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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重生)——宁世久

时间:2017-04-07 18:14:12  作者:宁世久

  寒冬腊月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这人被救上来时竟然还有微弱的气息,真是命大。
  的确命大,救人的祝师闵吉想。
  地方上的祝师乃是入了官籍的朝廷正职,属于供奉院一系,受大国师统领。按照那位老人家的规矩,县城小镇都要派遣一位,平日里负责传递邸报,占卜求雨,降魔驱邪,偶尔还帮姑娘们测个姻缘。
  据说几十年前祝师们还得学医药,但自从大国师进行了一番改革,这些年里新培养出的祝师更专注于祝呪符阵卜,基本不会看病了。
  和和镇的祝师闵吉今年十六岁,却是难得懂点医药的祝师。
  闵吉把溺水之人带回自家小观,好生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人在冰水里泡了太久,受了寒,四肢手脚都有冻伤,头上还有个肿包,积了淤血。
  受寒能喝药,冻伤不严重,多泡泡热水就好,但头上的伤闵吉却没有办法了,他懂一点医术,却不是神医,只能上了药又用纱布厚厚缠绕,免得入邪。
  给冻伤的右手上药时,闵吉在这人食指指根发现了一圈殷红的奇怪符文。这是与不归属此世之物签订契约留下的凭证,普通人不可能有。这个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显然和闵吉一样,是个祝师。
  应该还是个挺厉害的祝师,闵吉猜测。
  猜测归猜测,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又昏迷不醒。救回来的当夜又开始发烧,闵吉照料了一整晚,好不容易见到高烧退去,在第一声鸡鸣响起后,十六岁的少年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的。
  屋子里这狂风过境一般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桌凳倒地,屏风歪着靠墙,棉被飞到了房梁上,花了一两银子买的青瓷脸盆摔得遍地开花,刚醒来的闵吉差点一脚踩上去。
  他从河里救起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屋内唯一一把稳当的木椅上,尽管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虚弱,却依然把背脊挺得笔挺,后背和椅背之间简直能再塞进去个闵吉。他端坐,自有一种不动如钟的气度。
  若说这人身上哪里奇怪,大概只有他明明听到闵吉的声音转过头,双目却依然紧紧闭着。
  “抱歉,”他很坦然地承认了罪行,“一不小心把你家弄乱了。”
  这是一不小心能弄出来的场面吗?闵吉听得嘴角抽搐,但对方认错态度良好,他也不好意识追责,注意力便落到了另一个方面:“兄台身体恢复得不错?眼睛怎么了?”
  “醒来后就发现睁不开,”病人回答得淡定,“我想我可能是个瞎子。”
  闵吉:“……你想你可能是个瞎子?!”
  “大概吧,”病人点点头,“因为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闵吉:“……”
  十六岁的小祝师又询问了几句,发现这位虽然不至于连太阳东升西落都不知道,但更多常识答不上一个字,立刻明晓了状况。
  失魂症!
  头伤是可能引起失魂症的,只是不多见罢了。
  不过,一个伤寒未愈,头伤患上失魂症,又可能眼瞎的病人,得是做了什么,才能把房间搞成这混乱模样。这就算了,他竟然还敢自己摸索着起来。
  闵吉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只能默然地将这位胆子天大的病人扶回床上安顿好,又清理掉地上的碎瓷片,将屋子里的东西一一归位。
  一边做这些,他一边问:“兄台还记得些什么吗?”
  病人道:“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名字。”
  闵吉闻言高兴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吗?”
  这样说的病人眼睫微颤,眉心紧蹙,一圈纱布下乌发披散而落,逶迤铺满了半边床。冬日浅薄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上照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脸上,更衬得这人肤色苍白。
  之前他一张脸在水里泡地有点肿,如今这肿消下去大半,五官便一下子明朗起来。闵吉这才注意到这人相貌很是昳丽,但昳丽得十分规矩,眉目浅浅淡淡,不言不语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只有注意到了,才会霎时惊艳。
  此刻,这个壁花般的美人迟疑道:“我叫谌巍?”
  “听起来有点耳熟。”闵吉下意识说。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哎?!!!”
  ***
  和和镇在青城山附近,住在这里的闵吉不至于没听过青城掌门的名字。实际上,他不仅听过这名字,还收藏了很多有关青城掌门的东西,像是木匠仿照剑圣佩剑打造出的玩具,说书人写的关于青城掌门的话本,堆满了供奉观里的一间书房。
  他也因此格外熟悉传闻中青城掌门的相貌,什么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身长八尺,猿臂蜂腰,都是背熟了的。由此脑补出的大英雄模样,和壁花般的病人哪里有半点相似。
  “青城掌门?他是谁?”患了失魂症的病人不知道自己一口吐出了何等的惊人之语,也在疑惑,“我好不容易想起一个人名,竟然还不是我自己的名字?”
  “可能你是剑圣的崇拜者吧。”闵吉推己及人。
  病人闻言一愣,突然用双手捂住胸口,苍白的面色更是接近灰白了。
  闵吉完全不知道自己话里哪个字让病人的病情加深,慌张拿起病人的手腕诊脉。
  病人收起手,摇头道:“我无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为何反胃?”闵吉连忙问,“可有头晕头痛?胸闷吗?”
  病人仔细想了想,道:“大概是听到剑圣和崇拜这两个词出现在同一句话里,被恶心到了吧。”
  闵吉:“……”
  病人勾起嘴角:“是玩笑。”
  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让人想起忽而飘远忽而飘近的雪花,精致,却没多少人气,再想想他这一身伤病,没法生气的闵吉只能道:“你可别在这镇上其他人面前说这话。”
  “哦?”病人很有兴趣,“为何?”
  以青城剑门为傲的镇民会把你撕了的,闵吉想,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问:“除了青城掌门的名字外,还能想起别的事吗?”
  病人摇摇头。
  闵吉顿时一筹莫展。
  他在和和镇上住了两年,最多帮镇民或耕牛家犬治个风寒,卖点跌打损伤的膏药。出师前学的那一点医术,别说是进步,没退步都算是鬼神保佑。这样的他哪里能治失魂症?
  “这样吧,”病人打断闵吉的思路,“你给我说说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说不定我会有印象?”
  这听上去是个好方法,闵吉连连点头,半晌后才意识到身前这位病人看不见。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最近发生的大事……啊,正好也是和青城掌门相关的,你知道么?大国师被掌门杀了!”
  “哦,”之前坐在床上的病人一脸茫然,“大国师是谁?”
  连这个都不记得,果然是失魂症。
  闵吉为他讲解:“当今圣上的叔叔,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十多年前肃王叛乱,是他一手力挽狂澜。之后更是延续了先帝的变法,改吏治,推良种,举商人,还建立起白泽局,白泽局你记得吗?不记得了?那可是发明了四转织布机的白泽局啊,汇聚天下最优秀的匠人,做出了各种精巧玩意儿。听说有能给人报时的机械鸟儿,可惜我没见过。”
  “报时鸟?”病人歪着头,道,“很稀罕?”
  “镇上只有镇令家有一只报时鸟,藏得忒紧,不给人看。”闵吉羡慕很久了。
  “我们不是在说大国师吗?”病人提醒。
  “哦哦,”忘记这一茬的闵吉反应过来,“大国师他老人家……”
  他顿了顿,叹息。
  “大国师是个好人啊,托他的福,过去吃不起盐的人家现在能吃起盐了,过去买不起布料的人家现在一年也能换两三身新衣,前些年的邸报上偶尔能见写哪里闹饥荒呢,这几年倒是没听说吃不上饭的……青城掌门也是好人,他救了我的,两个好人,为什么要互相……”
  病人听出小祝师的低沉语气,默了默,转移话题,“啊,我饿了,可有朝食?”
  “哎呀,对,还没用朝食,”闵吉的腹中也鼓动起来,“都这个时候,来不及做了。我请你用一碗小馆里的馄钝面吧,供奉观里安静得很,兄台安心休息一会儿,好好养伤。”
  他走出屋子,转身关门。
  关门前,闵吉看到这位病人坐在床上,乖乖点头。
  咔嚓。
  房门合上。
  这间专门用来给病人休息的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随着小祝师的离开,那些窗外的鸟啼、风吹树叶的沙沙,也一起远去了。
  云遮蔽了阳光,一股阴秽冰寒之气从房间四角腾升而起。短短片刻,桌上茶壶里的水便结了薄薄一层冰。
  暗处里似乎有更多的影子在活动,它们在角落里窥探床上的昳丽病人,窃窃私语着。
  “你听到了吗,他说他忘了……”
  “他忘记了,他答应我们的……”
  “报仇,我要报仇……”
  “我死的好惨啊……我不想死啊……”
  整间屋子都在震动,刚被闵吉放回原处的铜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如果他还在屋中,大概能知道为何自己醒后会看到屋内如狂风过境。
  藏在阴影里的厉鬼们的声音越发怨毒,一个尖细嗓音突然开口。
  “既然他忘记了,我们干脆杀了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仅阻止了偷袭,还将被救的人送到安全地方,救人十级水平剑圣大大。
  车山雪:呵呵


第3章 鬼有谋,人有慧
  厉鬼们齐声应好,扑向了床上的病人。
  生死之际的病人更加茫然,不知道自己右手食指根处的红纹忽的一闪。
  只是顷刻,屋中鬼气退了个干干净净,厉鬼们一阵鬼哭鬼叫,半晌才安静下来。
  片刻后阴影颤动,一个披坚执锐,头戴红缨,半透明的年轻人出现在屋子里。
  统领这一万三千厉鬼的鬼将周小将军在病人面前单膝跪地,他死死盯着病人的面容,哑着嗓音询问:“大国师,您忘记您要助我等复仇的承诺了吗?”
  坐在床上的病人,应该是说,大国师车山雪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他若有所思道:“我果然是倒霉催被谌巍杀死的那个?”
  这种张嘴就骂自己的风格实在新奇,一只瘦小的厉鬼从阴影里探出头,询问他们的将军:“大国师是脑子坏掉了吧?”
  在没文化的兵痞子眼里,失魂症和脑子坏掉似乎没太大区别。更别提他们此刻满腹怨气,嘴里自然也不见客气。
  雁门关曾经的一万三千多名右军士兵觉得,他们才是那个倒霉催的。
  蛮人每年秋天都会零零散散地来打仗,不管抢到多少粮食,在雁门关降下第一场雪后便会陆续退却。大衍的士兵也不会追击,等雪化了才去打扫战场。
  周小将军麾下的士兵正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蛮人伏击的。
  数万蛮人士兵从天而降,将他们包了饺子,但周小将军一直和他们一起奋战,借助地形之利,成功带着几千兄弟冲出重重包围。
  当见到打着雁门关旗帜的军队时,他们是多么欢欣鼓舞啊。
  谁能事先知道,打着友军旗帜的竟然是一只陌生的队伍,周小将军才起疑心,下令让所有人停下,便被一只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扎透心脏,摔下战马。
  没有将领的右军仿佛一盘散沙,叫那只陌生的军队连锅端掉。
  他们身躯已死,魂灵却徘徊在战死的沙场上,不得安宁。
  并非所有人都满腔怨气,战场上生死有命,来到雁门关的士兵谁没写好遗书?却有人在他们死去的地方布下炼魂大阵,抽取了沙场上的煞气,硬生生将他们逼成厉鬼之军。
  同时他们也从那些人的交谈里得知了真相——他们之所以死去,不过是有人将他们当做藏了毒的鱼饵,想引大国师上勾。
  冤啊,冤啊。
  怨啊,怨啊,
  杀掉他们的蛮人怎么不去死?出卖他们的将军怎么不去死?促成计谋的公卿怎么不去死?定下歹计的恶人怎么不去死?推波助澜的皇帝怎么不去死?都想让他去死的大国师怎么不去死?!
  就算大国师在落雁湖上道可以助他们复仇,他们依然想要他去死。所以明明知道天山派之人就持着弓箭等候在远处,却没有一只厉鬼愿意提醒大国师。
  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国师也不是没有后手的。
  为了让大国师帮忙破开阵法,他们和大国师定下契约,作为契约的凭证,取走了大国师一滴指尖血。大国师的指尖血里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对于厉鬼们算是大补之物,取血的时候哪个都没和他客气。结果,大国师撞在水底巨石上昏迷后,被他们吞下的指尖血因为大国师失去意识直接反噬,化为血火点燃他们的魂灵。要是不管不顾放大国师去死,一万三千厉鬼大概都会被烧得魂飞魄散。
  他们能如何说?像大国师这样的人,果然不可能放出厉鬼,任凭他们作恶。
  厉鬼们只能含恨返回昏迷的大国师身边,护送他进入落雁湖水底的地下暗河逃离。大国师没溺水而亡可不是命大的缘故,而是因为一路有厉鬼们为他保驾护航。
  没关系,周小将军对他们说,这契约反噬的力度如此大,如果不帮助他们复仇,违反契约的大国师自己怕是也得死。
  于是厉鬼们安静地等待车山雪醒来。
  他们等到了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车山雪。
  如果不是已经死了,现在说不定又会被气死一次的厉鬼们回忆完这些,终于稍稍冷静。
  失忆的大国师还更好利用一些,比如说,虽然普天下都传是青城剑圣害死了大国师,但他们偏偏知道这位大国师的仇敌反而没有参与这个谋害大国师的计划中去,那一夜从南方来的剑气天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们不告诉大国师,让这个失忆的大国师以为害死他的就是青城剑圣,这两人相斗,定会死很多人。
  鲜血和死亡乃厉鬼所求,而听完他们删减后的讲述,车山雪心有戚戚,“……你们也是很倒霉呢。”
  这语气听上去像风凉话,于是车山雪得到了众厉鬼的一致瞪视。
  然而车山雪此刻是个睁不开眼睛的瞎子,瞪视的效果就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效果一样,半点也无,看的众厉鬼心头火起,恨不得当初干脆放车山雪在水里淹死。
  “莫生气,”车山雪道,“我是忘记了和你们的契约,但只要我人没死,我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凭您现在这样?”周小将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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