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默川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也不生气:“重点在于讲故事嘛,真假自由心证吧。”说着,俯身吹灭了自己前面的蜡烛。
施涧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是这样的,我的故事也不是恐怖,只是一直以来我的一个疑惑。”
众人:“说出你的故事。”
“你们知道,临近寒暑假的时候,寝室走廊上不是经常有拖行李箱的声音嘛。有一次,我晚上半夜三更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拉着行李箱从我们寝室门口经过。然后等我上完厕所洗完手回到床上,那个拖行李的声音又来了!而且,两次拖行李的方向不一样,第一次是向着电梯所在的方向走,第二次是背着电梯方向走。”
“等一下等一下!”平仄出声道,“哪一次回家我不是跟你一起走的?你说的那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那次我们去X市玩,之后我们先回的学校,因为带回家的东西还没打包嘛。”
“哦哦,我想起来了,没错。可是就算是半夜拉行李也正常啊,说不定有人买的飞机票就是半夜飞呢?拉回来可能是忘了带什么东西所以回去拿了吧。”
“可是我只听到了两次拉行李的声音,他回去了就没再出来过啊……”
“哎这有什么的,”平仄不以为然,“那是你之后睡着了呗!反正那晚上我什么都没听见,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重点是,你记不记得,回来的第二天寝室楼要封楼了,所以宿管阿姨特地上来跟我们确认了离开的时间,还说我们住的那个楼层没别人了,就剩我们!”
平仄耐着性子想了想,然后惊悚地发现,好像,好像还真的有这回事……
“……那、那有可能……是、是你幻听了吧……”他说得万分不确定。
施涧桑叹道:“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安慰我自己的啊……细思极恐,反正我是不敢深究。”
就在施涧桑吹灭蜡烛的那一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拉行李箱的声音,轮子与地面摩擦,轰隆轰隆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贴近405。
众人:“……”
坐在离门最近处的单薇突然跳起来跑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众人不禁吸了一口气。
门外恰巧经过405门口的那名男生也被单薇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吓了一跳,手持行李箱,愣在当场。他看见屋内黑漆漆地没有开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地上摆着许多蜡烛,幽幽火光映着众人的脸,明明灭灭,空气里传出一股味道,像是在进行着某个仪式。所有人一致往门口的方向看,八双眼睛十六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他觉得自己腿都软了。“有有有、有什、什么事吗?”
单薇粲然一笑,嗓音温婉柔美:“没事,刚刚以为有人在敲门,原来是听错了,不好意思啊同学。”
说完轻轻关上了门。
拖行李的声音好一会儿才继续响起,而且拉行李的人明显是在跑啊……
众人:“……”
施涧桑摸摸鼻子:“我觉得,可能他的心里阴影会比我还要大吧……”
施涧桑旁边是平仄。
“那我说个我小时候的事情吧。我外婆家在乡下,没有重新拆建之前是那种很老早的屋子,做饭用的是灶台,拿木柴干树枝烧火的那种。有一次我跟着我妈我姨她们去外婆家,好像是下午的时候吧,大人在外面打麻将,我午睡睡不着,一个人也不知道玩什么,就从二楼跑到一楼厨房那块地方,想要玩火……”
“噗!”苏溪纯笑出声,“不知道玩什么就玩火,你很独特。”
平仄怒目瞪视着他:“说了是小时候!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啊!”
祝鹤拍拍苏溪纯的脑袋:“好了好了别打岔。”
平仄翻了个白眼继续讲:“当我走到灶台的时候,发现烧火的那个位子上坐了个人,是个很老很老的老婆婆,穿着藏青色的布袄,衣角上绣着一朵花,腰上系着灰色的围裙。我当时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念头,非常强烈,觉得这个人就是我的太外婆。但其实我的太外婆在我还没出生就去世了,我应该是没见过的。我当时也懵懵懂懂,就叫了她一声,她起先没有理我,我就一直喊一直喊,她终于抬起头看我了。”
“她的嘴动了动,我没有听清楚,但脑子里却是知道,她在叫我过去。然后我走过去之后,她指了指灶台上正在冒着蒸气的水壶,意思是水烧开了,要赶快冲掉。我想也没想就去拿水壶,可是我身高不够,水壶够到了却没拿稳,然后整个水壶就倾倒了,刚烧开的水就淋了我一身。”
安静的客厅起同时响起倒吸气的声音。
“我被烫到了,就哭叫起来。这时候大人从外面进来,把我带到水龙头那里冲凉水,但是已经没什么用了,我的右边手臂和右边的腿皮肤红肿起泡了一大片,特别恐怖,我妈她们急忙把我送医院。路上的时候,我妈问我为什么要去碰热水壶,我说是太外婆让我去拿的。大人当然不信啊,我就形容了一下那个老婆婆的样子,说完后她们突然不说话了。”
“难道那个就是你太外婆?”余昕沅问。
“嗯,我妈告诉我,我太外婆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坐在灶台前被烧死的。因为年纪大了,行动缓慢,烧火的时候没注意,可能睡着了,火星子溅出来,旁边就是干草干柴,一下就点着了。而且,当时大人们在外面打麻将打了至少一个多小时,根本没有人进过厨房烧水。”
“那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啦。自那以后我妈就很少带我去外婆家了,就算去了也没再发生过什么事。”
施涧桑一直沉默着,这会儿突然抓住他的手,眼里都是心疼:“难怪,我就觉得你手上和腿上有好几处皮肤颜色很深,原来是这样。是不是很疼?”
平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浅浅地笑开,反手握了握他的手,说:“没事,反正现在不疼了。”
他们两人正含情脉脉相视,苏溪纯不肯停歇又要搞事:“平平,你确定你现在没事吗?我感觉你好像被烫出瘾来了。之前冬天你脚上长冻疮说痒得不行,然后拿了一堆干辣椒撕开冲进热水,直接把脚泡进去……嘶,我看看就觉得好疼,而你就是一副很爽的样子……”
“爽你妈!滚!”平仄呛他一句,而后忽然正色认真道:“这个我要说一下,这个方法治冻疮很有效果,真的。当天就不痒了,之后也没再发作,我要给你们安利一下。”
众人一致摇头,心说,这个安利不吃,我们不吃。
平仄吹灭了蜡烛,下一个是邵嘉晨。
“那就讲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的事情吧。少年人嘛都没什么忌讳,好奇心旺盛,胆子也大,无知者无畏啊。有一段时间不是网上有流传什么十大见鬼的方法么,比如在午夜十二点玩杯仙、笔仙、碟仙之类的请鬼游戏;半夜零点对着镜子削苹果;午夜子时在十字路口敲碗,碗里盛饭下面用荷叶包住;凌晨一点对着镜子梳头……”
余昕沅忍不住打断道:“哎,削苹果和梳头发我都玩过!特别是梳头那个,我可是按照上面说,面前放一面,脑袋后面也放了一面镜子诶,可是最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语气还有点失望。
在座其他人默默地想:哇靠,这姑娘胆子真大……
邵嘉晨紧张了一下:“你以后可别乱玩了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金默川突然说:“那我们现在这样,其实也是招鬼游戏的一种吧。”
单薇点头:“是的,不过网上说,要一直讲一直讲,讲够一百个鬼故事才可以。”
“这不就是作死么。”苏溪纯懒懒地用手撑着脑袋说。
“你在说你自己吧。”平仄毫不犹豫地反击。
“别吵别吵!让他继续说。”单薇又发话。
“然后,我的一个朋友,就想试试那个半夜三更电梯里面打红伞的方法。当然我们都不在现场,那时候还在念高中,这么晚了肯定各回各家了。第二天,我们想联系那个朋友问问结果如何,结果怎么也联系不上。最后去他家了才知道,他进去之后电梯就出了事故,整个轿厢直接从17楼掉下来,人当场就摔死了,血喷了四壁。”
施涧桑咽了咽口水:“电梯里发生了什么吗?应该有监控吧?”
“监控录像只显示了他进了电梯,然后撑开了伞,接着就是一黑,信号断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众人一片沉默。
这是真作死呀……
“我说完了。”邵嘉晨说着,吹灭了蜡烛。
最后一个是余昕沅。
“那我也说一个电梯的事情吧,是我亲身经历的,贼鸡把吓人!”余昕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还没开始说整个人就先打了个寒战。
“我之前住在13号寝室楼的9层,有一次坐电梯上楼,里面只有我和另一个女生。她在8楼下,这之前我们是并排站的,正对着电梯的门。她当时是披着头发,两边垂下来把侧脸遮住了,我在玩手机,眼睛的余光反正是瞄不到她长什么样子。电梯在8楼停了,我当时抬了一下头,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等她出去以后,电梯门关上,我看见了我自己印在门上的倒影,才想起来刚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电梯门虽然不是镜面的,即使五官模糊但还是可以分得清人脸。麻痹哦!刚才电梯门里我看到的那个人,她脸孔正面是一片黑的,就像是背对着门站一样。”
“可能是恶作剧吧,故意吓吓你。”单薇说,“你也说了,当时你在玩手机,她大概是趁你不注意把头发撩到前面了。”
“唉,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不敢多想,细思极恐啊!搞得我现在只要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我就怕怕的。”说完,拍着胸脯哆嗦着吹灭了蜡烛。
第17章 17
一轮结束,新的一轮开始。
“呃,”苏溪纯绞尽脑汁,望着天花板,“我昨天吃苹果,发现了半条虫。”
众人:“……”
见大家目光不善,他赶紧赔笑说:“开玩笑开玩笑的,让我想一想嘛!”
苏溪纯思考片刻,说:“讲一个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吧。你们知道,我们20号寝室楼后面,就是22号寝室楼,那21号楼去哪里了呢?”
众人一算,哎,N大还真就没有21号寝室楼。
“21号楼好像是体育馆吧?”施涧桑说。
“对,是体育馆。但是你们知道,好好的为什么不连着标号,非要跳过21号楼直接标到22号寝室楼呢?”
众人:“为什么?”
“因为据说,其实之前的体育馆那块地也是用来建造寝室楼的,就是21号寝室楼。但是施工的时候发生了事故,死了好几个工人,都是坠楼死的。奇怪的是,当时的工人身上都系着安全绳索,可是发生事故的时候,这些绳索全部出问题了。”
“人为的?”平仄说。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那边后来就是没再建宿舍楼。”苏溪纯吹灭蜡烛,“我说完了。”
“你这个好没意思啊,未解之谜嘛?”平仄不满道。
苏溪纯才不管他:“爱听不听!
之后是祝鹤。
“说起来,体育馆那边靠近小树林,就是能源楼后面的一块地,听人说以前是坟场,所以学校就没规划建设什么,平时就放空了。之前有人约会选在那个地方,回来第二天就发高烧一礼拜都没好。开学的时候,学校里不是死了一只鸭子么,就是在那片树林里发现的尸体,我看过照片,啧啧,浑身血淋淋的,肠穿肚烂,死状极惨。”
平仄皱眉:“不是说那是学校里的野猫干的么?”
“我哪知道,也不是没可能啦,平时那群鸭子随地拉屎见人不爽就追着啄,或许嚣张惯了,心血来潮想要抢野猫的地盘,结果被人家愤起消灭也说不定。”祝鹤并不是很关心,“好了,我说完了。”
单薇一脸嫌弃:“你们两个是轮番上演N大未解之谜嘛?真没意思!”
众人:“就是!”
单薇是有个玩家精神的人,所以她要负责把偏移的重点拉回来。
“哎,昕沅啊,你刚才说你也住9楼哦,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在洗衣房丢过衣服啊?”
余昕沅愣了一下,点头道:“嗯,有吧。”
“都是什么样的衣服呢?”
“唔……”余昕沅努力地回忆,毕竟她的衣服太多了,每年扔进楼下旧衣物收集箱的就有不少。“衣服裤子都有吧,具体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件黑色的卫衣,一条黑色的裤子,还有……一件黑色的毛衣……嗯,应该就是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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