林间,何必要为了我一己私心而囿于一方小小的铁笼中。”
    “你这人,”祝归时评道,“太过心软。”
    “嗯,确是如此,”沈琼华肃色盯着他,“我既是心软,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愿意将还魂给了你?那白龙佩总归是温家的物事。”
    祝归时狐疑地瞧着他,半晌将信将疑道,“你肯么?”
    沈琼华笑笑,“不肯的。”
    他虽觉着同是为了温九公子的两方人马连着一心讨好祝归时的慕歌青争夺还魂珠本是无意义的事情,可他向着温言,自是要听他那句“还魂珠定要在火云人手中”的话。
    祝归时气结,“你不是说白龙佩总归是我温家的物事吗?”
    “可在庄中书阁里,你说温九公子将它给了我,你不会抢。”
    “那你问什么!”
    “我实在太过好奇,毕竟先前上山时,你对夺得还魂珠的心念实是强烈得很。”
    沈琼华微微笑着回了话,两步赶上前方的温言,两人又是腻在一处了。
    祝归时咬着牙念念叨叨,“果然,如何纯净的人与邪魔歪道处得久了,心也染得黑了……”
    盛夏已至,留予温澈的时间愈加紧迫,四人下了山,略作休整便上了路。因了日夜无歇,祝归时实是分不出心思去理慕歌青,如此慕歌青便一路随行入了衡山界内。
    火云别业中,温言与沈琼华才净了手,正要喝些茶水,便见祝归时与慕歌青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
    祝归时手上端了沈琼华递去的茶盏,顾不上喝便道,“衡山白慕云离世了。”
    温言眉间一肃,沈琼华的笑也跟着僵在面上。
    慕歌青接道,“不知病症,只知他去得很急。”
    自扬州行路始,终至坤山,漫漫行途,四人也只与那个衡山弟子有过一面之缘。可那人白衣飒飒,眼心郎朗,自己九死一生得来的南海鲛珠也愿慷慨送予,其后更是亲笔绘制了海上行路图相赠。
    四人不得歇息,立时换过素色轻衫前去凭吊,哪知随着那引路的小弟子进了堂中,竟只见一堂缟素,却不见棺椁。
    那小弟子眸眼嫣红,应是早哭过几场的缘故,此时见了几人疑惑的面色,便又是止不住地小声哭了起来,口中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话,几人听了明白,却是怔了。
    白慕云病重难愈,临去时留话恳求,去后不入棺土,只教亲朋友人亲执明火,将他烧了干净,骨粉不收,任它随风散了。
    此举一出,江湖中人人不解,众说纷纭,衡山上下却是一字不闻,桩桩件件俱皆按着白慕云所说做了完全。
    沈琼华怔怔瞧着堂中的长明灯盏,忽地记起那日春和景明中白慕云淡淡言说的那句“无心如何生情”。隐隐觉到此举大抵是与逍遥山那位早逝的云三公子相关。
    祝归时上前燃了香,缓着手敬上,回身问那才止了哭声的小弟子,“凌掌门可还安好?”
    “师父精神还好,劳烦祝公子挂心。”
    祝归时斟酌半晌,轻问道,“那日相见,白少侠虽是伤重,却不致危及性命,怎么数月未见,这人便去得这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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