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间听王思乔对他说,黎小鱼了解虹家家景,但印象不是很好,听完这话,陈近南只是淡然一笑,认为黎小鱼可能对虹雨存在偏见。
没想到虹雨刚刚到家,宫芸就这么迫不及待直指他与虹雨不可能有未来,还申明她绝不允许虹雨找个下级军官,看来这只刚刚萌芽的爱情之花,开败了!
操场上,王思乔兴冲冲奔回宿舍,人还未进门,就挥舞着手中的病历。
“我的病历开好了,连长已经签了字。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哈哈!”得意中带着兴奋。
“你真行。”陈近南倚在床头默默修着指甲,头也没抬一下。
“怎么了?没精没睬的样子。”王思乔见陈近南精神不太好。
“没怎么。”
“今晚请你搓一顿,说吧,吃啥?”王思乔兴奋得有些狂躁。
“真用这样的方式回去?”陈近南终于支起身,收起指甲刀。
“这能开玩笑吗?瞧,连长签的字。”王思乔欣喜地展开病历。
“我知道黎小鱼爱你、喜欢你,你们接触的时间不长,家里的事情彼此并不清楚,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这样迫切回去,是不是草率点?想没想过,要是她父母坚决反对呢?”陈近南说完吹了吹打磨过的指甲。
“她说过父母的反对无效,不然我没这样急着回去。”王思乔分辨道。
“婚期看好了?”陈近南垂下眼皮。
“八字还没一撇呢!”
“既然明明知道八字没一撇,还这么急回去?”陈近南瞪视着他。
“我……我不像你,是军官,一年过后还不是照样复员。呆这有什么意思啊?”王思乔找了个托词。“再说,你和虹雨算得上门当户对,当然不急,我和黎小鱼……但我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道理,所以我得加油冲刺。”
“呵呵,你认为回去就能守住?”陈近南苦笑了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撞南墙也回头,悠着点好。”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以我王思乔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风度,还怕什么土豪、县委书记不认可?你没见那些小鲜肉多受人青睐?”王思乔自信满满。
“勇气可嘉,好吧!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看着自恋得晕了头的王思乔,陈近南心中泛起一阵悲哀。
三天后,王思乔终于如愿复员回了家,第一时间去了黎小鱼住的那个县城。
“你真当逃兵了?咋这样?”黎小鱼见突然复员的王思乔深感震惊,没想到他竟然用假病历瞒过部队领导退伍回了家。
“没办法,我实在离不开你。”王思乔见黎小鱼带着责备的语气,立刻可怜兮兮的样子。
“唉,好吧,好吧!都这样了,过几天带你见见我父母。”见王思乔这样痴迷她,黎小鱼感动不已。
“你父母会同意我们交往吗?”听黎小鱼如是说,王思乔想起陈近南的话不免焦虑起来。
“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什么时代了,父母还能搞包办什么的?别担心。”黎小鱼安慰道。
最近几天妈妈老让她去见一个房地产商的儿子,黎小鱼总推三阻四。但这并不是长久之法,看见突然复员归来的王思乔,觉得生米做成熟饭父母再不会干涉的。
情到深处,两人当晚在外开了房。
黎小鱼的父母见她连续两夜不归家,坐不住了。
“小鱼啊,你是受过国家正规训练和教育的人,想必不用父母再一一说教。军人身上应该有很多出色的东西,你连续两晚不回家是不是有些过了?”黎小鱼的母亲邱静耐着性子对回家换衣服的黎小鱼说。
“妈,我已经是成人了,知道什么可为,不可为,您别瞎费心思好吗?”黎小鱼是家中的女王,在母亲面前说话向来不注意措辞。
“我瞎操心?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让你参军体验体验,进步进步,到部队也没收获?这么大的人了凭着自己的喜好想干嘛干嘛,什么也不顾,其他的我不好管你,通夜不归家,我可不得不管,你已经多大的人了?能不能顾及顾及你爸和我的面子?”邱静被女儿一顶撞,火腾了起来。
“我耍朋友没像别人那样带回家,就已经不错了,你还要怎样?”黎小鱼没好气地说。
“啥?你……你耍男朋友了?哪的,干啥的?”邱静真急了。
“战友。”
“战友?什么时间的事,什么军衔?”
“和我一样。”
“啥啥啥?退伍士兵?你赶紧必须给我打住。”邱静彻底火了。
“士兵怎么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像他那样,为了爱的人提前退伍?请您别干涉我们的私生活好吗,董事长大人。”黎小鱼收拾好衣服准备出门。
“你给站住。”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黎建国“呼”地站了起来,“为了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爱情,就抛下工作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必须给我断了。”
“你们这是官僚主义,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们的作法简直就是封建愚顽。”黎小鱼决心为了王思乔和父母来场预热对战。
“啪”
“简直无法无天了。”
☆、11 你会很满足
黎建国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脸逼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
“好,你要民主也行,那小子家景怎么样,父母什么工作?兄弟姐妹几个?这些我们总可以了解下吧?”邱静见很少对女儿发威的丈夫怒火中烧,赶紧给女儿找了个台阶。
“他家在省城,家里有个弟弟,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好像……好像下岗了,在一家私企上班。”黎小鱼从未见父亲如此发怒,顿时软了下来。
“住房呢?”邱静坐到宽大的沙发上微眯着双眼。
“说是结婚前立刻买。”
“这样的家庭你会很满足?”邱静冷冷一撇嘴。
“天下那么多的普通家庭都能过,我有什么不能过的。”黎小鱼小声说。
“你能过?他拿什么养你?一个月零花钱就上万,你有还是他有?”邱静冷着面孔。
“有就花多,没,就少花。”黎小鱼道。
“行,只要你能做到?所有的卡给我。”邱静无力地闭上眼睛。
“给你就给你,别门缝里看人,要不试试?”黎小鱼掏出□□扔在茶几上,提上包就要出门。
“这就想走啦?今天哪都不准备去,明天给老娘去相亲,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邱静像弹簧一样突然跳了起来,爆发了想头母狮。
“有本事走这出门给老子看看!”父亲脸色憋得通红,手在微微发抖,样子吓人地怒骂道。
黎小鱼被镇住了,心下慌乱。再看看茶几上的□□,一跺脚停了下来。
在部队的陈近南,最近几天看见虹雨打来的电话,总会先深呼吸一口,稳稳神才敢接,她母亲宫芸已经再次给他来电话交代,希望别再缠着虹雨了。
如果直接将宫芸反对他们恋爱的事转告虹雨,以她的个性一定会与母亲极力争辨,势必反目,造成她母女关系的恶化。如果不说,虹雨会无端猜测,如何是好?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王思乔看了眼嘶力竭□□起来的手机。
“喂,近南啊……唉……她父母给她安排了那个富二代……我不会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就算我穷,卖血也要和她在一起……”
卖血,一个人有多少血,悲催!
与王思乔通完电话,陈近南立时感觉到了富人与普通家庭的差距。虽然父亲是个副厅级,他其实和王思乔一样,因为正直的父亲和大多数领导干部一样,对人友善,工作兢兢业业,从不搞工作以外的经济收入,哪来的虹雨父亲、黎小鱼母亲富甲一方之财力。
生存于这个社会,金钱虽然不是万能,但在物欲横流的当下,没有金钱的确寸步难行。尽管他和虹雨爱得纯粹,算得上门当户对,可人家父母根本不接纳他这个低级别的军官。
思前虑后,陈近南决定慢慢与心爱的虹雨拉开距离。
于是,每次接通虹雨的电话的时候,都会找各种忙的借口,匆匆挂掉电话,晚间关机,不知就里的虹雨一头雾水,开始胡思乱想。
陈近南为何变化如此之快?如若说他另有所爱,打死她也不肯信。
“老虹,帮我接下电话。”正在洗漱的宫芸听见电话响个不停,冲丈夫虹长盛喊道。
坐在客厅无聊玩手机的虹雨听妈妈叫父亲接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停止了把玩手机,闭目想着心事,回忆着刚刚回来那晚的情景。
那晚母亲用了她的电话后,陈近南就明显变了,难道母亲?脑子里立刻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第二天傍晚时分,虹雨来到陈家。
“小虹来啦,快坐快坐。”陈近南妈妈李艺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见是虹雨,立刻满面春风。
“阿姨好叔叔好。”虹雨见陈伯言也在,客气地微微一鞠躬。
“来来,喝水。”李艺双手递上水杯。
“谢谢阿姨。”
“坐坐,别客气。”李艺坐到了打头的沙发上,“自上次来过,好些天没见了,噢,对了,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阿姨。”虹雨靠近李艺坐了下来。
“小虹啊,你刚坐下,阿姨就忍不住想问你个话,看行吗?”李艺瞄了丈夫陈伯言一眼。
“丫头,你和阿姨聊,我还有点事。”陈伯言站起来进了卧室。
“好的好的,叔叔先忙。”虹雨点点头,“阿姨,什么问题?”她侧过脸望着李艺,心下不由得一跳。
“近南最近在部队上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李艺紧盯住对方的眼。
“没……没吧!没听他说什么啊!”虹雨心里一紧,李阿姨的话明明实在试探她,原计划来探探李阿姨的口风,看是不是自己误会了母亲,看来问题果真出在母亲身上。
“小虹啊,阿姨如果问错了,请你多担待。”
“没关系,阿姨您想问什么都可以。”
“你和近南交往多久了?”李艺伸手轻轻把住虹雨的手。
“半年多。”人家李阿姨多亲切啊,哪像母亲那般强势,虹雨心里叹道。
“你们有闹过别扭吗?”李艺的语气轻柔得像春风。
“近南脾气好,认识半年多来,他处处让着我,没闹过别扭的。”虹雨实话实说,一直以来陈近南对她真的很好很迁就,有时候她对他很任性,过后都好愧疚的。
“就好,还怕他不懂事惹你生气呢!”李艺似乎放了心,“只是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给他打电话始终感觉在强颜欢笑语言突然很少了,不知道怎么了,所以我有点急的,不会怪罪阿姨问这些吧?”
“怎么会怪罪呢?儿女是妈妈的心头肉嘛!”虹雨甜甜一笑,“阿姨放心,他应该没什么事,马上春节了,应该是部队很忙,可能工作繁重了点吧!”她安慰着眼底焦急的李艺。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要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接告诉,这是我的电话。”李艺将一个纸片递了过来。
☆、12 与公子结婚
离开陈近南家,虹雨心下全明白了,他突然对自己冷冰冰,看来都是母亲宫芸在从中作梗。
回到家,她直直地敲开妈妈的卧室,语气尽量平静。
“妈,您对陈近南说了什么?”
“是我让你妈制止那个姓陈的小子,让他别骚扰你。”父亲虹长盛见女儿的质问妻子宫芸,理直气壮地接过话题。
“爸,您是有文化的人,曾经还是领导干部,现在是公司老总,管着好几百号人,请您用词雅致一点,什么叫'骚扰'?这话您不觉得很难听吗?”虹雨见父亲比妈妈反对情绪更盛,不由得很生气。
“雨儿,大道理,我不多说,你爸是为了你好,我们这一家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你嫂子差必定是个女子,身份是儿媳。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一个普通军人,找个不起眼的女婿吧?”宫芸终于承认了阻止他们交往的理由。
“不起眼?呵呵,好笑,您们生来就是高官?富豪?我只不过上了半年大一,只能算个高中生的退伍士兵,是不是也不入您们的法眼?是不是要找个什么将军,什么巨富,您们才满意?就算我瞧得上人家,人家瞧得上我?”虹雨连珠炮似的轰炸着父母。
“女孩子不一样,现在的军人,连个起码的校官都不是,说明没能力没实力,将来哪来的机会出人头地。”虹长盛在一旁帮腔道。
“呵呵,他不过23、4岁,您的要求是不是过高了?”虹雨冷笑道。
“就算他年轻,有背景吗?有经济实力吗?”虹长盛直阐心迹,“那陈姓小子是不是乡下人?”
“爸,您不也是乡下人吗?怎么这么轻贱乡下人?你不是常说人不可以忘本吗?”看着父亲那踌躇满志的样子,虹雨觉得太喜剧了。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惯的。”虹长盛恼羞成怒冲宫芸嚷道,“哪家熟人朋友的孩子,有她这般没大没小,不知轻重顶撞父母的?”虹长盛大声喊道。
宫芸咬咬牙,气鼓鼓抱着双臂一言不发。
“呵呵,爸,您让我想起了虹家沟那两位老人。”虹雨冷冷地回了一句,起身进来卧室。
“你瞧瞧,这就是我们含辛茹苦哺育大的女儿。”虹长盛指着进卧室的虹雨背影再次冲妻子宫芸骂道。
“省城距离老家太远,来回不方便,再说他们身体好好的,你爸总不能没事就往乡下跑吧?他没回乡,还不是历经千辛万苦在打拼,要不怎能换来今天充裕的生活?”宫芸冲虹雨没关门的卧室说。
“他们本来只是他的叔叔婶婶,他当然不用回去。”虹雨走回卧室门前。
“你……你这丫头,要气死我啊?他们的后事不还是我回去办的吗?”虹长盛人情味十足的样子。
“自您上了大学、有了城里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女友,有回去过一次吗?有想过还在乡下引颈期盼的他们吗?虹董事长,您不会不懂得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吧?”虹雨重重的将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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