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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爱而生——微雨小桥

时间:2017-04-18 18:29:50  作者:微雨小桥

  清脆的一声响,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林枫!你如果不爱阿远,趁早滚蛋!”张柠晨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就这么不管不顾走了,信不信我告你图财害命!”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林枫是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可这会儿脸上的疼他倒是没放在心上,连忙问:“小远,怎么了?”
  “已经抢救回来了,”李大夫站在张柠晨身后,把怒急的女子扯了回来,安慰道,“但抢救途中发生室颤,我们做了除颤,打了强心针,病人一度不能自主呼吸,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我们做了气管插管,他现在人在ICU,你来跟我补个签字吧。”
  那一系列医学名词说的是什么,林枫是一点都不明白,但等他签完字,在久违了的ICU门口见到爱人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那里毫无生气,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只恨刚才张柠晨为什么不抽死自己。
  “白先生的情况在好转,”李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属不要太自责,这种情况在所难免,心肌炎本身也有这种风险。”
  李大夫声音低沉,安慰起人来也算是有一套,林枫好歹止住哭泣,抹了把脸:“谢谢您。”
  “客气什么,”李大夫一脸慈爱,“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别怪张柠晨,抢救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判断准确,我也不会立刻赶来,那才真正的危险了,她是关心则乱。”
  “我明白。”林枫苦笑一声,“我自己都觉得她打得好。”
  由于此前免疫力低下,白远一直处于持续低烧和间歇高烧的情况下,诱发了上呼吸道感染和支气管哮喘,之前好转的病势又逆转了回去,白远在ICU呆了两天后才又被送回普通病房,但也是终日罩着氧气面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心肺功能损伤严重,白远就算有呼吸机辅助也不能平躺侧躺,只能整日整夜保持一个姿势靠在摇起来三十度角左右的床上。腰间由酸麻便疼痛,仿佛有数以万计的针时时刺着他的腰椎和周围的肌肉群,而后又由疼痛转为麻木,白远那时神志也不怎么清楚,恍惚中只觉得再这么躺下去,不用打麻醉剂他也不会露馅了。
  林枫这几日是怕极了,守着白远寸步不离,再不敢扔下白远一个人在病房里了,所以对于他身后的淤青自然敏感,发现后就去叫了大夫来。
  “这应该是褥疮的前兆,”大夫解释道,“看来不能总是平躺了,家属尽量要多帮病人翻身,时刻注意他是否呼吸不畅。”
  点头应了,林枫回过头来就抱着人侧躺着,身后、腰间、双腿间、脚下都要来了垫子垫上,白远小小的脸藏在喷着水雾的呼吸面罩后面,声音若有若无。
  “对不起……”
  “我的宝贝,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快点好起来,”林枫捧着他这几日因为打点滴已经青紫了的手背放在唇边吻了吻,“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家啊,我想回家了。”
  生平第一次的,白远为自己的行为留下了愧疚的眼泪:
  老公,对不起,我也想努力好起来,可我现在,真的力不从心。
  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会怪我吗?
  心里有事,本就眠浅的白远更是睡不着,他心肺损伤太严重,入夜后尤其难受,支气管痉挛起来他疼得整个人神志不清,打了镇静剂也微微震颤着,呼吸声沉重,肺部杂音明显,随着胸膛的起伏像是老旧的风箱,听得林枫心碎。
  由于生病,白远这十几天就根本没吃过东西,全靠葡萄糖和鼻饲维持营养,这日总算去了氧气面罩换成鼻氧管,大夫嘱咐说,可以进食一些流食了。
  这大概是身体再次好转的一个证明,林枫欢天喜地去买了粥,小心把人摇起来,又不放心地在他腰间塞了一个垫子,这才吹凉一勺粥,送到白远唇边。
  他张嘴接了,可就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皱着眉努力了半天,这才咽下去一小半,张嘴一喘气,粥就顺着嘴角滑了出来,闭目摇头,这种难堪的场景他是一眼都不想看,白远的头重重倒回枕头上,满脸的疲惫和挫败,就差再说一句“我是废人”了。
  林枫连忙扯了湿纸巾去擦,怕人多想,柔声安慰道:“大夫说了,这是你很久没进食的原因,慢慢来,会恢复的。”
  “不想吃了。”白远嘶哑着嗓音,心里一片暗淡,他想起从前去复健的时候见到的真正的病人了,苍白的面孔、瘦弱的肢体、下垂的脚尖,残态尽显。
  跟自己现在的样子,好像并无分别。
  原来这就是瘫痪病人的生活,原来一旦决定走上这条路,就要忍受无休无止的病痛折磨。
  “再吃些,”林枫见他情绪不高,好脾气的劝道,“不吃怎么有力气养病?”
  “真不想吃,”白远皱眉,“吃不下。”
  “那我也不吃了。”林枫只剩这最后这一招了,通常来讲,百试百灵,“昨天胃好像有些疼,我去找大夫开点止疼药。”
  他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但白远就是吃这一套。
  “你回来,”他道,“我吃。”
  在心里比了个耶,林枫复又端起碗来。
  因为白远生病住院,两人都错过了毕业典礼,七月末的时候辅导员在来医院探望,顺便把毕业证学位证什么的送了过来,就这样,包含着两人命运转折的大学生涯,就在医院里画了个句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白远想。
  可他现在没时间琢磨这琢磨那些,身上的管子去掉个七七八八,他终于脸上有了些血色,便在林枫去跟工作室的负责人商量漫画连载的问题时找来了张柠晨和刘大夫,打算问问清楚,到底要不要“腿疼”下去。


第19章 第 19 章
  “一般急性脊髓炎引起的截瘫都是伴随痉挛的,”刘大夫给出了专业的知识,“同时会伴有刺痛,尤其是靠近损伤平面附近的脊椎和脚底。”
  “脚底?”这次就连张柠晨都比较意外。
  “是,从中医学上来说,脚底的穴位是最密集的,也是最敏感的,所以很多截瘫患者病后对温觉和触碰都不敏感甚至毫无知觉,但对痛觉会比较敏感,”刘大夫细心解释,“这也是另外一种身体没有废用的象征,很多人都以此受到鼓励,努力复健。”
  “可我怎么觉得实际上收效甚微呢?”张柠晨思索。
  “确实是这样,”刘大夫说道,“无论怎么样,脊髓损伤都是不可逆的,目前没有希望治愈。”
  “所以说,即使我现在应该有痛觉,也只能继续坐轮椅?”白远抓住了重点,“那也没什么用啊!”
  “可这是大部分人都要经历的,你要是没有的话……”刘大夫面露难色。
  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白远倒回枕头上,回答的声音闷闷不乐:“哦。”
  “先别担心那些了!”张柠晨打了个响指,让他醒醒神,“你啊,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虽说瘫痪是装出来的,但这次的病却是真的,加上半年来脚不沾地,他身体已经比正常人弱了很多,这次病势汹汹,张柠晨早就跟他坦言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太过劳累,否则极有可能旧病复发。
  这倒也没什么,他本来伪装成瘫痪病人就是想让林枫心疼他,也不在乎多一种病两种病了。
  “那也不能落下病根。”张柠晨看他的样子,恨不得抽他一巴掌,“你现在这小身板,再加上个心衰,你知不知道那天抢救你费了多大劲?!”
  “媳妇,”林枫不知何时回来了,抱着双臂走进来,“这次我同意柠晨的。”
  听这意思白远知道他男人没听到前面重要的部分,倒也放松心情,开起玩笑来:“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得见你们俩沆瀣一气,真是不容易。”
  学文学的人,用词也是两人不细想不明白的那种损,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让这事过去了,倒是白远自己傻笑一整天。
  “什么事这么乐不可支啊?!”林枫缓慢屈起他的膝盖,帮他翻了个身,又把手搓热了去按揉他腰间的肌肉,问道。
  “唔……”白远转了转眼珠,“笑两个小傻子。”
  “哦……”林枫凑过去亲亲他微凉的唇,“那这应该是,大傻子,我很高的。”
  长这么大,白远还是第一次见愿意承认自己是傻子的人,一时间笑到气喘吁吁,直到护士过来换点滴瞪了他一眼才堪堪止住。
  那时林枫看着他虽然止住了笑声却止不了笑意,特别希望这一刻能变成永恒,爱人脸上的笑,永不消散。
  白远这一病又在医院里呆了小一个月,等到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上旬了。
  林枫签下工作室的工作后,便日日忙到深夜整理之前的条漫,删掉些无用的和无趣的,再增画一些串联剧情。
  可画画是他的长处,讲故事不是,被编辑打回来第三次的时候,他觉得有些郁闷,照顾白远的时候就不那么专心了。
  “老公,”白远按住他要给自己穿袜子的手,“是这只。”
  如果不是自己拦住他,他大概要把两只袜子都穿到一只脚上去。
  “怎么了?有心事?”白远撑着胳膊扯他坐在床边。
  “没什么。”林枫顺着他意思坐了下来,说是没什么事,却满脸不在状态。
  “你这一脑门子心事,骗别人都差点意思,还想骗我?”白远倒回垫子上,轻笑一声,“说说看啊,也许我能帮帮你呢?”
  他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谁知林枫眼前却是一亮,他扯着媳妇进自己的怀里:“宝贝,这件事你还真的能帮得上忙。”
  “我?”白远靠在他怀里,十分不解,“我能帮你什么?”
  林枫把这些日子的辛苦绘图和编辑的无情打回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谁知白远不仅不同情,反而笑得直喘。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林枫埋怨他,手却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害怕他喘不上气来,“资本家在压榨你老公的剩余价值诶!”
  “我笑你傻啊!”白远撑起些身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吻,“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能省你不少事呢!”
  白远虽说之于画画是个白痴,但讲故事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怕你太累,”林枫扶他躺好,揉了揉他的头,“最近才出院就能感觉出来,你痉挛次数都比以前多了。”
  因为心肺受损比较严重,白远现在肺活量小得可怜,就连简单的坐起来这么个动作,都要停下来喘两口,复健是更别想了,以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半年间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膀胱反射和自理能力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白远又回到了日日与纸尿裤相伴的状态。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从前受凉或者受到惊吓才会蹦跶两下的双腿开始每天早上例行痉挛,林枫问过刘大夫,得到的解释是因为身体的废用,再加上一夜沉睡,双腿保持僵直状态太久,猛地一动势必要导致痉挛。
  所以早上帮白远起床又是一个极其复杂和漫长的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林枫无怨无悔。
  “不过就是做一下你的脚本师罢了,这有什么可累的?”白远摇了摇头,又狡黠笑笑,“不过林大画家可得给工资啊!”
  “我的工资卡不都给你了?”林枫用薄毯掩着他的腿,细细揉捏着那双又瘦了的腿,抬头觉得莫名其妙,“还怎么给?”
  开玩笑被当真,白远不禁觉得林枫一点也不可爱,他哼了一声,仰着脸只是伸手要了漫画样本,自己操控着轮椅去了书房。
  “慕残到底是种什么心态?”
  于晓彤的病也有些起色,她与张柠晨两人搬到了白远家前面的那栋楼,白远如今在家赋闲,有时觉得无聊,顺便去串串门,算是填补一下林枫早出晚归的时间。
  这日张柠晨总算轮空一回,于晓彤气色不错,便说出门去买些菜,中午留白远吃顿饭。
  白远这才有空问张柠晨一句。
  “简单来讲,就是沉浸于一种照顾他人的情绪中,并引以为乐。”张柠晨半扶半抱把他弄到沙发上去,拿了软垫仔细托起他下垂的双脚,“算是一种很特殊的癖好吧,怎么了?”
  “没什么,”白远侧躺着,若有所思,“我在想林枫慕残的可能性有多大。”
  “以我的观察,他不可能的。”张柠晨回答,“如果他慕残不会在你瘫痪之前就对你动情,而且他也没呈现出来对什么类型的病人有特别的关注度,所以啊,对你照顾得细致入微,大概是真的爱你。”
  “所以如果他慕残,我大概现在不会这么愧疚。”白远盯着吊灯,闭上眼,眉目间的疲惫是那种由心底生出来的,不同于身体上的疲乏,“可如果是因为爱,你叫我如何忍心骗他一辈子……”
  “有句话叫,谎言说了千遍,也成真了。”张柠晨坐过去帮他垫高上半身,这样有利于他呼吸,“你做决定那天我就说过没退路,事到如今,你也只能继续下去。”
  是啊,不继续下去还能怎么办呢?白远想,如果自己现在就跟林枫坦白,威力不亚于平地惊雷,再说他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了,双腿已经半年多不曾动过,有时没有麻醉剂他也觉得木木的,不是很能感受得到双脚。
  就当是,自己真的大病了一场吧,他如此自我催眠。
  “对了,晓彤不知道我是慕残啊,”张柠晨看他脸色上阴郁少了些,这才又说道,“你别给我说露嘴了。”
  “她不知道?”白远有些意外,“那你们在一起她没起过疑心?”
  “她小时候生活不好,能考得上大学已经不容易了,”提起爱人,张柠晨总是十分温柔,跟对待外人风风火火的女汉子形象截然不同,但她的笑容里总是掺了些苦涩,“而且她还有个弟弟,加上她这种病,家里渐渐也不喜欢她,当初我跟她告白,她也是犹豫了很久才答应的。”
  与其得到了又失去,不如从不曾得到,这道理白远也深以为然。
  “在一起之后她也像惊弓之鸟,着实对我的照顾惊恐了一段时间。”张柠晨继续回忆,“能坦然接受旁人的帮助,也是这两年才有的事,如果让她知道我慕残,她指不定又要多想,不如不让她知道。”
  跟张柠晨相交多年,她若不想让旁人知道的事,白远从来半句不会多言,但他今日虽然答应了,却莫名有种不安,两人对望无话,过了半晌开门声响起,他才以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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