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什么……”恩泽后宫太多次,儿子女儿有一大堆,忙的事情又多,赵极突然发现自己除了眼熟眼前这个儿子,根本叫不出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只好推脱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照顾你母亲,朕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就去看你母亲。你先回去吧,啊,你先回去,好不好?”
“父皇此话当真?”赵康抬头问道。
“当真,当真。”为了尽快摆脱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儿子的纠缠,赵极只好胡乱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谢父皇!”赵康大喜过望,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方才起身告退。
见他终于离开,赵极松了一口气,连忙望翰林文书库匆匆赶去。
已经一整天没见希孟了,不知这个小家伙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晚上,李诗诗还是选择了接客。
如果只为了自己,打死她也不会再接客。只是,她实在不想看到翠儿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子遭受和自己一样的摧残。虽然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但也要尽力保着她,能保她一日是一日。
李诗诗坐在梳妆台前,由翠儿帮衬着打扮完毕,这回却不知道要接的是怎样一位客人。
第6章 金人
“大宋国的东京果然很繁华啊。”一个满脸胡茬的高大男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东京街头,像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似的左瞧瞧右看看,还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大王,可听说宋人特别会玩啊?”那高大男子身边,一个侍从模样的人笑呵呵道,“他们宋人都说东京镇安坊李诗诗长得最是美若天仙,还风情万种,他们宋国各种王孙公子都喜欢玩她。”
“是么?哈哈哈。”那被称作“大王”的男子哈哈大笑道“那今晚我们就去玩他|妈一玩!哈哈!”
“哈哈哈。”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大模大样地进了镇安坊。
“诗诗,诗诗,有贵客来了!快点快点出来迎接!”李妈妈乐呵呵地跑上楼,将不情不愿的李诗诗连拉带拽地推了出来,一直带到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面前,“大爷,这就是您要的李诗诗姑娘!”
“哦?李诗诗来了?”那满脸胡茬的男子正笑嘻嘻地抚摸着一个陪酒的红衣少女的手,抬起眼瞥了李诗诗一眼,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李诗诗?好看!好看啊!”
和李诗诗这天仙般的美人儿比起来,刚才陪酒的红衣少女就逊色很多了,那男子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红衣女子,色|眯|眯地笑道:“要的就是她!李诗诗!”
李诗诗虽然是风尘女子,不过从小受到良好的培养,接的都是宋朝内上等贵客,他们往往文质彬彬,教养良好。反正,李诗诗是从没见过如此五大三粗的客人,也打自心底反感这样的客人,对他行了个万福,就没有说话。
“哈哈哈,你们聊,你们慢慢聊啊。”李妈妈见那男子对诗诗有意思,才不管他相貌与为人如何,只管有钱可以拿,乐呵呵地支开了其他人,自己亲自将房门掩上。
“果然很漂亮啊……”男子起身走近李诗诗,伸出双手便想去抚摸。
“你别过来!”李诗诗往后退了几步,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你再过来我就去死!”
“诶,有话好说嘛。”那男子笑道,“我不远万里来到东京,慕名而来想见识一下姑娘的风采,你怎么能这样接待我呢?”
“你想干什么?”李诗诗警惕地问道。
“我明天就要回国了,今晚就是听说你会弹琴,会唱曲,会跳舞……所以想来听一听,并没有别的打算啊。”那男子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我都已经花了钱了,该不会一样都看不到吧,再不济你可以坐下陪我聊聊天的啊。”
“那,诗诗就给客官唱一段……”李诗诗举着剪刀,小心翼翼地走到筝架旁坐下,谨慎地将剪刀放在一旁,为那男子弹了一曲,唱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你们大宋还有这么好看得风景?”那男子沉吟了一番,突然问道,“诗诗姑娘,你会跳我们金国的舞吗?”
李诗诗点点头:“会一点点。”
“那我们来一起跳如何?哈哈哈。”那男子看李诗诗有警惕之色,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们金人性格豪爽,没有汉人那么多花招。让你和我一起跳舞就是一起跳舞,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哦,不,诗诗不是那个意思。”李诗诗起身道,“既然客官想跳舞,那就跳舞吧。”
“来,我们一起跳!”那男子率先自顾自地跳起了舞。
李诗诗见他性格大大咧咧,不像有城府之人,稍微放松了警惕,在他边上慢慢跳起舞来。
那男子狡黠地一笑,拉起诗诗的手一起舞起来。突然,他双目中凶光一闪,一把将李诗诗扔到了床上:“哈哈!李诗诗!真他|妈费劲!”
“啊!放开!啊……”
“哼哼!”那男子冷笑一声,“呲——”地撕开了李诗诗的衣服。
“不要……不要啊!”
“嘿嘿。”那男子摩拳擦掌正欲动手,身后的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人踹开。
“这里没有你姐姐!哎呀你干什么呀别打扰人家客人玩儿……”李妈妈追着个十来岁的少年跑进屋子里,冲房中被惊呆的男子连连道歉,“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人也不知道干什么非要找他姐姐,打扰了打扰了。”
“找他姐姐?”那男子十分不爽地披上衣服,凶狠地吼道,“哪个是你姐姐!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啊。”李妈妈连忙赔礼道歉,去扯希孟的手臂,“你快出去!这位客官要发火了。”
希孟甩开李妈妈的手,毫不畏惧地走到床边,挡在了诗诗面前,抬头对那男子清楚冷静地道说:“谁也别碰我姐姐,不然,谁都别想活。”
“你说什么?”第一次被人威胁,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希孟,实在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会如此冷静地说出这般威胁的话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希孟静静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淡黄的纸包,在那男子面前淡淡地摊开,里面是一包颗粒状的黑色粉末。希孟托着那包粉末放在里烛火寸许的位置,毫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那男子:“元宵刚过不久,在烟花铺里要的,顺便加了点硝石,你想看看整幢楼夷为平地的景象吗?”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李妈妈吓得双腿直打颤,连忙摆手道,“小祖宗有话好说啊,我这园子和你无冤无仇,你炸死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呵呵,有意思。”那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希孟,笑着点点头道,“真有意思,我突然觉得,不喜欢李诗诗了。”
希孟厌恶地看着他道:“那你可以离开了吗?”
“哈哈哈,今晚就先放过你。”那男子爽快地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道,“小美人,我对你很是欣赏哦!哈哈哈!”
那男子旁若无人地往镇安坊外走去,丝毫没有休息到与一位匆匆进门的白衣男子擦肩而过。
白衣男子急匆匆地走进镇安坊,只见李诗诗正抱着希孟,趴在希孟肩头失声痛哭,看着凄楚无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诗诗她怎么了?”赵极向希孟问道。
希孟摇了摇头。
“官人……郑……呜呜呜……”李诗诗一边哭泣,一边想唤赵极诉苦,却想到刚才差点失身他人,心中又后怕不已,“ 你出去……呜呜呜……”
赵极无奈,只得看了看希孟,出去外厢等着。
“姐姐。”姐姐一直趴在自己怀里哭,希孟心中很不是滋味,抱着姐姐安慰道,“姐姐,没事了。”
“希孟……呜呜呜……姐姐只有你了……”李诗诗抽噎着,对希孟道,“姐姐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路可以走了……呜呜呜……”
“不,姐姐,总有路可以走的。姐姐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希孟道,“我们可以跑去很远的地方,永远离开这里,你就不会这样伤心了。”
“希孟,别傻,我们走不了的。”李诗诗摇摇头,“你还小,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免得姐姐担心,知道吗?”
希孟点点头。
李诗诗收住了哭声,坐直身子问道,“希孟,你昨晚去哪儿了?姐姐一直担心死你了。”
“师父,嗷,就是外面那个郑官人。”希孟道,“他带我去宫里了,还让我进了画院。”
“是么?”诗诗惊讶道,“他不是个商人么?怎么还能安排你进宫里的画院?”
“咦?郑……师父他不是宫里的画师么?”希孟想了想,“也许他不光画画,还在外面经商了。”
“不管怎么说。”李诗诗轻声道,“希孟,姐姐觉得郑官人是个好人,他能安排你去画院,你便好好做下去。”
“嗯。”希孟点点头,“姐姐……”
“怎么了?”
“姐姐,为什么你在这里这样不开心,却一直要留在这里?”
“因为,我们的母亲欠了李妈妈好多钱。”李诗诗苦笑道,“等姐姐在这里赚够了钱,大概就可以走了吧。”
“是因为钱吗?”希孟想起后爹缠着自己要钱的情景,沉思道,“又是为了钱吗……”
“好了,希孟和郑官人回去吧,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李诗诗微笑道,“姐姐在这里也不是不开心的,只要想到希孟过得好,姐姐就会很开心的。希孟和师父好好画画,以后就有钱救姐姐出去了。”
“嗯。”希孟点点头,“姐姐一定要等我。”
“好,姐姐等着。”李诗诗眨了眨眼,悄悄将眼眶中的泪水隐去,勉强地对希孟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希孟你快走吧,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希孟起身,点了点头,“姐姐,希孟一定会还钱救你。姐姐,等我。”
“嗯,姐姐等着希孟带姐姐回家呢,姐姐还想吃希孟做的饭呢。”李诗诗笑道,“希孟,快去吧。”
希孟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姐姐,默默地走出了房门。
在外枯坐干焦急的赵极一见希孟从里面走出来,连忙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一言不发地拉着人往外走。
希孟个子小,大腿几乎短了师父一半,师父一走快,希孟只能跑着才勉强赶上他。
“郑官人啊,今日怎么不多坐会儿啊?”李妈妈见赵极声色不悦地拉着希孟匆匆走出,以为是他被诗诗不理不睬地态度气到了,连忙陪笑道,“官人啊,可是因为诗诗她招待不周啊?我去说她。您别生气,以后常来啊。”
“哼。”赵极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拉着希孟上了轿。
“啊哟,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李妈妈推了推鱼公,拍着大腿懊恼道,“诗诗这个丧命鬼啊,怎么就把财神爷给赶走了!你快追出去看看,向他家下人打听打听,问问郑官人他以后还来不来啊?”
“诶。”鱼公听得李妈妈吩咐,连忙追了出去。
门外一乘明黄的轿子还未走远,轿子是八人抬的,气派非常。轿子的前前后后竟然跟了上百护卫,街上的百姓都被他们驱赶到街旁让路,一个富商简直比京城里的大官出门还要招摇。
鱼公赶紧擦亮眼睛偷偷跟上,向旁边的百姓打听道:“你们知道这位官人往哪里去吗?”
“这位官人?”那百姓鄙夷地看了鱼公一眼,“你傻了吧?那过去的不明明是官家①吗?”
“官……官家?”鱼公傻了眼。
“李老板哪,你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位百姓走过来拍了拍鱼公的肩膀道,“官家经常上你们那儿玩李诗诗,你竟然不知道啊?有人可是亲眼看见那轿子从皇宫里出来,往皇宫里回去的。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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