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转移了话题,江顷帆微微有些愣怔的同时也因为这解决的办法而羞红了脸。「不用你管,总之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你不需要废话,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恼羞成怒,江顷帆甚至不惜拔剑指向了江顷潺。「说什么为我而活为我而死,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完全就看不出来哪里是为了我好!」
杀父弒母,江顷潺甚至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卸到了他的身上;利用了他,甚至差点伤害到了凤诺清;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他们,甚至屡生杀意,这一切,究竟哪里是为了他?江顷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唯一可以想通的,就只是江顷潺只是在借着自己的名义来为非作歹,而这样,更让江顷帆难以原谅他。
「这是你第一次用剑指着我。或许我的身世,爹娘从来都不曾告诉你,那也难怪,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你而设置的。」静静的说着这话的江顷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微微的惆怅难以忽视,但是却感觉不到有一丝一毫的怨恨的存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设置?这个词眼让江顷帆很不舒服,但是也开始情不自禁的在意了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被大吼,江顷潺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笑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因为这也是第一次,江顷帆因为他而如此气愤。从另一种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在意不是吗?
「我并非是爹娘亲生,那个时候只是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为了防止没有人继承家业,所以他们领养了我。而令人觉得意外的是,娘在不久之后就有了你。但也或许是因为常年都沾染各式各样的毒或者药草,出生后的你,天生便带有寒毒。」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所给予的玩笑,更可笑的事情发生了。「当时虽然他们想要救你,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被盯上了,被幕后者……被监视,害怕研究治你的药物会让人对你产生兴趣,所以他们将你交给了对医术还有些天分的我,并拜托我要好好的救你。」
从江顷潺口中说出的事实,有些奇怪,有些异样,明明和自己相差没有多少的江顷潺,为什么会在自己出生以前就经历那么多事情?「你的话和你的年龄完全对不上号,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剑伸向了前面,几乎快要刺到江顷潺的喉咙。
「年龄?对上号?莫不是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可以掩饰人的年龄的术?」而这术,便是江家的秘宝,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并且会这个的,只有他江顷潺。为了避免江顷帆遇到危险,他揽下了所有危险的事情。「你的寒毒很奇特,我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也就在这个时候,不愿意再助纣为虐的爹娘回到了百毒谷,知道幕后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是不愿意帮他们也不愿意连累我们,所以到最后,他们选择了保全我们的方式。我帮助幕后者杀死他们,再让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你干的而不再接受百毒谷,让他们以为百毒谷归入他们的营下。」
「这就是保全之策?」只觉得混乱。但是那个时候也的确,如果假意归顺,确实可以保住江家,可是……若是假意,为何现在却又要对他们步步紧逼?「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没错,可以毫不留情的在诺清的药里面下剧毒甚至用涂了毒的暗器来伤人的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信任?」当初那个能够让人信任的兄长如今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江顷帆很想要笑,但是,想哭的冲动却远远的超过了想笑的冲动。
如今的,完全不是那个记忆中的兄长了。
「的确,我已经不值得你信任了。」没有解释的打算,江顷潺或许已经了解到现在的状况,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过是白费唇舌,江顷帆是绝对不会听的。若是不听,那么说了又会有什么用?「你的寒毒究竟是用什么来暂时抑制的我也已经清楚了。是靠着和那个傻大个儿欢爱来抑制的,是不是?」
「!!」惊讶的看着江顷潺,被他准确的说中的瞬间,江顷帆指着江顷潺的剑向下坠了一些,撤离了原本的死穴处。「你……怎么会知道?」他和傅文彬欢爱,这件事情应该只有他和傅文彬本人才会知道,而他利用傅文彬来缓解毒性,这件事情也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才是。为什么……
难道说,是傅文彬这个呆子将一切告诉给了江顷潺?
脑子里面冒出来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江顷帆愤怒的恨不得立刻冲回客栈将那个蠢笨无脑的傅文彬给碎尸万段。
「并不是傅文彬告诉我的。是我猜想的,现在看来,我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江顷潺看上去过度的妩媚了。「其实很好猜的不是吗?每当你要发作的那天晚上你总是不在自己的房间内,而傅文彬房内的灯火总会比以往都要熄得更早,我想不到除此以外更好的解释了。」
一切都如江顷潺所言,他利用了傅文彬。
那个蠢材就算是被利用也不会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喜欢他而投怀送抱,就连日常中对待自己的方式都温柔了不少,只是傅文彬不知道,自己接近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缓解毒性发作。「与其一天到晚要倚靠你的药物,甚至还要被你取笑,我自认为我选择的方式来得更加的方便,之后就算将傅文彬当作我的出气包也可以相当的理所应当而不需要自责,更不需要看他因为我的行为而感到不满。」再势力不过的话,听着就连江顷帆都觉得说这话的自己好刻薄。心里面并不完全是这幺想的,但是他并不想要在别人的面前示弱,这幺刻薄的话对他来说正好,只不过……
脑中所想的或许,让江顷帆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会发生的,这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总是喜欢这样,我是最清楚你的了。」话,说得模模糊糊的,有些暧昧。「你已经有了傅文彬了,呵呵……那么,也就是说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吧?不……应该是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了。」充满绝望了的话,以往是绝对不会从江顷潺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可是今天,却说出来了。这是为什么,江顷帆没有想明白,却也不想要去想。
多想了,是不是说他会有可能去尝试理解江顷潺,最后说不定也会成为那一方的恶人。害怕会有这样的果,所以他不愿去考虑那因。
「不是没有人需要你,是你从来都没有需要任何人。」于他而言,不管是谁都不过是一枚棋子,可以随意摆弄,可以随意扔掉,一切都是看他心情而定。「你不是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以着爹娘的名义,你又要再次玩弄我们多少次?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假装可怜?」
「假装可怜?」重复着最后几个字,江顷潺突然一阵大笑。好似是癫狂一般的笑,他的脸部看上去都无比的扭曲。「我这一世,当真可笑。人生一世,从始至终都不过为人棋子。棋子,又何来感情?痴心妄想,痴心妄想啊我!」大声的吼叫着,那样子一点也不象是以往的江顷潺,江顷帆甚至有些被吓到了。
手中的剑突然被人伸手握住,锋利的剑刃割伤了江顷潺的手,鲜血低落在了地面上,留下了暗红色的水印。
「我……一直都在痴心妄想,以为和他们有父子母子之情,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不过是他们设置的棋子。即便是死,也是他们设计之中的一个。」眼泪自脸颊滑落,江顷潺的发丝凌乱无比,却不失美貌。「若我死是必然,那至少……我不愿再为人所设计的结局而死。」
剑,猛的被人刺入喉咙,喷溅的血,溅到了江顷帆的脸上。
「我……已不再被人需要,再为人棋子……也没意义。」无法发音的喉咙,这最后几个字,江顷帆看着江顷潺的唇形看出来的。他没有发现,在这一瞬间,自己潸然泪下。
第17章 内奸
「碰」的一声,被傅文斌用力拍上的桌子微微的晃了晃,看上去似乎只要再被拍上一掌它便会四分五裂。
「公皙澈!你早就知道那些事情了,是不是!」因为过度的愤怒,傅文斌甚至不顾礼节的对着公晳澈直呼其名。
这是在江顷潺死后第五日,直到前一刻公晳澈说出「江顷潺并非坏人,只是你们不知道究竟所以让他提早死了。」为止,他们还不曾想到公晳澈与这事有关。
自从五日前江顷潺死后就一直阴沉着脸的江顷帆握紧了拳头,因为愤怒,他不得不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好让自己不要一个冲动上去揍公晳澈。
「楼主,为何你还能笑?」瞧见了公晳澈嘴角的一抹笑,凤诺清只觉得莫名其妙。虽说江顷潺不曾入鸠雀楼,但是至少他也是一直暗中支持着鸠雀楼的人。若是公晳澈早些将事情告诉给他们听的话,或许江顷潺如今不会死,而他们也不会对江顷潺有那么大的误会了。
想到这里,凤诺清便想起了那一日前往江顷潺所在之处后看到的景象。先不说那里所有的人都被□□给毒死啦,入了大堂后所见到的,是江顷潺被利剑穿喉的样子,而他的脸上还有着未曾干透的泪渍。周围满是鲜血,而江顷帆则是跪在了江顷潺的身边,痛哭流涕。
凤诺清从未见过江顷帆哭,而那是第一次。
「我若不笑,你难不成是要我哭?」冷冷的哼了一声,公晳澈似是责怪的目光投向了江顷帆,「若是江顷潺不死,如今死的,便是两个人!甚至是所有人。江顷潺为何会这么早就死了?你们以为那是爲什麽?若非他想要保住自己视为珍宝的弟弟,他又岂会选择毒杀寻魂堡的那些人然后再自杀?终究不过是你们过于鲁莽冲动,所以才会害死了他!」
「哼,若是你早些说明事实真相,又会有谁去责怪于他?」
「早说?哼,寻魂堡的人为何会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你以为他们为何会如此了解这一切?」不屑的大笑出声,公晳澈的声音冷之又冷,「我们之间,有人是寻魂堡派来的奸细。我之所以不将江顷潺的事情告诉给你们听,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让江顷潺有危险。怎知……哼,一帮蠢材。若是你们之前乖乖的听我的话,如今便不会陷入这种死局。」
听了公晳澈的话,傅文斌一阵暴怒,心中的怒火,他再也压制不住。「你说我们之中有奸细?哼,那你倒是说说谁是奸细!啊?我们大家都共患难,若说是有奸细,为何不说你自己是?」说罢,傅文斌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便要冲上去揍公晳澈,他那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生气了。
「傅大哥!」连忙拉住了傅文斌,凤诺清连忙说道,「楼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之中自然不可能是有内奸,但是也说不准他们那里派了什麽人在监视着我们,楼主不说我们或许是该体谅。而且,比起该打架推卸为何害死江大哥的责任,我们不应该问更重要的问题嘛?」
听了凤诺清的话,傅文斌又看了看那坐在一边阴沉着脸这几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江顷帆。浓眉不禁紧紧地皱到了一起,似是无奈,他无力的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有些不甘的坐回到了位子上。
「那么,如今江公子已死,你们所想要隐瞒的事情究竟是什麽?」休息了好些日子,皇甫逸南的声音已经明显变回来了许多。但是话说得长了一些果然还是会令喉咙觉得干涩难耐。「而且爲什麽他杀死了寻魂堡的人之后他非死不可?若是说明缘由,他还是可以回到我们这里来的,不是么?」饮下一口茶,难受的喉咙总算舒缓了不少。
「他所想要知道的,一共是三件事情,并且,他会进寻魂堡,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寻魂堡是以着江顷帆作为要挟。这个先不说,因为江顷潺并不愿意我将此事说出来。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一是想要了解这个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名气的寻魂堡的底细,二是想要知道他们一直想要找的末路,三则是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关于江顷帆身上的问题。」稍微顿了顿,公晳澈继续说道,「他本是想要和你们说明这件事情的,但是,就在他这么考虑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寻魂堡在你们之中布了一个奸细。但是奸细是谁他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堡主并不曾彻底的信任他,因此他被提出了要求,若是想要救江顷帆,就一定得和你们反目成仇,至少要从你们之中杀死一个人。」
「然后……他当真了?」声音带着些颤抖,好几天不曾说话的江顷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然后爲了我,他决定杀死诺清?」
「不,目标会定在诺清的身上,其实是有原因的。诺清与末路有关,江顷潺也知晓这件事情。所以他肯定,若是用他擅长的毒来对付诺清,诺清一定不会有事,这也是爲了提早他们一步来掌握末路的事情,爲了以防万一,他也将解药交给了我。」
「所以……他每次带来的人……都不是什麽武功高强的人,这都只是爲了确保会有人中毒?」因为肯定以他们的功夫一定会赢,所以才会……「就连之前给我吃的带有毒的药,也是因为这个目的?」
微微的点了点头,公晳澈应道,「正是这样。而之后,他突然想到,若是长期与药物接触之人,会有与毒物有抵抗力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将目标转移了。若不是你最在意的人中毒的话,兴许你不会着急想要去救对方,于是皇甫逸南变成了他的目标。自然,也通过这一点,他确定了末路的存在。只不过……他没有算到他这么做却急了江顷帆。因为是自己的兄长在做坏事,所以江顷帆自己有了罪恶感,他不曾想到江顷帆竟然会单枪匹马的去找他。得知了江顷帆要走的我,通风报信给了江顷潺。得知了消息的江顷潺自然为难了。若是就这么的放江顷帆离开,那么他好不容易取得了对方的信任说不定就会这么没了,而且他还要防止会有人暗中伤害江顷帆,于是他选择了杀死寻魂堡派给他作为手下但其实是监视他的那些人。」
「但是,他可以跟着我们回来啊!」并非只有死路,正如刚才皇甫逸南所说,江顷潺若是跟回来并且将一切都告诉他们,他们并不会不接纳他。无论如何,凤诺清也无法明白爲什麽江顷潺一定要选择死。
「我说过了吧?我们之中有奸细。他若是回来,一些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守住的秘密,说不定就会一个不小心被那奸细知道。而若是他死了,谁也不会知道他所知道的是什麽。而且,他的死,对于江顷帆而言也是一种保护。」
「其实……我已经知道奸细是谁了。」抿着唇,江顷帆闭了闭眼睛,这几天一直都紧紧攥着的那只手缓缓地松开,然后露出了那被他抓得不像样子的纸。「江顷潺死前,将这张纸头交给了我。上面已经写好了他来不及送给楼主的消息了。」
纸,被缓缓的放到了桌子上,而大家在看到了纸张上被匆忙写上的名字的瞬间,大家惊讶了。
「骗我们,是不是很好玩?」江顷帆的眼眶内似乎还有着些许眼泪,缓缓的朝着傅文斌走了过去,他用力的朝着傅文斌的脸上扇了上去。「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
脸被用力的打上去,傅文斌的脸都变得有些红。被打,本该生气,但是在看到了江顷帆的样子的瞬间,他却只有心疼。
「这不可能!文斌他,他早就入了天诛楼,那寻魂堡不过是近些时间才有的,他怎么会是……」因为惊讶而急了的左靖兰吼道,可是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在看到了傅文斌没有一点否认的打算的那一瞬间,他跌坐回了椅子。
傅文斌的笑,看上去有些勉强。从怀里面掏出了一瓶药水,他将那药水涂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卸下了他一直以来展露于他们大家面前的那张脸,被藏着的脸长得甚是英俊。「的确,我在很早以前就入了天诛楼。但是那只是爲了今日的寻魂堡而做的准备。我原名苏静埋,原本,我们只是被训练出来作为卖出去的商品的,然后没多久,我们的主人继承了家业。与上一任的主人不同,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因此,我们被派去各门各派作为奸细。爲了防止我们会叛变,我们的主人,曾经给我们服用过西域的蛊,若是做了背叛他的事情,那就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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