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想让你。”好好表现。
贺溪还没说完,俞放认真地说:“直到我晕倒之前,我都会一直背着你。”我不知道我能背到什么时候,但我不会主动放开你。
俞放有点羞赧,觉得他到贺溪面前,说话简直毫无他老正经的底线。
“……”贺溪诡异地沉默了三秒,就在俞放以为他太感动了,想淡淡装作不甚在意地说几句时,贺溪面色纠结,却还是不耻下问地说:“你晕倒……是被我的鞋子熏晕的吗?”
俞放:“……”
这之后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
夜晚的街道,灯火昏黄,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寒风吹过,路上行人无一不皱眉敛容急急前行。
俞放背着贺溪,温情静谧的氛围环绕着他们,走过一家家店门,穿过一个个路口,擦肩一群群陌生人。
贺溪贴着他的背,想着今天的离婚,想着背着他的俞放,想着俞放此时在想什么。
俞放面沉如水,稳重坚实的步伐,背着他向远方走。
柔情静谧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公寓楼下,贺溪的嘴唇贴着俞放的脖颈,问:“如果真的有狗仔跟了我们一路,你要怎么办?”
俞放认真地纠错:“是我们,不是你。”
“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俞放停下脚步,把他慢慢放下,等着他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让他爆出来。”
贺溪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愉悦骄傲地猛一点头:“嗯!爆出来!让他爆出来!”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他妈就是我男人!
第28章 后爹守则
失望的是,昨天并没有什么狗仔跟踪他俩,贺溪默默鄙视了一下他作为影帝的吸引力,然后又把大部分鄙视无私地分给了俞放,天宇总裁也很没用嘛。
没有爆照性的新闻,所以贺溪安分的睡到了下午,不过起这么晚重点原因还是俞放知道他离婚,昨晚彻夜的疯狂。
“还在睡?”俞放打电话过来,声音轻柔笑他。
“怎么会。”贺溪尽管还不大清醒,嘴上却精神的像个刚百米跑之后的运动青年,精神抖擞地说:“我早就醒了,在房间里看书呢。”
“嗯,是该多看看你的学习资料。”俞放说。
贺溪脸一下乍红,知道他在取笑他体力不行。
俞放说:“好了,我打电话来是想你帮我个忙。”
“做什么?”
“前几天冷落了儿子,我答应他今天要给他个惊喜,原本打算去幼儿园接他,但是我现在有个会议绊身,所以想你帮我去接他。”
“啊!”贺溪眨眨眼,心虚不安地说:“你确定我去不会惊喜变惊吓吗?”
“不确定,”俞放也有些担忧他,“你的腿应该还不大好,所以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不行的话我安排李妈去。”
“哎呀,腿算什么,没问题没问题,能走能走。”贺溪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嗯,那你要去吗?去的话我通知司机去接你。”孩子在的幼儿园私密性很强,所以他不担心贺溪会暴露身份。
“我……”贺溪心砰砰跳,胸膛的都要给跳出窟窿了。
贺溪踟蹰,“我担心孩子,那什么,讨厌我怎么办,你这做父亲的到头来给孩子一个惊吓,岂不是违背了你的诺言。”
“这你不用担心,”俞放似是完全不担心这回事,轻笑了一声肯定地说:“就算他不开心,也不是因为你是惊吓。”
“那我去!我去!”
俞放的话一下壮了贺溪的怂胆。
“对了,你发张他的照片给我,那小子我也没见过,怕错过了。”贺溪说。
“不用,你找个显眼的地方站着,他看到你就会去找你。”俞放一点也没传照片给他的意思。
“嗯?”贺溪纳闷。
什么啊?名字不告诉,照片也不发,感情这孩子还挺神秘。
想了想,贺溪说:“那好,我要是错过了,他应该也认得家里的车吧。”
“嗯,你把他接回家,然后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我回宅子的时候想看到你。”
“啊……这不太好吧。”贺溪脸红了,他这后爹见到孩子第一面就留宿,孩子会有意见吧。
“没事,乖,我想见到你,听话。”
“好,好吧。”
对俞放的温柔和情话一向无力抵抗的贺溪,很快缴械投降。
“孩子五点放学,你一会起床就去吧。”
挂了电话,贺溪打了鸡血似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穿衣拾掇头,十分钟搞定。这对于一向出门慢的要死,鸡毛事多,要洗头吹头,要整装出行打扮的人摸鬼样的俞放简直是两个人。
贺溪下楼的速度和腿好了差不多,司机一来就催着他驶向幼儿园。
贺溪实在太着急了,所以到达幼儿园的时候才四点二十,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还好,不太晚不太晚。”
司机老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慌张下车的贺溪,甚觉稀罕的笑了,原来大明星接儿子也搞得这么紧张啊。
贺溪拄着拐杖走到幼儿园门口,得意地环视一圈,没一个家长来,呼~
冷嗖嗖的风拍在脸上,他高兴了,不错不错,成功的第一步,他是个合格的好家长。
贺溪今日就诞生了《成功后爹守则》第一条:接儿子得提前一个小时,以后他还要再接再厉。
大冬天,贺溪在寒风中站了四十分钟。
这期间,他也不玩手机,也不着急,就笑呵呵地从门缝探头往里看,幼儿园明显注重保密,高墙大门严丝合缝地挡着外面人的视线,连根毛都看不到,贺溪却能傻傻的笑着探着,自得其乐。
为了找个显眼孩子容易发现的地方,贺溪还认真在门口研究了很久。最终,他找到了一个甚是满意的地方。
幼儿园门口的右边,有一个三人围着抱都够呛的老槐树,四周用墙砖垒了半米多高的坛子,里面填充着厚实的土。
贺溪特意找司机帮忙,帮他搀扶到了上面。然后他就拄着拐杖站在坛子边,高高站上,平空高出周围人一大截。一会放学门口肯定拥挤很多家长,他要是不这么做孩子找他就太困难了,那时候,他完全忘记了,家长们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拄着拐杖站在高坛上张望,会不会用看傻逼的目光看他,更不用说那些家长都是在林市有身份背景的人,交际圈中一传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五点不到,家长或是保姆们陆陆续续等在门口,普遍用猎奇的目光看贺溪,他置之不理就当没看见,固执地站那儿张望他要接的孩子。
五点钟,幼儿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孩子们在老师的安排下排着队走出来,一些孩子看到贺溪,哈哈大笑,缺着大牙的孩子也能笑得不亦乐乎,贺溪也感觉不好意思,不过他是担心孩子会觉得他这么做太跌份,让他在同学面前没面子。
贺溪正纠结要不要下去,一道目光突然投射在他身上,直直地看着他再也没有转移。
那孩子不同与其他小朋友,笑过之后就跑去父母那回家。他站在门口不动,不笑不语,静静地盯着他。
四目相对,贺溪看着那孩子,心不由得加速跳动。
周围的嘈杂在这一瞬间都消音模糊,他的世界里只有一道目光笔直锐利地看着他,他的呼吸都在这一刹那放慢减轻,小心翼翼……
就是他,贺溪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确定,在那么多孩子中,在热闹的幼儿园门口,在纷乱夹杂着孩子哭声的嘈杂环境中,他和那孩子四目相对,觉得心在沸腾。
像正在火上煮的水,到达一百度的温度,升温,沸腾,水蒸气雾蒙蒙,热乎乎的熨帖着他的双眼,模糊迷离。
那孩子目光冷静,他目光灼热,两道相识的目光,是两个世界。
就在贺溪终于有了反应,想下去走近那孩子时,他转头平静地往另一边走去,就好像刚才只是与一个陌生人对视了一秒而已。
不是吗?
贺溪一愣,茫然无措,后悔司机刚才说要上厕所的时候让他先去了,他明明不认人,怎么能这么大意。
他艰难下了花坛,想往那孩子那边走。
那个孩子却是走到了一个小孩子身边牵住他的手,纯真的脸上荡漾笑容,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家父母笑着摸了摸俩人,接他们上了车。
是那对父母的孩子吗?怎么会?
贺溪心不安地跳动,他想赶紧去问一下门口的老师那个孩子是谁家的,可那孩子又上了车马上就要离开了。
一瞬间,贺溪心砰砰剧烈跳动,犹如热挂上的蚂蚁急的头上立刻出汗,焦急苦恼,他究竟有没有认错人,他要迅速做出决定。他是要继续等一个可能还会出现的俞放的孩子,还是转身立刻跟上那辆他确定是俞放孩子但事实上又要跟着父母回家的孩子。
这个时候,贺溪看看那辆车,又看看幼儿园门口,僵了下来,像有一个秒表,哒,让他的世界定了下来,所有的人所有的景物全都定下来,他听不见孩子的嬉笑声,听不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听不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咚咚声,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孩子的视线,他与他对视时,平静却让他觉得独一无二的目光。
定了一秒,贺溪看着那辆发动的车,毫不犹豫地上了出租车,说:“追上那辆车。”
司机还没回来,他没有时间等。
出租车师傅见怪不怪地瞥他一眼,发动汽车。
一路上,贺溪的心飞速跳动,紧张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甚至没想起要给俞放打个电话。
就是他,就是他,贺溪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肯定。
或许相互对视的一眼,或许是那孩子看他的目光,或许是他看向那孩子是融化的心,他奋不顾身地选择了他。
他甚至没有想如果他跟错了人怎么办。
他恳切地跟着那孩子,焦虑迫切。
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准备拐进一个别墅区。
“快,拦在那辆车前面,堵住它。”他再不行动,就只能眼睁睁看那车越来越远,而他只能被保安拦在门外。
老司机就是技高人胆大,听了他的兴奋地说了句:“好嘞!”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响起,出租车加足马力后一个猛转弯,完美地停在那辆车前面,两车相距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你他妈神经病啊?!”
那个车上的司机显然吓得不行,下车就破口大骂。
贺溪拄着拐杖脚步急急忙走到车后座门口:“让车上的孩子下来。”
“你!”司机惊恐地看他,以为他青天白日明目张胆抢小孩子。
“我是那孩子的……”后爹哽在口,在陌生人面前,这种话怎么都有点不好意思说。
在此时,后座们打开,一个衣着精致样貌姣好的女士走下来,尽管贺溪做了冲动鲁莽不礼貌的事,女人还是风度优雅问他。
“请问你是谁?”
“我是那个孩子的爸爸。”贺溪都没有想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俞放的孩子,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毫不犹豫地说他是那孩子的爸爸。
“嗯?”女人皱皱眉,一针见血地质问,“他叫什么名字。”
“……”
俞放,我是他爸爸,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你信吗?那女人肯定直接打110,抓走他这个当街作案的人贩子。
贺溪说:“你好,我叫贺溪。”
他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摘掉了上出租车前戴上的口罩,帽子,墨镜。要不是他穿得这么不修边幅,拄着拐杖跟个疯子,估计早就被幼儿园家长们认出来了。
卸了所有掩护,就算是贺溪打扮邋遢,熟悉俊逸的样貌还是让四周刚涌上来的人倒抽声一片。
“你……”女人指着他哑口无言,惊讶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指着车里的孩子问:“你说他是你儿子?”
“请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他的爸爸,如果这孩子之后有什么不妥你都可以联系我,或是公司里找我。”贺溪递给她一张明信片,恳切道:“请让他下车,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我不能多待。”
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贺溪也顾不得了,他得尽快离开。
“啊,好的好的。”女人也反应过来,赶紧朝车上喊:“怀怀,你爸爸来接你了,快下车。”
话音落地,安静片刻,车门缓缓打开,孩子迈出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沉稳的踏在地上,合拍的节奏敲在他跳动的心上,那孩子走出来,沉默着抬头直视他,陌生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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